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天意天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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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近一个时期,老钱和老丁经常处于分居状态,所以也就取消了一些原来所有的蔬菜的供应。而老钱也无心改善伙食。于是吃饭千篇一律也就习以为常。通常就是稀饭馍,馍稀饭,连面条也懒得擀。而且老钱喜欢弄一些苦不堪言的野菜来,马人甚至怀疑那不是菜,压根就是草,而且不是一般的草,大概是猪或牲口常吃的那种草。老钱还有个习惯就是从来也不炒菜,怕沾锅怕费油怕麻烦。她总是馏菜。而且一顿吃不完顿顿吃,什么时候吃完什么时候才换新鲜的,哪怕是咸菜也是这种吃法。何况她确实每天在吃凉拌的咸青菜。
马人劝说抗议数次均是无效。就象对牛弹琴,老钱依然是一副基本方针一百年不动摇的样子。偏偏这一次老丁持续的时间长不来家,不知是何原因。
于是马人也试着摔碗。但是无效。再摔,还是无效。这样地持续了大概四次,也就是说有四个碗惨遭噩运。他们之间也不说话了,开始冷战。所以,也不为外界所知。
老钱给他那个男同事说的主要也就是马人摔碗的事。然而她不是象这样说的。比这要生动丰富十倍。所以在她口里那次摔碗就成了一出大戏的四幕剧。而好象那人也听得津津有味。
在后来的日子,马人看到一本古书上说,吃饭的食物里藏着灾祸的萌芽,深为叹服。
这件事笼罩了马人很多年,现在看来,真的会笼罩他一生,只不过是,曾经他羞于提及,而今,他平静回忆,觉得很正常。
因为马人遭到了老钱,萧人,以及和他们有密切关系的人的一致反对,骨子里的不信任,成见,排斥,他终于拗不过这种势力,在读完高中后去当了兵。
那时,萧人在家乡的小镇上做家电生意,因为有老钱和士仁的暗中支持,很是不可一世,但是好景不长,马人兵当完了,萧人的生意也快赔光了。无奈之即,他们依然坚持不让马人回来。就是因为这,马人的退伍的所有衣物和荣誉,主要是党员的组织关系都丢失了。
他们想当然地认为马人应当在外地发展,怕他来家惹祸。
所以,他的从军生涯并非心甘情愿,充满了尴尬。
后来的事,就更是谁也想不到。
尽管他们一次次地排斥马人,马人还是在家站住了脚。倒是他们,一个个逃之夭夭。
可是,经历了这一切,最后家里只剩下马人和利海的时候,他们在一起生活的日子,也不是想象的那么美好和平静……
天真(第四章)为何离婚
马人从检察院调出之后,就来到了一个养老的地方。
这里领导和蔼,值班就两个人轮换。有电视看,里面也有睡觉的地方。
想不到,他在这里一呆就是一年。
一年里最大的成绩,就是和公安局长,国税稽查局的局长混的颇熟。也着实打过几次交道。
还有一个成绩,就是和上司关系弄坏了。
那时,他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离开这里,听候调遣,一个就是辞职不干。
他最后选择了后者。
他又回到了家乡。
利海自他父母走后,就一直住在他们的房子里,领着涵。她是个猴精的人,一边学会了打麻将,一边也在做着生意。马人回来看到孩子脸红红的,很健康的样子,临走时的不快也消散了。
她的几个牌友有时到家里来,问这是谁,她就说来的亲戚,老表。那时他们已办过离婚手续了。
马人只是埋头在家练字,把这当成精神寄托。
和利海也时有摩擦,但是因为马人的忍让,也都过去了。
他不出门,只是常给他的舅舅士仁写信。并且买来很大的信封,把写好的字寄给他。地址是从钱楷那知道的。但是一次回音也没得到过。九月份有个全国性的展览,每四年才轮到一次,机会难得,他开始不惜血本地加紧准备。
除了做生意,大概因为她的父母都是地道的农民,利海对种田抱以很大的热情。
但这恰恰是马人最讨厌的事。
他轻易不想再回到他的家乡,面对那些所谓的父老乡亲,感到脸上无光。
可是利海和他的感觉正相反,但表面上还是说:“谁想种地哎,为嘴伤心!”
这些年,利海种了不少地,娘家的,还有买的。而马人就象她的使唤牲口,用的时候吆喝一声,卖了粮食的钱马人是见不到的。可是平时是看不到她卖的,她总是说:“俺不舍得卖,怕挨饿。”但是有时成吨的就不见了。时间长了马人也有所觉察和反感。心说你也不能这么欺负老实人吧,把人当傻子呢。
那一年夏收,完了还要帮助别人。马人觉得自己还有力气,就帮助任起尧和张向阳两家往屋里收麦子。这两家也是平时和利海关系最密切的。整整拼了一天的命。晚上向阳再三挽留,马人还是坚持回来吃自己的饭。
女人都是天生的外交家。何况利海还算有几分美貌,少女时的照片被照相馆作为宣传展出过,又在上海呆过,自然眼珠活泛得很,不象马人。向阳是马人的本家,又是同学,同龄,但是做生意先富了几年,在镇上有自己的一栋小楼。
就这就让利海流着三尺长的涎水,也使她的报怨有了现成的例子。
还有一层意思,就是有一次他俩闹离婚时,闹到她的娘家。而向阳也被邀前往,竟站在了利海一边,并且回来时利海是坐他的摩托车来的。也就在那天晚上,利海还伙同她的三个姐夫一同来马人家算帐,气势汹汹。她家没有男孩。于是矮人总以为别人笑话他矮。马人不吭声,可是当她说到这句:“你不就看俺家没有兄弟哥才欺负俺的吗?”马人实在忍不住了,心想这个问题根本就是从没想过,也未免欺人太甚了,谁欺负谁啊?
一怒之下把桌子上写大字的一个墨汁碗划拉开了,墨汁洒了利海一身。
这边她的二姐夫马亮也是个楞头青,从小没爹的,招到他家又被人骂走的。觉得他表现的时候到了。
马亮冲上来抓住马人叫他弄水马上给她洗去,并且抄起一把菜刀相威胁。在路上,对他拳打脚踢,并且照准他的太阳穴狠狠一拳。
马人只觉金花乱冒,接着两眼一黑,身子也失去了控制,几乎要侧身倒地,他只好蹲下来,手捂着头,动弹不得。
在这样的当口,没有一个人出来解救或站在他这一边。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个漆黑的夜晚。
这就是婚姻的代价。后来有一次,利海讨好他说,那天我一直站在姐夫身边,盯着他手里的刀,就怕他砍你。
但是他要是砍了你拦吗,你拦得住吗?但是据说很多女人在不能得到她需要(不是爱是需要)的男人时,是会希望他最好死掉的。另外,再好的女人,在生下自己的孩子后,都会变心的。心全在孩子身上了。这时很容易出现危机。但是这些都是没结过婚的男女死也想不到的。他们眼里只有浪漫,美好。
张向阳一家和利海还有一层感情,那就是利海生孩子时,半夜三更的用的是他家的三轮,因为雾大回去时还多走了冤枉路。
加上她和向阳的老婆脾气也很相投契,马人经常不在家时,遇到什么事,利海总是找他家人帮忙。
所以有时看起来他们之间要比和马人之间关系都要亲密得多。一次在他家吃饭时,他就当着利海的面光着膀子,让马人有点吃惊。
也就是因为这些,马人才执意在大忙季节帮助他们抢收的。
第二天,马人感到浑身酸痛,才觉得昨天太出力了。
快到中午时,马人说,买点肉加加餐吧。
那时经济大权完全是利海掌握,实诚的马人帮忙卖货时也从未想到要存一点私房钱,所以他是一分钱也没有的。
利海要是不买,马人活该吃不上。
最后,马人说,哪怕是五块钱的买来也行,解解馋。最主要的是浑身酸疼,想吃的东西是补的,昨天干活那么累吃点肉补补也是理所当然的啊。一年不就这一个农忙季节,一个季节最忙的又是这一天,所以,吃点好的天经地义。
想不到的是,利海就是坚持她的,始终没买,反而自做主张买了个西瓜给涵吃。
她的理由是前几天在这个人家里已经吃过了。还是利海出钱叫的菜。
这么一对比,问题就来了,给人干活,在人家家里吃饭还要自己买单,可是对自己的丈夫却一毛不拔!
就以这为出发点,他们争吵并互不相让,后来马人说,干脆不要地了,这地种个什么劲。可是利海说,要是不要地,我就不跟你过。
“要是要地,地里的收入也全部用来还帐。”
那时,马人帮助利海在街上开了家服装店,钱,据说都是从她三姐夫来党那借的,有一万块吧。
说起来党一家,多年来生不了男孩,一直到第五胎才生男孩,罚了不少钱,连屋都扒了。所以,多年来,利海和她父母也是尽可能地接济他们一家,其中的一个女孩叫倩倩的就一直养她家,现在已成大闺女了。来党媳妇是利海的三姐,能干得很,所以,她们姊妹四个和三姐关系最好。关于钱的事,只有她自己清楚,马人不相信,即使真是借的,也亏大了。想到一万元要至少一年的全部收入才能还清,可是马人还想参加比赛的,他听她这么说,绝望了。
不过就不过。马人说。
他向一个老师借了三百元,马上打电话,召集了一些战友,亲邻等,待了几桌客,高调宣布了彻底和她决裂这件事,以免自己将来动摇,不给自己留任何退路。
就这样,真的坚持了一年。他们没有来往。马人也感到自己从未后悔过做这件事。
若是追根溯源,利海之所以能看上马人,用她的话来说,那一个是因为他有学问,另一个就是因为他当过兵。
说到当兵,那几年其实也挺无奈的。
家人一心想让他留队,可他已感到部队已经不是想像中的部队,和社会上一样,变得让人应接不暇,让他印象较深的,是那个阿番,和黄媛。
天真(第五章)鱼水情
在军中,马人一直呆在政治处。
时间长了就十分的无聊,能有一封信都能激动高兴好久。可是这些信现在一封也找不见了,可见人生就是虚妄。
有一次,一个领导让去他家送东西。是傍晚的时候,进了领导的家,竟然只有一个姑娘在那看电视,要等领导来,姑娘就招呼马人坐下来看电视聊天。
那姑娘看起来也就是十六七岁,穿一件很醒目的黄上衣,果然她说她十七岁。
她说她是领导的亲戚。马人还以为是领导家里的成员。她说她家离这很远,家里也穷。她是在这附近的制衣厂里打工的。只是星期天来这儿坐坐,因为别的也没什么亲人。
经她这儿么一说,马人感到身上的某个地方的机关突然被打通了,沽沽地在冒泡和热气,一股气流在全身蔓延。他感到现在的情景实在是太美。他想一直永远这样下去。他再回头看以前的自己,觉得那都是在虚度,白活,很不真实,自甘麻木。
而这一切都是这个黄衣姑娘带来的。她看起来很普通,就象他在很多地方见到的农村少女一样,但是她的眼睛熠熠闪光,皮肤很白,头发很黑,一切都是那么完美无瑕。
和这姑娘一起坐着聊了大约二十分钟,马人不情愿的离开了。
他想,不会就见不到她了吧?应该还能再见一面的。他不是无意中把自己的单位说出来了吗,可是心里又想问她的具体地址,行动上还是什么也没做,只是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知道领导的家,而领导又和她有联系,想问随时都能问。
马人回到政治处,怅然若失,坐在高高的台阶上向下观望。下面是一条大路,常常游人如织。
后来没事时,马人就坐在那儿,希望能再看到黄衣女孩。因为她只要是上山必经此路的,而她说休息日也经常上山玩的。
和她在一起的时光那么短暂,可是散发着祥和温暖和香甜的气息,感觉那就是幸福。
后来也曾看到过穿黄衣的和她相似的女孩上山,但是不敢肯定是不是她,因为那天都在看电视,对面目光的交流是有数的几次,何况羞涩的感觉使他们都不敢直视对方。他只是记住了她的眼睛,可现在离的远是看不清眼睛的。
这样渐渐的马人也就把这事忘了。
但是和阿番的相识似乎要比这复杂和有意思得多。
阿番是她的乳名,真名叫李碧珍。她是个画画的。是山下面师范学校的学生。她家是惠安的。她长的很不出众,身材矮小,也许是还没发育成熟,也许她就那么高。但是她笑起来还是很迷人的,她的眼睛也是充满青春光泽的。她习惯穿一件朴素的白上衣,连胸罩也不穿,倒是蛮诱人,马人第一次看到那个小黑点一闪,就觉得心头一麻。也许就是从那时。他被点了穴。
这女孩也挺大方,不怕人,画画时想在哪儿就在哪儿,也不怕人看。这一点让马人感到很不简单。马人也曾学过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