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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媚行深宫-第84章

小说: 媚行深宫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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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也是在这里,初涉深宫寒潭尚没有名份的柳家荷烟,与安殡、咢儿三人侍立一旁,看良妃独自坐看游鱼,当时我们各怀心思,仰她胁息… … 如今,她仍红艳不倒,仍可算是文泽宠妃,却不再独擅专房。而我与咢儿、安殡等三人,也各有浮沉,往日不再。



那一日,陪着我的是我的春菱,那个一直帮我信我,对我忠诚不二春菱;我一直以为,可以善始善终陪我一路风雪的春菱… … 我眼角微酸,似有泪水涌上,断不肯让人见着的,我忙硬生生压住,抬眼看向远处。



极目之处,却看见咢儿带着贴身宫女小红,沿着一排革色湖柳款款迎面行来。风从水面拂过,吹得她雪色衣裙裙据微扬,飘飘若仙,她径直走进亭中,朝我与良妃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熟不构礼,我也只是笑了一笑,轻点了一下头。



良妃面上虽冷冷的,目中却有混合着,有十分奇特复杂的神情。



咢儿身后的小红在良妃的注视下低下头去… … 我看咢儿模样,却好像是特意来找良妃一般。咢儿的眼波转了一转,便屏退亭中众人,坐于良妃身侧。她眺望着远处静静的波澜,淡淡道:姐姐果然好算计。只是姐姐… … 你原不该信错旁人



良妃脸色微变,却不言语。



咢儿仍不看她,自顾叹道:小红原是妹妹心腹,姐姐怎可命她来算计妹妹腹中皇儿?



良妃更是神色一凛,冷冷道:本宫不知荣妃所说何事,可是,现在中宫无主,若荣妃胡言乱语,本宫一定要去皇上面前讨个公道。



咢儿却又不接她话,只是柔柔地叹了一口气,道:姐姐,妹妹一直帮你,你又何必一定要以怨报德?



良妃冷笑道:难道你在皇上面前诬陷本宫将你推入太液池,竟是帮本宫么!; 



咢儿仍叹道:妹妹就算曾经得罪姐姐,但妹妹亦助姐姐宠冠后宫。相者两权,难道前者不是可以忽略不记么?



良妃神色更奇,正要发作,咢儿突然俯向她耳边,带着或有得意的神情,轻轻地向她耳语了几句… … 良妃脸由红到白,由白到青,长身而起,道:你是说,你说媚行深… … 那些计策,竟是你放在那楼中故意留给本宫?



咢儿长叹,向她缓缓.氛头道:那计策本有三十六计,姐姐如今方得了三十计,若姐姐答应日后不与妹妹与难… … 后面所有,妹妹自当双手奉上。



良妃恢复常态,冷笑道:妹妹说什么,本宫怎么听不明白?



咢儿又叹了一声,道:姐姐,你这又何必?



接着,她漫声吟道:



与君一别后,两目泪双流。



三生不得见,四时轮换情未换,将休意难休。



五心不定倚门楼。六月… … 



这不是林媚儿在《媚行深宫》中写的诗句么?我也是一惊,怎么咢儿她… … 



如果我的春菱仍在人世,一定会以为媚儿姑娘附了魂在咢儿之身。可是,我却明白其中必有其他古怪。



看良妃模样,也是不信的,她厉声制止咢儿,道:不要再说。



咢儿突然轻轻冷笑,住了小嘴。良妃便看着她,看着她,良妃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 良妃的语气虽冷,却也带起了丝丝颤音,一迭声:真的,是你?! 你怎么会有… … 你究竟是何人,与她又有什么关系?为何派人引诱本宫去那处?你既有那,又为何自己不用,反让送给本宫?



咢儿叹道:姐姐,妹妹此为,绝非想害姐姐。姐姐既已功成,其中原因又何必定要知道?



是么?良妃冷笑道:那么当初妹妹又为何帮皇… … 皇怒妃对付本宫?咢儿道:妹妹从未帮过怒妃姐姐,只是当时,妹妹并不知皇上的心究竟… … 若早些明白,又何必… … 



她说着,她吞吞吐吐,又一言三停。



好不令人奇怪。



可是咢儿这个人,一向疑.点重重,有些表现,我也惯了。



良妃却不耐烦,她冷冷看着咢儿,鼻中冷笑,眼中掠过一丝浮躁。咢儿也不理会我们不同表情,自顾柔声道:良姐姐,慧妹妹,咢儿并后宫称霸的野心。咢儿进宫,只想在有生之年好好爱皇上,伺候皇上。此心唯天可表。只求两位姐妹相信咢儿,且念我一片痴心,不要让我卷入争宠是非之中好么?咢儿先行谢过。



咢儿说着,她美丽的双目突然泛起一层淡淡雨雾,起身朝我们微微一福,也不等我还礼,自顾飘然而去。



良妃愕然。



呆坐片刻,一言不发地沉着脸离开。一众宫人忙迎上她,哗啦啦地跟随她身后,花团锦簇而又浩浩荡荡地走远。



远处水面似有团团雾气升起,视线渐渐模糊。



我如石雕般独坐湖心亭中,一任夜色将自己层层包围。



第六十九章谢家,玩偶之家



转眼便到了天地流火的七月中旬。



这日清晨,我正带着一行人,才包着呀呀学语的麟儿悠闲地散步,突然,身旁绿色灌木树丛一动,便从里面窜出一名蓝衣太监。那太监“扑通”一声跪倒在我脚下,不住地伏地,重重叩头,一面叩头,一面狂哭不止。陡然这么一下,倒唬了我一大跳,定眼看时,这颤巍巍的人不是是太监王河水又是谁?



王河水将额头触在地上,嘶哑着声音叫道:慧妃娘娘,奴才受不了了,请您早日喝了奴才一死罢。



我冷冷一洒,将宝宝交至奶母手中,向她们使个眼色,命远远地去了。我自己则稳稳地站在一裸绿伞如盖的香樟树下,轻轻摇着双面绣桃花的绢扇儿,淡淡笑道:这可怪了,王公公想来是个不同与众的奇人,所以才会有如此奇特的要求? 



王河水本来面若死灰的脸又是一白,他嘶声回道:春菱姑娘与其祖母之死确突不关奴才的事,但请娘娘明查。



皇后这么一倒,奴才们自然是要推却自己的责任― 我轻轻冷笑,自恃着身份不与他多话,不再理他,径直走出大如伞盖的树荫。



妹妹等等― 突然,背后传来皇怒妃叫我的声音。



中宫无主,便免了六宫日日请安的例,我有多长时间没有听过这个淡然的声音?如今听在耳中,仿佛仍不失一朝国母的气势― 我心中冷冷的笑,转过头去



却见她早已褪去大红风衣,着一身素青宫装站于十步之外。她那些静静地看着我,面上仍是一如既往的平和漠然,仿佛那样的贤良,又那样的无辜。我看着她的脸,心头突然就升起一股不可遇制的烦恼,冷冷一笑,故意艳长声音,道:皇… … 怒妃姐姐有何事?



她脸色果然变了一变,好一会子,方恢复了从前模样,淡淡道:慧妃妹妹身份何等尊贵,又何必跟一个奴才治气?



我更是心头火起,冷冷道:当初怒妃姐姐又为何必难春菱?妹妹不过是跟母仪天下的姐姐… … 啊,不对,正确说法,应该是跟曾经母仪天下的姐姐学.点皮毛手段罢了。



她脸色更白。



我冷笑道:原以为那日你送的鸡汤中有故事,却不想是一箭双雕,既不着痕迹地通知家母死讯,又试探谁对我忠心,以图日后剪除。端的是好恨的心肠!怎么,妹妹没为家中之事与皇上闹别扭,姐姐一定失望得紧罢?



她仍不说话。



而我,恨意既出便收不住口,又恃着那时圣意正浓,我便继续愤愤道:怒妃姐姐,当初本宫托荣德二妃去求你放过春菱,承诺可谈任何交换条件― 你又为何断然拒绝,定要将她置于死地?



皇怒妃眼中一愕,皱眉道:什么,荣德二妃从未… … 



说至此处,她突然继而神色一傲,摇摇头不再说话。



偏此时一身樱红纱衣的兰珠领着两名绿衣小宫女过来。她对看我二人微微行礼,继而,向我嵋笑道献上自己绣的四块精美绣品。那绣品打开看时,却是两幅官补― 一幅仙鹤,一幅麟麟。早听说兰珠绣艺很好,一见之下,果然手工精良,她绣的两幅官补全部青面蓝底,除开主体图案外,更以五彩丝线伴以各种针法绣有朝阳、祥云、花草、蝙蝠等各种吉祥图案。



我淡淡笑道:兰妹妹好手艺。不过这文武一品大员们置在官袍上的东西,本宫虽爱不释手,只怕却没什么用处。



兰珠笑道:这是妹妹托娘娘送给定远侯与令尊的。娘娘对妹妹有恩,妹妹唯有以此相报。妹妹技拙,原比不得… … 春菱姑娘那双巧夺天工的手。只有斗胆请娘娘勉为其难地收下罢。



她竟然在我面前提到春菱?



我脸色一紧,嘴上淡淡笑道:多谢妹妹。家父不过二品官员,怎可逾规穿着仙鹤图案上身?



兰珠笑得更艳,回说道:不过等些时日罢了。皇上宠爱娘娘天下皆闻,柳侍郎换上有仙鹤的官服之日不过朝夕。



说完微微一礼离去。



皇怒妃冷了半日,突道:慧妃,这兰美人分明是拿话挑你我互斗,只不知,她现在又为何人所用?



是么?我故意笑道:本宫无须人挑拨,怒妃姐姐做过的事本宫永远记得。皇怒妃点了一点头,道:如果本宫跟妹妹说,春菱与其祖母之死,始作俑者另有其人― 妹妹可愿相信?



微惊,我冷冷看她。



她叹口气,冷笑道:皇怒妃!皇上可真会替本宫取名。本宫若不为看两个皇儿,担心他们没了母亲要受人欺负― 岂怎肯受此大辱?



她并不看我,似自言自语般说:慧妃又何苦与本宫作鹊蚌之争?现今本宫失势,皇长子处境如临深渊,本宫全部希望均在他身,只求他能平安成长。如妹妹肯放过皇长子― 本宫自当感激不尽。



我冷笑道:妹妹倒没有姐姐那样的好心肠,自不会向皇子皇女们下手。她眼晴中闪过一道光芒,又道:若妹妹肯以皇次子名义,向本宫发个誓,保证绝不伤害本宫两个孩儿― 本宫亦会让妹妹亲眼看见许多原不为你知之事。妹妹早些分清敌友,以便日后你母子在宫中,也好有个防备。



我为什么要对着她发誓,我不语。



她叹说道:妹妹亦是母亲,难道不肯体谅本宫身为人母的心情?



我心一软,叹道:好罢,本宫答应你。只是~? … 



皇怒妃打断我话,淡淡道:妹妹要问之语,本宫已尽知。三日后,但将请妹妹去则思宫一述。



三日后,我应约去则思宫。



皇怒妃淡然道:若妹妹能委曲在内室待上半日而不发出任何声音,便会亲耳听见许多有趣之事。



我进去坐了,她见我并不反对,方吩咐王河水请阿若过来。



不多时,我听见阿若银铃般的笑声。



怒妃姐姐,她笑道:又有什么好吃的叫上阿若么?



皇怒妃淡淡道:吃的倒是没有,德妃妹妹想吃什么,何不求皇上赏你?皇上若不给,还有本宫叔父,令尊一品大员谢大人呢。谢大人既大义灭亲,举报全部事实立下大功,皇上赏赐想必丰厚得很。



阿若大惊,道:姐姐是在怪家父么,家父也是没有办法… … 



皇怒妃冷冷道:本宫岂敢?家父犯的乃是诛连九族的大罪,叔父要自保,忠义不能两全。本宫只是奇怪,浩王爷秘查谢家半年,收集的全部证据,不是让皇上亲手烧掉么?怎么捉拿家父亲当日,所有证供仍出现在浩王府?难道皇上当日,烧的不过是几口箱子与一些废纸?



这― 阿若? 征了怔,强笑道:朝中大事,妹妹又怎会知道?



皇怒妃叹道:本宫看妹妹从小长大,对你爱护有加。为何你要暗中派人至慧妃宫女春菱家中打杀,害死春菱祖母,反而嫁祸于姐姐之身?又为何暗中收买兰珠,让她当面挑拨姐姐与慧妃关系?



阿若低呼一声,诧道:阿若没有… … 



皇怒妃冷笑道:姐姐难道还不知道你么?姐姐以前毕竟是皇后,多少人为姐姐收集消息?当初,姐姐并不想杀春菱,不过想以她辖制慧妃。春菱死的前夜,听说妹妹曾买通看守与春菱密谈良久。妹妹走后,春菱突然承认罪行,进而在皇上面前指证本宫,直至她最后身死… … 妹妹究竟对她说过些怎么?



阿若不语。



皇怒妃又道:外人也许会以为你憨傻单纯,可咱们心里比谁都明白,谁以为谢家女儿傻,他自己便是天下最傻的傻子。



阿若突然冷笑,冷冷道:不错,妹妹行事,原瞒不过你去。口自们谢家的女儿,个个自幼接受家中训练,以便成年后能嫁给皇上王爷,增加他们男人的政治资本― 姐姐可不正是他们最得意的作品么?



这次轮到皇怒妃说不出话来。



阿若又冷笑道:可是妹妹我,我凭什么要听他们摆布,让人当作偶人般玩于股掌之上?自你们知道浩王爷在查谢家,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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