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皇仙途-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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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主之道啊。”
他语气温柔,嘴角还留着小胡子,很有儒生的风姿,不用说就是二殿下了。
月兰福身道:“二爷说的很是,但狱神庙被围得死死的,小人想要看一眼主人都进不去呢。”
温柔的二殿下点点头:“是我想差了,不知这位是?”他望向了秦无忌。
云针冷冷道:“这位是四王府的首席贤人。”
秦无忌便笑着接口道:“在下无名,见过二爷。”
二殿下很感兴趣的还要攀谈几句,就听到前方的楚万敌沉声道:“二弟,跟他说什么废话,越使马上就要来了,你精通礼法,还要来主持今日盛会呢。”
二殿下这才恋恋不舍的去了,一直走到前面,还回头望着秦无忌。
这等恋才之举,顿时博得四周贵族啧啧赞叹。
秦无忌心中冷笑:“虚伪小人!”
此时高台之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常,忽闻一缕琴音飞来,若九天仙音下凡,超脱而又空远。
整个高台顿时安静下来,那琴音悠悠扬扬,借着月色充盈半空,不但高古非凡,而且动人心魄。
大殿下面露不耐之色,三殿下翘着二郎腿轻轻拍着手,只有二殿下目露痴迷之色,随着琴音消散,眼角竟然迸出了几滴热泪。
琴音散去后,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越国琴女,本为国事而来,不想诸君如此热情,便以此曲为敬,青铃不愿抛头露面,还请诸君见谅。”
这声音发自高台最远处的一座孤楼,此时楼中一间纱窗上现出窈窕身影,正是一个曼妙女子捧着古琴的剪影。
楚国贵族见这位越国使者不愿出来,都是大失所望,那二殿下朗声道:“青铃姑娘,您虽是越国使者,但今夜却是座上嘉宾,吾等只为听琴而来,不以国事相谈。还请现身一见。”
那纱窗楼中女子一言不发,只是琴音再起,奏的却是一曲《请君归》,这曲中之情,已有送客之意。
大殿下猛然起身,冷笑道:“欧阳青铃,不要摆出这般架子来,这里可是我楚国,你只不过是个小小使者,还要我们三个王子亲自去请么?”
纱窗之后的越使淡淡道:“大殿下伤势未好,还是不要动气了,我越国女子说一是一,绝无现身之理。”
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大殿下在洞庭湖被踩,乃是平生之辱,此时被人揭了伤疤,登时脸色发青,挽起袖子就要动手。
啪的一声,吊儿郎当的三殿下手中的竹扇压住了动怒的大殿下:“我说大哥啊,人家青铃姑娘说得没错嘛,你这伤确实没好,还是乖乖坐着吧。”
大殿下怒道:“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
二殿下急忙走过来劝架:“大哥,三弟,你们俩动什么意气啊,这儿可是盛会呢。”他嘴里劝着架,双手却是闲着,眼中更是看好戏的表情。
三殿下收起了扇子,却对着那纱窗一笑:“我说欧阳姑娘,你既然不愿出来,那我进去行不行啊,你这曲《请君归》本是极好的,可惜双调不匀,如孤雁单飞,少了一味箫音,在下不才,愿奏一曲,以为唱和。”
他说着,手中木扇扔了出去,掌间现出一管洞箫,手按洞孔,一声箫音幽幽而出,顿时四野空旷,天地为之一肃。
这是一曲《归雁来》,带着秋日之景,一脉悠长之调。
箫声散去,楼中越女喜道:“早听说楚国三殿下精通音脉,万没想到有如此造诣。”
高台楚人都是敬佩的望着三殿下,那大殿下哼了一声脸色难看,二殿下却是面含微笑,唯有眼中的嫉妒之情,任谁都能看的出来。
但纱窗后的越女还是拒绝了三殿下:“今夜实在不便,三殿下若是不弃,不若明日午宴时再行请教如何。”
这越女使者竟然如此不给面子,但三殿下无所谓的一笑:“明天就明天,可别忘了,今晚大家伙儿都散了吧。”
秦无忌在后面将这场表演看得一清二楚,心道此时正是时候,也该我出场了。
他缓缓起身,不顾四周惊诧的眼神,沉声道:“我有一曲,想单独与欧阳姑娘聊聊,不知可否。”
第二百零三章 沧海曲谱
整个高台的贵客全部望向了秦无忌。
大殿下心中一股邪火没处发泄,此时见他忽然冒出来,便咬着牙斥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说话。”
大殿下这样一表态,楚国贵族们都是跟着嘲讽起来。
这些人有不少认识云针和月兰的,一看就明白这桌坐的是四殿下的门人。
如今那位四殿下还在死牢里呢,整个楚国都知道他完了,对四殿下的门人自然是痛打落水狗的心态。
唯有二殿下肃然道:“这位是四弟的首席贤人,大哥不可无礼。或者他真有曲谱可以打动欧阳姑娘呢。”
三殿下手里把玩着洞箫,望着秦无忌露出了笑意:“二哥,别这么虚伪,你那个小心眼想什么我还不知道么,老四现在是惨了,你还想看他的门人出丑么。”
二殿下面色如常,丝毫不在乎这弟弟的讽刺,只笑道:“老三你说笑了,我是觉得这位先生似乎不俗。”
楚国这几位王子的性格,秦无忌也看得差不多了,真心来说,他现在最欣赏的是这位三殿下,最少此人有话就说,不会如二王子那般虚伪,更不会像大殿下那样暴躁。
远处孤楼纱窗内,越女使者轻声道:“这位先生,好像在哪见过。”
秦无忌拱手一礼:“非是故交,而是有缘之人。”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但纱窗后的女子显然是认出了他,竟然没有退走,反而很有兴趣的问道:“哦,不知阁下有什么好曲呢。”
秦无忌淡淡道:“没什么好曲,只有半阙《沧海》,不知姑娘可感兴趣。”
围观的楚人都是嬉笑起来,这曲子从未听过,想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这所谓四殿下的首席贤人,就是虚张声势而已。
就连精通音律的三殿下也皱起了眉头,沧海之曲,从未听说过,云墨山音经十部,乐谱三车,他可是都已熟透在心。
但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那越女使者竟在纱窗后站了起来,急声道:“啊!真的是公子,这,这真是太好了,请来一见。”
随着这话声,远处的纱窗竟然打开了,少女听琴带着满脸欢喜,对着秦无忌连连招手。
惊鸿一瞥的少女很快关上了纱窗,所有的楚人都站了起来,这越女使者来到楚国后,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真容。
秦无忌对着云针和月兰一笑:“你们在这儿等着,如果谁敢过来闹事,就喊我一声。”
他声音说得很大,却是故意说给那位大殿下听的。
云针抿嘴一笑,月兰如在梦中,两女在楚国贵族面前,还是头一次这样扬眉吐气呢。
秦无忌穿过了三位殿下的位子,走向了远处的小楼。
大殿下握紧了拳头,二殿下勉强维持着笑容,只有三殿下在他背后喊了起来:“喂老兄,回来后有空到我府上喝酒啊。”
秦无忌回头对三殿下一点头,便进了小楼之内。
这是一间宽敞的香居,四面纱窗,中有一塌,香炉一烟冉冉。
少女听琴一身红装,明艳动人,却端坐在纱窗前,古琴太古遗音就在木塌之上。
秦无忌却看向了那位首领女子,此时她正懒洋洋的躺在一张竹床上,指间百无聊赖的揉着一根琴弦。
秦无忌手掌微翻,便有一股虚力弥漫四周,隔绝了屋子与外界的联系。
他对着那首领女子一笑:“没想到你这个使者,却让自己的丫鬟挡在前面,自己却藏在了后面。”
首领女子淡淡一笑:“楚国人爱慕虚荣,一定觉得越国使者当该是绝世美女才是。你以为我为何要带听琴来,她充当这个门面,岂不是好。”
秦无忌打量着她:“这么说,你才是欧阳青铃,越国使者喽。”
竹床上的欧阳青玲坐了起来,对少女听琴一招手:“过来吧,不用站在那里让他们看了。”
听琴松了一口气,抱着古琴走到秦无忌身边,福身柔声道:“奴婢听琴,见过大爷。”
秦无忌手不抬,身不动,一缕虚力将她扶了起来:“姑娘不要客气,在下无名,那日多有得罪了。”
欧阳青玲打了个呵欠:“行了,阁下来历,我倒也猜出了几分,你方才说沧海半阙,难道你真有这古谱?”
秦无忌目视她波澜不惊的面容,这女子虽然容貌普通,但一双眸子晶莹清澈,别有一番灵气。
他笑道:“不错,不但沧海,就连桑田之谱,都在我脑中。”这不是假话,婆娑境中的妙音阁功法,最多的就是曲谱,其实不但沧海桑田,他甚至还记住了数百支传承千年的古曲。
欧阳青玲冷笑着摇摇头:“我不信。”
秦无忌默然走到木塌之前,楚国文气为重,这屋里也是笔墨纸砚俱全。
他不会弹琴,但古谱却记得清楚,当即展开白纸,蘸满浓墨,在纸上画了起来。
他是在画,而不是写,那欧阳青玲便露出惊容。
但见那白纸之上勾勾画画,就如鸡爪狗爬,不但丑陋,而且不知所云。
但欧阳青玲再看几眼,已是低呼出声:“这,这是‘幽兰半字谱’,失传百年的半字谱法,你,你竟然能写出来。”
所谓半字谱,乃是妙音阁先辈高手创建的一门记录乐谱的法子,曲谱全部用半个字写成,例如“勾抹”二字,在半字谱上就只剩下两道笔画,不是妙音阁的传人,是绝不会看明白的。
秦无忌却根本不明白乐谱,只是按照当日所见所记的画下来。
写到一半时他停住了,吹吹纸墨笑道:“欧阳姑娘可相信在下了?”
欧阳青玲眼眸中光彩照人,望着曲谱的模样就像情痴见到了自己最爱的人,就差没扑上去了。
少女听琴在乐道上修为太弱,好奇的看了几句半字谱,脸色便苍白起来,再看几眼,便是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欧阳青玲急忙伸指弹在了她的大穴上,就如手挥琵琶一般。
待听琴醒来,欧阳已是叹道:“这沧海曲谱太过高深,又是以半字谱写出,你修为不到炼神境,千万不要多看。”
秦无忌伸手卷起了曲谱,那欧阳青玲立刻跳了起来,伸手夺了过去,如获至宝的收在怀中。
秦无忌看得好笑,轻声道:“这只是半阙,还有半阙没写出来呢,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吧。”
欧阳青玲命听琴取来一壶茶,亲自斟水泡茶:“这是我越国名茶,大佛龙井,其叶如燕形,有佛香出水,先生请尝尝。”
秦无忌品了一口:“我的来意,以姑娘的智慧,当该很清楚了吧。”
欧阳青玲只是泡着茶水:“先生是什么意思,我可听不懂呢。”
秦无忌伸手按住了她的皓腕,惹得听琴倒抽了一口冷气。
欧阳青玲脸色一变,想要抽手而去,却被秦无忌按得死死的:“听说越国女子温柔可亲,为何姑娘这般狠毒,在茶中暗下迷香呢。”
少女听琴吓得手一哆嗦,袖中藏着的迷香如数洒了出来。她打了一个喷嚏,立刻吸入了不少粉末,登时两眼一翻,再次无辜的晕了过去。
此时秦无忌已放开了手,欧阳青玲揉着雪白的皓腕,淡淡道:“这不是普通迷香,天下修士中,除了晋国医宗百草门的顶尖高手,绝无人能识别出来。”
她说着一双眸子盯着秦无忌:“小女子可不是想要迷倒你,只是为了试一下,也好知道您到底是不是秦无忌秦公子呢。”
秦无忌呆了一下,继而摇头一笑:“看来我这易容太失败了,连你都看出来了。”
欧阳青玲莞尔一笑:“秦公子来这楚国,还做了四殿下的贤人,看来所谋甚大啊。”
秦无忌冷冷一笑:“欧阳姑娘从越国匆匆赶来,一来就和楚国大王子合谋,陷害四殿下,这才是所谋甚大呢。”
欧阳青玲眼皮一跳,低下了头:“小女子不明白秦公子的意思。”
秦无忌摇头道:“在路上那群武士刚要发动袭击,你就立下毒手,显然早就心知肚明。他们奉的是大殿下的命令,这我都听得清楚。”
他望着一言不发的欧阳继续说着:“而来到丹阳后,我却听说四殿下下了大牢,而且人证物证齐全,这速度,这动作,未免也太快了,也太巧了。”
欧阳青玲低眉顺眼的笑着,没有任何反驳。
秦无忌低声又道:“大殿下这个人我是了解的,他不可能想出这么细密的计划,想来想去,只有你这个越国使者有机会筹划这么多证据,也只有你才有法子逼迫楚王杀自己的王子。”
欧阳青铃终于抬起了头:“你说的都对,不过那又如何,你敢露出身份,揭发我这的计谋么?”
秦无忌伸手点在了木塌之上:“唯有一事想问,你为何要陷害四殿下,在楚国四位王子里,他可是最不成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