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香-第2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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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闭关好不好。”黑溜溜的大眼眨啊眨,充满了对新鲜事物的渴望。
不是里面,那个小门通向的才是真正的外面啊。
那里,才是一个多姿多彩的世界!
听着儿子天真稚嫩的关心,长宁公主心丝丝挠挠地难受。
正不知怎么回答,大磊扑棱抬起头,“你又放屁,真臭!”一边捂着鼻子,松开长宁公主就跑。
“你干什么……”冷不防被大磊拖跑,小磊大叫,“我还和母亲说话呢。”一边挣扎着想回到长宁公主身边,奈何被大磊抢了先机,自己体位不对浑身的劲怎么也使不出来,一眨眼,就被拖出了丈余远,两人又打打闹闹地吵起来。
闻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臭屁味,长宁公主好笑地摇摇头,她缓缓地直起腰,“齐太医。”瞧见一个身穿石青色长衫,须发花白的老者走来,长宁公主开口叫道。
此人正是当年长宁公主生产时当值的,传说已经被处死的齐太医。
“公主安好。”他紧走两步给长宁见礼。
“……磊哥怎么还穿这么多衣服?”眼见就四月天了,她都只穿了一个夹衫,刚刚抱着磊哥,身上竟然穿着棉袄,“身子还那么虚?”
“少爷打小肾阴虚,这以后越来越怕冷了。”齐太医声音透着股忧色。
尽管当初害怕的要死,可这么多年相依为命,齐太医已对虽长的两头四臂妖孽一般却善良天真活泼可爱的磊哥打心底生出一份亲人般的疼惜。
越来越怕冷了?
长宁公主脸色微变,“……不是一直调理吗?”
“臣无能……”齐太医扑通跪下,“自从发现少爷肾阴虚,臣就一直潜研各种补肾药材,为少爷做药膳,就是一直不见强,反而越来越严重了……”齐太医脸色微微发白。
肾乃生命之源,磊哥却天生的肾虚,药石无用,照这般下去,他们大约都活不到八岁,想起那两双黑宝石似的明亮的眼,天天爷爷长爷爷短地叫自己,又想起他们伸着粗笨的小手帮自己捶背捣药的情景,齐太医沧桑的老眼闪过一抹浓浓的忧虑。
“……怎么会这样?”长宁公主直直地看着他,“齐太医再没办法了吗?”
“能想的法子臣都想了……”
嘴唇嗫嚅,想说再请个太医给磊哥号号脉,想到一旦见到磊哥的模样,那人怕是也要像自己这般一辈子被锁在这里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齐太医声音戛然而止。
“……你说,沈夫人能不能治好磊哥,让他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人前?”长宁公主看着齐太医咄咄问道。
“沈夫人?”齐太医昏花的老眼眨了眨。
被软禁在这个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他的日子一天也是一天,一年也是一天,早就与外界隔绝了,齐太医还真不知最近几年才横空出世的甄十娘。
对上他茫然的神色,长宁公主恍然想他不认识甄十娘,就把甄十娘的事迹说了,“……老百姓眼睁睁地看着勋哥就是个柳树精,她站在广场上短短几句话就人都信了她,信了勋哥不是妖孽。”
“……外面竟然出了这样一位神医?”齐太医震惊的嘴唇发颤。
断肢再续,开膛剖腹……这……这些,他听都没听说过!
“你说……”见齐太医目光闪闪,长宁公主抓住救命稻草般看着他,“若她出面告诉大家磊哥不是妖孽,我的磊哥是不是就可以重见光日了?”
他,是不是也会回来了?
长宁公主不无奢望地想着。
尽管当初是自己把他撵走的,可是,这么多年来,听说他一直一个人,过的很苦,自己派人给送去衣服,送上京的特产,那暗示,够明显了,他却一直不肯回来见自己。
是不是,他也像她一样害怕,他们团聚后会再生下另一只妖孽?
想起太后教训自己不知珍惜的话,长宁公主心疼出了血
她不是不知珍惜,这日日夜夜都在噩梦和疼痛中的日子,让她怎么珍惜?
正震惊中,听了长宁公主的惊雷之语,齐太医脸色微微发白。
他不过一个资质平庸的太医罢了,已经土埋半身了,终身圈禁在这方圆之地无所谓,那沈夫人却是颗绝世奇材……一旦她见了磊哥也治不了,岂不是也要和他一样……
这可是涉及到太后的血统是否纯正!
念及此,齐太医微张着嘴,木呆呆地看着长宁公主,硬是不敢把那个头点下来。
尽管,他比谁都渴望那个被传为神的沈夫人能亲自来给磊哥把把脉。
突然,长宁公主转身就走,“我去找她!”
“公主!”回过伸,齐太医开口阻止。
“母亲等等我!”正和大磊吵闹,一抬头瞧见母亲又要进小黑门闭关,小磊扯着嗓子大叫,撒腿带着大磊就往这面跑。
咣当一声,那扇无情的小门被死死地关住。
生生地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小磊一屁股坐到地上。
大磊跟着他扑通跌倒,两人抱拥着咕噜噜在地上滚了几个圈,最后双双横卧在地上脸对着脸喘粗气……
第三百一十五章请诊
“……长宁公主府的对牌?”甄十娘从书案上抬起头,看着百合。
“是的。”百合双手把对牌递过去,“王总管亲自来请您,说长宁公主身体不舒服,要您过府把脉。”
低头想了想,甄十娘把对牌递回百合,“……告诉王总管,我和太医院有约定,皇族贵勋找我把脉,必须有太医院的推荐信,请他回去吧。”对这个乖戾的大公主,她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百合接了对牌转身退出去。
沈忠信拎了个食盒风尘仆仆地走进来,“……周记的九层糕,大嫂尝尝。”他献宝似的把食盒在甄十娘面前打开,“……为买这些,我可是排了一个多时辰队呢。”南城外十里的周记糕点铺上京闻名,目光扫了一圈,“文哥武哥呢?”
“……和顾先生念书呢。”甄十娘把九层糕分装了,吩咐小丫鬟,“给顾先生和少爷送去。”这才看向坐在一边咕咚咕咚喝茶的沈忠信,“……把你岳丈送走了?”
南郡王一家今日启程,沈钟磬太忙,只令人送了仪程,沈忠信则受甄十娘嘱咐,天不亮就起来亲自送出城外。
提到岳丈两字,沈忠信脸色腾地一红,只嘴里恭恭敬敬地回答,“一直送到十里长亭。”想起小县主那恋恋不舍的目光,沈忠信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才分开就开始难过了?”甄十娘有些好笑,“半年一晃就过去了。”
“大嫂!”沈忠信脸红到了耳朵,语气有些恼怒,可神色却不敢有一丝不敬。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见他急了。甄十娘忙摆摆手,话题一转,“半年说快也快,一眨眼就到,我的意思新房就设在逍遥阁吧,那个院子有些小,把围墙打掉和后面的竹院连起来,也块赶上浩然居了。”抬头看他,“怎样?”又道,“你若同意。我就让高全找工匠来测量,趁年前雇的木匠还没走,索性把家具打了。若不喜欢,你看看府里哪个院子好,我让人给你挪腾出来……”
“这些全凭大嫂做主就是……”沈忠信说着,想起她身体不好,忙又改口道。“就在逍遥阁吧,大嫂只管告诉我该怎么做,我去张罗。”
甄十娘也正是这个意思,就点点头,又让人找来高全亲自带沈忠信去看房屋。
自己的新房装成什么样,让他自己做主最好。
中午睡了一觉。
醒来后。秋菊亲自把上京回春医馆开业以来的经营情况和病案病例送了回来,甄十娘正看着,沈钟磬兴冲冲地回来了。
“今儿这么早?”封后大典后。沈钟磬就忙翻了天,连续几天都是她睡着了他才回来,早晨起来后人就已经不见了影,甄十娘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好久没看到他了,声音里隐隐带着一丝兴奋。
放下手里的资料。亲自迎上来帮他解披风。
“马市通过了!”沈钟磬声音难掩兴奋,“萧大哥晚上在天香楼摆宴庆贺。因时辰还早,我回来换套衣服。”一把拥住正给他解衣扣的甄十娘,趴在她耳边悄悄说道,“好几天都没和你说话,我想你了。”声音低糜嘶哑,湿濡的气息吹的甄十娘耳朵酥酥麻麻的。
甄十娘脸腾地涨红。
挣扎着要推开,余光瞧见秋菊带小丫鬟悄悄退了出去,就索性让他拥着,只嘴里抱怨道,“……将军也真是,一地的丫鬟呢。”
“怕什么,不都出去了吗。”沈钟磬索性打横抱起她,低头吻了下来,“我今天真高兴!”他气喘吁吁地说道,“袁敏已经重新被任命为西北总兵,走马上任了!”
西北马市,自去年九月他从祁国回来就开始运作,中间曲曲折折,起起落落,甚至于因他提前让袁敏去西北运作,差一点就被诬陷为谋逆的大罪……历时七八个月啊,包括萧煜都想尽了法子,现在终于有了结果,怎么能不高兴?
能清晰地感觉到沈钟磬的激动,甄十娘也打心里为他高兴,索性就由着他胡来,两人亲热了一回,沈钟磬才在甄十娘的催促下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少喝点酒。”帮他换好衣服,甄十娘踮了脚在他额头印了一吻。
“我知道……”沈钟磬目光亮晶晶的。
说是要少喝,因太兴奋了,沈钟磬回来时身子都有些打晃,抱着甄十娘连啃带亲絮絮叨叨说了一夜的情话。
甄十娘直到日出三竿才起来,沈钟磬已经上朝了。
看着那面散乱的被子,甄十娘不由又想起昨夜他趴在耳边说的那些羞死人的话,两颊瞬间热了起来。
这煞星,看着少言寡语的,想不到喝醉了竟这么磨人呢。
洗漱完用了饭,想起昨天看过的上京回春医馆收治的两个从没见过的病症资料,甄十娘起身正要亲自去瞧瞧,百合推门进来,“……徐公公来了,太后请您进宫。”
甄十娘就想起昨天长宁公主派人来求医的事,不觉摇摇头。
这个长宁公主,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马车在宫门停下,甄十娘正要下车,等候在宫门口的小太监匆匆迎上来,“……太后让沈夫人来了就先在宫外等着。”
竟然不进宫?
她以为长宁会在慈宁宫等着她给诊脉。甄十娘微微有些错愕,随即应声坐回马车。
不一会儿,紧闭的宫门便被徐徐打开,呼隆隆冲出两排披挂整齐的御林军一字排开站在两边,跟着太后的凤辇徐徐地抬了出来。
甄十娘匆忙下了马车。
早有小太监跑过来,“……太后请沈夫人上辇。”
她可没资格和太后同撵!
看着眼前肃穆威严的明黄色凤辇,甄十娘犹豫了下,随即从容地走了过去。
“……今儿天气不错,哀家是想带你去长宁那儿坐坐。”待甄十娘坐定,太后笑着解释道,“哀家就这一个女儿。脾气骄纵了些,心眼却不坏,你要多担待她一些。”又道,“哀家也拿你当亲女儿,你们以后要多多走动才是。”
早就猜到了太后召她的用意,甄十娘却没想到太后会这么直白地一见面就做和事老。
是长宁公主告状了,对自己的态度不满吗?
甄十娘心砰砰跳了两下,只面色淡然地说道,“……昨儿长宁公主还请臣妇诊脉,因开设上京回春医馆前臣妇就与太医院有过约定。臣妇没敢擅自过去。”
“你们那个约定哀家也知道……”太后眼底闪过一丝不屑,“都是这群自不量力的家伙庸人自扰!”她话题一转,“不过你放心。今儿带你去不是给长宁诊脉……”
不是给长宁公主诊脉?
那她这么兴师动众干什么?
扫了眼外面戒备森严的御林军,甄十娘眼底闪过一丝毫不遮掩的困惑。
像是考虑一个什么重大决定,太后沉默下来。
凤辇里异样的沉寂,只听见凤辇晃动时发出的吱呀声,直让甄十娘刚刚平复下来的心又扑扑地跳了起来。
到底什么事儿?
竟然让太后如临大敌一般。这么慎重。
“十娘……”沉寂中,太后轻轻叫了一声。
“太后……”
“你发誓……”太后郑重地看着她,“今天随哀家去公主府的所见所闻绝不会和第二个人提起,包括沈将军!”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甄十娘心弦绷的紧紧的,脑海里迅速地把认识长宁公主以来有关她的所有信息过滤了一遍。蓦然想起沈钟磬说的当年长宁公主生了一个三头六臂妖孽的事……亲自带她登府却不是给长宁公主诊脉,还让她发下这么重的誓言,莫非……那个孩子也和郑毓勋一样。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