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绣眉如墨-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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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菱是知道王青云交友广泛,想必这位朋友有求。与王青云。一想到新婚才二月王青云要离家,她的心情立刻失落,勉强一笑,很是闷闷不乐地问道:“官人这次出门要几日回来?”
“事情办得快就十日,若是办得慢恐怕至少要半月。”
子菱迟疑了一下问道:“只你一人去办事?”
王青云摇头,“与我那旧友一同,之前他就曾言让。我在他生意中参分子,但我不愿朋友间夹杂利益之事,且拒绝了。这次他来请我帮忙又提到这件事,我才起了一试的念头,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去掂量一下这贩茶的水深。”
子菱听着王青。云的话,心中一酸,“你有足够的钱两吗?”说罢便取了自己放钱的木盒,里边放着子菱这几年攒下的私房钱。
王青云见子菱拿出木盒,忙阻止她的举动,“这次到不用我出本钱。”说罢抓住子菱的手道:“我做事,怎能用娘子你的钱。休要臊我的皮。”
子菱看着王青云一脸正经,挣脱对方的手,嗔了一眼他,怨道:“我且知你是大丈夫,用我小女子的钱,就伤了你的面子。”
王青云哭笑不得,忙道:“娘子真是冤枉我。”
子菱叹了一口气道:“你在外边,我会担心。”
王青云见子菱露出一脸不乐的表情,知她是因舍不得与自己新婚就暂别,只得忙哄子菱许多好话,又许下带回礼物的话,这才让子菱眉头渐展开。
今日七月十三日,依王家的规矩每月逢三之日,是各院的人集体向太爷太君早起请安时,所以还未到卯正之时,厨房已开火做饭。而夏香这会已从厨房端来了早饭,子菱见着外边天色开始微亮,也顾不得进餐,忙叫春香帮着梳妆打扮。
子菱在平日自是每天风雨无阻到自己的姑舅(公婆)二老爷和二夫人院里晨昏定省,以尽孝道。当然因二老爷和二夫人身边自有下人们服侍,又因子菱不过是庶媳妇,很多时候是用不着她服侍起寝,照料日常生活,而且就算二老有甚需要晚辈打理做事,也有长嫂长兄在,自也轮不到子菱。所以到最后子菱也就不过是早请安,晚上问安即可。
这样下来连自己的姑舅就少有交流,就更不要说王家其他亲戚,也不过就是偶尔迎面而过时,道一声安而已。
虽在子菱偶然心中认为这样不和别人有太大纠葛,倒是是乐得轻松,却还是渐感觉到自己就像游离在王家之外的陌生人。
这样半喜半忧的心情很是困惑子菱很久。
至于王家的其他人倒是不知子菱沉默寡言之下倒底在想些什么,他们只是很直观的认为,四郞的娘子虽是个不出采的人,却也胜在安分守己、老老实实。
当然这句安分守己、老老实实的形容是褒还是贬,就看各人的想法了。
不一会在春香和秋香的巧手下,子菱便被打扮妥了。因是去向祖辈请安,衣着不能太素也不能太艳。秋香就为子菱梳了一款时下京里流行的云近香鬓,斜飞的云鬓上插上一只玉珠钗,又别着镂空雕花小金梳,斜插绢制的时令鲜花,换上桃红领绣缠枝的衫衣,外套件银霜色半臂,一袭松绿八幅罗裙,一位俏皮的新媳妇便亭亭玉立站在王青云面前。
王青云细打量了一下自家的小妻子,从妆盒里捡了一对珍珠耳坠给子菱带上,笑道:“这会感觉娘子越发有珠圆玉润的味道。”
子菱嗔了一眼王青云,“夫君是嫌我长胖了。”在王家虽事事不太如意,可子菱还是架不住自家身体的发育,这才二月连子菱都感觉自己好像长高,还长胖了。就连骆二娘前几日见了女儿都道自家女儿福气味重了。
王青云笑而不语,这会他突然想起一位酒后夸夸其谈的旧友曾道:娶妻应是头发乌亮,皮肤温香,行为举止涩默有佳,才为贤妻。而涩默二字,涩就是为人慎重而懂得羞耻,所谓默就是不多嘴舌。
如今再看眼前自己的妻子,又想着她平日的言行,有时还深得涩默二字真传,至于头发乌亮,皮肤温香,王青云轻拂起子菱一缕发丝,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见王青云望着自家的眼神有些古怪,子菱还当身上有何不妥的地方,忙对着铜镜又照了一遍,见一切正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笑得这般古里古怪。”子菱刮了一眼王青云,只引来对方轻声一笑以及脖后一吻。
待一切妥善,王青云携着子菱出院,先是向着自己的父母请安,然后由二老爷和二夫人带着王乔氏以及另一位小妾、还有三郞夫妻,王青云夫妻以及庶女王青雪,便浩浩荡荡走到王府的正院太爷太君所住的地方。
待进了太爷太君正厅之地,这会时候各房的人皆是纷纷来齐,分别向家主太爷和太君请安,然后依着辈份或坐或站或在屋外侯着。前些日子因太君身体不适,在床上躺了几日,今天虽好了许多能坐了起来,看着精神不错,还打了些胭脂,但子菱明显看出太君她老人家病体未康。
太君是坐在躺床上不多说,只太爷对着儿孙念道了几句后,就让他们男子告退,屋里留女子陪太君说说话。
这会太君突然叫道子菱的名,子菱看了一眼旁边的王青云,见对方点了一下头才离开,子菱这才稍安心地站了出来,轻轻走到太君面前,叉手诺礼。
太君小声问了子菱几句话后,就让子菱坐在跟前,笑道:“孙媳妇才进门,我且要亲近一下,你们可不要跟我争。”
旁边四夫人捂嘴笑道:“娘,你这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可怜我们这些不新鲜的人,都被你给丢到一边。”
太君无力的指了一下四夫人,道:“你这丫头,几日不见嘴越发利落了。快到我跟前来,免得你再淘汰我。”
子菱是小心翼翼地坐在太君身边低头不语,这会听了四夫人的话微抬头望了一眼,只见这位四夫人不过三十有余,面如满月,眼如杏儿,实足美妇一位,再看她身后站着二位妇人,却也都是花颜月貌各有千秋。
果然人人都道四房院里全是美人,此话不假。子菱心里嘀咕着:天天都看着一院里美人,不知四叔母是甚心情?
“听说你院里的朝霞如今且要生了。”这会太君随口一问道。
四夫人微一起身,回话道:“承娘你的福气,朝霞的身子足有八月,我早已吩咐人去请有经验的产婆候着。”
太君满意的点了点头,“四娘你且辛苦了,想来朝霞这丫头到你房里也有十年,想一想日子过得真快。”
四夫人道:“是呀,朝霞妹妹不愧是娘你调教过的人,且是我的好帮手,如今我是离不开她了。前些日子我还跟夫君说,过几日便抬朝霞…”
这会时候子菱没甚心思听这些事,她只感觉旁边有一道比大伏天太阳还炽热的目光,烤得她且是坐立不安,小心朝目光射来的位置一看,正见着王青云的姑娘王又妤不屑地瞄过来,而那道比太阳还炽热的目光正来自她身边的一位小娘子,子菱还记得她是王又妤的女儿周雯儿。
其实在拜堂那日之后,子菱还曾见过王又妤几面,当然这几面都是在太君房里。要知最初嫁入王家,子菱除了拜见各位长辈之外,也曾看望太君,特别是太君生病那几日,看望太君次数更是渐多,可让子菱诧异却是为何不过初见的王又妤和她的女儿与自己完全不对盘,见了自家的面总是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偶尔还背着太君说些指桑骂槐不入耳的尖酸之话,让子菱听着心中很是不乐,渐也少出现在太君面前,免得与这二母女相遇,自找不愉快。
当然最开始子菱只当是拜堂那日太君送给自己镯子,让她们以为自家横刀夺爱,而产生了敌视。但越想子菱越觉得有些不对头,难不成自己的魅力和人缘差得连个镯子都比不了。于是就偷问了王青云,这才知道原来并非自己“横刀夺爱”的原因,而是因为朝云如夫人“横刀夺爱”在前。
而在王又妤心头的那个爱就是早年太君交给朝云如夫人管着的那几家店面。
明天元宵,提前祝各位书友元宵节快乐,享受“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幸福。
豆蔻梢头春色浅第十九章无辜
其实按理说王又妤当年嫁到夫君周家,不仅带走丰厚的嫁妆,而且周家当时为官,也是殷实富贵的家庭,作为官家娘子的王又妤又怎会对这些个“小财”打上眼?
当然这个问题若是简略回答就一句话:往事不堪回首。但是若细说起来,也要追溯到几年前那场引起宋朝政治风暴的元祐党人事件。而在当年周家也因此事受了些牵连,就如丁家一样被贬官赶出京城,之此以后周家处境就如江河日下,各房分家不说,很多时候是妻离子散的潦倒沦落的情况,还好王又妤因娘家人暗中援助了些钱两,加上舍不得离开自己所爱的夫君还有儿女,自是咬牙撑了下来。
而让这对患难夫妻欣慰的是,就在今年她们熬了四年的苦日子眼看就要到头了。因为官府开始解除对元祐党人父兄子弟的禁令,并视罪责轻重照顾受羁管、编管的上书邪类人,对被贬逐到边远地方的元祐党人实行大赦,特许他们向内地调动,而周家也在大赦之内。
王又妤本以为自己终于苦尽甘来,却不料他们全家起身回乡之时,她丈夫却因染了病不慎客死异乡,当时王又妤是万念俱灰,要不是一双儿女年岁太小,指不定她便一病不起,跟着夫君去了黄泉。
之后王家得了信便派人去接王又妤母子三人时,待来人见着王又妤时,她十岁的儿子已被周家人接走,只留下她与女儿等着王家人。
很快王又妤带着女儿就回。到了王家,只是她毕竟是已嫁出去的女儿,自是不能与以前未出嫁时的风光待遇相比,所以住了一月,王又妤就渐有受冷落的怨气。再加上女儿周雯儿又到了欲婚配的年龄,正是需要准备嫁妆的时候,而周家如今元气大伤正在渐恢复期间,自是没甚钱两置办周雯儿的婚事。
在这种情况之下,故王又妤只能。寄期望娘家人助一臂之力,可惜却一直无人应下。不仅如此,自己的亲二哥,也就是王青云的父亲也落井下石随口说了一句,她且是带着嫁妆嫁出去的女儿,有儿有女还回在娘家长住已是越矩,更不要说想要再得娘家的家产。(在北宋时期,出嫁女在生父的财产有兄弟继承的情况下,是无财产继承权,只有在“户绝”的情况下,才有受限制的财产继承权。)
听了此话的王又妤自是又气。又恼,特别是在发现哥哥的妾室王乔氏名不正言不顺地掌管着自己娘亲的几个店面,当然是心中更不乐,见之碍眼。之后在太君面前拐弯抹角说了一大堆话,想让娘将铺面转给她管理,但太君却一直未松口。
所以在此情况下,当她见着太君将承诺送给女儿。的镯子给了子菱,更是触动她心中那根敏感的弦,虽然太君事后且是送了周雯儿更好的物事,也没有抚平王又妤的不甘心,对于二房里的人自有股誓不两立的味道,当然她再要强也只能捡软的捏,所以子菱很“幸运”地入了她的眼。
当听完王青云抽丝剥茧般详细推理出的前因后。果,子菱无言以对,脑海只闪过二个念头。
第一个念头,其实自己的夫君还是很八卦的,这。些不为外人所道的事他且能门清,厉害。
第二个今头,这。城门失火殃及鱼池的倒霉事,自己也能遇得正巧,秽气。
当天晚上子菱便开始绣尊胜目连**,无奈受连累的她只能在绣**中找平衡与豁达,谁叫别人是长辈,自己是晚辈,这种委屈承受下来到也罢了,若是开口争辩,一句不知尊长的指责,就能将她这才进门还未站稳脚跟的孙媳压得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边子菱神游天外,那边王又妤正笑对着太君道:“娘你是不知道,如今弟妹院里可是热闹,一溜美人不说,这些美人还个个会弹会舞,前几日我还听着四弟院里丝竹声不断,四弟还真会享福。”
这话一落下,四夫人脸上的笑意有些勉强,瞧着王又妤的眼神也不太友善了。
到是太君没甚在乎,“你四弟的性子就是这样。”太君很早就知道自己的丈夫对于这位庶生幺儿十分宠爱,所以太君对于老四的行为,只要不是太过分,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几十年下来早是见惯不惊,王又妤见着太君没甚反应,挑了挑手指中的灰,自语道:“我怎听说四弟如今与一位叫刘昺的打得火热。”
四夫人道:“姐姐这话说得,男人的事我们这些妇道人家怎知道?”
王又妤笑抿道:“弟妹这话差了,听说四弟与这位刘昺相交,还是你大哥牵得线。”
这会大夫人嗔道:“甚刘昺不刘昺。没事说到外边那些混浊男人干甚,污了我们的耳朵。”
二夫人慢条斯理,将话题转到一边,道:“说起再过三日就到中元节,这众多的物事不知准备得如何了?”
四夫人笑道:“有大嫂二嫂你们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