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之玛法大陆纪事-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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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他看到了黑暗神殿，轻轻咕哝出一句谁也听不懂的话，惭惭陷入深思中。片刻后他的眼中已经回复清明，比任何时刻都要清醒，然后对着下方以十分威严的语调用玛法大陆通用语道：“这里是玛法世界？”对普通人来说，他普普通通的一句话比雷声小不了多少。
等了许久没人回答，巨人又换了另一种语言，微带迟疑地说了一句什么，仍然没有人回答。当他第三次发问时，尽管还是没人听得懂，末日使者惶恐地抬起了头，抖着嗓子道：“大人，这里是玛法大陆。”
末日使者的声音并不大，可是那双长在九十米高空的耳朵还是听见了，巨人并没有责怪末日使者这么晚才回答的意思，只是低声叹了口气，悠悠道：“呃，竟然又回来了吗？”
然后，毫无征兆地，他把右手伸向布莱克山顶的方向，整个山体再次轻轻一颤，片刻后，霜之哀伤飞了过来，不过已经大了几十倍，用来开山也够了。一把把霜之哀伤抄在手里，巨人看了又看，然后把剑“噌”一声插进地下，缓缓道：“如果不能得到，就将之毁灭吧。”
泰兰德几乎是和巨人同时出的手，但是在那只遮天的手掌伸出时任何人类或者精灵的招式都没有描述的必要了。不仅仅是泰兰德，连她身边的恢复人形的龙骑士、普瑞斯特、火枪都被吸得飞向那只手。
我再一次在大白天见到了月光，那由露娜召唤出的一道道银白而圣洁的月光直接照向了巨人的脸，似乎只是嫌那月光太刺眼，巨人举起另一只手挡在了自己头上，对着下方的露娜笑了笑，猛地右手前伸，一把抄住正飞向他的右手的泰兰德四人，用力一握，然后朝着露娜砸了过去。
这一刻，所有近卫英雄都怒了，几乎同时向着巨人出手。
对莉娜丢下一句照顾好自己，我提起水晶剑也冲了上去。很久以前在布隆我也有过与巨人大战的经历，当时那个大概是魔神分身，现在这个，我怎么觉着要比魔神本体还厉害呢？
跑着跑着，天空蓦然变亮，不必抬头看就知道原因，身边的每个人头上都出现了一个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四翼天使，普瑞斯特开了大招守护天使。当我第一个跑到了巨人的脚下，就再也无心去管周围的一切，只求能给巨人造成一定的伤害。无疑，头部是最好的目标。
手脚并用连蹦带跳终于上了巨人的肩膀，我这才发现根本就站不稳，不仅仅是因为巨人在移动，还因为来自下方近卫英雄们的魔法风暴。如果先前他们没有隐藏实力，那么此刻这些人一定是用了什么牺牲生命力激发潜能的招式，我第一次知道神王的雷也可以不间断的劈，连眼睛里都喷出电光；我第一次知道火枪的子弹可以拐弯，它们避过了空中的所有其它魔法飞向巨人的身体；我第一次知道老树的藤萝盔甲是可以给敌人套的，只是效果变成了缠紧对方；我第一次知道小鹿MM用来疗伤的小精灵可以招出来那么大一堆；我第一次知道我也是会死的，那什么狗屁喻言完全是用来坑人的……
我才刚刚和闪烁到巨人另一边肩膀上的敌法师交换了一个眼神，巨人一直遮在头上的左手忽然像是要拍尘土一样朝我盖了过来，上方的路线全被封死，只能往下跳，正准备发力，才发现脚下已经成了虚空，原来巨人在伸掌过来的同时已经沉下了左肩……
他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笑容里既没有嘲讽也没有得意，然后左肩与左手猛地合在一处。听到自己的骨头碎裂是一件很恐怖的事，而如果像我一样有第三朦胧态可以感知自己体内的状况就会将那恐怖升级，我突然明白医生们为什么要向患者瞒病情。
普瑞斯特的大招效果仍然在，可是我的身体内部已经碎了……
像条死狗一样斜飞向地下的时候我什么也没想，世界在朦胧态的效果中变慢，我转着圈，无意识地看着漫天飞舞的魔法光芒和箭矢，仿佛这坠落永无止境。
“砰”地一声砸在地上又弹起来半空中转了两圈再次落地后身体打了两个滚才停住，我惊奇地发现刚才摔的那一下竟然丝毫没有加重我的伤势，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巨人那像是拍灰尘一样的一击已经足够了。
我忽然很想找个熟人说话，可是我的脖子已经无法扭动，只能无助地看着天空，那些飞翔着的魔法、箭矢、鲜血……
不知道等了多久，总之我觉得很漫长，都要疲倦地闭上眼睛了，终于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急奔过来然后在五六米之外停了停，之后再慢慢挪过来。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苍白得吓人，不然莉娜为什么一见了我就哭，尽管身体里已经碎成一团，可是从外面看不出来啊。莉娜跪在我右边，双手握住我的右手放在她的脸上，她的皮肤温度依然略高于常人，我是如此熟悉。可是她脸上那惊慌、害怕、悲伤的表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不应属于她啊，于是想向她笑一笑，可是脸上的皮肤也僵硬了，竟然不能完成这再简单不过的动作。
莉娜忽然转过头去，朝着人群的方向大喊“救命，有人受伤了”，可是她的嗓子已经哑了，七个字有五个字消失在喉咙里，更何况，在这么乱的情况下就算她嗓子不哑也没人会注意到她吧。
动了动手指，将莉娜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即便是哭着，她的脸仍然是那么美。我多想永远看着这张脸，可这是不可能的，而现在甚至想多看一分钟都不行了，眼中的世界正变得模糊呢……
我想说点什么，可是张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但是有些话怎能不说，唔，亲爱的，只希望你的唇语能看懂我的最后几句话，不，你一能要懂，我没有别的愿望了。
我不想让莉娜记忆中关于我的最后画面是我哭的样子，可泪还是止不住流了下来：“我从没有比这一刻更爱你过，这句话已经说了千百遍，可见，认识你以后，我越来越爱你。”
莉娜尽力露出笑容：“别哭了，如果有你说的那种来生，我一定早点嫁给你……”她的笑容终究没能坚持多久，让我不要哭，她自己却又哭起来。
不仅仅是莉娜的声音，所有的声音都离我越来越远，并没有闭上眼睛，所有的色彩却渐渐暗淡，唔，这就要死了吗，原来当一刻来临时一切竟如此宁静平和，这就是我想要的，可是，那些人，那一个个鲜活身影，怎么舍得离开，怎么舍得……
第六十三章 不舍得
忽然从无尽的黑暗中来到一个光明世界我的眼睛没有一点不适应，但是我的心情和思绪显然都无法接受摆在眼前的那玩意：一个19寸宽屏液晶显示器，画面停留在天灾方中兵营的高地，左下角的字幕不停滚动，五个对手中的三个打出了GG，其余字幕为队友们打出的Cool或者真他妈太爽了之类的话……
身后传来“牛B”、“强悍”、“这操作”之类的感叹词，我忽然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呼”一声站起来，一阵风一样钻出了网吧。
刺眼的光线让我不自觉眯起了眼，无心去打量四周的环境，我低着头皱着眉往家疾走。脑子里已经乱成一团，难道那一切都是我的幻觉，可是怎么可能在一瞬间产生跨越了数年时光的幻觉，在那里发生的一切又是如此真实，为什么会莫明其妙悲伤，那个泪流满面的火红身影的哭声好像就在耳边呢。
为什么突然想哭，噢，不，是已经流泪了。那怎么可能是幻觉呢，只不过是我在另一个世界的生命结束了，自然而然地返回自己原本属于的那个世界罢了。为什么说“原本属于的世界”，难道我真的属于这个世界吗，可是我一点都不爱它！我早就受够了这世界上的不公平的待遇、肮脏可耻的心灵、泛社会的虚伪！这也不会是我的世界，我真的一点都不爱它！
“咣”一拳砸在路旁的灯杆上，蓦地发现竟然把钢制的灯杆砸出一个深坑，朦胧态还在！唔，那终究不是幻觉啊……
于是我很快地回忆起了不久前发生的事，我和莉娜来到了布莱克山的黑暗神殿，等泰兰德她们一来双方就打了起来，之后我杀掉了阿巴丹，影魔和遗忘法师合体变成了一无敌的巨人，我在攀上了巨人的肩膀后被一巴掌拍了下来，落地时身体内部已经烂成一团，无助地躺在地上，然后莉娜哭着跑了过来，我想对她说很多话，却只能以唇语说出两句，也不知她看没看懂，然后她脸上带着泪说如果有来生就早点嫁给我，然后所有声音、色彩渐渐远去……
唔，莉娜，我不能离开她，否则留给她的将是怎样的悲痛啊，以她的那种性格一定会伤心而死吧，噢，不，她一定和那个巨人拼命了，唔，她已经死过一次，为什么这么快就要死第二次？不仅不忍心看到她的死，连想想都是如此伤心啊。
还有瑞兰德，到最后我都没见她呢，尽管知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可是还是有很多话想对她说，想问她几个问题，我已经不恨她了，这得让她知道才能减轻她的痛苦啊。她曾经如此单纯如此善良，那突然的改变是连她自己也抵抗不了的啊。
戴芬妮，天哪，这个在我身边一直如小妹妹一般的可爱女孩，我竟然那么粗心，以致因一个在我看来平平常常的举动让她受了那么多苦，我怎么对得起她，她因我而承受的一切我连一星半点都没来得及回报呢。除了我，世上哪个男人不爱她，唔，我也很喜欢她呢……
苏菲姐，她是我认识的最苦也最坚强的女人了，上天凭什么这么对她，嫉妒她的美貌和完美的品性吗？我还计划着要好好照顾她和小希勒呢，当然，和我抢这一差事的人肯定不少，可是，下一个人会不会仍然让她失望给她伤害呢？总是不放心哪……
还想这些干什么，我在那个世界里已经死了，再也不能回去了。那被欢笑和哀伤填满了的数年生活只不过是一场梦罢了，除了记忆，除了再派不上用场的朦胧态，什么也没留下，什么都没留下！可是，为什么又要扶着墙一个人哭呢，只不过是梦罢了啊……
我哭得如此悲伤，以致在片刻间就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尽管不知道我在哭什么，这悲伤的情绪竟渐渐感染了他们。不想被围观，用袖子擦干了泪继续向家走时，我反复告诉自己，人生如梦，人生如梦，转头成空，转头成空，不要再如此悲伤了……
可是，怎么忍受生命只是一场空的现实？！我有过那么多难忘的经历啊，有那么多喜欢的人啊，那些怎么可能是空？！刚刚忍住的泪水更迅猛地流了出来，一下就浸湿了我的眼，实在不愿再在人们的目光下呆着，我“嗖”地一声跳上路旁小楼的楼顶，又向楼后翻去。
身体处于第二次弹跳的最高点，我蓦地感知到一群人争先恐后地惊叫着从网吧跑了出来，这才知道，原来闷着头走了那么久竟然还没走出一百米。紧接着，感知蓦然在网吧内捕捉到一股本不应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气息，我再次不顾惊世骇俗狂冲出去。
网吧里已经没有一个人，到处是歪歪扭扭的沙发、电脑桌、正往外洒的饮料瓶子，引起混乱的源头正是我的座位，沙发的正上方一米处悬着一团绿色光雾，就像是飞马们出现消失时惯用的那种！
当我意识到那并非是飞马传送时的光芒而是瑞兰德治疗术产生的效果时我的心神都被吸进那绿光中。透过眼前一层绿油油的水幕，我看到瑞兰德正跪在莉娜的对面双手合十施展着我从未见过的治疗术。然而就像是看无声电影，什么也听不到，我也只能看到别人放映的内容，哭着的莉娜，没了呼吸平躺在地上的我，双手合十一脸虔诚的瑞兰德。
只看了片刻，我就注意到瑞兰德的变化，然后心神又被她相貌上的变化吸引过去。她看起来成熟了不少，找遍她的嘴唇、鼻子、眼眉都再也找不到稚嫩这个词，尽管闭着眼睛，只是看着她的脸也能感受到她身上存在的那股让人心灵宁静的力量，还有，她好像真的和曾经被她召唤出来的那个女人越来越像了……
光幕后的瑞兰德突然睁开了眼，我的心猛地一颤，不是因为她在看我，也不是因为光幕后那躺在地下的人突然活了，而是我看到了瑞兰德眼里的失望。她的神色惭惭转为悲凄，先是看向莉娜，继而转向地下躺着那人的脸。
绿色的光幕突然飞速向后退去，当瑞兰德、莉娜还有那个躺着的我离我越来越远，我猛地惊醒，大吼着“等一等”朝那光幕追去。身体处在那无边的黑暗中向前飞奔着，可是速度怎么也快不过那绿色光幕，所以只能看着那光幕中的影像越变越小，惭惭模糊成三个小点，继而整个光幕变成拳头大的一团，还在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一个针眼大的小白点。
如果不追，那针眼大的小白点也会消失于视野之中，可是，我已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还是追不上，难道就任它这么消失吗，这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