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行深宫-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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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文浩令我心胆俱寒,那日立完规矩,我不知是怎样走出太庙的大门。没有任何思想,身子沉重,脚下却软软如殊在棉花堆中… … 我眼中认不清道路,耳里一阵轰鸣… … 是的,文浩居然也厌恶我了!从前的他,那么那么喜欢我。可现在… … 也对,他从前喜欢我尊重我,一直因为我自信自尊,可如今的我,竟让自己在落魄如斯。他千里迢迢地回来,可我却让他看见一个发丝凌乱,眼晴暗淡,嘴唇惨白,身上还残留着狗血的腥味柳荷烟。
更可怕的是,我竟当着他面说出那些个奴颜媚骨的话!
文泽已经不要我,现在,连一象待我如珍如宝的文浩,终也蔑视了我!我正混沌间,耳旁传来莲蓬焦急的声音。小姐这是怎么了?她说:您的脸怎么这样白,是病了不舒服么?要不要请宋大人来瞧瞧?
又说:这怎么是好,皇上刚派李总管传旨,说浩王爷与王妃回了,让小姐去浩王府瞧瞧王妃去。
如见一丝曙光,我忙转脸问道:皇上真这么说?
莲蓬道:可不是么,听说浩王妃怀了小王子不方便进宫,因此皇上准了她让您去浩王府瞧她。
可人怀了文浩的孩子?
她终于和文浩有了他们的孩子,他们该是日久生情了罢,也难怪文浩不肯理我,原来… … 见我现在模样,他心中一定千百个后悔当初曾经爱过我罢?我想着,迷迷糊糊一路向浩王府行进,我一路在车上不停向莲蓬发问,莲蓬浅笑道:小姐可不知道有多美呢。脸也美,头发也美,身上穿的衣服也得体,浑身倒有股淡淡香味… … 浩王妃是咱们宫中旧人,怎么您见她还要顾及这些个?
闻言,我方才略为放心。
进到浩王府,可人一路分花拂柳,引领我们前行。见她比以前丰映些许,两颊透出丝丝红晕,我也替她欢喜,握住她手,又悲又喜地说:恭喜姐姐,这下总算是好了。
可人脸上一红,她回头见下人们按吩咐只远远跟在后面,她轻轻道:假的。
什么?我呆了一呆。
可人并不看我,她眼望前方,嘴角浮上一个浅浅微笑,只说:王爷与我抽空去过小莺家,小莺没说谎,她家里果然供着妹妹的长生牌位。日后妹妹用她,也可放心。
可人说着,将我一路引至文浩书斋。书斋里窗明几净,各类书册被收拾得井井有条。绿玉花薰轻烟缭绕,飘出素淡的荷叶清香。阳光透过红木窗棍,投上案几,光缕中有微微尘埃飞扬。可人屏退下人们,亲紧闭房门,她走向案几后面,面对着白色墙壁上的一幅大型水墨山水画,轻轻道:王爷,您请出来罢。眼睁睁的,我便看着书画移动入内,从墙上开出一道暗门。继而紫衣光闪,文浩从里面走出来。那人站在阳光之中,微微泛红的眼圈里透出比阳光更强烈的波光,那波光穿透我躯体,直接灼伤我心。
他心痛地看着我,皱了眉头,是质问也是低吼:我临走之前问你,你说他待你很好,这才放心离开。可如今― 你怎么会把自己伤成这样?!
泪眼婆姿,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文浩道:好,现在你看着我,告诉我,你还爱不爱他?
不!我低低叫道。心中又悲又苦,仿佛奔腾千年的滚滚江潮冲破提岸,我叫道:不爱他,我现在怎么还会再爱他?!
好罢。文浩说。他看着我,很深很深地看着我。仿佛要看进我心般,说道:既然你已改变,我自然也得改变主意。荷烟,只要你愿意,我就取消与你的五年后的来世之约。我要你跟我走,我要带你离开皇宫,不允许你再受到一丝伤害。
怔怔看他,心中惊涛拍岸,我嘴上却仍说不出话。
荷烟,他正色道:你可愿意?
我… … 我语迟,内心却已开始动摇。文浩点头道:也对,我得给时间你。柳三公子现在就在人在杨州,我命人去他要“龟.息丸”,七日后可以回京。只要你愿意,咱们从此远离皇城,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
荷烟,他看着我,说:只要你愿意。
可是… … 我咬着嘴唇,艰涩地说:您毕竟是隆泰的皇子,又怎么可以说走便走?
文浩道:不必管我,我自有我的打算。无论如何,我不能眼睁睁看你的人生就这样枯萎。记得前年中秋,我在邀月楼前对你说过― 现在,仍要说的这一句话― 媚妃之所以会死,全囚她没有选择,而你有,所以你不必。
我迟疑,又说:可是,麟儿,还有麟儿。麟儿是我留在皇宫根,我若走了,他一定会遭皇后毒手。
文浩一怔,随后皱眉道:麟儿的事我来想办法。若实在不行,也只有将他留在宫中,他毕竟是嫡亲皇子,有他父亲与母后庇护― 荷烟,你不要太多牵挂。
可是… … 我仍是迟疑。
见我如此,文浩叹道:荷烟,你仍爱他,对么?
闻言头项如殊过惊雷,又觉胸口隐隐作痛。
我还爱文泽么?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自咢儿去后,我便觉得我心已死,不再爱他。可… … 为什么文浩承诺带我远走,远离宫中一切纷争,我却会这样留恋不舍?文浩乃人间极品,对我又情深似海。曾经一度的,我不是也以为自己对他动了真情么?只是,我对他动情,究竟是因为爱他,还是因为不爱文泽,让他作了替补?若是后者,我真跟这么跟着文浩远走,可会给他他想要的真正幸福?
第八十九章天子风范
见我犹疑,文浩陡地紧捉我手,正色道:荷烟,你不走只怕也是不成的了。实话对你说,自春华山奇石惊现于世,朝野市井议论纷纷,又闻山东明月皇朝旧部正与大哥联合势力,意图谋反逼宫。以青逻江为界将隆泰江山一分为二,大哥在北称帝,既然白砚现在狱中,他们要依“天意”拥立你南国为主。故而我一路飞奔回京,只担心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什么?!我全身如被迅雷劈中。
文浩道:他毕竟龙驭皇权,全天下人都要求他当以社援为重。走罢― 趁他现在还没有改变主意。走罢,只有你“死”,才可以救麟儿,救你们柳氏一族。
我惊慌失措,浑身冷汗湿衣,只得急切切地.点头。
从浩王府回来的第二日傍晚,李福奉旨来请我去养心殿。我前脚刚进门,皇后后脚便带着兰珠等嫔妃求见。一众人向文泽行礼后,皇后站于“花丛”前禀道:臣妾听说慧妃妹妹因不满皇上收了她的绿头牌,在宫中多有怨言,说出许多难听的话,臣妾特带兰妹妹等人来禀奏皇上,请皇上乾纲独断。
文泽问兰珠,兰珠作出惊慌状,回说其不敢转述。文泽淡淡道:怒你无罪,说罢。
那兰珠方迟迟疑疑地说道:慧妃姐姐多次暗地里对姐妹们报怨,说皇上不翻她的绿头牌,是让她… … 让她守活寡。
文泽只是面色一肃,所有人立时被吓住,慌忙跪在地上。
兰珠流泪道:请皇上怒罪,臣妾不过是转述慧妃姐姐的原话。而她这话,在场的几位姐妹都有耳闻。
其他几个嫔妃纷纷.点头称是。
文泽看向我,淡淡问道:慧记,你真这么说来着?
我振作起精神,也淡淡回道:奴才没这么说。如您愿意相信其他姐妹而不信奴才,奴才却也无话可讲。便请皇上乾纲独断罢。
文泽一言不发,满屋子里的人谁也不敢言语。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我终于听见头顶传来文泽声音,他居然说:慧妃知书达礼,朕相信不会说出这样粗俗的话。
兰珠与其他嫔妃目中全是愕然,她们交换着眼色,一起俯首道:皇上,臣妾们所说均是事实,请皇上明察。
文泽淡淡道:都起来罢。
想了一想,看着我,又说:既便慧妃真说了这样的话,朕也不会怪她。着内务府重新放上慧妃的绿头牌便了。
众人骇然,每个人的眼珠子仿佛都快要从眼眶中掉出。却不敢多言,一起谢恩起身。
最意外的人应该是我。想到他一向喜怒无常,我也顾不上惊奇,伏地说:奴才谢皇上信任。
文泽看着我,他声音却象春水一般很柔软,绕过案几,亲手扶了我起来,他深深地看着我的眼晴:慧记你听着,日后不许自称奴才,只许自称臣妾。以后心里有什么不高兴的,当面告诉朕便了,依咱们的情分,倒也用不着有第三人来传话的。只要肯你说,朕便肯相信,便会听,会依你。
除了他自己,所有的人的眼中都是惊诧英名。
文泽携了我手,又笑道:朕刚刚叫你来,就是想告诉你,春华山那件案子,朕本自不信,早已密派五皇弟去查,如今已是水落石出。那八个大字并非天意,而是定怀逆党派人做下之事,其目的是让朕疑心你柳家,从而收回定远侯手中兵权。
而且… … 文泽看我一眼,又说:定怀逆党还想借朕之手对付另外一支力量,从而削弱朕的军队实力,难道朕会中计么?
另外一支力量,他当然是说的明月皇朝,我母亲的旧部!可是,又怎么会风向突变,我狐疑十分地朝皇后望去。她神色虽已恢复平静,却微微侧过脸,避开我目光。
天黑下来,文泽吩咐掌灯。宫灯被红红燃起,养心殿内灯火通明。文泽在一片光明之中从案几后走出,牵起我手笑道:慧儿,这几日陪朕住在养心殿罢。至于三皇子德椒,朕命他仍回同春坞与生母同住。
我还未及说话,他已说道:听.而宫是去不得了,朕已下旨清扫永福宫,重新赐名元辰宫给你居住。
永福宫是德仁太后以前住过的地方,当年的德仁皇后就是从永福宫走出,搬去凤至宫当的前朝皇后。
皇后与众嫔妃闻言脸色更加难看。
我知道她们心中又恨又妒,但我心中却也是又惊又怕,全无半分喜悦。正准备向文泽辞谢,突闻外面火光冲天,人声鼎沸。
发生什么事情?文泽皱眉道。
片刻赵风从外面风般带着侍卫们冲入进来,他一面冲到文泽身前,一面大叫道:护驾,护驾!
众侍卫以文泽为圆心,将他团团围住。赵风向文泽抱拳道:启奏皇上,定怀乱党已带人从白龙门闯入,与东宫卫军正杀作一处,有一小支逆贼队伍正直奔养心殿而来。臣怀疑宫中有内奸,因请皇上换上宫人服饰离开回避。
门外呐喊由远及近,宫人们手忙脚乱去闭养心殿大门。兰珠等闻言才包头尖叫,慌成一团。
文泽却镇定地从侍卫群中走出,坐在案几之后,他冷静地冷笑道:朕会怕他,朕就坐在这里等他过来,尔等不必多言再劝。
养心殿紧闭的大红门传来一声又一声沉闷的撞击之声。赵风忙命人死死抵住他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握住剑紧紧守在文泽身侧,额头沁出粒粒汗珠。而文泽脸色却丝毫不显慌乱,含笑吩咐李福说:拿月右受有批完的奏折过来,脱的茶凉了,重新换杯热的。
皇后倒还镇定,兰珠几个已抱头瘫软在地瑟瑟发抖。
文泽突然抬头,笑道:皇后,山西吴知州说他辖下有个名叫冯渊的富商,请求出钱搞劳朕的西征大军,包下作战期间全部军晌。皇后觉得朕应该恩准么?今日朕恩准缤妃参政,你只管说来。
皇后想了一想,道:回皇上,一个庶民竟有富可敌国的银两原属不祥之兆而且此人居然胆敢提出搞赏皇家军队,这不是意图凌驾天子之上,大逆不道么?依臣妾愚见应当没收银两,治其死罪。
门外撞击一声比一声猛烈。
一琉璃宫灯灯罩震落地面,“吮当”一声摔得粉碎。
看了那灯一眼,文泽朝我微微一笑,问道:慧儿的意见又如何?
我此时方信他当真有泰山崩于项而不变色的天子风范,内心暗暗佩服之余,也不肯示弱,便向他笑道:回皇上,臣妾认为刑罚当诛不法之徒,而非诛不祥之辈。春华山一事,天下百胜当知圣上仁慈― 因而才有百性愿意向朝庭进献财物。若这等百性倒定了死罪,怕不民心倒向定怀乱党?只怕他对于钱财倒是来之不拒的。
文泽仍是微笑,并不答话。
李福端上一只黄色彩绘人物盖碗瓷茶杯进来,放于红木案上。文泽亲手揭开,微微笑着,向嘴边送去。茶香四溢,令人心旷神怡,我却于四溢的茶香之中闻见一丝异香,又突然想起一事,立时脸色大变。
皇上且慢!我制止他,又问李福道:李公公,这茶可有试食?
李福大惊,忙跪下道:老奴该死。老奴一时惊慌忘记,还望皇上怒罪。请老奴亲为皇上试罢。
说完,他突然退开几步,端起茶杯往地上摔去,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