荆天-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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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此刻落下的紫金天雷，想要吵醒它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对于老龟来说，睡眠和缓慢就如同时荆天领悟的慈悲意境一般，都是生命之中必不可少的存在。
虽然心中有些哭笑不得，但是荆天依旧将原本的话小心翼翼地重复了一遍，他可是不敢有丝毫不满的。
这一次，老龟似乎是思考了一下，然后有些不确定地询问道：“汝体内的，是苍生鉴吗？”
七十回 今时方闻金仙在，原来上界有天庭
听到苍生鉴三个字，荆天心中轰然一震，若不是自制力过人，恐怕便要当着老龟的面失态了，这毕竟是他一百余年的生命之中第一次遇到有生灵可以认出苍生鉴，而作为他自身最大的秘密，第一次被人叫破，说不激动和惊讶是根本不可能的。
“前辈！你认得苍生鉴？”荆天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兴奋之情，但是话语依旧有着轻微的颤音。
老龟摇摇头，过了好半天才好整以暇地回答道：“不认得……吾仅仅是猜测而已……不想竟真是此物……”
荆天面容一肃，诚恳地说道：“还望前辈告知，荆天感激不尽。”
这只老龟不知活了多少年，见闻定然远远超过了荆天的想象，从他的话语的意思看来，必然知道一些有关于苍生鉴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荆天便生出了浓烈而急切的好奇，他想要更加了解这个几乎与自己血脉相连的神秘宝物，而不只是懵懂地占有而已。
老龟外头思考了一番，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事情，荆天此刻倒也不是很着急，索性便耐心地等待着，天空之中紫金色的雷霆一下又一下霹落，响起一声声巨大的炸响，就算是与老龟相隔数千里，荆天依旧可以听到这种恐怖的声音。
转眼之间一个月过去，这一个月之中，老龟就保持着思索的姿势一动不动，宛如石化一般，让荆天有一种颇为荒谬的猜测——它是不是活了太长时间，反应太慢了？
忽然，老龟突兀地说道：“吾想起来了。”
荆天当真有一种吐血的冲动，真不知道这老乌龟经历太多还是脑子太慢，只不过是回想一些事情，竟然整整用去了一个月的时间。
言罢，老龟似乎对不断霹下的雷霆甚是不爽，巨大到荆天难以想象的嘴巴张合两下，忽然抬头向着天空大大地张开，然后，让荆天一生也无法忘记的一幕就出现在眼前。
只见天空之中涌动的滚滚雷云似乎是受到了某种神奇力量的牵引，不断向着老龟所在处汇集而来，它嘴巴所对应的天空之中，阴沉的云朵以及奔走的雷霆不断下压，形成了类似漏斗一般的存在，然后被老龟直接吞入了口中。
刹那之间，不知从何而来的狂风呼啸不已，强大的力量甚至让山峦都出现些微抖动，无数散乱的巨石在天空之中飞舞，与巨大的雨滴交相呼应，一副末世景象。
如此惊心动魄的情景持续了十余日的时间方才停下，天空之中原本看似无边无际的阴云尽数不见了踪影，只剩下老龟依旧昂着头颅，对着天空张开大口，一排排巨大而锋利的牙齿反射着天空之中落下的阳光，在那一刹那，荆天甚至觉得这只老龟足以将天上的太阳都吞入腹中。
咔嚓嚓！
一声巨响将荆天震得脑中微微眩晕，那声音大得令人咋舌，至少荆天从来没有听到过更加巨大的声音了，老龟咂咂嘴吧，从口中喷出一蓬巨大的黑烟，之前的声音竟然是它打了一个饱嗝。
“……不错。”
无数修仙者担心恐惧的天刑雷劫，此时竟然被老龟当做食物一般吃了下去，并且这次雷劫的威力还远远超过了普通天刑雷劫的数倍乃至数十倍。
荆天渐渐地熟悉了老龟的强大，从最初的震撼变成了赞叹，已经可以坦然面对了，虽然他明白，根本不用指望自己又这样一天，如此高深而强大的修为，恐怕摇光境界也多半只有如此了。
老龟晃了晃身躯，不知有多少山峦在此刻倒塌，更不知有多少无法闪避的弱小生灵如同蝼蚁一般被碾作肉酱，它的高度渐渐降低，竟然就这般在地面上趴了下来，荆天眼前一黑，虽然未曾亲眼所见，但是老龟身下的大地从此之后就是一个方圆千里以上的巨大平原了。
“汝可知万千世界何以存在？”老龟晃悠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较为舒适的姿势，此时才不紧不慢地询问起荆天来。
万千世界？荆天虽然接触过破碎的世界，同样也知道破界飞升的传说，但是从来未曾想到过竟然同时又万千世界存在于虚空之中，他面色惨白地摇了摇头。
过了许久，老龟方才说道：“洪荒宇宙本是无有一物之归墟，经历不知多少岁月，终在混沌之中孕育生出四只神鉴，曰皇天，曰后土，曰苍生，曰封神……自皇天鉴始，吾辈抬头方有无尽高天，九天之上方有日月星辰；自后土鉴始，吾辈脚下方有无边大地，大地之下方有九幽黄泉；自苍生鉴始，宇宙才有无尽生灵滋生繁衍，诞生一片锦绣大地，展现蓬勃生机，灵魂与九幽黄泉之中往复穿梭，生生世世，轮回不休；自封神鉴始，洪荒强者方才自称神灵，不必担扰天降劫难，安居万千世界之上，俯瞰天下苍生……
这四只神鉴实则无有形体，本是洪荒宇宙之分化，但往往有其化身显现于天地之间，有缘者或可得之，凭此纵横世间，享受无上尊崇，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皇天鉴其色纯白，乃世间纯阳所聚，后土鉴其色玄黑，为世间纯阴所凝，苍生鉴其色银灰，实乃宇宙生物厚重之精华，封神鉴其色紫金，是为洪荒强者高贵之极端。”
乍闻如此秘辛，荆天呆若木鸡，就算他自负冷静沉着，但是面对如此宏大而悠远的传闻，依旧难免被深深震撼，一时之间冷冷地悬浮在银灰色的光芒之中，连思维都险些停顿。
银灰色的光芒，依旧是如同以前一般守护着他，那种厚重的感觉，随着他的成长越来越强烈，是君临天下苍生的伟大，是守护无尽生灵的慈悲，是屠戮万千生命的残酷，荆天的心中不禁五味杂陈，在这一刻，苍生鉴与他产生了某种神秘而莫名的交流，让他瞬间明白了很多东西。
良久之后，荆天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声音明显比之前沉重许多，他问道：“前辈，其他神鉴的化身都出现了吗？”
老龟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缓缓回答道：“万千世界之上有一界名为无边玄妙方广仙界，仙界之中有天庭，天庭之主尊驾称为玉皇大天尊玄天高上帝，吾辈称之为玉皇大帝，封神鉴便执掌在玉皇大帝手中。
万千世界的大地之下，尚有一界名为九幽黄泉地狱，地狱之中有冥殿，冥殿之主尊驾称为轮回之王，后土鉴便执掌在轮回之王手中。
这两位尊上同样是洪荒宇宙之中最强大的几名大罗金仙其中的两位，修为之强大，就算是吾也是望尘莫及。
据吾所知，皇天鉴尚未曾出世，而此时见到汝，便是身怀苍生鉴的又一个存在了。”
听完了老龟的叙述，荆天沉默下来，缓慢地消化其中蕴含的信息，老龟的性格本来就慢慢腾腾，是睡一觉万年长久的古老存在，自然是不会催促什么，就这样趴在大地上舒舒服服地等待着，只不过望向荆天的目光深处有着某种莫名地光芒闪烁起来。
似乎是终于确定老龟并没有与其为敌的意思，苍生鉴的异动缓慢地平复下来，银灰色的神光渐渐收敛，那通天彻地的银灰色光柱不复存在，虽然光芒依旧将荆天全身上下都保护在内，但是却可以让他自如活动了。
一天一夜之后，荆天将心中生出的纷乱头绪一一梳理，只觉得自己的眼界比起之前要扩大了太多，原本以为已经异常广阔神秘的这一方世界，竟然只不过是万千世界之中的一个，这洪荒宇宙的广阔和宏大实在是太过惊人，还有着无边玄妙方广仙界以及九幽黄泉地狱这般超乎想象的神奇世界。
老龟见荆天从沉思之中醒来，犹豫了一下，终于意味深长地说道：“拥有苍生神鉴，汝以后的路途未必就是一帆风顺。”
荆天点点头，他又如何会想不到，既然苍生鉴如此不凡，那么定然对其他强大的存在有着巨大的诱惑，这便为他带来了空前的危机，若是一不小心走漏了风声，凭借他此刻的修为根本就是无法自保的，只能等待屠戮而已，不论苍生鉴最后的结局如何，他必然是无法幸免的，虽然心中已经有了觉悟，但是依旧对老龟的提醒甚为感激，只不过心中却难免有些隐隐的危机感。
“汝不必心中猜疑，吾对苍生神鉴并没有太多觊觎，得到与否于吾来说并无太大关系……”老龟顿了顿，说出了让荆天面色一变的话来。
荆天干笑一声道：“多谢前辈。”
面对如此犀利而直接的言语，荆天去只能坦率而简短的应对，因为他既没有强大的实力，也没有虚伪的心。
老龟头颅晃了晃，似乎是在打量着周围的世界，眼中流露出些许迷惑，旋即渐渐释然，不知道在它的那双巨大眼眸之中，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模样，就如同人类无法想象蝼蚁眼中世界是同样的道理。
“做得太过火了……”十分突兀地，老龟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语气之中竟然带着淡淡的愤怒。
荆天见此情景不禁心中一凛，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前辈此言何意？”
老龟似乎是笑了笑，巨大的双目之中有着神光闪动，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当初来到这里的时候，便发现一个小家伙霸占着这一界……这并非不可以，万万千千的世界之中，这种情况屡见不鲜，所以吾未曾理会，没想到这一觉醒来，世界竟然还是如此模样，竟丝毫没有进步，更没有发生变迁，这已经违反了发展的规律，若是再如此下去，恐怕毁灭之日便会很快到来……”
“这……他是何人？为什么要这样做？”荆天脸色有些阴沉地问道。
“呵呵……无非是寻求突破而已，修炼之道难比登天，他滞留在真仙境界已经数万年，恐怕是大限将至，方才铤而走险吧……若是成功自然万事大吉，一旦失败，可是连轮回都无法进入的。”老龟叹息一声，颇为惋惜地说道。
“前辈，何为大罗金仙？何为真仙？还望为荆天解惑。”荆天的眉头轻轻皱起。
老龟闻言微微一愣，这一楞又是半天的时间，然后才回答说：“修炼者一旦结成金丹，便是真仙，再修炼突破，度过苦海轮回之劫难，则为金仙，金仙之上，便是传说之中的大罗金仙了……怎么？你不知道吗？”
荆天苦笑一声，回复道：“实不相瞒，荆天所知，修炼分为七七四十九重天，入道之时是为天枢境界，其后依次修炼至天璇、天玑和天权，结成金丹是为玉衡境界，玉衡之上乃有开阳和摇光，从来未曾听闻有金仙之说。”
“……四十九重天一点不假，看起来只是称呼略有不同而已，汝自可一一对应。”
“前辈，您如今又是何等境界？”荆天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的问题，从先前苍生鉴的激烈反应之中，他知道老龟的修为必然远远超过了此时苍生鉴最强大的威能，若是他对苍生鉴的力量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日后难免会有些麻烦的。
“吾已然……哦，待吾细细想来……”老龟说了一般，忽然之间又陷入了沉思，荆天知道短时间之内对方是绝对醒不过来的，所以便在一处山巅打坐修炼起来。
两个月之后，老龟动弹了一下，方才好整以暇地说道：“吾今时已然八十万岁有余，具体无法想起了……不知有生之年能否得以窥探大罗金仙之境……”
老龟竟然是金仙的巅峰境界，饶是心中早已经有了猜测，荆天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样的境界，还不是此时他可以想象的。
好不容易遇到这样一个通晓宇宙诸多事情的强大生命，荆天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询问的机会，在之后地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断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有些是关于修炼，有些则是关于其他世界的情况，总之应有尽有，思维可以说是天马行空。
老龟似乎是太久没有说话，难得碰上一个能够说话的生物——其他生物不是早已经被它不小心踩死，就是被它不时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给吓死了，所以它只是在各个世界之间游荡，而很少与弱小的生物对话，它耐心地为荆天解答心中的疑惑，只不过不时便会突然陷入思索之中，让两者的谈话一直持续了两年多的时间，说出去难免骇人听闻。
由于修炼境界较为低下，荆天所在这一方世界对于修炼的认识并不是非常清晰，甚至有很多错误之处，他爷爷曾经告诉他，结成金丹之后寿命可以与天地相比，几乎是万世不朽的存在，而事实上并非如此，普通的生灵修炼有成之后结成金丹，成就真仙境界，寿命会因为自身种族不同而由一万年到十万年不等，达到金仙境界，寿命普遍会超过十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