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如菊-第2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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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娘笑道:“你这么说我心里就有数了,回头问问我堂嫂,看她乐意不乐意来相看。要我说这是桩好姻缘:你娘家人口简单——就一个弟弟,比那一大家子人要清爽多了;家底就不用说了,攒了这么些年,又有你跟青木帮衬,比一般人家都要好;就算你弟弟老实些,那也没啥,媳妇进门能当家作主,都要少受些气。嫁能干的男人当然好了,可是嫁老实男娃日子省心哩。就有人专门找那老实人家结亲,怕婆家人太厉害了媳妇难做。”
刘云岚忙道:“我娘家人没那么厉害。我爹娘跟弟弟就是没啥主意,所以才要找个泼辣有主意的媳妇,省得吃亏。上回有人撺掇他们去集上做啥生意,亏得我弟弟先来问我跟青木,才没让他去,不然都要赔死了。三婶你说,就这样的,不找个有主意的弟媳我咋能放心?你要帮着说合,就把我娘家的情况跟你堂哥堂嫂细说,还得跟你堂侄女说清楚了,可不能帮我娘家吹,免得没弄清楚,结了亲将来受气。”
石头娘笑道:“放心吧,我能干那糊涂事么?我看还是要相看后才好说。要是两个小的对上了眼,都满意,你弟弟往后肯听媳妇的,那日子肯定就能过好。我那堂侄女也是个能耐的,虽然比不上你,也差不了多少。”
一番话说得刘云岚又喜又忧。喜的是这么好的女娃,要是真的能说给弟弟,那她往后也不用太操心娘家了;忧的是这么好的女娃,只怕瞧不上她家云根哩,因此心里七上八下的。
菊花和云影一旁忙着,见两人三言两语便牵了一桩婚事,不由得相视一笑·也轻声聊起来。
云影告诉菊花,李长雨的媳妇很温柔,是个大家闺秀。她来到这乡下,很喜欢这里·就是少了人说话,整天就绣绣花、养养花,闷得很。她便邀请了她过来山边玩,说这边媳妇人都不错。
“你不怪我吧?我瞧她人还好,跟你肯定也能说得来,就请了她。”云影解释道。
菊花失笑道:“我怪你干嘛?就怕她来这不习惯。
咱可是乡下粗人,没那么细致懂礼·随意惯了的,不比她们言谈举止都十分讲究。”
云影听了这话,把她上下一打量,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根本不理
她们在谈论李长雨的媳妇,李长雨的媳妇高氏也正在不安。她这两天身上有些沉重,李长雨请了云影帮她把脉。跟云影闲话了几句,发现这个大夫跟这乡村的人完全不一样·不由得十分欢喜,留她吃了晌午饭,饭后还舍不得她走。
云影知她的心思·让她身上好些了,就往山边去转转,又说她住在郑家,郑家的闺女和媳妇都是不错的人,她去走走也能解解闷。
高氏虽然点头答应了,心里却没当回事。她一个新媳妇,怎好跑去人家串门的?再说,她跟这些乡村的人实在谈不来。公婆爷爷都是好人,她是个知书达理的闺秀,自然对他们孝敬有加·但她心里还是觉得处处不自在,十分的住不惯。
可是短时间内,李长雨是不会离开的。
李耕田成了大财主,安排了管家和庄头管理田地和家事,家里的房子也添了一进,新修了花园、池塘。不过就算这样·也有些混乱,忙得李耕田晕头转向,因此李长雨将城里的生意交给下人管理,自己回来帮着他爹整顿。
他整天在各个庄子上奔波,回家也是打个转就走,但他一直留心着妻子,自然明白她的感受。
这天,他终于将田间的事情安排好,交代了庄头按自己的规划栽秧种地植林,腾出了空闲来专门陪高氏。
“二爷这是······”高氏看着眼前两件简单的棉布衣裤,迟疑地问李长雨。
李长雨笑嘻嘻地说道:“宛儿,这是我娘帮你做的。你那些衣服在城里穿自然是好,可是在这乡下穿就不大合适,也不方便,所以我就请娘帮你做了两套,明儿我带你出去转转好穿。”
高氏忙嗔怪地说道:“二爷怎能让婆婆帮我做衣裳呢?你就算嫌弃我那些衣服不合适,跟我说了,我自会叫王嬷嬷做,怎也不能劳动婆婆亲自动手的。”
李长雨刚要说话,眼瞥见那王嬷嬷看着桌上的棉布衣裳流露出不屑的神色,不由得大怒:这老东西是觉得衣裳寒酸简陋吧?也是,从回到家开始,高氏身边伺候的这些下人都是一副嫌弃的模样,觉得这也不顺手,那也不习惯,只不敢公开怨言,就在宛儿面前嘀咕,也被她呵斥。自己这乡下土财主的家自然不会入了这些富户奴才的眼,何况他家原先连土财主也算不上呢!
李长雨冷冷地说道:“那怎么行呢?就算让娘亲自动手,也不能劳动王嬷嬷那双尊贵的手——那双手可是专门做绫罗绸缎的,哪里会做这棉麻粗布?岂不委屈了它?”
高氏见李长雨忽然就冷下脸,急忙起身拉他道:“二爷为何说这话?王嬷嬷,你做了何事惹得二爷不高兴了?”
王嬷嬷委屈地说道:“小姐,我刚刚可是一句话都没说呢!”
李长雨笑道:“当然不用说,因为你根本就懒得说——觉得穿这衣裳玷辱了你家小姐是不是?”
正文 第三百四十四章 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王嬷嬷自到了李家,见李长雨总是一团和气,跟小姐也恩爱以为他惧怕小姐娘家的权势,因此甘愿伏低,所以也不大怕他。
此时见问,仗着自己是高氏的心腹奶娘,跨出一步,跪倒在两人面前,正色道:“姑爷既然说到这,那我就多句嘴,小姐从小儿就没吃过苦的,嫁来李家,吃住都从未抱怨过,自己还亲自下厨做东西孝敬公婆,这也就罢了——本就是做媳妇的本分,可是姑爷也不能强要小姐穿那种粗布衣裳……”
高氏不待她说完,就急忙打断她的话:“嬷嬷胡说些什么?我看你是昏了头了。还不跟姑爷赔罪呢?”
五子忙道:“好嘞!”上前拖了王嬷嬷就走,把屋里一干人都惊呆了。
王嬷嬷顿时呼天抢地起来:“小姐,小姐,你帮我说句话呀……”
五子从袖子里扯出一团不知什么东西,反正不会是手帕——这娃儿身上是不会带手帕的——顺手塞进她嘴巴里,那声音就变成呜呜的哼
高氏睁着水汪汪的一双大眼,怔怔地看着李长雨发作自己的奶娘,满心的疑惑只不知如何说,她也跟王嬷嬷一样,被李长雨忽然翻脸惊呆了。
见高氏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另一个金嬷嬷忍不住了,上前道:“姑爷,王嬷嬷好歹是从小儿伺候小姐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也要……”
李长雨眼一翻道:“你也想走?很好,待会关照他们一起送走。”
金嬷嬷大怒,赌气立在那里不语,心道送回去就送回去好了,回去后也好跟老爷夫人说说这姑爷是如何待小姐的,当高家的女儿是好欺负的吗?
余者都不敢再说话,心道为何这人说翻脸就翻脸呢?先前不是一直都很和气吗?
李长雨冷冷地说道:“这是李家不是高家!你家小姐嫁过来,就是我李家的媳妇。夫为妻纲,连你家小姐也要听我的,你们这些下人胆敢小视我?金嬷嬷是在想要回去将这事告诉你家老爷么?不必费事,我自会修书跟岳父说的——保证比你说得还详细,从你们来之后的种种所为,我都会跟岳父说清楚。你,还有你都一块走吧,今儿本少爷正好空闲,田里的事都安排好了把家里的事再好好地安排安排。”
被他指出来的两个丫鬟姿色不俗,素日也是挑三拣四的、嫌东弃西的,他早就想发作了。
如此一来,去了四个张牙舞爪的,留下的要么老实本分,要么是那会看人眼色,凡事不敢太过的。
待叫人将她们带下去之后,李长雨又挥手让丫鬟婆子都退下,这才看向脸色煞白的高氏。
高氏颤抖着嘴唇道:“二爷可是不满意宛儿,才要当人故意落宛儿脸面?”
李长雨将凳子移到她面前握住她一双手,叹了口气道:“落了你的脸面,就能让我长脸吗?宛儿,我们是夫妻,虽说‘夫为妻纲,,可还有一说‘夫妻同心,我可不想咱俩之间插入一堆下人指手画脚。用这些人是为了让日子省心,可不是为了添堵。”
高氏嗫嚅道:“那······那……二爷也应该管教她们,怎能送回高家呢?我爹见了会怎么想?”
李长雨将她拥入怀里,摩挲她小手,轻声道:“你呀,真是深闺娇养出来的——太单纯了,亏得是嫁给我,要是嫁到哪个大户人家,非得被人剥了皮不可。你也不想想,她们这些人,都是名利蒙了眼的势利狡诈仆妇,费那功夫管教,还不如我再买了人来慢慢调教呢!至于你爹那,你放心好了,他老人家能在我穷困的时候,就相中我做女婿,自然是非常人,又岂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道道?再说,这些人是高家的老人,还得送回去让他来发落比较好。”
高氏仍然觉得心里难受,只是今儿的事却有些让人猝不及防,一向待她温柔的李长雨气势逼人,她竟然不知如何是好起来。
李长雨感觉到她的抑郁,便转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认真地问道:vn宛儿,你生活在那样的家里,连身边伺候的人都耍心眼、弄手段,你不觉得烦累吗?”
高氏一愣,疑惑地看着他不语。
李长雨轻声道:“你娘家家大业大,自是复杂,我也不能说什么。可是我李家不一样,我才不要在自己家里,还要费神跟那些恶仆周旋呢。我知你自小就没吃过苦,身边少不了人伺候,不过下人就要有个下人的样子,若是王嬷嬷这样的下人,来一个我赶一个。你要人伺候,咱们再买就是,调教几个听话的出来,往后日子也顺心。”
高氏有些摸不准李长雨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借机将自己身边人除去吗?
李长雨拿起桌上的衣服,对她笑道:“我说再多,你一时也不会明白。咱们慢慢往后过吧。我虽然不能让你大富大贵,但一定会让你日子过得比其他姐妹轻松自在,我也会一心一意地待你。来,换上这衣服,我带你四处走走。不是不喜欢你穿锦衣华服,而是在田野里行走,那些服饰不合适,裙裾拖曳着也不方便。”
高氏听他的话,换上简单的衣裤,探究地看着李长雨道:“二爷瞧这样可好?”
李长雨正伏在桌上沉思,闻言抬头一看,不禁失笑起来。
高氏不安地问道:“怎么,不妥么?”
李长雨摇头,扯过她笑道:“你满头珠翠,配上这身衣裳,有些怪。宛儿,将簪环去了,挽个简单的发式吧。”
高氏无法,只得将头发也改了。
她本是满心不舒畅的,可是李长雨亲自为她整理头发,又帮她挑了发簪插上,好一番鼓捣,倒有些夫妻琴瑟相合的味道,心里便又松动了些,看李长雨的眼神也柔和不少。
待李长雨牵了她的手,去到小清河边,看那流动的清清河水,随风舒展的杨柳,又指给她看哪一棵树是自己栽的,高氏纵然被沿途遇见的人盯着看,这时心情也舒畅起来。
再看那青山翠绿如画,田野一片辽阔,到处是栽秧的农人,微风送来水田那边带些泥土腥味的气息,和人们飘忽的笑谈,她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忽然她觉得,穿着婆婆帮自己做的这身棉布衣裳,站在这里,一身轻松,与河流青山田野融为一体,无比的协调,要是穿自己原来的衣服,带着大批的丫鬟婆子出来,只想想就觉得不自在。怪不得那时候她不想出来呢,而现在,她却想拉着李长雨再走远些。
于是,小两口就沿着河岸漫步起来,听李长雨跟她说童年趣事,在哪爬树掏鸟窝,在哪下河洗澡,什么时候跟村里的男娃为了摘桃打架等等。
高氏不住地轻笑,指着夹在柳树中间的那些桃树,问道:“这些桃树也是你们栽的?那桃子归谁呢?”
李长雨看着那桃树,有的已经被摘光光了,空剩一树枝叶;有的则挂着青青的果实——这是到七月才熟的品种。他眼前闪过菊花的身影,想起当年和青木张槐在河边插柳的情形,一时间有些发怔。
高氏见他呆立不语,轻推他道:“二爷!长雨!你在想什么?”
李长雨惊醒过来,忙握紧她的手道:“宛儿,往后在外人跟前,你叫我二爷。私下里剩咱们俩的时候,你就叫我长雨好了,我喜欢你这么叫我。我一个乡下小子,被人叫‘爷,,还真有些不惯呢!”
高氏听了欣喜,微笑道:“嗳!那宛儿就这么叫了。”
李长雨点头,笑对她道:“这些桃树是我一个好朋友和他媳妇种的。他们也不为了啥,就是觉得顺手种了,能长起来不是很好么,又好看又有桃子吃。这桃子是谁都能来摘的,并不算他家的。”
高氏点头道:“这土地不是他家的,自然桃树也不算他家的了。这人还真有雅兴,为了看桃花就费这个心思。”
李长雨摇头道:“能费多少心思呢?这些柳树是我们当年一边玩阄一边插的,如今你看,这一片柳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