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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歌尽桃花-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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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惑间,宋子敬已经收回了手,神色已经恢复正常,漠然而从容地负手离去。

陆颖之此刻正坐在堂上,不耐烦地看着下面哭哭啼啼的女人。

入夏了,天气热多了,知了在外面树上没完没了地叫着,空气很潮湿,开了窗子也不见凉快。就这么坐了一盏茶的时候,她都出了一层汗。

“嫂嫂还是别哭了。”陆颖之不冷不热地说,“这事也都怪二哥自己。我早劝过他,那罗家是商贾之家,怎么配得上澜儿,怎么配得上我们陆家?可是他偏偏不听,贪图小便宜非要结这门亲事。现在出了这种问题,百姓告状,文人写书,太子监的那些酸儒这阵子可没消停过,联名信一封一封往上书房递。皇帝压制我们陆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如今得了这么好个机会,能不给我们当头一棒吗?”

下面坐着的陆铭夫人一听,更是哭得厉害。

“娘娘,您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连您都这么说,您都没有办法了?那你二哥不是完了?”

陆颖之被那个“红人”刺得浑身一疼,烦躁道:“何止二哥,整个陆家都危险了!”

陆夫人脸色苍白如纸,浑身发抖,“娘娘啊!好妹子!您也姓陆!陆家的事也就是您的事!您可不能不管啊!国公这身体如今都这样了,宫外也就大伯和你二哥在撑着。大伯现在受了伤,你二哥又遇上这事……这这……这日子可怎么办啊?”

陆颖之嘴唇抿得紧紧,眼神阴冷。

“是啊,这日子怎么过?”她站了起来,“三年了,到头了吗?”

陆夫人被她话语里的绝望愣住,停下哭泣抬头看她。

陆颖之美艳的脸上带着沧桑和疲惫,还有不甘、失望、痛苦。她也并不是无情之人。

陆国公上个月跌了一跤,救起来后就不能说话了,如今瘫痪在床全赖人服侍。陆颛虽然接管了东军,可是为人贪生怕死又急功近利,并不是领兵的料。原来陆国公带出来的大将,这几年里陆陆续续被分派到别的地方,不是拜在皇帝脚下,就是逐步被削弱。而皇帝自己的人却不断插进东军里。陆铭这次的种子案,也想得到会是谁做的手脚。谁有这么大的权利这么做。

陆颖之觉得很恨。恨自己不是男儿身,恨自己得不到萧暄的心。

萧暄重感情,看他对待谢昭华就很清楚。如果这份感情给的是自己,那么陆家就会……

陆颖之觉得心里一阵痛。

不甘心。

陆夫人又在絮絮说着什么,陆颖之勉强回过神来。

“嫂嫂别太担心了。爹爹有一个副将,现在珠州做钦查使,掌一方兵权,还算说得上话。我这就给他修书一封,请他帮忙从中调解。你先回去吧。”

陆夫人就这么哭哭啼啼地被送走了。陆颖之脸上厌恶烦躁之情再也不掩饰,转身进屋就把案上的珐琅花瓶、玉碟银盘统统一把扫到地上。

一时间宫里太监宫女都跪了一地,也无人敢出声,更没人敢上前来劝几句。陆贵妃虽然在外待人谦和客气,可是回了宫,却是辞晋严色厉之人,大惩小戒从不手软。这一年来皇帝宠了杨妃后,陆颖之的脾气更是阴晴不定,所以现在谁也不敢出头打破这紧张气氛。

陆颖之见他们个个窝囊的模样,想到山河日下的陆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拿起珍玩架上的东西轮着往地上砸。

她甚少体罚宫人,因为外人看得出来。而东西砸了就砸了,管它多贵重,萧暄日后还是会定期把新的送进来。

砸了满地狼籍后,留下的只有一片萧索。

碎金裂玉,片片折射着她失落的面容。

陆颖之苦涩地笑。她不想承认,在一开始,这步棋就下错了。

“娘娘!”一个外庭小太监跑了进来,看到这景象,一时怔住。

“什么事,说!”陆颖之喝道。

小太监心惊胆战地走过去,凑到陆颖之耳边道:“海战打起来了。”

陆颖之浑身一震,脚下发软,跌坐在椅子里。

天边滚过一个闷雷,马蹄急促如飞,一行十几骑正疾速奔驰在原野里,远远地朝着这边奔驰过来。

陈都尉推开小兵站在高台上望过去。那行人衣着普通,带头一个男子胯下骑着一匹矫健的黑马。

来人速度如电驰风疾,不多时就来到围栏外。马儿被勒住缰绳,暴躁地喷着气。

陈都尉向下喊:“来者何人?”

一个副使回道:“吴王亲临,命尔等速开门放行!”

陈都尉其实等的就这句话,抱拳向天道:“下官不知吴王大驾,不周之处还望宽恕。只是陛下日前有特令,瘟疫过去前,任何人不得进出苑城,特别是吴王殿下。所以下官今日不能遵令,望殿下体凉。”

吴十三气得一鞭子刷过去,被扫的士兵急忙躲避。

“陛下的特令?你骗谁?”

陈都尉早有准备,大手一挥,城下小兵捧上了皇帝的密旨。

吴十三不得不赶紧下马来接,一看这黄纸黑字红玺印,差点把这道圣旨给撕了。

他的手下急忙过来拉住他,“王爷使不得!”

吴十三气急败坏,大叫:“让本王进去!咱们不告诉皇帝就行了!”

陈都尉哭笑不得,“殿下就别为难下官了。陛下什么事不知道啊?”他边说边下了高台,“陛下也是为殿下好。这城里闹瘟疫,死之过半,殿下是千金之躯,若有什么闪失,下官所有士兵的脑袋都赔不了。”

吴十三的眼睛都红了,可是也知道皇帝的态度强硬起来任何人都没有办法。他只好退一步。

“好,我不进去。你们给我朝里面喊话,找一个叫谢怀珉的女大夫,我要见她的人!”

“小谢大夫?”陈都尉惊讶,“这女大夫下官认识。说也巧了,她昨天上城墙来汇报的时候说是研制出了什么药,效果很好能救人。今天要把方子送出来呢!”

吴十三一个箭步抢过去,抓住陈都尉的胳膊,“她人没事?她什么时候上城墙来?在哪里?”

陈都尉疼得皱眉,“就是午时,也快了。”

恰好谢怀珉像是救世主一样提前了一点出现在城墙上头,陈都尉忙激动得大叫:“来了!人来了!”

吴十三回头望,城墙上多了几个人,其中一个正是谢怀珉。

他丢下陈都尉,手脚并用往高台上爬去。

谢怀珉其实也看到了这边,可是没有把吴十三给认出来,还以为是一只大猩猩在爬高架,差点兴奋得叫同事来看。

这时大猩猩朝她喊话:“小谢——”

十三?

谢怀珉喊回去:“十三——?”

可惜一阵风过来就把她的声音吹散了。

急死人了,这家伙怎么跑灾区来了?

吴十三也急得双止赤红,只恨爹娘没有给自己生一双翅膀出来。

还是谢怀珉灵机一动。他们这些日子来和城外传东西用的绳索。她立刻拿炭笔写了张便条,又把药房和做例份的草药压在上面,拉动绳子把篮子滑了过去。

吴十三只等东西过来,一把抢过篮子,翻出便条看。

上面写着:“我很好。情况在好转。你快回去别添乱子!”

抬起头号,谢怀珉隔着遥远的距离冲他笑着摆手。她瘦了些,可是人很有精神。吴十三的心放下一点点。

陈都尉倒是捧着药热泪盈眶,念着百姓有救了,立即叫手下医官去置药。

吴十三捏着纸条,冲着谢怀珉喊:“我不回去!我等你出来!”

他用了点内力,谢怀珉听得一清二楚的,身边的同事也听得很清楚,都暖昧地笑了。

谢怀珉恼羞。这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这里是在闹鼠疫,不是闹流感,没缺过食就不知道饿,没快死过就不知道命值钱。

她事情很多,懒得和他罗嗦,只草草挥挥手,表示赶他走,然后和同事下城楼。

吴十三急了,大吼:“小谢!你要好好地活着出来!知道吗?”

他底气十足的那个“吗”字在空旷的空间里产生了回响,于是谢怀珉头顶不断回荡着“吗——”“吗——”“吗……”,像是有乌鸦排队经过。

小谢大夫虽然很黑线,可是心里却是暖暖的,她也冲着十三大声喊:“我知道!我一定没事的!大家都会没事的——”

吴十三贪婪地看着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城楼上,久久不动。

巍峨的宫门缓慢打开,一人一骑迫不及待地冲了进来,马蹄声如雨点一般,那个身影转眼就飞驰过去,惊得内监和侍卫们纷纷张望。

“捷报——”

“捷报——”

“东海大捷——”

荣坤抬着老腿小跑进上书房。萧暄听到声音,早就迎出来,差点把荣坤撞翻在地。

“陛下,是东海捷报!”

“让朕看看!”萧暄几乎是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捷报,展开来。

年轻帝王的眼里迸射出兴奋的光芒,仿佛猛兽见到猎物终于进入狩猎范围之内一样,又仿佛是经过漫漫长夜等待的狼,终于等到了全力一扑的时刻。

“恭喜陛下。”荣坤带着宫人跪在萧暄脚下。

郁正勋也得到了通知,带着副将急忙赶过来道喜。

萧暄站在殿前高高台阶之上,迎着夏日清晨温和的阳光,爽朗畅快地笑着,脚下是他臣服的子民,是他逐渐稳定的江山。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过身去往后看。

可是身后空荡荡的。

幽暗的书房大门洞开着,穿堂风轻吹过,平静中带着不会错过的寂落。

他独自站在阶上,身边少了那个人。

那个他承诺过要同她分享胜利和荣耀的女人,那个他发过誓要给她一切的女人。

萧暄嘴角原本得意的笑变得苦涩。

她平时爱念叨,道理总是很多。她说过一句话:“人常说,我们总是拿我们所有的,来换我们所没有的。所以得到的时候,喜悦的同时,也会失去和难过。

他用和她的分离换来了天下肃清。值得不值得,他自己都说不清。只是三年时光,孤寂如影随形,这从来没有改变过。

宋子敬这时才同谢陌阳等在外廷办公的几个大臣赶到。

萧暄已经收敛了脸上的落寞,笑着对他们说:“朕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谢陌阳上前奉承道:“东海告捷,还全赖陛下英明决策,用人得当。这可真是我们为臣者之福,更是大齐子民苍生之福啊!”

萧暄嗤地一声笑出来,倒忘了忧愁。

这谢家小子惊才绝艳,和宋子敬有得一拼,做事也稳重妥当,是值得信赖托付之人,唯一不好就是太争强好胜兼爱拍马屁,人就失之了轻浮。谢家到底是后族,总得有点势力和威信。谢昭瑜就是一个书呆子,将来谢家主事,恐怕还要落在这谢陌阳头上。就希望他吃点亏,磨一磨棱角,将来也能堪当大任了。

不过他这冒失的性格,倒和他皇后堂妹、自己老婆,像得很。

想到这里,萧暄心里倒有了主意。他遣散了宫人,叫了亲信大臣进了书房。

“东海那边,现在陆家怎么样了?”

宋子敬执掌刑部后,执掌东齐情报机构,事无巨细都在脑中。

他立刻答道:“陆家还未自粮种一案中回过神来,东海告捷,他们回响不大。倒是沿海百姓皆出街欢呼祝贺,口口声声称赞鲁仲元二位将军英武胜战。这次海战连连告捷,兼使用了新型战船以及皇后改进过的火药,我方损失甚小,这前所未有。所以仲元、恕之二人在军里威信大力,连带着陛下和娘娘也在军里倍受赞誉。”

萧暄一边招呼他们用茶点,一边说:”朕是个念旧情的人。陆家毕竟帮助过朕,朕不想来兔死狗烹这一招将他们赶尽杀绝。他们自己不争气,败坏朝纲不可原谅,但是也罪不至死。”

谢陌阳到底年轻气胜,又兼家庭利益冲突,忍不住道:“陛下说的好。一亩三分地也可活人呢。”

“你呀!”萧暄私下很随和,这也不生气,只拿着书卷敲他的脑袋,“你这样迟早要坏事!皇后不在宫中,约束不了谢家,你也不替她省心!”

谢陌阳虽然没见过这位皇后堂妹,可也知道谢家的今天的辉煌腾达都离不开她,心里倒是十分敬重的。

萧暄说:“陆家的事也不可逼得太紧。倒是陆家现在这一倒,之前被约束的张家现在无人看管了。东府的许太守一年前就向朕递了折子请辞老归乡。朕起了私心,东府也需要他这名长老坐镇调剂,才将他强留了一年。如今海战告捷,许老身体也不好,这东府太守的位子就空了出来……”

谢陌阳机灵,立刻出席跪在皇帝跟前,“臣自请调东府为陛下分忧!”

萧暄笑,“你倒机灵。”

“谢陛下夸奖!”谢陌阳也不客气。

萧暄语重心长地说:“坐镇东府不容易。那里张、陆和朝廷三股势力纠结,外有倭寇侵犯,内有百姓等待安抚,江湖上还有盐州帮。陌阳,你可想好了?”

“臣想好了!”谢陌阳语气坚定,“臣若有心有力,在哪里都能为陛下分忧,能为皇后娘娘做后盾。”而且他日皇后回朝,谢家不再孱弱,才能为其后盾。

萧暄点了点头。

“好好干!”

那天傍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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