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汝以沫-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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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的,我爱你。”
谢司茗搂着怀里的这个小女人,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一些,一字一顿地说到:“以沫,我也想对你说,我爱你。无论你信不信,这份爱延续了很长时间,也会一直延续下去,直到我死的那一天。”
梁以沫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立刻落了下来。她仰面仔仔细细地看着这个男人,心撕裂般疼痛起来。熟悉的脸庞,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感觉,她不舍得,真的开始不舍。
“司茗,你什么都可以说,就是别说你爱我。”
梁以沫张着嘴无声地说了几个字,谢司茗没看的懂,一脸狐疑地望向她,“以沫,你在说什么?别哭了,你看看,妆都快要化了。”
“嗯,我不哭。”梁以沫紧紧搂住他的腰,用力将他拉向自己,“司茗,你一定要记得我很爱你,一定要记得。”
“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意思。”梁以沫从他的怀里挣开,推着他向门外走去,“司茗,你出去吧,好好准备准备,我们马上要去教堂了!”
谢司茗看着一脸泪光的梁以沫,心忽然提了上去。迈着慌乱的步伐走出这间屋子,他的手却突然抵着大门,不许她关上。
“以沫,我把你骗到手,用的却是真感情。”他蹙着眉头看向这个女人,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我不会离开你。”
梁以沫的心稍一震颤,呆愣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将门关上。背靠着门板,他的脚步响了两声又停滞下来。她能感觉到他还没走,甚至也如同她一样靠着这层阻碍。他们这间永远隔着走不过的距离,九年前是青涩,九年后是婚姻,现在则是心里的那道墙。
她把一切都给了他,她的身体,她的心,甚至还赔上了鸿宇,现在该是她索取的时候了。他说他爱她,这就够了。
手机在桌上震动着,即使没有去看,她也能够知道,一切都准备好了。这么多的日子里,为的就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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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以沫搀扶着周管家的手,一步步迈进教堂,向着那个穿着白色西服的男人慢慢走去。同样的场景,她已经经历过两次,望着四周或陌生或熟悉的脸,她突然觉得,人活着是最没意思的事情,为了微不足道的事情,兜兜转转了一圈,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
教堂里变成了花的海洋,谢司茗用浅蓝色的绢花装点了每一处地方。他对她的感情,来得太过奇崛,说不上是假,但也算不上真实。他能狠心地逼她到哮喘复发,也能紧张到舍不得她被人指指点点。
龚悦没来,谢御天坐在第一排,扭头望着她。梁以沫立刻收回视线,落在自己的婚纱上,这是谢司茗一早订好的,原本,她还诧异于他是何时准备好的这一切,戒指如此,婚纱也是如此。现在,却慢慢懂了,或许,真像他自己说的,这一天,他早已料到,是他骗的她。
她本该因为这句话,心里好受些,但不知怎的,她更加无助,更加悲伤,更加不知所措。
谢司茗向她走来,从周管家的手里接过她。她没有犹豫,微微笑着将手安放在他的掌心。就像是第一次碰触一般,她的浑身传过一道电流,麻酥酥的,暖洋洋的。她捏着他的手,加重了力度,是因为不愿放开。
牧师慢悠悠地念起了那段对白,从来没有变过,千篇一律,日复一日地念着。即使这样,每一个字都依旧让人感动。教堂里安静无比,所有人都等着这两个人说出那几个字。
“我愿意。”谢司茗转过脸来,满面笑容,看着身边的梁以沫。
感受到这两束灼热的光芒正射向自己,梁以沫也将头转过看着他,这样的笑容,温暖的如同是春天,熟悉自在,让她一时间迷失其中,久久回不了神。
“梁以沫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谢司茗先生为妻,按着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的面前与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是贫穷,始终忠于他,直到离开世界?”
梁以沫蹙起眉头,牧师的话这么快就结束了,多希望,这样的时光能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好让她身边的这个男人一直陪在身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始终没开口,四周的人群开始骚动,一阵窃窃私语蔓延在教堂之中。
“以沫,快点说你愿意。”
谢司茗急促的话音响在耳边,梁以沫猛然回过神来,嘴角浮上了一阵笑意,带着不屑地神情,扬起脖子,斜着眼睛望向他。
“我不愿意。”
梁以沫一字一顿,声音响彻整个教堂。一瞬间,教堂人声鼎沸,四周炸开锅般吵杂不堪。
谢司茗向后退了几步,头疼欲裂,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人在信誓旦旦说了爱他之后,还在婚礼上说了不愿意三个字!
“谢司茗,父债子偿,要怪就怪你那个父亲吧!”梁以沫提着裙摆,一边笑得满脸通红,一边簌簌地落着眼泪,“这一天我等得很久了,我什么都不如你,才能、名利、家世,唯一可以赢你的,就是让你爱上我!你输了,你们谢家终于输给我了!”
除了蹙起的眉宇,以及消散的笑容,谢司茗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变化。大脑停滞了片刻之后,他方才想起了要拦住这个女人。然而,梁以沫早已迈开步子,向着教堂外面跑去,头也不回地逃离出这个地方。
梁以沫一边奔跑一边大声的哭泣,身后已经追来了一群人,不停呼喊着她的名字。她拼命地向前赶去,跨出大门的那一刻,就看见邵佳杰开着车子向她的方向驶来。
“以沫,快点上车!”
梁以沫收起碍事的裙角,钻进了车子中。此时的谢司茗疯了般从教堂里冲了出来,跟在他们的车子后面不停地追着。梁以沫转头看着他徒劳的奔跑,泛滥的眼泪瞬时模糊了视线,他们的距离越拉越远,越拉越远,终于他的脸消失在了眼前。早知道分开的这样快,她应该再仔细听听他的声音,再仔细看看他的脸。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以沫,飞机会在一个小时之后起飞,我们现在就赶过去!”
“好。”梁以沫按着剧烈起伏的胸口,不断调节着自己的呼吸,她忽然想到什么一般,立刻喝止到:“不行!我们不能现在就去机场!”
“为什么!”邵佳杰急得满头大汗,刚刚的那一幕真是惊心动魄,梁以沫差一点点就要被他们抓到了,“他的势力那么大,你留在这里,很快就会被找到的!”
“我没想留在这儿,我只是必须去一个地方,离开之前,必须去的地方!”
归零
在城郊的墓地里,一位穿着白色婚纱的女人格外引人注意。她跪在一块墓碑之前,脸上的眼泪早已吹干,只留下了一道道弯曲的痕迹。
“爸爸,对不起,现在才来看您。”
梁以沫跪在墓前,洁白的婚纱被地上的沙土染成斑驳的灰色,她伸手擦着墓碑上爸爸的照片,眼睛痛得厉害,却已经落不出一滴眼泪了。她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不论何时何地,只要有爸爸的地方,她都感到一阵阵幸福。
在一个夏夜,因为即将要来的暴风雨,空气里充斥着浓重的水汽。仅仅只有十三岁的她,缠着刚刚到家的爸爸玩捉迷藏。然而妈妈却气恼地在客厅里叫唤,要爸爸赶紧下楼来。爸爸刮了刮她的鼻子,告诉她,现在有事和妈妈谈,待会儿再上来和以沫玩。
她乖巧的点点头,却偷偷跟在爸爸的身后,躲在楼梯上偷听大人的谈话。佣人们一个也不在,客厅里只有三个人,爸爸、妈妈,以及一位经常和妈妈在一起的叔叔。小以沫的心里咯噔一声,爸爸妈妈总是吵架,这一次妈妈还带了帮手,爸爸是不是要吃亏了?
妈妈的声音很大,她将一份文件扔到爸爸的身上,大声呵斥着什么。爸爸作势就要上前揍那位叔叔,可是妈妈却挡在了他们中间。小以沫看着听着,哭得很伤心,她知道,妈妈是来和爸爸离婚的。
妈妈的力气不大,爸爸一把将她推倒在地,那个叔叔气恼地冲上来,推搡中,爸爸重重地摔了下去。他佝偻着背,呼吸急促,小以沫知道爸爸的哮喘犯了,赶紧跑上楼去拿药,转身的那一刻,就听见妈妈不屑的说了句,“……你别装了,哮喘又死不了人!”
“爸爸,爸爸,药来了。”
爸爸的脸已经变得紫红,他颤抖着双手想要搂住小以沫,然而,他却已经虚弱地连药都拿不动。小以沫跪在他的身边,呼喊着他的名字。他只是用手套着咽喉,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句,“以沫,别哭,没事的,别哭……”
梁以沫睁着空洞的双眼,将头靠在墓碑上,无力地瘫在地上,嘴里不停呢喃着,“爸爸,我为你报仇了,谢家,梁家,总算有个了结了,报仇了……”
邵佳杰看了看手表,离飞机起飞的时间已经不到半个小时了,他抓起梁以沫的胳膊,紧张地敦促起来,“以沫,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佳杰,再等等,我想和爸爸再呆一会儿。”梁以沫伸出一根手指,扭曲的笑容里带着可怜,“真的,就一会儿。”
“以沫,你没事吧!”邵佳杰蹲在她的面前,她看上去很是不对劲,“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着。”
“我不想哭,”她抬起眼帘,疲惫地望向他,“我们还是走吧。”
梁以沫双手撑着地面,勉强借力站了起来,还没站定,脚下就一阵发软,身子向后倒去。邵佳杰的眼睛始终停留在她的身上,连忙伸手扶住了她。
“以沫,小心!”
梁以沫曲着身体靠在邵佳杰的怀里,然而这样的姿势还没维持多久,他突然猛地向后退了几步,身体随之被迅速抽走。
梁以沫还没来得及转身,便听到邵佳杰痛苦地喊了一声,她回过头来,却立刻呆愣在了原地。
谢司茗一脸怒意地出现在面前,深邃的眼睛直直地盯向她,两只眼睛快要喷出火来一般。邵佳杰擦干嘴角渗出的鲜血,伸手挡在梁以沫的身前,不让他再接近一步。谢司茗视线一转,凌厉地落在了邵佳杰的身上,拳头如同雨点一般,用力打了过去。
“佳杰,佳杰……”
邵佳杰来不及回手,吃了重重的几拳之后便倒在了地上。梁以沫像是惊弓之鸟,慌乱中避之不及,却又急于顾及躺在地上的邵佳杰,一时进退两难。
“以沫,你赶紧走,走啊!”
邵佳杰大声喊着,让梁以沫赶紧逃离。谢司茗红着眼睛,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被他如此一激,原本就升腾的怒火此刻烧得更旺起来。他起脚狠狠踢中了邵佳杰的肚子,邵佳杰疼得直落下泪来,一张口,吐出一口红得刺眼的鲜血。
“谢司茗,你别打他了!”梁以沫上前死死抱住谢司茗,拼命将他推离邵佳杰,“不关他的事,都是我的错,你要打就打我好了!”
谢司茗厌恶地一摆手臂,梁以沫就被推到了一边,狠狠撞上了父亲的墓碑,“你滚开!”
“谢司茗,你要是个男人就放过以沫!”
“什么逻辑!”谢司茗又补踢了一脚,冲着身后的人招了招手,“好好教训他!”
那一群人立刻冲了上来,都是一脸的凶神恶煞,冲着邵佳杰一阵拳打脚踢。梁以沫被吓得嘤嘤哭着,眼见着邵佳杰满脸都是血,连叫声都越来越微弱起来,她也顾不得那许多,提着裙子伏在邵佳杰的身上,替他挨打。
“以沫,你走开!”
“不行,佳杰,他们会打死你的!”
那群人完全没有停下的准备,拳头落得又狠又快,梁以沫的背上一阵阵刺痛,根本吃不住这样的打击。
谢司茗握紧了拳头,偏过头去避开不看,然而她的哭喊声就响在耳边,他却无法堵住自己的耳朵,只能听着她一声接着一声的哀号。终于,他迈开大步,将那群男人一一拉开,愤怒中将拳头送到了他们的脸上。
“滚!”他一把拉起梁以沫,将她紧紧束缚在怀里,急促地询问到:“梁以沫,你疼不疼,要不要紧!”
梁以沫从没见到过这样恐怖的谢司茗,她害怕地直往后退,大哭大喊着推开他的身体,“谢司茗,你放了邵佳杰吧,这一切与他无关,都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一个人!”
“你就这么在乎他!”谢司茗的眼睛通红一片,他抓着梁以沫的肩头拼命摇着她的身体,“梁以沫,为什么你对他这样仁慈,却对我这样残忍!”
“谢司茗,我从来都没爱过你,为什么不能对你残忍!你根本就是一个魔鬼,和你爸爸一样,是个魔鬼!”
谢司茗浑身一颤,他沙哑着声音,带着极度的危险向她逼近,“你再说一遍!”
“我从来都没爱过你!我来到你的身边,就是为了报复你们谢家!如果不是因为谢御天,我爸爸根本不会死,我也不会一个人孤孤单单了那么多年,像是一只流浪猫那样四处漂泊!”梁以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手紧紧抓着谢司茗的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