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亭玉立逗骄阳-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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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亭亭要上幼儿园时，严司令差以赵敬国严爱华工作繁忙为由，把亭亭接到南京去。还是严爱华搬出小孩子隔代教养容易骄纵为由，婉转拒绝老爷子的提议。为此老先生很是不开心段时间。
后来便双方妥协，亭亭年节假期都到外公眼前小住，让老首长享受含饴弄孙之乐，严司令才算是露出欢颜。
所幸亭亭是好孩子，并不恃宠生骄，很让人省心。
严司令看眼电视里的外孙，在看眼饭桌上的真人，叹息，对儿婿，“工作到底有多忙？毕业那时候多好孩子，眼看着瘦下去，风吹就倒的样子。”
严爱华瞥眼笑呵呵吃无锡酱排骨的儿，全无接话的意思，只好给老爷子夹筷子如意菜，“们那行，瘦才上镜。排骨精在电视上看起来也会显胖。亭亭已经算正常的。”
“正常？！”严司令几乎要拍桌子，他好好个如花似玉圆润可爱的外孙，自进电视台，就没胖过，“还叫正常？瘦胳膊瘦腿儿的，掐能掐断！”
“好，老头子。”外婆赶紧趁严司令长篇大论前制止，要让首长开始训话，没半小时三刻钟是停不的，还吃不吃饭？
亭亭笑，用公勺舀勺清炒虾仁到外婆碗里，“外婆，多吃虾仁，高蛋白，低胆固醇。”
“还是亭亭乖。”老外婆即刻眉花眼笑。
“亭亭，那外公呢？”严司令不干，外孙是厚此薄彼啊。
“外公要多吃素菜，听杨干事您次体检血糖有些高呢，喏，凉搬苦瓜最好，降糖。”亭亭赶紧安抚外公。老小孩儿，老小孩儿，副小孩儿心性ｑǐζǔü，要哄的。
严司令听，什么火气都没，还是外孙好啊。
“哎呀，们亭亭出来。”外婆眼神好，眼看见电视里外孙的笑脸。
“旁边站的老头是谁？”严司令问。老首长平素只看中央台，军事频道，还有就是外孙主持的生活频道，战争片谍报片，其他频道，严司令是不关心滴。
“那是他们新闻频道的首席主播。”严爱华失笑，“才三十多岁，四十都不到，您就叫人家老头？”
亭亭再忍不住，“噗哈哈”笑出声来，“外公，电视东西像照妖镜似的，能把缺无限放大。正常身材到镜头里也像大妈样，看走眼。”
“看另边那高个小伙子就不错，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挺精神。”严司令笑起来，死不承认自己看走眼。
亭亭放眼看去，原来外公得是许霆宇。
许君确实得独厚，在那百十来号主持人当中，眼也都能到他。
鹤立鸡群。
亭亭在脑海里闪过个成语。
然后自行又把那个成语抹去。
许君是鹤，那么混在人群里的算什么？
鸡？
电视里晚会司仪正热情高涨地介绍场主持人电视烹饪大赛的比赛规则。
“……分为龙凤两组，取凤翔九，龙游四海的寓意。所有主持人两人为小组，根据事前抽签抽到的题目，制作菜肴。现场们请到五位美食家为专家评委，以及当晚在耀舞台现场的热心观众为群众评委，综合色香味意形五方面为菜肴打分，最后评出个获胜组，和十佳菜肴……”
严司令头，“节目有意思。”
“亭亭烧的是什么菜色啊？”外婆慈爱地问。
亭亭眼睛亮，“外婆，厨房里有没有多余的材料，下厨给们露手罢。”
完，跳起身，往厨房跑去，叫也叫不住。
“孩子，怎么风就是雨？”
“好好好，像，雷厉风行！”严司令又得意。
与此同时，朝阳也在家里，与父母妹妹和外甥起吃晚饭。
电视里镜头闪过观众席，小囡囡嘴里含着大口饭，指着等离子大屏幕叫：“外公外婆，舅舅舅舅！”
正伺候儿，给儿剥虾壳的章小妹抬起头的时候，镜头已经掠过去。
“哪里有？”章小妹把虾仁扔到儿碗里。
“有看到！”囡囡坚持。
“朝阳，是不是？”章爸爸也觉得刚才看见的好象是儿子。
朝阳只笑不语。
“舅舅又样笑，狡猾狡猾滴。”囡囡用抓过蜜制叉烧的小胖手去提眼角。
章小妹“啪”下把儿压在眼角的肥猪手拍掉，“当心眼睛发炎！”
“外公外婆，妈妈打！”小胖妹当面告状。
章妈妈立刻以同样气势拍掉儿的手，“哪恁好样打小囡的啦？不晓得还以为是晚娘叻。”
章小妹泪，“妈，是亲生的伐？”
“那么囡囡是亲生的伐？”
边两母为小胖妹言语起来，那边章爸爸对着屏幕上众平素光鲜亮丽的主持人评头论足起来。
“……想不到大块头蛮灵活的嘛……”
章爸爸的正是体育台解员廖君，平时解比赛时激…情四溢，摇头晃脑，不料下节目，那魁梧的身材却显得十分灵活，与财经新闻主播诙谐，合作默契，远超乎想象。
镜头切，又给到美主持身上，给个近景，只见美主持鼻尖上微微有晶莹汗珠，凝神在给鸡翅膀去骨，旁英俊主持人则捧着不锈钢碗在搅拌馅料。
旁边司仪在那里大声介绍，“们广电集团的四小花旦之娜娜不光人美，还心灵手巧，据道菜是很有讲究的……”
章爸爸看，很是不以为然。
“看就不是做事情的。”
朝阳淡笑，“何以见得？”
章爸爸伸出右手食指中指，比比自己双眼，“爸爸双眼睛，什么看不明白？”
话倒不假。
章爸爸在经营商务酒店生意以前，在冶炼厂做供销经理，经常到各地出差，曾经到特区外驻三年，住在当地商务酒店里，眼见酒店生意有多红火。
等出差三年，回到本埠，供销经理的职位已经被人取代，彼时冶炼行业江河日下，冶炼系统的工厂倒闭的倒闭，搬往郊县的搬往郊县，他们工厂招待所也处于举步维艰的境地，如果无人承包，便打算关门结业。
章爸爸属于胆大心细敢于吃螃蟹的，回家与在职工食堂当厨师的章妈妈连夜商量，最终将冶炼厂即将关门结业的招待所承包下来。
章爸爸将在特区所见的商务酒店经营模式运用到承包的招待所上，颇见成效，数年后间小小招待所，已经扩大到五家商务酒店的规模。
章爸爸心想栽培儿子读酒店管理，然后回来子承父业，奈何儿子志不在此，只能让章爸爸徒呼荷荷。
好在儿子经历感情挫折以后，不知哪里开窍，愿意回家来帮助他经营酒店生意，并且做得有声有色，不断扩大，终至发展成现今规模。
可以，章爸爸看人看事，是极准的。
“爸倒看，为什么娜娜就不是做事情的？”章小妹好奇地问。
“喏，看穿的衣服。”章爸爸指指美主持件耸肩露臂连衣裙，“整条膀子露出来，等下起油锅，材料往里放的时候，难免有油星要溅出来，不是正要溅在手臂上？”
章小妹放眼过去，恰好镜头给个近景，推到美主持的双手上，染着淡淡粉色指甲油，光洁如玉双手，和两条白藕似手臂。
章小妹哈哈笑起来，幸灾乐祸，“爸爸眼睛真毒。”
朝阳摇摇头，他个妹妹也没好到哪里去，还笑别人。
“还有双手，涂指甲油？指甲油是脂溶性的，遇到油和高温会溶解，进到菜里去，谁要吃？”章爸爸继续。
“那爸爸看谁像做事情的？”朝阳笑眯眯问。
“嗯……嗯……个像！”章爸爸看会儿，忽然将手，落在个穿七分袖大地色修身羊毛连衣裙的主持人身上。
朝阳顺着老父的手指望去，正看见镜头里，头长发悉数扎在脑后，额头光洁，眼神专注的亭亭。
不由得，温柔微笑。
28。过年（下）
屏幕里司仪正大呼小叫，“……龙队的万亭组合，与凤队的许娜组合，都抽到海纳百川的主题，竞争真是激烈啊……刚才看过许娜组合，他们的菜色是道古法酿鸡翼，不知道万亭组合是道什么菜呢，万老师？”
万主播正在负责将过好热水，五分熟的虾仁从锅里捞出来沥干，听见司仪提问，万主播手上动作不停，只是侧首对着话筒道：“们做的是道蛋黄鱿鱼。”
司仪十分起劲地追问：“蛋黄鱿鱼？是不是像蛋黄蟹或者是蛋黄虾仁那样？那为什么还要用到虾仁？”
“杨波，让们把小秘密保留到最后吧。”万主播笑起来。
“您有信心获得胜利吗？”司仪问最后个问题。
万主播向亭亭方向望去，“和小亭都会尽全力。”
始终亭亭都在镜头内，言不发，只低头切食材。
摄像师时得导演指示，给亭亭去个近景。正全神贯注切火腿丁，看得出来，厨艺不算精湛，火腿丁大小切得不很均匀，但贵在用心，双手干干净净，没有多余首饰。
“喏，立见高下。”章爸爸指指亭亭的手，“才有做事情的样子。手艺不佳不要紧，最要紧心要诚。”
朝阳忽然就想起亭亭第次请自己吃饭时的情景。
也是样，干干净净双手，亲自下厨。
原来心诚与不诚，即使不相干的人，都看得分明。
章妈妈喂外孙口饭，得空对儿子，“看小亭和万主播做的道菜，和朝阳以前做过的，好象样诶。”
章小妹闻言，凝眉想想，头同意，“哥以前真的做过的。”
“舅舅做过的，舅舅做过的！”囡囡在边像复读机样重复。
朝阳挑眉，“们也看得出来？”
章妈妈很得意地扬扬头，“也不看妈妈是什么人？只要瞄眼材料，基本上就晓得道菜大约应该哪恁做。”
“外婆，是怎么做。”小复读机又开始纠错。
“如此来……”章爸爸忽然转向朝阳，脸上表情本正经，“前两小史打电话来拜年，跟起件事。”
朝阳舀勺八宝辣酱到自己碗里，似笑非笑望眼老父，等他下文。
“小史大约半个月前，带着个孩子去他车行看车，然后开支票要送辆三十多万的车给人家？”
“什么？！”章家三个眷同时叫出来。
“朝阳啊，什么孩子啊？”章妈妈关心的是儿子是不是有朋友。
“哥，长么大都没送过辆车给，百多块脚踏车都没有！竟然送汽车给外人？”章小妹纠结的是亲哥哥对自己都没有么大方，竟然送人那么贵重的东西！
“舅舅也要车车！”小囡囡只关心舅舅有没有礼物给自己。
章家大狐狸斜眼章家小狐狸。
章家小狐狸笑，“史叔叔都告诉啊。”
史潘塞原是章爸爸冶炼厂供销部职员，曾经同章爸爸道去特区出差，感情颇深厚。后来冶炼厂倒闭，老工人都拿退休工资回家颐养年去，小年轻如史潘塞样的，工龄不长，离退休还要近四十年时间，便悉数买断工龄，自谋出路去。
史潘塞因缘际会，做汽车销售行，不料做出滋味来，步步升迁，今时今日已经是大品牌汽车代理商旗下销售额首屈指的经理。
朝阳记得自己第辆汽车便由史潘塞介绍购买，非常得心应手。
那他带亭亭去到车行，不料竟然见到史潘塞，心中相当意外，他已是老法师，绝少亲身上阵。
想不到潘公子的面子竟么大。
朝阳并没有格外叮嘱史潘塞不要向父亲透露此事，以他对父亲和史叔叔的解，史叔叔决不会向父亲隐瞒。
倘使史叔叔告诉父亲，那就不用他郑而重之地向二老宣布此事，引得父母万分紧张。
“哥那粒绿豆钻可以送出去？”章小妹咬着筷子尖问。
“要话多！”章妈妈在桌子底下踢儿脚，怕又触到儿子的伤心处。
朝阳勾唇笑，“那么小哪里拿得出手？送给戴着玩罢。”
家人蓦然大眼瞪小眼，除懵懂无知小囡囡，心下俱是掀起惊涛骇浪。
当年章朝阳因被嫌贫爱富的前友抛弃，虽然未到寻死觅活地步，可是也着实颓废年之久，住在以前的老房子里，大有自生自灭，从此沉沦下去的意味。
后来和章爸爸番彻夜长谈，终于振作起来，只是到底再没有从前那种热情，总副温凉模样。
也不是没有异性追求。
然而都被他三言两语打发走。
只拿薪水，没有股份，切都在家父家母名下，父母百年之后，尚要同妹妹平分。
住在石库门房子，没有抽水马桶，内急要走出百米去公用厕所。
不打算买房，辆车开到坏才考虑换新车，除开美食，并不大方。
能接受样的吗？
没几个青春正盛，如花似玉的孩子愿意接受。
单只每日要端痰盂到百米外公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