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印-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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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使唤。
没有先天真元的辅助,单凭肉体的力量,邹文成根本抵抗不了这徐元兴一拳轰出以后,留在他身体上的余力。
原本还有些窃窃之音的大殿,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变得鸦雀无声。
在座的文臣们、武将们,金銮殿龙椅上端坐着的刘明睿,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正向着大殿外飞出去的邹文成。然后眼睁睁地目送这位三品大员一点一点地从大殿敞开的大门处,没入到外面的茫茫夜色之中。
“扑通”一声,殿外传来一个物体落地的声音,借着,就一连串的“嘶啦”声,其间,还伴随着一声惨叫。
刘明睿此刻已经毫无帝王风度地张开了嘴巴,半天都合不拢。
他试探性地看了看金銮殿下右手边首席上坐着的国师魏乾机,但见这位连泰山崩于前都不会变色的当朝国师、玄门大家,此刻也是毫无风度地瞪着眼睛,脸上的表情虽然没有像其他将臣们那么夸张,但也是充满了惊讶和诧异。而且,其中还参杂着一些哭笑不得。
“呼……”直到这一刻,大殿内才响起了一个喘息的声音。
是造成这一幕的始作俑者,徐元兴。
徐元兴此刻的确有些气喘,“三倍气血流速”已经是他眼下所能发挥的极限,对于身体的负荷,显然要超过“两倍气血流速”许多。
一拳将这个送上门来找打脸的邹文成轰出朝明宫大殿,他就立刻平息了“气血诀”,饶是如此,此时此刻,他也感到体内的气血犹在翻腾,尤其是脸上,一片火烫,就跟烧了似的。
“云州明月楼。”他环视了一圈在座的诸人,嘴角浮上一丝冷笑,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道,“也不外如是!”
既然明月楼的人已经把他归入到了燕家的阵营,那他自然也就不用对明月楼的人再客气什么。无论如何,徐元兴自己虽然光棍一条,天不怕地不怕,但这“徐元兴”遗留下来的一双父母,却还是需要他来赡养。
为了徐达夫妇,与燕家定下的亲事,虽然不能反悔,但仍要做出些抗争来,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这也是他一直很看重王宝宝这个朋友的原因。这夯货虽然行事鲁莽,粗线条,脑子总好像少了根筋;但他重情义,有血性,爱憎分明。所以就算他不断给徐元兴惹祸,但徐元兴也没有真正要责怪他的意思。
毕竟,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有血性的男儿,已经越来越少了。而这种不似兄弟、胜似兄弟的血性男儿,则更少,人一生,能有这样一个肝胆相照的朋友,也算是一种幸运。
冷冷地说出这句话,他又暗暗瞥了司马无为一眼。
刚刚,从邹文成体内爆发出来的那强大力量,肯定是先天真元无疑,然后,这先天真元还来不及发挥作用,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若非如此,现在狼狈不堪的人,就会是他徐元兴了。
“这老疯子,倒还真上道,看来也不全是想整我。”他暗暗点了点头,见席上的诸人似乎都还在发愣,便冷笑了一声,转过身去,大步走上前,一把拔出那柄插在地上的长戟,然后将它递到了候在一旁的李公公面前,“烦劳公公了,这戟,我已经用不到了。”
“恩?哦!杂家晓得了!”李公公神经似的尖叫了一声,然后立刻反应过来,接了长戟,把它丢给身后的两个小太监,这才恬着老脸奉承道,“徐公子果然武技了得,竟然一招就击败了邹大人,老奴可是看得佩服不已啊。”
第七十六章 横到底(三)
这老太监是刘明睿身边的红人,加上本来就是先天七重的高手,除了皇帝主子和国师,这殿内能让他忌惮谨慎的,只怕也就是司马无为和胡不为这对虚境修为的亲兄弟了。别说邹文成是三品文臣,就是当朝一品的元老,这老太监也未必会放在眼里。
但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徐公子,显然是和那些文臣武将大不一样的。
李公公可不会忘记,刚刚那一瞬间,邹文成竟然破坏规矩爆发体内先天真元的时候,是谁突然封住了他的丹田——
能如此不动声色,将一个先天五重修为武者的丹田封住,并且连他这个先天七重的高手都看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除了虚级强者,还能有谁!
李公公可是记得一清二楚,眼前这位公子哥,是谁带进这皇宫的,又是谁带着一道出席今晚的接风晚宴的——是司马道长!新晋的虚境高手!天下第一的炼丹师!
他李公公能成为刘明睿面前的红人,并且一直红到现在,红得发紫,那察言观色的能力,是任何人都无法媲美的。
“不过徐公子。”轻轻地顺带着拍了一记马屁后,李公公又压低了声音,聚气成线,传音道,“你刚刚一拳打飞出去的邹文成,虽然在明月楼里算不上什么大人物,打了,也就打了;可是,徐公子你刚刚的那番话,却是说坏了。只怕,接下来,明月楼的那位的长老,当朝一品太宰严放,是不会就那么轻易放过你的,你要小心了。”
奉承之后小心地提点一番,深知做人做七分、说话留三分这个处世道理的李公公,自然明白应该如何去赢得眼前这个涉世未深的青年的好感。
邹文成他不怕,严放也未必会放在眼里,但是明月楼,也不是他这个区区的老太监就能得罪的。所以,他也只是提点一下徐元兴,并没有说什么诋毁明月楼的言辞。
“严放?”徐元兴想起来了,之前燕北飞一个年老的文臣斗嘴,那刘明睿再劝这两人消停一些的时候,的确是说过“严爱卿、燕爱卿”这样的称呼。
“燕爱卿”自然指的就是燕北飞,那这个“严爱卿”,想来就是李公公提到的当朝一品太宰,明月楼的长老严放了。
想到这里,他顿时斜眼朝对面文臣的席位上瞟了一眼。果然,刚刚那个和燕北飞斗嘴的老臣,此刻正用一种愤恨地眼神盯着自己,似乎恨不得把自己当场大卸八块了一样。
“多谢李公公提点,小子记住了。”徐元兴的身体虽然是十六岁的少年,他的阅历确实经过了几十年的浮沉,自然知道这老太监这么看重自己的原因,当下对他和善的一笑,然后转过身去,眼神丝毫不让地迎上了对面严放那要杀人一样的目光,嘴角浮起一丝轻佻、挑衅似的冷笑。
“北飞兄!”他走上去拍了拍还在发愣的燕北飞,哈哈一笑说,“看来小弟的这一拳是大大出乎了北飞兄的预料啊,竟然让你吃惊到了这种地步。不知道北飞兄是惊讶小弟这一拳威力太甚,还是在惊讶那邹文成太草包,堂堂明月楼的先天高手,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燕北飞被他一拍,顿时回过神来,又听他这么调侃邹文成和明月楼,眼睛一瞟,顿时看到了严放那杀人一样的目光,哪还会不明白他这个未来妹夫的心思,一时间心中大乐,当下哈哈一笑,配合着损道:“我的好妹夫,瞧你这话说的!为兄刚刚和你切磋过,你的本事,为兄当然是一清二楚,又怎么会如此惊讶?为兄自然是在惊讶这邹文成了——”
他顿了顿,一脸戏谑地望向严放,嘴里大着声说:“这邹文成老兄,还真是大大出乎了我燕北飞的意料!好歹也是个先天武者,怎么说都是明月楼的弟子,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呢?不堪一击也就算了,妹夫,我说你还记得这位邹老兄刚刚出场时候的那番话吗?”
“记得,怎么不记得了。”徐元兴朗声笑道,“这位邹兄出场时候那叫一个牛气啊,说什么‘谁不知道这小子是你燕家的乘龙快婿,怎么,还没和燕三小姐成亲,你们就开始为他造势了吗?你说他力量第一,是看到王润输了,不能再上场才敢口放厥词吧!我还偏不信,下一场,由我来!’,啧啧,说得我当时心头一片火起,这不,下手的时候就难免重了一些——”
他的记忆力倒是不错,将邹文成当初的话一字不漏地给重复了一遍,末了,才耸耸肩,脸上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来,惋惜地说:“可谁想到这位邹兄是典型的‘大舌头’,吹牛功夫一流,可真当上手了,却是一翻二瞪眼,怂了。早知道他的肉体力量这么弱,我肯定会留一手,你说是吧。如果那样,也不会像现在这般,让邹兄这么丢人,以至于上不来台了。”
朝明宫大殿外,就是百十级的台阶。
虽然朝明宫不像乾清宫那般郑重,但殿外也是有两段台阶,每一段都在五十级上下。听邹文成刚刚被轰飞出去后,那“砰”的一声,和接下来的一连串“嘶啦”声,显然是落地还不算,又从这百十级的台阶上一路滚了下去。
徐元兴现在说他“上不来台”,显然就是在暗指这件事,已经带有很浓厚的羞辱之意了。
燕北飞当即哈哈大笑,他现在是巴不得这位妹夫好好落落明月楼的脸子。平日里,他这个燕家的子弟,可是没少受严放这位当朝一品太宰的气。
论官位,他比严放差了好几级,论实力,人家严放是先天八重的修为,而他不过才先天三重而已,就算指名道姓地找人家单挑,也是被虐的份。可想而知,这燕北飞平时有多憋屈了。
但这也着实没办法,谁叫老祖宗把他派到了雍州,来到这皇城,在刘明睿手下最精锐的军队皇陵卫中历练,既然是历练,那燕家的长辈自然不会给他哪怕是一点点的帮助,一切都要靠他自己。
所以,燕北飞等这样一个机会已经很久了。本来,他是准备自己亲自下场,指名道姓挑战那个姓严的老匹夫,不过,既然这个妹夫在不用内息辅助的情况下比自己更强,他当然是乐得看好戏了。
第七十七章 横到底(四)
于是燕北飞大笑了一阵,然后探出头去,装出一副往大殿外夜色中张望的样子,足足看了好一会儿,才假模假样地撇撇嘴说:“咦,难不成还真的是叫妹夫你猜对了?这位邹老兄是自觉颜面尽失,所以干脆连跟陛下道别都不道别,就这么灰溜溜的跑回家去了?这可是有失臣子的雅度啊,也是对陛下的不敬。”
“胡说八道!”在徐元兴这燕北飞这两人有意的一唱一和下,严放算是给真的气炸了肺,他再也忍不下去了,当即跳起来指着这两个小辈骂道,“两个燕家的小崽子!你们还真有脸说!哼!”
徐元兴扭过头去,装出一副诧异的样子,扫了严放一眼,故作惊奇道:“前辈,你哪位啊?我们说邹兄,关你毛事!”
“呵呵!”燕北飞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顿时戏谑地介绍说,“妹夫,这可就是你有眼不识泰山了。这位严放,严太宰,可是明月楼内有名的长老,先天八重修为的高手。”
“哦,原来是当朝太宰。”徐元兴耸耸肩,满不在乎地看着他,说道,“严太宰是吧?你好。”
“哼!”严放冷哼了一声,没有搭腔。
徐元兴也不理会他,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严太宰,我敬你是前辈,所以才用这种礼节性的言辞。不过,你若是想在我这倚老卖老,只怕也讨不到什么好!”
他冷笑一声,突然伸手指了指严放,又指了指殿外黑漆漆的夜色:“严太宰你给我看清楚了,什么叫做‘你们还真有脸说’?我与北飞兄为什么没有脸说这些话了?如果你老眼昏花,已经到了快瞎的地步,那我好心提醒你,不妨问问你周围的同僚们,他们会告诉你,刚刚那个像狗一样被人一拳轰出这朝明宫大殿外的人,是你的同门,明月楼的邹文成,不是我徐元兴!”
说罢,不等严放言辞反击,他又把手指竖起来,然后左右晃动了两下:“另外,我觉得你这位太宰似乎是应该告老还乡了。我,徐元兴,姓徐,而且目前还没有与燕茗成亲;所以你说的‘两个燕家的小崽子’这句话,实在是有逻辑上的问题。北飞兄是燕家的小崽子,我,不是,至少现在还不是,对吧,北飞兄。”
燕北飞笑骂道:“你才是个小崽子,敢对我无礼,信不信我把轩小姐单独约会你的事情告诉三妹?哼哼,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三妹会怎么对付你!我可预先告诉你,我这个三叔的千金,可是深得老祖宗的疼爱,她要是想整蛊一个人,燕家上下,没人敢站出来袒护。”
“我擦,这么强!”徐元兴装出一副“我怕怕”的样子,半真半假地讨饶道,“北飞兄,你可以不要给我煽风点火。你知道的,我这人,一向是有贼心没贼胆,关于轩小姐这事……”
眼见这两个小辈竟然旁若无人地开起了玩笑,全然没有把他这位明月楼的长老、当朝的文臣之首放在眼里,加上徐元兴又是一番言辞羞辱,不禁令严放勃然而怒,三尸神暴走!
“好好好!”他怒极反笑,接连说了三个“好”字,这才恶狠狠地瞪着徐元兴,冷冷地说道,“看来当真是江山辈有才人出,我们这些老不死的话,是越来越没有人听了!好得很!你胜了轩瑶,胜了燕北飞,如今又胜了邹文成,已经是三连胜,真是后生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