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天意天道-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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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来,马人少不更事,当然认识不到那些家当的用处。
大柜小柜的装了几车,利海他们以为在中学的住房里放不下的,想不到也居然放下了。
这件事,也是他们这个家的一个很关键的环节,在拥护的提醒下,马人觉得很有必要再提一提。
当然,在那之后,马人也就更加倒霉了。这种倒霉,最大的来源依然是老丁老钱,正象当初他们把马人当成傀儡时一样。
马人记得,事情远非他想象的那样。
利海,并没有安心地在他们那个家和马人在一起过日子。她为了摆脱责任和避祸,她又回到了她的娘家。让马人一个人在家。
在那段日子,马人很用心地练字,因为去拜访过秋和黄惇,他似乎又有了几分底气。
因为不懂得生活,他时常只是做些简单的饭菜,甚至吃过整个的没经过碾磨的麦粒和豆粒。后来,他又以基督教为精神寄托,把《圣经》看得很熟,还接触了两个信教的人。其中一个是女子,是王浩的嫂子。马人记得,她常常来找马人,马人就和她一起去人家传教,有时也在人家吃饭。马人想到她的感觉,现是很复杂的。
可是利海对他是不闻不问的,从这看来,也暴露了她的有奶就是娘的本性。
她有着和马人完全不同的思想和生活,偶尔她到赢关家来看看,穿得衣着光鲜花枝招展,马人记得她走动带着一种电视里做广告的护肤霜,和当时马人的落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那时,马人还是盼着她能回来的,但是,她没有。
最后,马人还是去了她家。
在她家过到最后,在她的启发下,马人在去中学里又和老钱吵嘴之后,就到了城里,找到了公安局和县人大,交上了一封信,这封信是告发萧人、士仁一伙的。
但是,马人在利海家很痛苦,最后,他绝食了两天。
利海把东亚找来了。
其实,马人从来都是不信任东亚的。这一点,也许东亚知道了都要吃惊。
他们是马人在那个桥头帮萧人看店时认识的。
后来马人去当兵,因为考虑到要用得着他送信,就对他特别客气。
他呢?顺势接管了萧人的家电商店,认老钱为干妈。后来生意做得很红火。
在马人第一次见了利海后,老丁老钱问他利海的样子时,他说象两个人,一个象东亚,一个象改凤。
现在看来,马人的判断依然是很准确的。在能说会道方面,利海太象东亚了,在任性偏执方面,象改凤,至于长相上,都是大鼻子大眼的,那时利海还有个水蛇腰。
“浪不浪,看走相;骚不骚,看裤腰;美不美,看大腿。”这是今天拥护来在看一个外国片子时说到的几句。那时,马人看利海的大腿也是很美的,但是,直到后来,他才知道,她的大腿上有个很大很深的凹坑,那时小时候一次害水痘留下的。而且,他们结婚一起专门挑了一个磁盆,这个很花的磁盆上还贴了一个精致的商标。后来,马人撕开了那个商标,他看到了一块掉了磁的黑疤。
利海把东亚找来时,是个深夜,马人两天没吃饭了,见东亚来了,还是和他们一起出去走了走。最后,马人说要准备出门。但是,马人没想到的是,东亚不愿意把钱借给马人。
第二天,利海只给了马人几十块钱,马人去了合肥。
是的,一个人,只有有了钱的时候,才能不受人欺负。
这话也就是老丁常说的:“疾风激靡草,富贵者称贤。文籍虽满腹,不如一囊钱。”
只不过是,马人对这切身体会得太迟了一些。
马人的大伯有两个,一个在老家种地,一个在县城,是燕子,书官,赢关的爹。马人还有个叔叔,也当过兵的,后来还在村里当过书记的,最后去了蚌埠,他的一个老上级那儿,连同他的儿子海鸥和儿媳和孙子,都在那儿谋生。据说已买了房子。在马人小时候,是常和他们交往的,大了以后,就少了,直到现在,还是拥护问起,马人才想到。对啊,他还有几个叔伯之类的,但是,只不过是,有他们就象有父母兄弟和妻子一样,不过是形同虚设罢了。
这是他的不幸,当这种不幸发展到极点,马人就想假如他有一天当了皇帝,会对所有他感到不平恶心的一切大开杀戒,把他们全都斩尽杀绝,斩草除根的。就好象拥护昨日来说的一个笑话,两个人问他的自行车价,叫拥护说个最低的一口价,拥护说二百八,那人又说,再少点呢?拥护说,你走吧。拥护对马人说:“他俩刚走,我就说,要是我当了皇帝,首先要把这两个人斩首。叫说最低价说过了还叫少,真是食不足,没素质的刁民。现在的人,都这样,喜欢被人哄被人骗,不喜欢真的。”说得马人大笑不止。
但是,马人的这种不幸,从另一方面来说,真的是笔宝贵财富,是上天对他的特别眷顾,让他可以藉此,更深地体会人生,也就等于扩展和延伸了很多的生命。这一点,他很清楚,也很满意。想到这儿,他也就知足啦。
12
昨晚睡觉时,马人把下面也铺了一床被子,窗户开着,这一夜也没感到冷。
路过操场上厕所时,看到通往操场的大门里停了好多自行车。只是生意老象没开市似的,马人心里很忧郁,不知问题出在哪儿,不过,他总想着也许是有人故意陷害。
在第二堂课下课时,来了两个小孩,马人灵机一动,想了个办法,他多给了这两个小孩两个糖果,让他们多告诉一些小孩来,不管买不买,只要来都发一个糖果。这一招果然奏效,小孩越来越多,也同时来了一些买东西的。最后多得挤在一起,只看到到处是伸出的手,到处是头。马人把一盒子糖果送完了,又接着送汽水,直到上课了才罢。
其实,这也是很多饭店食品类的生意刚开张时惯用的办法,而且十用九灵。当时吃亏,长远看并不吃亏。
因为送人玫瑰,手上会留有清香的。在别人记住和感谢你的同时,你也一定会得到回报的。
尤其是,马人好久没看到这种场面了。他感到很高兴,他喜欢看到被孩子们欢迎、期待的样子。尽管有的小孩很贪心,要了这样,还要那样,要了一次,还要第二次,第三次。
马人以为,通往他的窗口的小路上,一个暑假长满了荒草,加上一些树和各种菜都很旺,小孩子都好象不知道这边有卖东西的似的。总之是一点也不红火。
中午,送雪糕的韩希永来问,马人没有叫送。送他出门时,看到门口谁在那个破三轮的车帯上放了一大抱草。本来这个三轮放门口马人就不高兴,看到这马人就更不高兴。
来了两个陌生的小孩买东西,马人终于问清了情况:原来这边楼上的学生大部分是远路的,过一阵子都要搬走的。那么到时候那边楼上的学生会不会过这边来,就不得而知了。总之校方这样安排对马人是很不利的。
上午的时候,马人看到代燕和另一个也在门口做着生意的姓韩的老师连同王嘉在离他窗户很近的菜地站了一大会儿,马人也没理,后来看到王浩拿着药壶从菜地里出来。马人想,真差劲,谁会偷吃他的菜,还值当打药,万一药着学生事就大了。
总之这个小窗户也一直牵着马人的心。那就再等等看,看能生出什么鸟来。
这几天,马人晚上都是老早做饭,吃饭。吃完饭,也就感觉了却了一件心事。
这天下午和晚上,看了个电影《背鸭子的男孩》,忽然想到要去李之强那儿看看。到了那儿,看到他忙得不行。奇怪的是,他这次先同马人打招呼,问:“我下午到你那儿去怎么没见你?”马人问他什么事,他说看看马人的生意怎么样。马人就把过程和他说了一下,把情况和他交流了一下。看他的意思,好象也弄不清那边的到时候会不会搬过来。关于这边的人买东西的少的问题,主要就是因为不知道,因为这边的学生大都是远路的陌生的。从今天的情况来看,一盒子糖果换来了局面的根本性好转。有的小孩说,你和人说说不就行了,用不着发。但是,马人知道,光凭嘴说,是达不到这种效果的。据说,要到八月十五以后,才能最后稳定下来,不过,他觉得这好象是校方故意采取的策略,好给一些想办事的人送礼的机会。
板水和拉丝都没了,马人只好买了几盘蚊香回来。还比平时多给了一盒。
在李之强家,看到英英、鹿侠、英英的妹子、军委都在,他们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正儿八经地和他们打了一年的交道了,马人只是感到他们的和善,感到他们这个家的温馨。在马人看来,那就叫幸福。
于自英和于自英的娘都在菜地附近站了好久。一天的时间,孩子们就踩出了一个明显的路。而且,还有个小孩为了得到一袋汽水,搬来一块水泥块把窗口站立的地方垫高了些,这样,方便了一二年级的小朋友买东西。
拥护这天没来。马人知道,他和马人的生意上的最大的对手、同行是一个庄的,而且很熟,因为这,他就很有可能做出对马人很不利的事来。并且,在过去,从马人的观察,从他的言语中,就可以断定他曾经做过这样的事。防人之心不可无。事关切身利益,就更得注意。在大局上不和他们争,因为有的地方是争不过他们的。但是,也要稳稳地守住自己的阵地,稳住自己的阵脚,把手头该做的事做好才行。
只是,这两天一点书也不想看了,只想谋生上的事。
过了十五,这部书的第二部一定会有个大概的轮廓。现在,尤需忍耐,马人想。
天真(第四十四章)解放军报
13
马人这天看了一会儿书,感到特别容易疲倦。
各方面都很低潮,他的心情不是很好。下午第一节课,罗圈腿又在阻止小孩买东西,非要小孩从南边绕道从大门处买不可。现在又没下雨,又没有人踩她的所谓葱秧子,这样做简直是偏执狂,变态狂,欺人太甚。
但是,对马人的生意影响不大,因为孩子们既然要买就会买的,不管从哪儿走。
这个老女人之所以如此嚣张,恐怕与她背后的人有关,于学尧,于自英之流,甚至利海,和那个在门口卖东西的拥护的老乡张杰。再推而广之,就是很多住在小学的,在这块菜地种菜的人。
对他们,不能随便生气,静观其变吧。
命若琴弦,生活得很没滋味,马人只是觉得,一切都很空虚,很虚无。
教师节快到了,马人感到没来由地讨厌他们,也讨厌这个世界。
这个晚上,马人不想做饭也不想吃饭。正躺在床上,听到了摩托车响,马人知道是拥护又来了。这次他领了一个会上网的年轻人过来,说是他侄子。
马人给他说了今天的事,又向他介绍了以往同他们之间的过节。他说和毕道中很熟,会帮马人说说。
马人从他的神色中看到,今天的事和他有关。
看来,对他是必须要想法对付无法摆脱了,那就较量一下吧。只是,他比马人大两岁的,但是,对马人的尊重好比哥哥,也正是看着这一点,马人才没有和他彻底决裂,这是他和王浩、李成等人不同的地方。
从他嘴里说出两件惊讶的事,昨天副县长来了。周强的老婆竟然在去年病死了。
拥护说哪天和马人一起回家把地要回来。不知为何,一牵涉到地的事,马人就想到利海,并想到了,她才是一切风暴的根源,于是马人也就有了本能的逆反心理。只要能凑和过去,就坚决不要地,这是马人此刻的想法。土地,会让他更沦落,失去自由和主动。
但是,本来,这真的是一件好事,也正是这个特别的时代,才会让土地成为束缚人的枷锁。
下午的时候,马人睡了一觉,并且想到,以前在陕西省时,曾想过在那里的农村种一辈子地的,但是,不被允许。可是,在自己家种自己的地,易如反掌,马人却不想种。这是多么奇怪啊!
他不爱自己的亲人,却热爱着陌生人--只能这样解释了。而这一点,也是祖传的。
在下午,有一刻,马人有了在北海时常有的想法,就是很想拍拍屁股走人。那时,对他来说很难,而今,却十分的容易。电脑,玩够了,书也写够了,也就不大想在这里呆了。他想换一种活法。
但是,那是一种怎样的活法,他该怎么换,他又不知道,知道的是,真是想不到,一直是从最初的藐视他到现在对他感到威慑震恐并虎视眈眈的人,居然这么看得起他,只不过是,马人那么看不起他们。而且,这种鄙薄,深入骨髓。
14
这天早晨马人上厕所时,恰好在厕所里看到了于学尧,同时还有张恩横、张小里和任士江的弟弟。马人就当着大家的面对于学尧说了,叫他以后不要再这么欺负人。于学尧的脸一开始是很苍白,后来就开始泛红,他有点不服气,也许是长期的积怨,也许是感到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