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始养凤凰-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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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没敢乘电梯,从安全楼道里一路冲到家门口,摸钥匙开门时手还是微微颤抖的,四周寂静,只听见钥匙撞击在一起发出的叮当声,还有——
数秒一顿,重重的脚步声!
沈良回头,什么也没有看见,然而就是什么都看不见才感觉可怕,人的想象力足够把自己逼疯!大冬天里他冷汗涔涔而下,用最快的速度打开了锁,赶在那脚步声追上来前,把门重重拍上。
房里一片黑暗,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感觉安心。
摁亮了灯,一室光明,沈良背靠在门上喘息了好一会儿,急促的心跳逐渐平缓,他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到门上,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毫无声息,奇怪的脚步声已经消失。
沈良还是不太放心地反锁了门,把所有窗都关上,再拉上窗帘,这才瘫倒在沙发里琢磨起这荒诞恐怖的遭遇来。
首先可以确定夏锦年没有这种异能,否则也不会被他逼得跳楼了。这事十有八九是那个墨凤捣的鬼,墨凤到底是人,是妖,还是什么魑魅魍魉?
面对未知,沈良束手无策,想着想着就身心俱疲地沉沉睡了过去。
梦里也没有宁静,他辗转反侧到半夜口干舌燥起来喝水,顺便撩起窗帘,抹去雾气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雪已经落得小了点,城市里灯光稀疏,反衬着雪光,显得比往常要亮,然而夜空依旧深邃,离真正的天明还早得很。
沈良才要转身,窗外不知什么东西急速冲来,啪地一下重重撞贴到了玻璃上,惊得他心脏猛然一缩,随后,他看见了令他真正感觉恐惧的东西——
紧贴在玻璃窗上,面部被压得变形但双眼睁得奇大的……一张苍白的人脸!
沈良惊慌失措地倒退了两步,看到人脸上渗出鲜血,鲜血沿着那四分五裂呈蛛网状的玻璃裂纹延展开来,仿佛窗上绽放了一朵血腥艳丽的死亡之花。
这,这不可能!
常识告诉沈良他住在九楼,这样的高度,窗外不可能有人!然而这念头在他心里一闪而过后,绝望就如潮水一般蔓延。
他这一晚上经历的诡异遭遇,早就已经不能用常识来判断了!
玻璃窗上的人脸模糊在狼藉的血色里,那双睁得奇大的眼睛却一下都没有眨过,一直紧紧盯着他。他浑身泛起寒意,心里一片茫然然的冰凉,不由自主地退了再退,他已经怕到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啪——”
静止的人脸忽然往后一仰,又重重撞击在了窗上。
脆弱到不堪一击的玻璃刹那间彻底崩碎,冰凉的鲜血带着碎玻璃茬子飞溅了沈良一脸一身,就在他摔出手里的杯子,又要豁出命去抡起旁边一把椅子往窗上使劲砸去之时,苍白的人脸已抢先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扑到了他的脸上,狠狠地咬住了他的鼻子。
“不要!”沈良终于凄厉地大喊出声,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额头上全是冷汗。
怎么,是个梦?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惊魂未定地四下里张望。房里灯光依旧明亮,地板上干净无尘,窗帘也紧紧拉着,一切都同他睡觉前的情形一模一样。
幸好是梦!
沈良把脸深埋在掌心里,等情绪平复才起身倒水,然而他下意识地要拉窗帘看外面天色时,猛然想起同样的事他刚才在梦里也做过。惊得他手一抖,跟被针扎了一样迅速地缩了回去,躲那窗子躲得远远的。
深夜,死寂,静到心里发慌。
沈良想要听点嘈杂的声音,顺手打开了电视,双眼紧盯着画面,尽量控制着自己不要去想刚才的梦。可是梦里那张苍白的人脸却不肯放过他,总是浮现在他的脑海中,甚至咧了咧嘴,对他露出一个极为诡异的笑。
就这么一瞬间,他惊悚了——
那人脸!那扭曲的人脸,有些眼熟!
沈良还没想出为何眼熟,就听见电视发出了信号被干扰的哧哧声,画面抖动了一会儿,再次清晰起来时,屏幕上出现了一名背影窈窕、长发披肩的少女,她身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唯有前方半启的窗户上,有玻璃折射出的微光。
他再次惊悚了,因为他调的是体育频道,无论如何都没道理出现这种恐怖片里才会出现的画面,而且这画面似乎也有一点眼熟!
屏幕中的少女一步步地往窗前走去,动作有些迟缓,仿佛梦游一般。
沈良也仿佛被施了定身法,怔怔地盯着那道背影,紧张得连气都不敢喘。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少女坐上了窗台,转过了脸,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
方欣然!
她是方欣然!
画面上的那扇窗,就是308宿舍的窗!他记得清清楚楚,绝对不会错!
沈良的喉头因恐惧而发出轻微的“咯咯”声响,方欣然对着他微微一笑,笑容神秘而诡异,将身体往后一仰,摔了下去。
画面一转,显出了窗外的情景,方欣然躺在血泊里,长发摊了一地,那双直勾勾、黑幽幽的眼睛却没有闭上,仍然紧紧地盯着他!一直盯着他!
沈良再也忍受不住狂潮一般奔涌上心头的恐惧,将紧握在手里的杯子抡了出去。
杯子砸在电视上发出一声轰然巨响。
他跟着从沙发上猛坐了起来,额头上全是冷汗,可是再看周围,一切安然如初,电视也好端端地摆在那里,根本就没有半点被砸过的迹象。
怎么,又是梦!
接连两个噩梦搅得沈良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一向坚韧的心志也有崩溃的迹象。不过这次他学了个乖,平静下来后先伸手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有了疼痛感,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后,他才长出了一口气。
然而梦境结束了,恐惧却还没完没了,他又眼睁睁看着自己家里雪白的墙面上出现了一行又一行鲜红淋漓的大字——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沈良被这无止无休的折磨搅得几欲发狂,冲过去就把房间都检查了一遍,但是所有的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一道缝都没有,他实在不知道墨凤究竟是怎么跟进来的。
“够了!”他抱住头愤怒地吼,“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没有人理他,只有那行字不断地涌现,越来越多,而且越写越潦草,带着一种力透纸背的癫狂之意,引得沈良心跳急促起来,抑制不住地想摔东西来发泄心中的惶恐无措。
“哐”的一声,花瓶在地上四分五裂,紧接着碎掉的是茶几上的烟灰缸。
不!他绝不!
什么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骗人的,统统都是骗人的!他绝不会上当受骗,绝不会跑去自首,绝不!
……
临考前一天,夏锦年还不能出院,坐在床上抱着她的书本百般纠结,谢依曦替她带的粥已经凉了,她也没有胃口去吃。
“拜托。”谢依曦瞥她一眼,“不吃东西你怎么会好?”
夏锦年苦着脸道:“吃了东西明天就可以去考试吗?”
“这个嘛!”谢依曦笑眯眯道,“你伤口还没拆线呢,这么玄幻的事情就不用想了,等着补考吧。”
夏锦年扭脸啐她:“损友!”
才骂着,章清芳就推门进来了,带着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哎,你们听说了没有?校医室的沈医生,被抓起来了!”
沈良被抓?
夏锦年同谢依曦相互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这几天墨凤和方欣然轮番上场,不分昼夜地骚扰沈良的事情她们当然知道,私下里还打赌沈良能坚持多久呢!不过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听见他被抓的消息仍然觉得大快人心。
章清芳是被蒙在鼓里的一个,见她们不出声,以为她们过于吃惊,就把自己打听到的小道消息全说了出来:“听说他是去自首的,具体犯了什么事还没人知道,但是大家都在传,说校医室里这几天闹灵异事件。只要沈医生去上班,第二天他办公室里就会一片狼藉,墙上总是写满了可怕的血字,什么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吓得护士们都想报警,沈医生却说是有人恶作剧,让她们不要理会。谁知这话说了没两天,他自己倒去自首了。”
谢依曦听完只有两字评价:“活该。”
夏锦年微微一笑:“自作自受。”
章清芳好意外地睁大眼睛看看她们:“你们怎么……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吗?”
谢夏两人异口同声道:“不知道最好!”
沈良的外表真的很有迷惑性,不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时,一般人都会对他心存好感。可是一旦知道了他做的那些事,感觉就像吞了只苍蝇,对他痛恨之余还有那么一点点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的惋惜无奈。
夏锦年欢喜过后又有些怅然起来,她到这学园不过半年时间,就知道了不少沈良做过的恶事,那么她不知道的那些呢,是不是更多?
答案是无解。
沈良就算自首了,也不会把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招认出来吧。不过幸好没有听说近几年来这学园里有什么性质恶劣的凶杀事件发生,自杀事件也仅有方欣然这么一件,那么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沈良害了不少人,但真正被他害死的,只有方欣然一个……
“想什么呢?都呆了!”谢依曦见她的目光有些怔忡忧伤,伸手推了推她。
夏锦年回过神来,无力地笑了笑:“我饿了。”
“饿了就吃啊,难道还要我喂你?”谢依曦送了她一个白眼汤团。
夏锦年面露难色:“我是挺想吃,可是……粥凉了好难吃啊!”
谢依曦无语地盯了她半晌,认命地把粥带出去温热。
章清芳在旁边苦思良久,还是忍不住道:“我记得你出事那天问过我论坛账号的事,我告诉你是路薇在校医室里帮我想的,你当时听完就跑了……”她边说边窥视夏锦年的脸色,小心翼翼地探问,“这事,是不是同沈医生有关?”
夏锦年的回答是神秘一笑。
“到底是不是啊?”章清芳好奇至极,锲而不舍地追问。
夏锦年想了想道:“你猜!”
章清芳:“……”
夏锦年脸上的笑容越发欢畅,她转眼看了看窗外,见下了好几天的雪终于停了,阳光驱走了阴霾,洒在树梢亮得简直晃眼,是个明媚的好天气呢!
考试周终于来临,卧病在床的夏锦年不能参加考试,闲着也是无聊,就试着做点手工,想赚点医药费回来。可恨的是每天考试的时间都很短,墨凤很快就会回来,一看见她没有乖乖躺着睡觉,就会极其霸道地将她所有的手工材料统统没收。
“无聊!无聊死了啊!”夏锦年唯有拖着谢依曦诉苦,“我怎么会捡只乌鸦回来管自己啊!这个不许,那个不许,我以前也没发现他这么蛮横霸道啊!”
以前凤凰别扭归别扭,傲慢归傲慢,但也只有被她呼来唤去的份儿,可是自从她住院开始,情况就好像起了变化,被呼来唤去的那个人,变成了她。
墨凤总是将那几句话挂在嘴边——
“时间不早了,你快点睡觉。”
“养病就要多休息,你快点睡觉。”
“有时间做这么难看的手工,你还不如睡觉。”
……
夏锦年欲哭无泪:“都快睡成猪了!”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谢依曦一巴掌拍过去,“我倒情愿跟你换换,你去考试,我躺在这里睡懒觉,身边还有帅哥嘘寒问暖,生怕我着凉,生怕我受累,生怕我没吃饱。”
夏锦年捂着被她拍痛的肩膀:“换!我跟你换!考试的时候有方欣然帮着作弊,考完以后还能偷个闲,同男友去游戏里打个小副本,你砍怪来我加血,郎情妾意得简直堪比花前月下!”
谢依曦撑不住笑起来。
“怎么样?”夏锦年就要掀被起来,“我认真的,我们换换吧。”
谢依曦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见身后有个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换什么,嗯?”
前一刻还态度嚣张、活力十足的夏锦年立刻躺平在床上,把被子拉到下巴,用一种有气无力好像三天没吃饭的软弱声音道:“依曦啊,我有点不舒服,想先睡一下,你走的时候,记得帮我关门。”
谢依曦吃惊地睁大了眼,墨凤他到底干了什么呀,怎么把夏锦年吓成了温驯至极的绵羊。
墨凤倚在门边斜睨着她:“你怎么还不走,没听见她说不舒服想睡觉吗?”
她那不舒服分明就是假装的!谢依曦想要据理力争,可是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墨凤赶了出去,紧接着她的书被扔在了她怀里,病房的门也随之紧紧地关了起来。
“该死!”谢依曦恨恨地跺了跺脚,有心想要拍门呐喊吧,转头看看医院这时人好多,护士也好多,要吵过头了估计用不着墨凤动手,护士就先把她清理出去了,她只好咬咬牙扭身就走!
哼,了不起么!走就走!回去找她家的帅哥会长打城战去!最要紧的是很快就要放寒假了,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到时一个月都不能见了,那感觉简直堪比地老天荒,还是趁着这两天彼此能够见面,珍惜相处的时光吧。
谢依曦走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