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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媚行深宫-第89章

小说: 媚行深宫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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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蓬一脸茫然。



我冷笑一声,正色道:刚才我不叫你吃,是知道那些酒食中藏有剧毒,你若用银针一试,那银针定会通体乌黑。



说至此处,我长叹口气,又道:幸而她改变主意,否则咱们下步如何走,我还须另行斟酌。



莲蓬大惊失色。



红色宫灯之中烛火跳跃,我看见她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之中,嘴张成一个大大的圆圈。



此后,果然没人再来看我。



冷宫不知世间岁月,只见月圆月缺已有四回,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冷,头顶偶有成群大雁哀鸣着向南飞去。



我卷起床上凉席,想到自己与莲蓬只带有单薄衣衫,不禁暗暗发愁。张太监味口越来越大,收了我的银票,也常常不给我们饭吃。要干的活却越来越多。打络子、浆洗衣衫、绣丝巾、做鞋样… … 有时我们白天做不完,晚上又舍不得因此.点灯,只得摸黑赶工打络子。



当然常常不如他意,劈头盖脸的乱骂一通,命令重做― 当日便不要指望能有食物入口。



那几日连续下了几天秋雨,空气冷浏而湿润,洗好的衣物总也干不透,拿手摸去,仿佛暗恋某人的心情,潮湿而慌乱。张太监却绝不容情,仍当作我们没有干完活儿,仍恶骂一通,骂出世间最下作最难听言语… … 直至自己口干舌燥,方才冷笑离开。



莲蓬毕竟年幼,又是个未出阁的姑娘,终于没能忍住而俯面痛哭。我长叹口气,过去轻轻抚住她肩头。她慢慢收住泪,问道:小姐,你怎么倒能受得了这样的苦?



我微微笑道:跟这种人计较什么?我只怕是有人暗中指使他,逼着我自己受不了想办法出去。如若不然,现今他为刀姐,你我是鱼肉― 怎么只见他口头厉害,不见他象那日般对你我横加施暴?



我看着她,正色道:莲蓬,你倒不必跟看我受苦,我自有办法让你回同主子身边去。



莲蓬却慌忙跪下,说道:小姐,奴碑知错。奴碑再也不哭,请小姐仍留奴碑在您身边服侍罢。



我更疑心,面上却淡淡的,只是问她:小莲蓬,我自问并未对你做过什么大不得的事情,怎么你会… … 



她满脸通红,只管低下头去双手绞弄裙带。见此情形,我又道:莲蓬,你是知道这宫中潜规的,如今你我朝夕相处,你必须完全得到我的信任,我才放心让你陪伴在身边。



莲蓬脸色更红,扭捏半日,方才细如蚊声地说:您曾救过… … 救过别人的性命,奴碑心存感激,便是为您死了,也心甘情愿。



我一怔,微诧道:莫非你也喜欢… … 喜欢他?! 



莲蓬见问只是不答,长垂的头预却恨不能将头低至地上。



难道她也喜欢文浩?



我暗暗思忖,却未捕获往日她爱他的半丝痕迹。



第二日她突然发起高烧。脸颊赤红,额头滚烫。



我正在慌乱,又听门个院中传来张太监的叫声。



他跺脚,尖叫道:怎么没个人?人死哪里去了?



我忙迎去去,赔笑道:公公,另一个宫女生了重病,您能否帮着请个大夫来瞧瞧?



他看着我,仿佛看着一个怪物一般,他冷笑道:你浑说什么,这宫里的规矩不知道么?奴才们生了病,谁还请大夫,不过拉去静安门旁夹道中,生死听天由命罢了。



我当然知道,可是… … 我又没有银子了,有什么办法让他去请大夫呢。他却将兰花手指指向我鼻尖,冷笑道:你少给响家偷懒!便是她死了,奇'…'书'…'网你也得按时做完响家交办的活儿!



他给我留下一堆红线并几车衣物,冷冷笑着出去。



莲蓬高烧不退,口中开始说胡话。



娘,她低低叫道:娘… … 我要回家。



我又急又心痛,用冰凉的井水浸湿毛巾教上她额头,她又开始叫冷,紧紧团住两层薄被,牙关不停作响。可我,却再也找不出半寸单丝给她取暖。北风起,天空云层厚重压顶,越来越阴沉,院中一地枯草迎风乱舞,偶有几根黄草被风吹到脸上,硬生生的,很疼。突然豆大雨点从天而落。我手忙脚乱地抢收众多衣物回屋,绳上晾着的、车中堆着的、盆中正洗的… … 及至收完,全身湿透滴水,如刚从水中捞出一般。风再起,一阵彻骨寒意龚来,我刚暗叫不好,已不由自主地赶着连打几个喷嚏。



赶忙擦干全身,却已晚矣。



我又冷又热,终于同莲蓬般染上风寒。



夜愈黑,雨愈急,夜.局霖霖,更无片刻停歇。我上床紧紧抱住莲蓬,与她相偎取暖… … 半夜被她梦吃吵醒,更觉唇干舌燥,浑身针才L 般疼痛。



水… … 莲蓬低唤道:我渴。我要喝水。



窗外仍然暴雨倾盆。



我挣扎着,勉强起身,向屋檐底下接进一小碗冷冷的.为水,先端喂她吃去大半碗,其余自己一口气吃下,再又沉沉睡去。正昏昏沉沉,突听耳边一男声尖声吼道:都反了么?一个两个的,全不干活,倒横上床上装死?!看咱家怎么收拾你们!



紧接着,便感到有人拿着细木棒,在我们头上身上一下又一下重击。我忙强撑着起来,向那张太监赔笑道:我们确实感染风寒,还请公公高抬贵手… … 生病?他突然笑道:是否让咱家去替你两个请太医来瞧瞧?



我一征间,他已翻脸冷笑着说:娘娘想.氛名让哪位太医来替您请脉啊?大伙瞧瞧,她倒还当自个儿是主子娘娘!



他话音未落,身后两个太监已讨好地哄笑起来。



我双眼发涩,口中又干又苦,勉强撑着,环顾四周,突然看见桌上纸笔,我心中突然就拿下一个主意,决定一试。于是,我向张太监道:公公,你就算逼死我们,今日这活是无论如何做不完的,如果几位公公想额外赚些银子,我说不定倒有法子。



张太监尚未说话,身后一小太监抢先冷笑道:就凭你?



我.氛头道:各位公公知道,皇上素爱书画,而家父呢,原是个一画动天下之人。我早已继承家父衣钵,是懂一点画的。眼看新年将至,各主子娘娘们自是要为太后娘娘皇上准备新年贺礼,若我将各位小皇子皇女画在丝帛之上,作出幅(( 童子贺春图)) ― 凭各位公公或装裱成画献给哪个主子娘娘,或直接献作为刺绣底图,供主子娘娘新年时在皇上面前博个头彩― 到时还怕拿不到娘娘们的厚赏? 



张太监犹疑片刻,终于答应。



下午丝帛、工具与颜料送来,我强撑着浓墨重彩地画下玉芙等几位小公主与德璃德麟两名皇子。皇子皇女们或站或坐,或说或笑,个个粉雕玉琢,憨态可构。我痴痴看着我的宝宝麟儿,突然觉得陌生,便与他有种天人相隔的遥远,仿佛我是天上一朵无主的流云,只有化泪成.局,才能接近他的人间。有泪滴落帛上,被我的手改成一丛色彩绚丽的牡丹,又在添上几朵祥云、一对翩翩起舞的洁白仙鹤、三两游戏花间的彩色蝴蝶、正美丽绽放的壹草… … 



思索再三,我终忍不住在麟儿附近空白处补上一对小小麟麟,用工正篆书写下“童子贺春”四子,方觉大功告成。



那张性太监再来时,看见画作果然眼内放光,正欲抢夺,我已防他有此招,作势要将画浸入桌下一盆清水中毁去。我们几经交涉,他一心想着要那画儿,这次倒真斗不过我― 不得不去叫了一小太医过来与我二人号脉。等药来时,我自己先强撑着吃了,又亲见莲蓬热热地吃下那碗深褐色汤水,方才一头栽倒在床上



隔日莲蓬醒来,见我恨恨强撑守在身边,不禁大惊道:小姐,你怎么照顾起奴碑来?



我无力回答,只弱弱一笑。



她不易察觉地轻轻叹了一口气,显得心事重重。



这样过了两三日,我们才终于有了些气力,正自欢喜,不料同贵殡却又出事情。那日晚间,她突然挺着大肚子,面色苍白地独自出现在我们面前。深蓝色的天空中疏星.点点,月光如寒水般洒满整个院落,北三所仿佛被水洗过一般,白得发冷。同贵殡的脸,也是又白又寒的。天已是寒了,而她,浑身只披了一件薄薄的,宝蓝色的织锦长披风,她的眼中尽是血丝,头上发丝散乱,双手冰冷地握住我手,嘶声道:妹妹,快想个法子救救他!



我与莲蓬对视一眼,还不及回答,她已自言自语道:我可是糊涂了?!我怎么会来这里?!妹妹如今自身难保,我怎么会来求你?!我也是急得没了办法,胡乱间下意识就投奔你来。



我忙反握她手,劝慰道:姐姐别急,有什么事进屋慢慢讲。既使妹妹没有主意,也能替姐姐除除心事。再说,姐姐有事不来找我,却又去找谁呢?果然如此!她泪流得更急:除了妹妹,这宫中我再没有其他亲人!我了然,与莲蓬一起扶她进屋。又从莲蓬屋中取来床单,厚厚折上几层往床上垫好,扶她慢慢坐下。我令莲蓬退出,关上门,问道:是谁出事?姐姐慢慢说



同贵殡脸色一红,道:他… … 妹妹以前曾在皇上面前以故事救他,妹妹不记得么?今天早上,有人向皇上秘票说他昨晚与几名侍卫们首领吃酒,酒后竟然透露自己是定怀太子派在皇上身边的卧底。皇上找来那几名侍卫们首领来问,众人言语一般无二。现皇上已将他下了大狱,我来之前听说皇上已命刑部尚书入宫一一只怕他命不久矣。



我惊疑道:赵将军绝不会是定怀太子的人。此事… … 是谁害他?



同贵殡道:张院判大前日给我号过脉,说姐姐腹中怀的是名皇子。今日事发后,皇怒妃… … 怒妃来找过我,怒妃让我选择,她说若我不流掉孩子,赵风将性命不保;若我想她帮我救赵风,则必须将皇子引产!



姐姐,我轻声道:你腹中孩子是… … 



同贵殡大窘,流泪了半晌的泪,才低声道:确是… … 是皇上骨肉。我皱眉,恨恨道:皇怒妃好一招声东击西之计。我原以为她被废后之后会有所敛,不想反而变本加厉。看来,若后位一日空虚,储君一日不立,她便仍会挥舞长袖风波不断。赵将军这事果然难办,他只怕此次性命难保。



说话间,我眼晴突然看见桌上那块玉镇纸,心念一动,又觉得又了几分希望



同贵缤这里听着,面上却是全无血色,她嘴角动了动,正想开口,突然门外〃 “匡当”一声,象是有什么瓷器摔落地上。



我俩相对一惊,忙过去打开门,却见小莲蓬正一脸惊恐,颤颤立在门外。是你?!我心陡地一沉,冷冷道:你在偷听同主子与我谈话?



莲蓬脸色苍白,摇手辩解道:奴碑不是有意,奴碑是倒茶来与同主子吃… … 



是么?我脸色更冷,冷笑道:还是你要端井水来与同主子吃?她脸色更白,突然就向我跪下您再想想办法救救赵将军罢。



你倒骗得过我去?我这里是有什么热汤热水她看着我,轻轻道:小姐,奴碑有罪,只请



第七+五章恕妃变皇后



我与同贵殡相对愕然,心念转了一转,我终于恍然大悟,道:莲蓬,原来你心里那个人是… … 是赵将军?



她并不回话,只红了脸轻轻点头。



同贵殡眼中一亮,向她招手,道:进来罢,莲蓬,你怎么会… … 喜欢他?莲蓬立在屋中地上,只是低头不言。



我冷冷道:说罢,是否赵婚姆派你与香蕙来我身边埋伏?你跟我到北三所,又是她给了你什么指示?



莲蓬闻言脸色大变,忙对着我双膝跪下,低头道:奴碑以前,确是赵姆姆的人。香蕙与奴碑二人,才进宫便受到赵姆姆照顾。香蕙她是收了赵姆姆不少好处,而奴碑我… … 我却是囚为… … 因为她是赵将军的母亲啊!



唔… … 我怔了? 征。



小姐,她又说:此次确是赵姆姆命奴碑跟您来冷宫,令奴碑隔三差五悄悄向她汇报您的一举一动。您前几日悄悄去同主子处,确是奴碑被逼无奈,向她传的消息。小姐,您对奴碑一直很好,而且自从救了… … 救了将军后,奴碑更是… … 前几日奴碑生病时,您又对奴碑那样― 如果奴碑再不对您忠心耿耿,奴碑还是人么?如果您怪罪奴碑,奴碑宁愿一死谢罪。



我淡淡地,问:那么,赵姗姆又是谁的人?



她低头轻声道:从前她是良主子是与皇怒娘娘娘的人,现在,她只听命于皇怒妃娘娘。



她抬起头,她用炽热眼神看我,正色道:小姐,奴碑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刁、姐相信奴碑,救救赵将军罢。



她浑身抽搐,俯下身去连连叩头。



我望着她堆满青丝的头顶,试探道:莲蓬,我现在倒想出两个法子,或许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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