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异乡(下)-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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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海姆达尔眯了下眼睛,觉得他的口吻和表现出来的态度不像杞人忧天。
“他们又开始到处找我了。虽然我认为你和我牵扯不大不太可能被排到他们的名单中,但是那些家伙寻到了他们认定的目标就会变成一群疯狗没有道理可讲。”戈尔登刻意压低的嗓音听上去嘶嘶的。
“他们是谁?”
“他的信仰者。”
他?
从戈尔登讳莫如深的态度来判断,答案不言而喻。
×××
当海姆达尔按照邓布利多给的他通知单找到自己的展示地点时,负责第二等级的评估专家已经就绪,预料中的四张生面孔。魔法机构的评估专家们也是分门别类按部就班的做评估的,有着各自的负责等级。
海姆达尔迭声抱歉,四位专家一派雍容大度的模样表示没关系,还让他下次注意,结果他抬眼一看房间内的时钟,根本没有迟到。
海姆达尔的脸皮有些抽搐,拼命告诉自己要稳住,不能得罪这几位,至少今天不能。
应该去买块新怀表了。海姆达尔正多愁善感着,那边已经叫开始了。
他今天的魔法展示机会其实就是上一次缺席的那次,也就是他申报的六个魔法中前三个的第二轮展示。
轰轰爆炸,运动魔咒,还有召唤咒。
从第二轮起评估专家们开始出题,魔法展示开始有针对性了。出题评估由简入难,第二轮应该是最简单的题目。当然,这个简单是基于魔法机构而言。
仍然是那个布置了防御魔法的大圈,他在专家的指挥下站了进去,今天没有人和海姆达尔争夺谁先谁后。
首先被评估的是轰轰爆炸,对面突然出现了三把一模一样的椅子。
四位各据一方的评估专家相互点头,而后正对着海姆达尔的这一位说:“我们的题目是请把中间那把椅子炸了。”
少顷,当中那把椅子在咒语的作用下分崩离析,两侧的椅子被四溅的碎木块掀翻在地,地面上一片狼藉。
无论你怎么仔细的去瞧,就算你把整层楼面夷为平地,评估者们依旧面不改色,虽然多少有些让人沮丧,但也说明他们对工作很尽责,这一点聊以安慰。
地面被瞬间清理一空,五把与刚才一样的椅子出现在海姆达尔眼前,这一回的题目还是炸掉中间那把。
测试魔法投掷的精确度吗?海姆达尔思考着抬起手,他的表现也和刚才一样,当中那把椅子应声裂成了飞溅的木块。
专家们不着痕迹的相互打了个眼色,海姆达尔以为还有一题,结果什么预兆都没有直接进入下一轮,运动魔咒的展示。与第一轮展示的专家们给他的印象不同,负责第二轮展示的评估组貌似提倡雷厉风行。
第一轮展示时他的运动魔咒只是让椅子像动物一样撒欢的溜达,这一次当然不止如此,同样还是两个题目,第一道题跟溜达没多大区别,专家们让他展示出椅子的另一种运动模式。
海姆达尔要求出圈,专家们同意了。海姆达尔操纵着椅子像壁虎一样在平整的墙壁上乱爬,椅子腿在粉墙上留下一个又一个黑斑,专家们对这些瑕疵视若无睹。
他们叫停的同时丢出了运动魔咒展示的第二个题目,四位专家每人贡献出一个东西,东西都是随机的,海姆达尔必须选出其中一样施展运动魔咒。第二个题目比第一题难度增强,毕竟椅子这种东西随处可见,私下里练熟了上来一蹴而就也不是不可能。
火柴盒,羽毛笔,手绢,最后一样是便携式酒壶。
海姆达尔选了手绢,四位专家一成不变的神情终于有了微妙的变化,他选了他们一致认为他绝不会去选的选项。
海姆达尔拿过那条男士手绢,蔚蓝的底色上夹杂着绿色和黄色的格子纹。按理说这样的颜色搭配若处理得当雅致的效果是显著的,可惜贩卖这条手绢的店铺不知道怎么了,染上去的蓝绿黄三j□j泽暗沉,怎么看怎么别扭,就像手绢没洗干净一样,总之,从艺术效果来说它是个失败品。
另三位专家同时朝那位提供手绢的专家看去,弄的手绢主人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这手绢真好看!”某毫无品味的人士大加赞赏。
那眼神儿,那表情,绝不是为拍马屁而造假,所以专家们恍惚了。
“谢谢,我也很喜欢。”手绢主人眉开眼笑。
另三位专家恍惚的更深刻了。
几位专家还在走神,海姆达尔已经手脚麻利的把手绢摺叠成了一只软趴趴的耗子,当运动魔咒投掷在耗子上,耗子就像一只被赋予了生命的活物在海姆达尔的胳膊上绕来绕去,还爬到他肩膀上登高。
其实评估魔法吧也讲究些出其不意,试想,这些评估专家成天待在一个地方看人“变戏法”,就算魔法再精彩,就算真能大变活人也有看腻歪的一天,如果能在现有基础上推陈出新不断换花样,给评估组留下好印象何乐而不为。
海姆达尔承认,他这思想挺天朝的,天朝人没事干就爱瞎琢磨,以上就是他瞎琢磨出来的。
出其不意的效果到没到位如今还不得而知,手绢主人对那耗子非常喜欢,海姆达尔想把手绢拆开摺整齐了还给他,他还不让,十分稀罕的把软耗子搁回口袋里。
海姆达尔期待的看着他,他对海姆达尔说:“今天的展示就剩最后一个魔法了,没有异议的话就开始吧。”
海姆达尔乖乖走回圈子里站好。
召唤咒开始,他的鬼怪再度登场。
“让我们看看您是如何操纵它的。”一位专家提出要求。
“我该做什么?”海姆达尔觉得考题太模棱两可。
“让它随便做点什么。”
海姆达尔举起魔杖伸出右手,安安静静的鬼怪慢慢抬起胳膊,然后摆出了海姆达尔一样的姿势。海姆达尔放下胳膊,须臾后,鬼怪也放下胳膊。海姆达尔踢了踢脚,鬼怪也照做了,就是那只骨瘦如柴的青黑脚背实在不甚雅观。
这套动作看似毫无意义,但是对于操纵鬼怪的海姆达尔来说相当困难,一个巫师到底要把召唤咒练到何种程度才能让召唤出来的活物和自己心手一致?
他翻阅过大量书籍,答案五花八门,对黑魔法生物的描述往往含糊其辞,至今没有一个人能给出明确有效的答案。
海姆达尔只能自己去摸索,他的方式就是不断把鬼怪召唤出来并使唤它。成效就是现在展示出来的这样,让一个召唤出来的黑魔法生物去战斗很简单,因为命令往往只需下达一次,它照做就行,但是当一个命令变成一串命令,执行起来就困难多了,就好比这伸手伸脚,鬼怪的反应总是慢上一拍。
专家们相互看了看,有点想笑,如果现在进行的是一场注有提示语的命题作文比赛,海姆达尔注定要出局,因为他审题错误。
他把专家们的话想复杂了。专家们让他操纵鬼怪动一动,实际上他让鬼怪随便兜几个圈就行了,哪里需要像现在这样辛苦,第二轮评估还不用达到心手相一,那是后面那些负责更高等级的专家们该出的命题形式。
等海姆达尔吭哧吭哧的做完一套动作,因为表现不理想而忐忑的看向专家们时,专家们早已换上那副波澜不惊的高人模样,一个个端庄疏离的看着他,让海姆达尔的小心肝扑通的更厉害了。
“第二题开始,你准备一下。”专家们对他说。
海姆达尔不知道要准备什么,只好干巴巴的笑了笑。
一只食尸鬼凭空出现,头上戴着一顶非常可笑的粉色毛线帽,粉嫩的色泽把它枯槁的皮肤衬的像缺水的黑色泥地,身上穿着一件过大的白色睡袍,枯树枝一般的手掌捏着一根女士烟杆,就算突然出现在海姆达尔眼前,也不妨碍它一脸迷醉的品尝烟草。
食尸鬼大多喜欢抽烟,它们天生就是老烟枪。
“准备好了吗?”一位专家说。
海姆达尔茫然的摇头,又点头,专家并不为他的前后不一去纠结,只认最后那个点头,专家踩进圈里迅速打掉食尸鬼手里的烟杆,烟杆落地后滑出魔法圈,专家快速退了出来。
没了烟杆的食尸鬼愣住了,而后茫然的四下寻找,海姆达尔猜测这只鬼怪可能被事先施过某种咒语,烟杆就停在圈外不远处的地上,它却视而不见,在圈子的方寸之间急得团团转。
食尸鬼的模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狰狞,当它露出尖利的獠牙和爪子朝它见到的唯一一个活物扑过去时,海姆达尔指挥着鬼怪立马顶上。
鬼怪和食尸鬼过了一招,上下立判,食尸鬼是在跟有巫师操纵的鬼怪死磕,而非鬼怪本身。鬼怪的利爪十分了得,海姆达尔没有下达吃掉肝脏的终极大招,鬼怪就硬生生的扯掉了食尸鬼的一根手指,黑乎乎的貌似血液的液体从断口处往外冒,食尸鬼痛的尖叫连连。
与赫丘利斯那些人工驯养的食尸鬼看守相比,这只食尸鬼脆弱的不堪一击。
然后,食尸鬼的脱身技巧出现了,浑身一僵,如一块石板般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如果不是咒语保护,木头地板肯定就报废了。这时候的食尸鬼就像一尊雕像,又沉又硬,这是它们的赖以逃生的一种本领。
“你可以出来了。”
海姆达尔还想上去仔细看看那只变作“棺材板”的食尸鬼,专家们却开始对他下逐客令了。
“今天的展示到此为止。”一位专家收走了他的通知单。“回去等通知吧。”
×××
海姆达尔离开了那条小巷,没有急着幻影移形,他掏出魔杖,上面沾了些食尸鬼断手指时喷出来的血液,没想到食尸鬼那干瘪的手指一下能飙出那么多血。
“今天的表现还可以吧,”他一边擦魔杖一边自言自语。“我觉得还凑合,应该能过,不过鬼怪的指挥还有点勉强,但这是我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我觉得你今天的表现棒极了!”
他摸了摸跟随自己多年的魔杖,仿若对主人欢喜的回应,一股淡淡的苹果香飘出,海姆达尔顿觉心旷神怡,他笑眯眯的把它收好。
他转到另一条巷道,这里空无一人。
“亲爱的,要来点巧克力吗?”
一位栗色卷发的中年妇人挎着一只竹篮子从后面走上来,微笑的看着他,妇人的笑容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好感,声音听上去很温和。
海姆达尔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摇头道,“哦,不——”
中年妇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精准的卡住他的喉咙,后半句声音戛然而止,海姆达尔猛地张大眼睛,妇人眼中滑过一丝狠戾,她的力气非常大,推得海姆达尔连连后退撞上了身后的古老石墙。
那面石墙就像一块海绵随着二人的压迫朝内弯曲挤压,仅仅花去了眨一下眼睛的时间,他们陷落了进去。
石墙很快恢复原貌,安静而无辜的矗立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
石墙内一片空寂,察觉不到这里有多大,黑暗充填了整个空间,只有一个堆砌了半人多高的火盆持续不断的放射着光与热,但是效果极其有限,除了火盆周围其他地方触目皆暗。
海姆达尔被那妇人压在地上,这个空间似乎被布置下了什么魔法,他几次尝试阿尼玛格斯变形都以失败告终,他的手脚几乎无法动弹,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法撼动分毫,只能躺在那里任人宰割。
完了,海姆达尔绝望的想,莫非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
那个妇人在他们来到这个空间后只对他说了一句话,“他在哪里?”
“你在问谁?”此话一出,卡在脖子上的手收的更紧了,海姆达尔开始觉得呼吸困难了。
“他在哪里?”妇人还是那句话。
海姆达尔真的是一头雾水……
【他们又开始到处找我了。虽然我认为你和我牵扯不大不太可能被排到他们的名单中,但是那些家伙寻到了他们认定的目标就会变成一群疯狗没有道理可讲。】
我靠!不是吧?!那他不就成了无妄之灾的受害者了?!
海姆达尔艰难的说:“我真的不知道……”
整个空间骤然大亮,海姆达尔的瞳孔难受的一缩,然后惊恐的放大,他们正被一圈穿着深驼色连帽斗篷的巫师包围着,这些巫师含胸低头静默无声,犹如墙壁上的冰冷的浮雕,冷酷的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妇人两臂用力把他拖了起来,海姆达尔发现手脚能动了,用足吃奶的力气推开那妇人,脑中浮现出某个清晰的地点,幻影移形的啪啪声响起,但是下一秒他狼狈的跌了回来,脚上捆着一圈由魔法形成的金色绳索,绳索的另一头连接着某一个斗篷巫师的魔杖。
这些浮雕并非他们表现得那般无害。
该死!幻影移形阻止咒!
海姆达尔的脖子又一次被掐住,他动了动手,魔杖滑出袖子,但是却没能像以往的每一次那样顺利的落进他的手掌中。
一道红光打中他的手,魔杖跌落地面,一位斗篷巫师靠近捡起它。海姆达尔因为缺氧,眼前开始渐渐变得模糊,但他还是清楚的看见那巫师胸口处的刺绣,那是他曾经见过千百次的三角形状,每一条斜线,每一个角度如数家珍,此刻却像一个怪兽的血盆大口,在冷艳的火光中闪烁着嗜血的狰狞。
“他在哪里?”又有人问道。
海姆达尔咬紧牙关,“我TM根本不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