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青春一个界-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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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她跟他关系怎么暧昧,纯属情景描写。
小良子对一画摆摆手,倒退着走了两步,阳光下的他;竟是如此的明朗耀眼,亮晶晶的眼神是那么的不舍又无奈。其实这些都是一画胡猜的,那个距离,她只能看清他五官。
他再次挥挥手,天气真好,万里无云的。
一画吧嗒着眼泪注目着他,喧嚣聒噪的停车场人影攒动,小良子只留下一个挺拔的倒三角背影。
正如席慕容的妙语,‘雾起时 我就在你的怀里,这林间充满了湿润的芳香,雾散后,却已是一生。 山空,湖静,剩下的,只是在千人万人之中,也绝不会错认的,你的背影’。
一画不经意摸到了胸前的同心锁,他没说,她也没问。
难道说就是传说中的定情信物吗?
这一刻,一画觉得自己特小芳。
狗血吧?
高等学府。
门槛高?分数高?
到底是何种高发,至今一画也没搞清楚。想来是指能进来的孩子,都有一定的背景。
当然,一画自知,其中肯定不包括她。
她觉得自己像个捞偏门的,大约红花太多了,想找个树叶来和谐。〖Zei8。Com电子书下载:。 〗
她当之无愧地由菜邦子升级为绿树叶。
迈进这道庄严的门槛,一画吃惊了。
校园很大,大的让她有些担心以后摸不到门,走迷了路。
这一路,一画很辛苦努力地记着每棵树的形状,走着走着,就发现这里每一棵都一样。
高大巍峨的建筑群,挺拔的梧桐树,一排排很骄傲的站在那里。让人肃然起敬。
看惯了大海的广阔和深邃后,才发现大海和大城市大建筑物之间,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那就是‘深不见底,摸不到边。”
颜色和格调不张扬的R大,古老又古朴,颇有历史见于细微之处,文化沉积在方寸之间的气势。让一画有了些好感。
看着校史上一个个如雷贯耳的大名,旁边的新生们大呼小叫着,如数家珍,大约找到了自己崇拜已久的名人。而一画心思却不在这里,因为她本来就不认识几个名人,更无从知晓这些人的出身。
抬眼望去,校园内,两千多名新生加上一拖N的送行队伍,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其喧嚣热闹程度不压于新年的庙会,非常的壮观。
在路人甲乙丙丁的赞叹中,新生老生的脸上都洋溢着天之骄子的神采。
他们是今天的主角,因此也很乐意欣赏着和被欣赏着,一画瞪大眼睛看着过往的人,一个也不认识,反而让她有了些安全感。
新生们随师哥师姐们的簇拥着带领下,在学校里兜兜转转,办理入学手续,交钱,拍照,领饭卡,认宿舍。
初来乍到,难免不东张西望,满脸迷惑,他们紧张地跟着领队的师哥师姐一个程序一个程序按部就班地走着。一画也在其中,她寸步不离地跟着大部队,生怕掉队了,在这里她没有了依靠。
没有规矩难成方圆。排队,排队,这是入学新生第一天最大的感受。
“我念下名字哦,听到名字的女生,跟我来,我带你们去认识本校历史悠久,传统优良,举世无双的品字楼女生宿舍。”
生导声情并茂的夸张着,师哥师姐们会意地乐,新生们莫名地笑。
生导(生活指导员,别误会成博士生导师,那差距我不说你也知道。)
生导继续念名字,“杨一画,杨一画?呃,叫杨一画的同学是不是还没来?”
此时,杨一画确实没有站在认宿舍的队伍里,她现在正被押着走在去学校保卫科的路上。押她的人除了一个美女副校长外,还有一个人,一画认识,此刻她希望从来都没见过这个人。
冤家就是路窄,谁說不是呢?
他们两个人,竟然在开学第一天,在一个特别的地方,以一种谁也没想到的方式见面了。
就在刚才。
一画随新生在校园里排队,办理着一道道手续。
在领饭卡处,一条歪歪扭扭的长龙后面一画在等待着,她不安地抖动着双腿,她憋着尿,本来下车就想去学校,可是又怕脱离队伍,回来摸不着门,早知道如此,真该穿成人纸尿裤来。也不至于忍到现在打冷战,现在满脑子除了厕所什么想法也没有,算了,跑吧。
她围着教室跑,围着操场跑,路人对她行注目礼,从行人怪异的目光中不难读出:
真爱表现!
脑子坏了!
无奈最后在众人的逼视下,一画放慢了脚步,快跑换成疾走,终于,她发现不远处有支队伍,队伍前面赫然写着‘厕所’两个大字。 她如同见到救星一般,百米冲刺冲了进去。
等待总是难熬的。
刚才那一阵剧烈运动,让小肚子无比膨胀又膨胀,她调整好呼吸,不敢乱动,表情呆滞地看着队伍期盼着能往前挪挪再挪挪。
厕所很大,分内外两道门,外面的那道门已有一长溜焦急等待的人,里面还有多少人就不知道了。一画默数着人数,但凡能走出来一个,她都带着格外感恩的目光给她送行。
好半天也不见一个人出来,蹲茅坑的,不是扎堆看电影,不会都唠着嗑蹲吧。一画忍不住想骂娘,眼看着活人要让尿憋死啦,再这么忍下去,再好的肾也非尿中毒不可,她抖动着双腿,无奈地排着。
一画放眼搜索了一下四处,还是失望!天热,校园大,人多,换个地儿没准等更久。死守下去是正道,她不住地给自己打气。
这时,只见厕所里冲出一个颧骨高高的女人,她气急败坏地躲着脚,大声冲着门外的长龙嚷着:
“这什么破厕所,竟然装暗锁,被里面人反锁死了,还打不开,外面的人也进不去了,这里都成海峡两岸了。哎!你们谁去找一下总务处,让他们来人开锁儿,憋不住的人,赶紧都散了吧,这里估计一时半会儿使不上了。”
这话讲得真艺术,她拖着豪爽版的京腔好一阵子吆喝。
大家一听,“嘿!这叫什么事儿啊!”
“难怪有人说这大学不是一般人能进的,连厕所也跟别处不一样,不能进也不能出!”
“大热的天,排了半天的队,竟然连个厕所都上不成,真是倒霉!”
“谁说不是呢,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厕所,附近哪里还有啊?到底有没有人来修啊?”
“那谁知道呢。”
“有个女的去找人了,一会儿还不来啊?不要再等等看?”
……
…… ……
一画悲叹一声,怎么没人告诉她,大城市上厕所这么难。她无计可施只想踹门。
人们三五成群,抱怨着,观望着,也有奈不住的,掉头就走了。
骄阳似火,一画挥汗如雨,眼前人影飘飘忽忽的,都快晒成仙了,再这样下去,估计都不用上厕所了,直接人间蒸发了。
有个大婶自告奋勇地上前拧了拧卡死的锁,纹丝不动。
她回头说:“哎呦,这要有个榔头就好了,砸开算了。”
其实不用榔头,里应外合就能把门拆下来,一画盯着那扇门想着。
“那恐怕不行吧,这可是大学,砸开了不就成了破坏公物了吗?”
身后一个妙龄少女就特有觉悟,
大婶没好脸色地横了她一眼,她也没好脸地还给大婶一眼。矛盾往往就是由于意见不同而产生的。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谁有法子能打开就好了,今天是开学的大日子,估计校工也忙,一时半会儿恐怕找不来人的。”
那个刚才吆喝找校工的北京女人看起来是个急性子,她扒开人群凑上去:“看电影上,人家就拿一个发卡就能打开的,我来试试。”她当发卡就是万能钥匙了(电影上都是骗人的),除非配上一副万能的人,否则不好使。
结果,发卡投弯了四五个,芝麻依然不开门(电影上都是骗人的吧)。
她火大了,拿脚“砰”地踹了一脚,震的腿发麻,后退半步,险些跌倒。
后面妙龄少女轻蔑地说了声:“粗俗!”
北京女人急了,一扭头冲着说风凉话的妙龄吼着:“说什么呢?你丫找抽啊!你行,你来呀!”
两个人开始锵锵起来,天热,尿急,人上火!
上个厕所还吵架,一把小锁弄得鸡飞狗跳。
可惜开锁的大神已经坐火车走了,自己是不是要上去帮这个忙呢?一画犹豫着。
按说自己刚到新环境里,一定要装作若无其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才好,小良子临走前再三叮嘱过的,万事三思,凡事有可为何不可为。现在这事到底可为还是不可为。一画搞不清楚了,可是她知道如果这门再打不开,她恐怕站着就自动解决了,这样的事情才是万万不可为的。
罢了,罢了,就多这一次手,也不至于对自己有什么影响吧?一画打定主意,她凑了上去。
本着大无谓精神,她从头上拔了根黑发卡,控制着有点哆嗦的手,按了按那个磐石般的锁,反正拧了两下,有门儿!
原来这是个暗锁,里面有反锁弹簧,从里面反锁后,再打开的时候,弹簧被卡住退不出来了,就这么简单。
这个锁不难开,对一画来说这就是白菜。
身后两个女的还在对掐,愈演愈烈。
两个高音喇叭震得大家往后闪,一画好不容易凝神静气地眼珠子定锁孔上,发卡捋直了,小心翼翼地对着锁眼X了进去(那个字被河蟹了)。
心里暗暗祷告:芝麻开门吧,求你了;我想上厕所。
她一手按住锁头,一手轻轻抖动;只那么两三下,一声细微的“吧嗒”声传了出来,这种绝妙声响让一画顿时脸上绽开了一朵花。
成了!原来自己的功底还没丢,有自信放哪里都很重要。
她用力一拧一推,门开了。
推开门瞬间,里面等待已久的人都发出获救般的惊呼,还有鼓掌的,这,太夸张了吧。又不是救人质。
身后的掐架声也嘎然而止了,那北京女人惊呼道:“小姑娘,是你打开的?”
一画本来还想装下深沉,可是不自觉地脸颊有些绯红,她扭过头来笑着;还伸了一下舌头。
可是,这个笑容在一画脸上停留还不到三秒钟。
她呆住了。
她的身后站着一个拎着工具的小校工。
没错,小校工在一画开锁的时候,抵达了。小校工来了也没问题,一画开锁也没问题。
可是,小校工本人有问题。
怎么是她……?
怎么是他……?
四目相对,两人无语……
后悔吧?
女厕所门口,站着呆滞住的两个人。
……她考到这所大学来了?(惊喜感)
……他怎么会在这所大学当校工?(意外感)
旁边的人,无视他们俩的一脸惊愕,蜂拥挤进了厕所;寻找等待已久的位子去了。
一画看着他,此人应该是大米吧?要是小米早就跳起来了。
怎么办?
此时,脑海里悠悠地飘出一句话:狭路相逢。
他确实是大米(米少麒)。
大米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也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开学第一天,R大校女厕所门口碰到让他一直念念不忘的海边女孩。
大米同样也在想:怎么办?
他比一画还不能相信这个事实,因这所学校的特殊性,能进这所大学的孩子,权利+分数+金钱,缺一不可,她怎么可能?一个海边普普通通拉绳索卖冰棍的小女孩,即便是聪明绝顶,
那也要相当过硬的家庭背景才能进来。
事情离谱的让他暗暗否定了这个想法,一定是认错人了。
门,虽然打开了,身后的人心里还是有怨气的,看见拎着工具箱的大米,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说了他两句:
“我说,你是不是看人家打开了才过来啊,我们这等你老半天了。影子都没看见,幸亏这姑娘手艺好,否则我们就直接撞门了。”
“小伙子,你赶紧的,谢谢人家小姑娘。”
大米这才反应过来,他眨眨眼睛收起臆想,一本正经地对一画说:
“谢谢你!”
一声谢谢,‘哗啦’一下,时光倒退一年多。
声音依然那么悦耳,可是相隔一年未见,大米原来的短发也留长了,带了些成熟的不羁。比一年前更加消瘦和苍白,眼睛略微深陷,嘴角隐约有了些胡须剃过的印迹,一件宽松的休闲衬衣随意搭拉着。
可是,此时她脑子里又飘出了一些柔美的画面。曾经一起踏浪,一起欢歌,一起看星星……
可是这人……为什么在他的眼神里读不出相见的喜悦?难道他早已经忘记那个海边的女孩。
一画想到此,不禁心里一痛。
她使劲甩了下脑袋,是该忘了;大概也只有自己还停留在那个小美好里不能自拔。
黯然伤神中,她迅速转身,推门进了厕所。
大米这时才反应过来,上前一步,刚要开口。被一画推进去的门反弹回来正好撞在了他的脸上。
“啊!”
大米哀号一声,捂住了脸却笑了。
他望着那扇晃动着的门,心里越发笃定,看来错不了,这丫头风格一贯如此,每次见到她自己都要受伤。一定是她,全北京也找不出这么冒失的丫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