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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媚行深宫-第5章

小说: 媚行深宫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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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风?这名字,怎会如此耳熟?我暗自吃惊,正回忆,何统领已小跑着步子进来。 



奴才何双全给皇上请安。他叫道。双膝跪倒在门前,口中山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我怔住。什么皇上?皇上不是在边关么?还有赵风——是的,赵风!我突然想起,赵嬷嬷独子正是此名。赵风——天子龙文泽随身侍卫。天!大惊失色,不及思想,忙迷迷糊糊跟随何统领跪倒。 



那时我的心里又是疑惑,又是害怕,又是紧张,又是欢喜。 



我手心微微出汗。 



罢了,罢了。龙文泽再次皱眉。都起来。他说:叫得这么大声,定要人知道朕从边关回了么? 



何统领忙道:奴才不敢。他接着吩咐门外侍卫由攻改守。找个极妥当之人去御膳房,只说太后娘家有贵客来到——神不知鬼不觉地为天子与赵风大人安排下晚膳。 



及至饭菜送来,赵风又被带至外间食用。何统领、我与小萝立于龙文泽身旁,服侍他享用。 



他不说话,我们三个站在旁边,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尤其我心情复杂,不知福祸。 



我悄悄地细看天子龙文泽。他二十一、二岁年纪,绝对称得上是儒雅英挺。他侧脸线条有如雕塑,此时柔和的灯光投上他脸,看起来微微温润光泽。 



更衬得天子通身气派,宛若和氏珍璧。 



他吃得很慢。 



我发现龙文泽的手指十分修长。他的手很柔、亦很软。令我情不自禁想起船上一幕。是的;我想,适才便是这双足可翻云覆雨的手;暖暖地牵引我手;也正是这双手,亲自采摘荷叶,为我遮挡满头风雨…… 



心微微狂乱;脸颊潮红再起。 



龙文泽用完膳,并不离开桌子。他微微侧过头,问何双全道:何爱卿,朕适才有一事不明,很想请教你与柳姑娘。 



何统领闻言慌忙跪倒。他以首触地,颤声道:皇上言重。有话您只管问奴才,奴才又怎敢当皇上一个请字? 



我见状只有放开手中正在收拾着的碗筷,跟着他身后,缓缓跪下。小萝见我俩神情严肃,也“扑通”一声,原地跪倒。 



你们也不必紧张,龙文泽微微一笑。他说:朕只想知道你们刚才是如何传递信息,捉拿朕与赵大人的?他嘴上虽然说得严肃,语气里调笑成份倒占了七分。 



话虽如此,何统领却被吓住。他连连叩头,声音更颤。奴才该死!他说:请皇上责罚。 



说罢。龙文泽说。他端起白瓷茶杯,吃口茶淡淡道:朕恕你无罪。 



何统领仍不敢抬头,眼睛望地面回道:回皇上,那时奴才正在太后宫前值班,听一手下过来讲,说荷烟姑娘也不打灯,和船娘正在湖上找什么只有半夜才开的荷花。奴才派人去查船娘住处,却又并未少人。因此派人过来盯着,又暗地里在永泰宫加强戒备。所以您几位这边刚上岸,那边就有人回报,奴才立马带人赶过来。却不想……不想竟冒犯圣驾。 



哼,龙文泽冷笑道:你也算是明白人,偏你手下养着一班蠢才!当时一个宫女随便两句话也信?去得那样快,也不多盘问几句。 



奴才知罪。何统领道:一般宫女,那班奴才肯定会命靠岸严查。因是荷烟姑娘……他看我一眼,并不说完。 



龙文泽也看我。他一看之下,并未发现我长有三头六臂。于是仍向何统领道:说完! 



那何统领既要揣摩天子心思,又要脱开自己干系。于是回道:一则这荷烟姑娘原是成王爷家里的家养奴婢,知根知底;二来早先宫里闹刺客,她曾替太后挡下毒剑,险些命丧黄泉。因此大家信她忠心不二,所以就没细查。 



龙文泽并不问何统领,却俯下身子看我眼睛。是么?他问:何统领此言当真? 



他呼吸再拂我面,年青男子气息咫尺吐吞回绕,我一时恍惚,满面通红。 



嗯?!龙文泽见我不回答,侧过头看我,鼻中轻轻的嗯了一声。自知不得不答,我抬起睫毛,迅速扫过他面。复又低下头,很轻很轻地微微启齿。 



回皇上,我声音几乎细不可闻:这原是奴婢应做的。 



龙文泽展颜一笑,亲手扶我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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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系列;本文原创小诗;希望大家喜欢。 



第六章 天子之宠



屏退何统领与小萝,屋中只剩我与天子二人。他不开口,我更不敢出声。室外骤雨初停,蛙声三三两两,蝉声错错叠叠。蛙蝉之声远远近近,此起彼伏。屋内宁静得有些压抑,一如山雨欲来。淡青色瓷瓶里荷花清香随风飘浮于空气,幽意暗生。有穿堂风吹过。因荷风苑临水而建,我们并不觉热,坐静后反觉凉意。 



我微微打个冷颤,龙文泽立时查觉。 



他终于开口向我询问关于刺客诸多事宜。虽有太后严旨,但我见他夜访山庄,便不再隐瞒,一一据实回答。龙文泽听完,又询问了几个细节,细想一回。 



适才你叫朕什么公公?他看着我笑道。他说:你拿朕当别人么?我心乱跳。我哪敢说他与一个小太监长得相似?只得含糊回答道:回皇上,因夜里看不大清楚;奴婢是认错人了。请皇上恕罪。 



幸而龙文泽并不追问。又询问我当时如何会当他是刺客。我大致讲一遍内心想法,一直说到:故此奴婢大胆在小萝手心里写字,让何大人过来。只不想何大人早有布兵,比奴婢更快上一步。 



龙文泽含笑道:嗯?那个叫小萝的宫女也识字么? 



回皇上,我说:小萝原是不识得字。偏只认得她的姓氏,而她又正巧与何大人同姓,因此奴婢在她手心写了个“何”字,又对她做眼色,想必她能明白。 



三十六计之连环计。龙文泽点头微笑。他自嘲道:不想朕堂堂天子,竟被你二人设局! 



我闻言忙红着脸跪倒,以首触地。 



奴婢死罪。我说。 



龙文泽含笑轻轻扶起我。不知者不为罪。他笑着说:不但无罪,而且有功。现有你与何双全那样的人才,朕才能放心母后安全。说罢,他并不放开我手,拉着一径前前后后地看书房。看完书房,又看厢房。 



刚踏进厢房门,他突然停下。他望见荷花床帐,微微一怔,眼神中掠过一丝恍惚与犹疑。半响,方才转过头向来看我。我大窘,顿时羞了个满面桃花。 



突然间,屋外“哗”的一声,雨水再次落下。有风将水气吹入。一张宣纸被风由桌上送至他脚下。他俯身拾起,拿至灯前细看。我定睛一看,脸更红。这画作原是我前几日一时兴起信手绘下、并未完成的仕女图草图。其画意取自李清照那首的《如梦令》。整幅画因要表现夜色,并未着彩,只在那美人双颊与嘴唇上轻轻晕些胭脂红色。 



我看见龙文泽面色又是一变。他一面看,一面缓缓吟道: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他轻轻长叹口气,抬眼望向窗外茫茫夜色,只不言语。 



半响回过神来,他轻声问道:果然意境很好。是谁画的?我忙回答:回皇上,此为奴婢信手乱画的草图,自是入不得您的法眼。 



龙文泽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我:真是你画的?!你也很爱荷花么?我忙小心答道:回皇上,此画确是奴婢画的。荷花凭湖临风,本为水中君子。天下女子不喜欢此花的,只怕不多。 



是么?龙文泽说。他眯起双眼道:天下女子都爱荷花么?朕看也未必。出污泥而不染……天下能有几人?只有那种本身心性高洁……说至此处,却又不肯讲完。他再看我一眼,笑道:既是乱画,朕正好胡乱点评一番。 



天子爱画,举国皆闻。我微微一笑,只得任由他去。 



俗话说,行家看门道——我这画虽只是草图,毕竟厚积薄发,功力略显其中。 



嗯,画得好。他说。他正色道:怎么画得这样好呢?竟比我朝第一画师画得还要好。 



我朝第一画师?我闻言微怔。父亲未获罪之时,画作举国有口皆碑。尤其我父山水画画得出神入化,世人送其美称为“柳山水”。皆以得其一画为荣——只不知龙文泽口中所指何人? 



他看我发呆,自己倒先笑起来,拿手刮我鼻子:朕便是我朝第一画师!朕是说朕的烟儿画得比朕还好。我听他叫“朕的烟儿”,脸上刚刚退下的红潮复又起来。他走至身后,轻轻环抱我腰。我身子一僵,继而微颤。他抱得更紧,与我叠头并肩,一起看画。 



立意也好,他说:构图也好,水墨浓淡也好,人物神态也好,笔法也好……平日朕作画,时常有人在耳边说朕画作天下无双,没想这里只一个小小烟儿,就将给朕比下。 



将皇上比下去?我心一紧。但听他语气中并无不悦,也就放心任他抱着。 



这画为什么没有题字?龙文泽又问:让朕来给烟儿题写好么? 



好。我说。我在他怀中浑身发烫,轻轻点头。 



龙文泽提起笔,略略思索片刻后方才笑道:朕觉着,最好还是它原来的名儿,就题写“误入藕花深处”如何?我点头轻笑道:回皇上,果然不错。这名儿题得很好。奴婢想,只怕再也没有比这个更贴切的。 



龙文泽闻言一笑,大笔一挥,将这六个字酣畅淋漓的题写上画去。写完,他自己点头笑道:画也好,字也好。放在一起更是绝配。 



我脸上又是一红,忙低下头。他看我红了脸,突然丢下笔,一把将我抱起,往西面厢房走去。我脸更红,头埋在怀里再不敢抬起…… 



放下荷花纱账,他开始轻轻吻我。我浑身轻颤,缓缓向后倒去。满头青丝散落绣花枕面。他随之倒下,轻轻吻我发丝。我一时心神俱醉,正不知该迎该拒,他却突然停下。 



他微微迟疑,看我的眼神掠过一丝迷茫。 



终于,他闭上眼,将头低低俯贴在我脸旁慢慢摩挲。 



真好,他说。他闭着眼睛,轻轻地说:真好。 



我闻言略怔,肩上伤口在他的抚摸之下突然猛然疼痛,不由轻轻叫出声来。文泽再次停下。他看我表情颇为痛苦,慢慢拿下我手。很温柔很温柔地除下我左肩上的轻纱,然后将自己嘴唇滚烫地吻向我肩上浅红色的伤痕。 



我浑身僵硬,而后轻轻颤抖。他微抬起头,低低问道:你,是不是很怕朕? 



我心神恍惚,口里只说得:回皇上,奴婢……二字,便再言语不得。他用嘴压住我唇,轻声而霸道地说:不要出声。朕喜欢你,以后在朕面前不许再自称奴婢。 



朕喜欢你。他说。他仍闭着眼,轻轻吻我。朕要你。他又说。他喃喃如同自语:朕要你。不许你再离开朕身边。 



窗外,雨声更密。 



耳边,龙文泽喃喃轻语。我一时醉在他温暖怀中,不知今夕何夕…… 



骤雨不知何时停歇。隐隐约约,有月光透进。身畔文泽沉沉睡去。而清醒的我,若不是能亲眼见他脸、能亲手摸到他发,真疑心自己身处梦境。 



我轻着手脚下床,只作简单梳洗。披件芙蓉纺雪色薄纱长衣,借着月光再看昨夜那画。 



误入藕花深处!我心微叹:果然是误入!想我柳荷烟并无邀宠之心,捉刺客偏遇见天子——发过的誓,立过的志,一朝“误入”,将前言尽弃。 



我出一会神,轻悄悄走到外面临着水儿的平台上。“月来一地水”,那些石桌石椅子被月光笼罩,看起来很冷。可是,我的心,为什么又这样热? 



抬头问明月,明月亦无语。 



文泽突在从背后将我环抱。他一面吻着我脸一面笑道: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唬住。我想转身行礼,无奈他双手紧紧,也只得作罢。于是任凭他抱着,轻轻地笑:时辰尚早,皇上怎么起来了? 



嗯,文泽含笑道:朕习惯早起。 



果然天子难当。 



可不是奴婢笨么,我想了想,也笑:若平日这个时辰皇上只怕正早朝罢。还未说完,耳垂突然被轻咬住,浑身又痒又麻。我受不住痒,咯咯笑着,在他怀里挣扎。他低笑出声:哼!朕让你再说“奴婢”二字! 



奴婢……我忙笑着告饶:啊!……不……呵呵……烟儿再不敢了。皇上您就饶了烟儿罢。他听我求饶,方才作罢。想想又“扑哧”一笑,抱着我腰的手紧了紧。他笑道:可还称自己是个“奴婢”?!敢当着朕的面叫朕“公公”,又拿朕当刺客,这象是个“奴婢”么?便是朕的皇后,又哪里有你这样的能耐?! 



听他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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