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出皎兮-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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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要见吕布。我要看看他在天下人面前怎么还我一个公道!”
妈妈扬手指着窗外阴雨绵绵的天空讥讽道:“这天下还有公道吗,公道向来都在有权势的人手中,我们去哪里讨公道!”她起身走到来莺儿面前,从她的中把绢帕取下,挺心疼这绢帕的,“你轻点用劲儿,上好的绢帕都弄坏了,什么东西不是花钱买的。”
来莺儿咬住嘴唇,下定决心般的给自己做了一个决定,“我不信天下没有公道,我偏要向吕布讨个公道。”
“你这孩子,哪次只要认定了,来了脾气,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妈妈无奈的叹道,她笑着拍拍来莺儿,像是来莺儿的母亲一般安慰自己的女儿,“教坊的人是因你而死,你不用太过自责,妈妈也不是胆小懦弱之辈,好,妈妈陪你去讨个公道。”
来莺儿靠在妈妈的怀中,在她心中此刻妈妈就是自己亲人,这世上她已经没有几个值得她牵挂的人了。
丁夫人的房里气氛紧张,丁夫人满脸怒容,卞夫人刘夫人环夫人等也是满脸不悦,起因是来莺儿对丁夫人讲自己不想离开这里,在众人眼中这就是拖大家的后退。
丁夫人一脸的山雨欲来的表情,厉声道:“你不走,你一人留在这里出了事儿,我如何向大人交代,显得是我刻薄不容人了。”
来莺儿还是八风吹不动坐在那里,垂首恭顺摸样,语气倒是柔和:“夫人,此事是有个原由的,我的众多姐妹朋友被吕布杀死,我想向他讨个公道。”
丁夫人觉得来莺儿的行为非常的可笑,她又好气又好笑道:“吕布是何人,勇冠天下的将军,你跟他讨公道,这不是兔子跳进狼嘴里找死吗。你想报仇的心情我能理解,可你也看看对手是那个再说报仇。”
来莺儿低头闷闷地不说话,依旧坚持不走,要想吕布讨个公道。众夫人怒了,纷纷指责她,最后卞夫人道:“你若是想留在此处,我们不拦着你,你别说是我们丢下你不管就成。”
'21'
荀彧哀叹自己是何等的“走运”。吕布兵临城下,每天都会发起猛烈的进攻。荀彧一方面调兵遣将守城,一方面护送曹操的家眷安全离开。当荀彧感到事情还算顺利的时刻,问题出现了,还是个大问题………来莺儿不肯走!荀彧觉得这是夫人使性子给他裹乱,这里是战场不是谈情说爱的后花园,荀彧仰天长叹一声,这位夫人就是来克死他的天魔星……
人去楼空门可罗雀,前几天还热闹的府邸,如今却因为夫人们的离开清冷起来。仆人们也走的走跑的跑,没几个留下。
府中最清净的小院儿中常常传出琴声和弹唱声声,一位妇人总是衣着干净,身手利落的进进出出,她身边时常跟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蹦蹦跳跳的仿佛不知忧愁。
小姑娘一身鹅黄色衣裙,手捧托盘与那妇人道:“吕布攻城已经三天,荀彧先生说不少将军都败于他的手下。”
妇人手左手拿着绢帕右手提篮子,伸手掸了一下石青色裙子上面的尘土,十分沉着:“就是攻进城来,大不了一死,怕他作甚。要跑早就跑了,咱不走就是为了等着他。”
小姑娘嘟嘟囔囔的:“真不知道姐姐是怎么想的。”
妇人倒想得开:“管她怎么想的,她说要去见吕布,我给她做顿好吃的,免得被吕布扎死了还是饿死鬼。”
来莺儿的面前摆放了还算是丰盛的饭菜,她奇怪了,今天不过年不过节的,哪里来的着么多好吃的。炖鸡,这鸡是从何而来,不会是偷来的吧。
来莺儿觉得奇怪问:“妈妈,这鸡是哪里得来的。”
妈妈笑道:“捉来的呀,我跟你说厨房里的厨子早就没影儿了,我自己动手弄得。”
来莺儿接着问:“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何做许多好饭菜?”
妈妈给来莺儿碗里添了一块肉道:“多吃点,现在不吃,明儿可吃不着了。”
来莺儿一听妈妈的话,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笑,放下碗道:“妈妈,瞧您说的,好像我立时就要死了似的。”
妈妈在笑的开怀也难掩眼中的担忧,“废话,你这一去我也不知你的死活,当然让你做饱死鬼了,免得妈妈我做梦的时候有人跟我说饿。”妈妈说完了之后表情变得奇怪,也不知是哭是笑,索性放了筷子不吃了。
来莺儿眼含热泪,硬是忍着没留下来,装作没心没肺的吃东西。苗儿哪里吃的下,早在一旁抹眼泪了。
妈妈本打算自己老了靠着来莺儿或者苗儿生活,这日子相处的久了,来莺儿要去战场,她这心里难过的很,好像要是自己的女儿一般。
就怕越说越伤心,三个人谁再也没有言语,吃饱了饭,来莺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稍微为对自己的容貌做了一些修饰,而后对妈妈和苗儿讲:“我走了。”
夜幕下,在强弩弓的掩护下,步卒全力冲到城下架云梯攻城。在雷鸣般的战鼓中,密如骤雨的羽箭封锁了女墙的每个垛口。滚木轰隆隆的砸下,带有油脂的坛罐儿整齐的摆在女墙之下。士卒将坛罐儿狠狠地砸下,破碎声处油脂飞溅在云梯和敌军之间,随即丢下一个火把,瞬间大火燃起,敌军的士卒身上燃起一片火焰,惨叫着跌落到地上。云梯也在滚木砸下的一刻拦腰折断,砸死了敌军。
荀彧在城墙上亲自督战,他退下文士衣衫,一身战甲手持宝剑指挥作战,丝毫没有书生气,看上去像个就是个威震四方的将军。来莺儿走上城墙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
荀彧转身之时冷眼瞧见来莺儿上了城楼,他心中哀叫一声,我说这位夫人怎么这么会挑时候,这是什么地方,万一伤了她主公问起我怎么说好。抱怨归抱怨,荀彧向来莺儿施礼,“夫人,请速速离开这里,这里太危险,您要有个闪失,我怎么向主公交代。”
来莺儿哪里肯听,她没停下脚步向前走去,险险的避开一只羽箭,走向女墙垛口方向,“我要是有个闪失,你就如实对大人说我不守规矩,私自上了战场,死于乱之中。”
“夫人你这是为何!”荀彧慌神了,他疾步上去阻止来莺儿冲向危险的地方,这个固执的女人那肯听荀彧的话,她一心想要找吕布问个清楚,想让天下人看看这个人的真面目,于是她用力挣脱荀彧的钳制。荀彧怕她出危险,哪里肯放手,一拉一扯之间,来莺儿竟然低头狠狠咬了荀彧一口,荀彧疼得连松开手,她不顾一切的冲向垛口大声喊道:“吕布,我是来莺儿!你不是想杀了我么,我给你送上门了,你快动手啊!”
荀彧吃痛放开来莺儿之后,低声骂道:“疯婆娘!”大手一挥,示意士卒去拉回夫人。
火把映照之下,吕布顶盔贯甲手持长剑,就在离城墙一箭之地处指挥作战。他听到城墙上有人喊他的名字,将军抬头接着火把光亮一看,城头那人忽明忽暗的看的不太真切,可是城墙上喊他的人仿佛是来莺儿声音。
吕布有仔细地听,城墙上的那个女子又喊道:“吕布,来莺儿在此,你来杀我啊!”
果真是来莺儿的声音,吕布一挥手,下达了停止攻城的命令。他身旁的谋士陈宫非常不解,“将军,为何停止攻城。”
吕布也知道连续的攻城士卒疲惫不堪,需要休整,来莺儿成了让士卒休整的一个借口,“城上有我一个知音好友,她定是有要事对我说。”
“将军!”陈宫对吕布的做法十分不满,但也不好说出来,只得奉命行事。
吕布向前走了几步,仰头望着城墙上的来莺儿,心中无限感慨。
在洛阳时他们见面都是在教坊或者是宴会上,美丽的女子热情曼妙的舞姿令他着迷,舞场上笑颜如花,下了舞场陪酒,就变得淡漠。尤其是给自己添酒的时候,淡淡的神情中带着那么一点关怀,让这个男人觉得心仪的女子终究待他是与常人不同的,那种小小的得意能让男人窃喜不矣。
再次见面时,他们竟然在战场上,而且站在敌对的一方相互仇视。吕布仰着头看着来莺儿,来莺儿站在女墙垛口望着吕布。
说要做好友的两个人如今却成了敌人,来莺儿心情激动,她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深吸了几口气道:“将军可好。”
吕布抱拳道:“好得很,有劳夫人牵挂,夫人可好。”
来莺儿也是还礼道:“有劳将军惦记,妾好得很。”
吕布心中明白来莺儿这是跟了曹操,心中难免对曹操起了嫉妒,心仪的女人成了对手的女人,这怎么能让他甘心。吕布高声问道:“夫人方才说我要杀你,我们是好友,我怎会残害我的好友,你是不有什么误会!”
来莺儿想起洛阳那九死一生的经历,心中悲伤难过,忍不住抽泣道:“你派人到教坊中,扬言要取我的性命!是你派去的人将教坊中我的姐妹亲人全部杀光。幸亏我躲在地窖中才免去一死,你现在还说我们是好友,你这是在欺骗天下人!”
来莺儿的哭诉使吕布惊呆了,他没有派人去杀来莺儿,他记得自己派人护送她出城,没说让手下人将她杀死啊,这里面哪里出了问题。看来莺儿的表情不应该是说谎,吕布有些着急了,他为自己辩白道:“夫人,我没派人杀你,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派人杀你。至于血洗教坊的事情,我一点也不知情。”
来莺儿不相信吕布的话,毕竟她被追杀最后走投无路的时候才跟了曹操,逼她走到这一步的人就是吕布,来莺儿心中能不恨吗,恨自己识人不清,恨自己轻信他人。
“将军不必辩解,你说什么妾都不信。妾九死一生,早已将你看透,你骗了我,我一直以为将军是个英雄,只是未曾有施展本事的机会。经历此事,我方觉得自己看错了人。”
沉寂的战场,城头烟火弥漫,来莺儿的表情在烟雾中显得模糊不清,城上城下缓缓飘动染血的战旗。吕布恨的牙根痒痒,他不是恨来莺儿,他恨得是谁陷害他,陷他于不仁不义的境地。此刻来莺儿在城头质问他,这下天下人都知道他吕布不是个东西,要杀自己的好友。
谁不爱自己的名声,吕布四下一看,身边的副将谋士表情异样,他也非常恼火,铁青着脸道:“我绝没有派人杀害自己的好友,我会还你一个公道!”
吕布面带怒火上马一挥手,与来莺儿道别,收兵回营准备调查一番还自己一个清白。
荀彧脑子有点不过弯儿,吕布就这样收兵不攻城了?!早知道夫人出马吕布就收兵,我还跟吕布打什么,直接请夫人上城楼就行。荀彧的表情就像被一百只鸡踩过,木呆呆傻愣愣,对于这场战争的结果他始料未及。
'22'
再说吕布这边,经来莺儿这一闹,到叫他阵前丢人早早收兵,对于吕布来说能不能拿下城池是一码事儿,让他没脸又是一码事儿。他心中倒是没有责怪来莺儿,毕竟她是个受害者,那借着自己的名誉想去害死来莺儿的人是哪个,这个人真该杀,一石二鸟,好手段!
吕布回到大帐中,将官谋士各归其位。吕布便叫人找来当时派去护送来莺儿出城的人询问。
就见那位副将跪在地上直呼冤枉,“是温侯您让夫人转告我,要我除掉来莺儿。要不然凭属下有一千个胆子也不会对来莺儿下手。”
夫人?吕布愣住了,自己没有让身边的夫人转告他除掉来莺儿,便怒道:“是哪位夫人假传我的命令陷,我于不义。”
吕布想了想,自己离开洛阳的时候,那时候还不未见过貂蝉,自然不会是她,那就是胡媚儿!吕布脑子中灵光一现,他有了答案。据闻胡媚儿与来莺儿不和,那这个女人也太狠了,教坊中人一个也没放过。
“是胡夫人对属下讲,她说温侯要属下杀了来莺儿……”副将抬眼偷看吕布越发难看的脸色,如同要吃人的凶神恶煞,这个校尉暗自抹了一把汗。
果然是胡媚儿!吕布再也绷不住了,他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碎裂开,众人惊得心中一颤。
陈宫对吕布退兵的决定不太满意,就因为城墙上出现的那个女人,温侯就退兵了,陈宫心中对吕布被美色所迷有些不高兴。于是他不紧不慢道:“温侯,千万不要大业未成而毁在妇人手中。”
“嗯——”吕布长出了一口气,压了压心中的怒火道:“这个我省得。”吕布以为陈宫是说不要由着自己后院的女人作怪,吕布本就生气,陈宫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军营中传出优美的乐声,在一座空旷的大帐中,绯色长袖似流水舞出荡荡之情,肤如凝脂,温婉如玉,眸含春水清波流盼。美丽的女人在乐师的伴奏之下翩翩起舞,她全神贯注的练习新编的舞蹈。
众人都沉迷于美丽舞蹈中之时,一个蓝色衣裙的女子从帐外走来,这个女人生的妩媚,眼下有一颗痣,发髻高挽,神情倨傲。
蓝衣女人眼含妒忌发酸道:“貂蝉夫人的舞真是无以伦比。”
貂蝉拿起手帕擦擦汗,她已经习惯了胡媚儿的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