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天意天道-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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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叫韩童谣的女生,和涵一班,马人让她和一帮小孩来家玩游戏,让她捎点东西给涵,还送她们两个汽球和几个泡泡胶。她们玩的游戏马人根本看不懂,但她们玩得很熟,马人感到和她是完全的两代人了。
那么,白小璇呢?昨天马人看了她空间相册里的全部的照片。今天和她聊天,她还是吃得吐、洗澡、上厕所、化妆、悠悠的心。在沈阳,那么远,又好象那么近,温软中有锋利。总之,象一把炉火纯青的刀。
有的人,很容易心领神会,有的人,累死你也互相靠近不了。
他还看了两个电影,一个潘长江主演的,一个王超导演的。后面的那部,他是在下午放学后,静静地看完的。上午看的时候,看着看着睡着了。那种静极了的,几乎象是呆滞的镜头和画面,那种原生态的写实的风格,那种隐藏在缓慢安静背后的激情和张力,那种象是上帝一样冷酷和先知先觉的眼睛,看得人只觉得:是呀,生活就是这样的,似曾相识。可是为何就被忽略了呢?
马人觉得,什么时候他能也时刻保持这个导演的眼光去观察生活,他的作品就是有价值的,不然就是垃圾。
今天也有点没来由地烦躁、敏感,吃饭时到处找不到了汋子,台长没来由地乱叫,就更让它心烦。马人觉得,它虽然是一只狗,但是就象一个人:你打它,它还是来。你不理它,它就冲你叫。你喂它,它高兴。但再好的东西它也很快就饱了够了,因为它小,但一会儿它又饿了,它就还要冲你叫。你说烦人不烦人。马人想,有时候,凡是能住在一个屋檐下成为一家人的都有类似的特征,全看你是不是装聋作哑,稳如泰山。和它计较,能让你气疯,你有时恨不得一脚踢死它。
人说,人老惜子,马人现在常常感到,爱自己的孩子也是一种天性、本能和需要,而且得不到满足时,也会很难受。难道说真的老了不成?
他总是觉得自己挣钱太少,但是他又觉得在关键的事上,起决定的根本作用的还不是钱而是人,因为钱是控制在人的手里。钱是死的人是活的。他觉得,他还是:第一、为了盼盼和她一家,第二、为了涵。其次才是为了别的事。他现在就是变得这么现实,这么鼠目寸光。他知道,要不是为了她,他就可以提前把一年的电费网费先交上,把心装肚里,虽然只不过是一两千元。但是现在对他来说,也只能是哪紧顾哪。
中学好象有点反常了,早晨和傍晚鹿亚章都在大喇叭里哇啦哇啦地说什么,放的歌也很不连贯。
至于网上就更不用说了,有时连个人影也不见,一切好象都见鬼了。
那条蛇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怪异,不过椅子不知是拥护还是他坐得断了一条腿,但是只是开裂了,还能坐。
他好象谁也不想,谁也不用他想。他觉得,摆脱了那种强烈的思念,真是莫大的幸福。
52
这天很早鹿亚章就在广播里说叫打扫卫生,后来证实是县教育局要来检查。张恩横在厕所里硬说和他是一门的,是亲的,比和向阳家还亲。他们都问马人的生意如何,他只能说很好,然后去进了点货。李之强也问,马人还是说好。不过上午来看,也确实还行。他让王小侠给涵捎了一个面包。
天气很晴朗,正做饭时,马人忽然想给盼盼打个电话。一打,也竟然通了,但他很快放下电话,一会儿盼盼打过来,响一声又挂了。马人打过去,和她说了几分钟。
本来,马人是想确定给她家两千了事,她哥婚前给一千,结婚那天再上一千。但是,今天从盼盼的语气来看,这样是不行的,是不够的。
马人一边吃饭一边想着这个事,他想,看来至少要给她家一万,这是个节骨眼,孬不掉。不给,就是孬。
所以,要尽快筹到一万块钱。
他这样想时,感到自己很久以来有意无意地回避这个钱的数目,实在是太天真。难道真情就不需要钱了吗?不,更需要。不然真情从何体现出来呢?用一句粗话来说:“伸脸给人掌,只怕人也不掌。”
他这样想明白时,感到找到了关键。
作为他的身份,一个女婿半个儿,只有这样,才能勉强和他的身份相称,勉强达到要求。
他一时不知该从何处弄这个钱,教授、拥护前两天来时,后来他们的妻子都来找过他们,难道与这有关?他觉得是的,一定是这么回事。他觉得真张了嘴,未必有这么简单。
他觉得这个事很难,但是他又觉得,只要自己要,就一定能达到目的。而完成了这个事,他和盼盼的事也就容易了。
大概这也就是他们所谓的两全其美吧。
想到了这个一万块,他就想到了他结婚时从士仁那儿拿的一万块。
那是他误删的一章,也是他这本书的第一章。后来他总觉得删了它,使这本书好象被抽去了筋骨,但他又说不出具体理由。
这一万块里实在包含了太多的内容,甚至可以说就是人的一生的缩影。
人情的厚薄都在这一万块里,人生的谋略,人生的酸甜苦辣也都在这一万块里。
他想,那删去的一章,他还是可以补回来的。
这就是理智,他终于恢复了理智。
他觉得,他在钱上下不了决心,实际上还是他对和盼盼的婚事有犹疑,担心她的长相、教养和身体。虽然他不在意这些,可是他周围的亲朋会从这些方面来评说,这对他是个不小的压力、
是的,这个负担是他自找的,既然如此,就好好背起它。
几年之内,是能还清的,先过了这一关再说吧。
53
下午学校真的放假了,他就锁上门出去。先去教授那儿,他老婆说他上西边去了,马人说会不会去拥护那儿,她说,拥护是个屁几窜子,怎会去他那儿。马人想到拥护对她的评价是:一个人不敢看,两个人要带手榴蛋。
马人去了拥护那儿,他旁边的一家正在盖房子,他则仰天睡在一个焊好的铝合金门上。马人故意捂住他的两个眼,他邻居家的孩子就拿小棍戳他的鼻孔。后来马人把手松开,他还是不睁眼。看样中午酒喝得不少,脸都是红的。马人就不管他,回来了。
下午,他的QQ号突然显示在异地登陆,他被逼下线了。这让他吃惊不小。接着,网络也中断了。
在这样的当儿,马人一边听着歌一边想着盼盼的事。他一会儿这样想,一会儿那样想,拿不定主意。不过,他想得比较多的,一是如何弄到这一万块,又该如何还上;一是干脆不管她。心想我已尽力了,你还非要我怎样怎样,不是为难我吗,何况这样用钱买来的关系是不是可靠呢。
可是最后,他推翻了上面两个想法。
俗话说,量力而为。就他目前的现状来说,借一万块有点冒险,有点铺张,不一定是最佳方案。即便能借到,可是还的时候太吃力,也许得不偿失。
但是,不给了,也不对。人家也没说什么,自己这样突然变卦,简直是发神经。
对于一家子一辈子一次的婚事来说,象马人这样随随便便出两千,有点太不慎重,毕竟他也算是她家最重要的人物了。这点钱,可能连个象样的事也办不了。
马人最后决定暂定四千。
这也是个最低的但是又勉强说得过去而且他也可以比较轻松地在不远的将来还上的数字。
他们嫌少也许是肯定的,就他的能力来说,给他们多少他们都嫌少。但是,总比不给强。
也许这就象是买东西,不能漫天要价漫天还价,总有个差不多的低线。
就象教授说的,根据一般农村的现状,即便是女孩看上你的人了,不想要你一分钱,但是男方家考虑到女方家养育多年的不易和世俗的面子,还是要在结婚那天花点钱的。花多少?据他说好象最低也要四千,假如连这个钱也不花,在他看来,是绝不可能也绝对说不过去的。
这就是马人最后的想法。
奇怪的是,他刚想好,网络也正常了,可是QQ还是上不去,只好重做了系统,行了。
他在上午还和晏子的妻子韩文红聊了一会儿,她原来是有一家化妆品的店铺的,据她说卖了,现在光是开网吧。
午后,马人就想和晏子商量一下这事,因为他的QQ就在上面,找他是最容易的,但是听说他上宿县去了,所以马人才去找的教授和拥护。可是想不到这几个人一个也没说上话,马人回家来很纳闷。看到李之强一家都在忙活。
要是借钱,他想首选的也是这几个。
一万元对他来说压力挺大的,对别人来说,也是个压力,但是四千就好多了。巧的是这也正好是那帮收树的出的买他家的树的价。看来,不管伐不伐掉那些树,这个钱都是一定要用,并且一定要到位的。
好钢用在刃上,马人想,要是这个钱给了他们,那他儿子结婚时的钱就可以少拿了。这才叫实在,和真正替人家着想。结婚那天上的钱再多,人家的事也办完了,等于没帮上人什么忙。不过碍于面子,还是要多点吧。
马人想不到,有时候,公开丈夫的身份不是一种幸福,倒象是一道枷锁,一个无底洞,那还不如不公开的好。这样对她家,对他都好。
在最后,马人也想明白了,原来,这个名份还真的是要付出代价的,不然,就象是骗来的,很轻飘。
仇恨世俗,可是又不得活在世俗之中,屁眼再臭不能割掉扔了。
想了这么多,他感到很累,但是因为到底还是明白了,他感到不再心烦了。
54
这天为借钱马人见识了别样的人生。
“也许你不信,我昨天就是到宿县借钱,还蒙城买房子的钱,我弟的钱我也使了,他要扒屋盖屋,等我渡过这关好吗?”
“钱都投资生意上了,前几天又开了几千吨煤票。”
这是晏子的回答。
然后马人去教授那儿,他看马人来了赶紧跑到冷库里。马人问他,他说钱都进货了,那里散发着一股死尸味。
马人去拥护那儿,他态度还是不错的。
从李之强那儿过时,也和李之强说了,他没回答。马人最后说,今后进货可能要赊帐了,卖了钱再给他,他点头了。
然后去街上买了两块钱的豆腐,从马从得那儿问了,他也说没有。
从张恩横那儿也问了,他说刚买个车,四万多,进货的钱都是赊的。
回来家,马人往鹿亚章家打了个电话,是他老婆丁秀芳接的,说没有。问她学校盖的房子是干吗的,她也不说就挂了。
马人甚至问在菜地刨地的于学尧借了,他也说没有。他说他三个儿子都盖楼,还有个孙子要罚款。
最后是往老家给赢关家打电话,小李接的,说了十多分钟。她家也没钱,因为光买化肥就要几千块,还欠着向阳的。她最后总结说现在在家里确实不好弄钱。她还说,要是愿意也不在乎这点钱。她儿子结婚时,她女婿家也就上了一千块。
在昨天晚上,马人先是和辉辉,后来和兰花草就这个事聊了好久,最后说四千不吉利,就婚前三千,婚时一千,所以马人才决定行动去筹集这个钱的。
做完这一切,马人往盼盼家打了电话,给她说明天去她家给她送钱。她还是那种语气,她说她哥出门了,啥时结婚也说不定了。还说她也要去和陶陶一路上淮北上班。她最后又说去医院,还说她妈不在家,去她外婆家了,叫马人不要来。最后马人急了,就说:
“我和你说句到底的话,没想到借钱这么难,你家现在急,你要是愿意我明天就给你送一千块钱去,咱们也就算订婚了,啥时结婚你说了算。你要是不要这个钱,就代表说你不想愿意,那我今后也不再找你了,也不会给你一分钱了。”
她说,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不想愿意)。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她和她家到底是什么意思,马人很纳闷。不过他感觉,她和他们是在做一种姿态,想让马人的父母有所表示吧。或者,就是想突出她最大一个问题:心脏病,或者是想从长计议。总之,马人觉得,她不是不同意,那也就是同意,这样的话,他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他还问了那个叫林森的多大,她说他22,是主持人,意思是说和他根本不可能。
总之,他很欣慰,觉得不管他们之间有怎样的误会和曲折,不管她做出的姿态是怎样的,他和她以及她家心还是相通的,想法还是一样的。
他想,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人生,书上没有的。但是,因为他写了出来,书上也就有了。
55
一切不知从何说起。
这天,学校在考试,但是生意还好。马人感到心里很乱,他有时很气盼盼,不想去了,有时又很不甘心。有时又很气愤,一方面是因为没借到钱,一方面是因为他对一些事的敏感。
就这样放学了。他躺在床上听音乐。到最后,他还是往盼盼家打了个电话,是他哥哥接的,没说几句就挂了,马人说一会儿再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