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跃农门-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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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见她一副娇滴滴的样子,甚为满意,想了想又叹了口气,道:“如今你是他们关家唯一的媳妇,前头那个还被休了,这担子可就重得多了。”
李欣不在意地点点头,“哪家媳妇不都这样过来的,熬一熬也就过去了。”不过说起来倒是让她想起阿秀的亲事,李欣忙道:“倒是我还真有件事儿拜托娘帮我探问探问。”
“啥事儿?”
“娘知道阿文他五妹妹,叫阿秀的那姑娘吧?”
“阿秀……”刘氏想了想,“啊,记得!他们关家下聘的时候跟着她二哥来了的,挺秀气腼腆的一个姑娘。咋了?”
“还能咋?阿秀十八了,早该说亲了。关家没女人,这事儿不好打听,娘要是得了闲,平时帮我看看咱们村有没有合适的小伙子和阿秀相配的。”
人老了就好做个媒,刘氏一口答应,想想又觉得不妥,“咋不找媒婆?李大娘不是刚促成你和姑爷的婚事儿?”
“关家才找了媒婆做成一门亲,得缓一缓,再说请媒婆也不是不花钱……”
李欣隐晦地点了原因,刘氏会意,立马不问了,连说让李欣放心,一定帮她好好打听村里适婚的小伙子。
全家人齐聚,便各人端了小板凳在前院子那儿纳凉。李厚仲独坐一角抽着旱烟,挨着顶屋顶的木柱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吐吐烟圈。
李欣坐到他旁边,抬头望天,耳边听得蝉鸣,只觉得乡村生活真是再惬意不过。可这惬意里还是包含了家长里短的鸡毛蒜皮小事,人和人之间的相处联系被这些事串联在一起,稍微一拧就是一团乱麻。
“爹还生娘的气呐?”
“生她啥气。”李厚仲砸吧下嘴,略微不自在,“你咋来了?不挨着姑爷坐去。”
“挨着爹爹还不乐意啊?”李欣假意生气道:“当真爹是觉得女儿嫁出去了,就成了泼出去的水,都不跟女儿亲近了。”
李厚仲摸了摸头,别扭道:“啥事儿都你说了,爹能说啥。”
李欣抱了李厚仲一只胳膊,枕着他的肩,闻了闻李厚仲周身散发的那种烟草气,嫌弃地吸了吸鼻子,“爹的功夫都拿来抽烟头了,哪还顾得上说话。”
“你爷俩说啥呢?”刘氏拿着几把蒲扇出来,一边递给儿媳妇一边看着李欣那边问道。李欣笑呵呵地回道:“说悄悄话,娘要听不?”
“去。”
刘氏笑骂了一句,招呼关文道:“姑爷要喝凉茶不?镇在后院子过去那条小溪里的,这会儿喝着肯定舒畅。”
“娘,弄来吧,我和二郎也喝点儿。”
李大郎朝关文道:“以前妹妹晚上就喜欢喝了再去睡,说是喝了通体舒泰的,咱们也就全都染上这毛病了。”
“那就麻烦岳母了。”关文有礼地应了声,对李大郎道:“我倒只知道她睡前喜欢喝点儿水。”
“那可不是真的凉茶。”李欣头朝这边支了支,“里面是罗汉果,甘菊花,夏枯草和荷叶,说是茶,其实不是真的茶。热天喝这个清热解毒,散结明目的,比喝茶更让人凉快。”
说到这儿又想起什么,李欣问江氏道:“二弟妹近段日子没喝吧?”
“没,姐姐说我喝那个不太好,就没喝,要是实在渴,都喝的水。”
“那就好,孕妇不适宜喝那个,毕竟是带有凉性的,对肚子里宝宝不好。”
说话间张氏帮着刘氏端了凉茶上来,关文一喝,确实觉得周身爽利不少。他朝李欣看去,见她夺了老丈人的旱烟杆子,端着碗凑在老丈人嘴边。老丈人嘀咕了句“不喝”还被她给斥了,最后还是乖乖喝了下去,看上去倒是没多少不情不愿的。
李二郎灌了一大口,扶着江氏的腰后背,偏头问李大郎道:“明儿几时起?我看咱们早些起来摘了菜去集市,骡子老了都有些跑不动了,不早些,到镇上集市可能就已经开了。”
李大郎没有异议,又和李二郎合计摘哪些菜去卖,哪些多摘些起来。
明日是赶集,村里人进镇上去的人不少,想趁此机会卖点儿农家东西,再买点儿镇上的东西的人也多。大郎二郎卖了菜,要买些盐和醋回来,家里的剩得不多了。
二人合计着,李欣走了过来挨着关文坐了,身后跟着山子那个小尾巴。山子腻在她腿上叫了声“姑”,搔搔头打了个哈欠。李欣笑笑把他抱起来在怀里哄着,几下山子就被哄睡着了。
关文笑看了李欣一眼,轻声感慨道:“岳父岳母倒是宝贝你宝贝得紧,今儿跟岳父聊天儿,岳父几次跟我说让我好好待你来着。”
“可不是嘛,你可不能亏待我,不然,二郎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关文低沉地笑起来,凑近李欣道:“我倒是不怕二郎的拳头,我怕你的软骨头。”
李欣顿了顿才反应过来,立马捶了他一下骂他一声“不正经”,夫妻俩闹了会儿,李欣道:“阿嬷的事儿,爹和娘意见肯定相左,别的不说,大哥二弟肯定是站在娘那边的,我担心呐,爹心里不好受。”
“金丝楠木的事儿?”
“嗯,”李欣叹道:“不知道阿嬷是怎么想的。”
关文没说话,只是微微皱了眉头。
第三十九章兄弟阋墙(上)
第二日天还没亮李家大郎二郎就起了身,兄弟俩同心协力地在菜园子里忙活着。
黄瓜、茄瓜、白菜、大葱各摘了些,尤其黄瓜摘得多,那会儿下种的时候黄瓜就种得多些。其余还收了些韭菜、萝卜和南瓜,因为南瓜个头大,重量也足,卖不了几个钱,所以收得不多。
收拾了两大箩筐搁在前院,李大郎撩起脖子上搭的汗巾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李二郎道:“大柳说是在咱家门口会聚的吧?”
李二郎理着装菜的箩筐子,把有些摇摇欲坠要露出来的大葱塞了回去,一边回答他哥道:“是啊,大柳租了李大柱的骡车,咱们两家一起去集市。”
李大郎皱了皱眉头,“怎么租他家的骡车?你跟大柳说说,平日里少跟李大柱打交道。”
“知道大哥,大柳也瞧不上李大柱,不过就是租下他家的骡车,也没多大关系。”
李大柱就是李家村里把女儿送去给镇上李员外做妾的那个赖皮,好吃懒做,靠着卖女儿的钱过着日子。他家那骡车还是当初李员外纳他女儿时赏给李大柱的,李大柱见天儿地赶着骡子出来炫耀,直夸李员外出手大方云云。李大郎很见不得他贪吃好赌没点儿人样,因为觉得这人有时候看上去跟李厚仲没戒赌前差不离。
正说着,关文却是穿着短打衫子出来,看见兄弟俩遂问道:“斐子,丘子,赶集去?”
“嗳,文哥你起来了?”
昨儿这三人相处地不错,论起岁数来关文比李家大郎李斐都要大些,得人叫“大舅哥”有些别扭,便把称呼都给换了,显得亲近不少。李大郎指了指地上搁着的菜筐子,“运气好的话这些菜能卖光,然后捎点儿盐和醋回来,今儿这趟去就算没白去。”
关文笑道:“农家菜新鲜,镇上大户都贪吃个新鲜。”
“可不是,还有些饭馆啥的,也会收了这些去。”
“我看岳父编了不少簸箕,拿去卖也使得。”
“今儿就算了,事儿还有些多,等下次攒地差不多了再拿去。妹妹倒是提起过,说是拿到杂货铺去寄卖要好一些,全部卖给杂货铺的话,那掌柜的容易压价。”
李大郎搔搔头,伸头往西屋那边望了望,“妹妹都还没起,你也再去睡会儿。”
“她也醒了,你们去菜园子的时候就去灶间帮忙了。”
关文上前抬了抬箩筐,饶是他力气大也觉得这实在是有些分量。李大郎笑道:“这一筐子有个几十斤重,可当心闪着腰。”
关文笑了笑,“你多注意下才是真的,不过满满当当地去,回来的时候这一筐子可就空空的了,也累不着。”
李大郎哈哈大笑,李二郎说道:“姐夫这话说到大哥心里去了,要真能都卖个干干净净的,可是让人乐得找不着北的事儿!”
说话间张氏已经将做好的馍馍端了出来,李欣在后面端了两碗昨儿剩的菜汤。李大郎道:“妹妹回门还让你辛苦,你大嫂可真是不懂事。”
“大哥说哪儿话,我要去帮忙大嫂还能赶我不成?”
说得张氏笑道:“我巴不得你来帮我呢,哪还能赶你?就怕我做的馍馍你大哥不爱吃,念着你的手艺又不敢让你为他忙活。”
在家的时候刘氏一般都会拘着李欣不让她太辛苦操劳,所以即使全家都喜欢吃李欣做的菜,她做菜的时候也并不算多。
李大郎呵呵笑了声,几口咬了馍吃了,囫囵地吞了汤,抹了下嘴巴子道:“好了,你们也吃去吧,光看着我们吃多不好。”
“等你们走了我们再吃,爹和娘还没起呢。”
李欣接过兄弟俩的碗,又细细嘱咐道:“看着时间回来,别误了午饭。”
“嗳。”兄弟俩都答应下来。
没过多会儿,就看到大柳驾着一辆骡车过来了,骡子哒哒哒地跑得轻快,后面车轮子上不过搭了个木板子,大柳坐在前头,上面还放着两筐蔬菜。见到李家兄弟,大柳招了招手停下骡车,跳下车来喊道:“斐子哥,丘子,你俩收拾好了没?”
“收拾好了!”
李大郎朗声回道,和李二郎合抬了一筐菜去,关文随后自己抬了一筐跟上。
大柳让开位置待三人把菜筐子放好,这才笑着对关文道:“欣妹子和关大哥回门儿呢?”
关文对大柳没多少印象,只能含糊应道:“嗳。”
“这是大柳,阿文可能不认识。”李欣出来笑着引荐二人认识,对关文道:“柳大嫂子跟我从小玩儿到大,关系挺好的,都是咱们李家村儿的。
李大郎补充道:“你俩成亲的时候他们都来了的,那会儿人多,你可能没注意。”
关文赶紧跟大柳打招呼,笑道:“柳兄弟。”
“文哥见笑了,下回咱有空再聚聚。”大柳爽朗地一笑,“欣妹子,文哥,今儿赶集得压着时间去,就不跟你们絮叨了,下回聊啊!”
关文点头笑道:“好,有空聚聚。”
“大柳哥一路小心。”
“嗳。”
李家兄弟坐上大柳的骡车去镇上了,李厚仲夫妻俩随后也起了身,李铭也起了床,一家人吃了早饭歇着,李铭收拾妥当后乖巧地坐在堂屋凳子上,听李欣跟他说话。
今儿赶集,私塾那边李铭因为李欣回门而特意请了一天的假。李铭很高兴能这般陪着姐姐说话,聚精会神堪比在学堂上听先生讲课来得认真。
李欣正在跟李铭讲准备童生试的事情,她虽然对古代科举了解地不多,但考试的经验可是不少,说得是头头是道,把李铭也给唬地越发瞪大眼睛。
姐弟俩正说得兴起,屋外响起一个男声,声如洪钟的,“老二!老二在家吧!”
李欣和李铭对视一眼,出门一看,姐弟俩不约而同地都皱了眉头。
在门外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厚仲的老大哥,最近想要李厚仲承担下李岳氏金丝楠木棺材的李厚伯。
“大伯咋来了,怎么都不提前打个招呼。”
李铭反应快,家里大哥二哥都出去了,他少不得要出来应酬。给李欣使了个眼色,李铭便笑着迎了上去。
这时候刘氏在后院那小溪边儿洗衣裳,张氏忙着给小兜脸上被蜂子蛰的地方抹尿,江氏还在睡着没醒。
李厚仲倒是和关文在猪圈里忙活着清扫猪粪,听到他大哥的声音,忙慌慌地就跑了出来。
关文跟在后边,和李欣打了个照面。
李欣小声道:“我去跟娘说一声,你总归也是晚辈,去跟大伯打个招呼。”
对于李欣以前的事儿关文听说过一些,李欣对她大伯三叔无感他也知道,遂应了声跟了上去。
李厚伯跟李厚仲长得有三分相像,不过到底年岁要大些,大孙子都已经快十岁了,他自然显得更老些。额头上皱巴巴的,整张脸干得很,但是看上去还是白白胖胖浑圆浑圆的,比起李厚仲的精瘦来显得富态许多。
关文喊了声大伯,李老大上下打量关文一番,手戳了戳自己的脸蛋子,“侄女婿这疤看着挺说模ǖ愣└嗄芨铎睢!�
关文淡淡地应了声,李厚仲道:“昨儿欣丫头跟她当家的回门来着。大哥这时候咋来了?”
“还能啥事儿?前儿让银子去跟你说事儿,昨儿又让金子请你家去,你都拖着不应不理的。这回大哥我亲自上门,看你还敢拖拖沓沓说不出个准话儿来不。”
李厚伯哼哼两声,直走进李家堂屋,掸了掸身上的灰,漫不经心地坐在正位挺起腰,似是随意地问道:“昨儿听金子回来说,你家的事儿还得全家商量了才能应啊?好似都是你媳妇儿做主似的。”
李厚仲不知如何回他大哥,只能含糊地“啊”了一句。
李厚伯拍了两下桌子,哼唧道:“老二,不是哥哥说你,你一大老爷们儿怎么能被一妇人拿捏在手里边儿?当家的还不能自己拿主意?弟妹反了不成?”
这话说得有点重,李厚仲忙回道:“也不是……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