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氏物语同人)[源氏物语]浮舟(女尊)-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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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聚集在那里呢。”别的人看见匂皇女专对他一人说话,大家都不走近去,随即各自散开了。此时四周很清静,匂皇女又对小女公子说:“近来皇太子不大召唤你了。以前不是常常叫你进去的么?你大哥夺了你的宠爱,不象话吧。”小女公子答道:“不断地叫我进去,我苦死了。倘是到您这里来,……”她不再说下去。匂皇女说:“你哥哥看我不起,不把我放在心上。这原是理所当然的,但教我难于忍受。你家东厅那位哥哥,自昔和我同是皇族。你替我悄悄地问问她:他是不是爱我?”小女公子看见机会到了,便把那枝红梅和诗呈上。匂皇女笑着想道:“倘是我求爱之后收到的答诗,就更好了。”便反复观玩,不忍释手。这枝红梅果然可爱,那枝条的姿态、花房的模样,以及香气和颜色,都不是寻常的。她说:“园中开着的红梅,都只是颜色艳丽而已,讲到香气,总不及白梅。唯有这枝红梅开得特别好,真乃色香俱全。”此人本来喜爱梅花,如今投其所好,使她赞美不已。后来她对小女公子说:“你今夜到宫中值宿,就住在我这里吧。”就拉她到自己房内,把门关上。小女公子便不去参见皇太子。匂皇女身上香气之馥郁,是花也比不上的。小女公子睡在她身旁,童心欢喜无比,觉得此人真可亲爱。匂皇女问她:“这花的主人为什么不去侍奉皇太子?”小女公子答道:“我不知道。听母亲说:要他去侍奉知心的人。”匂皇女曾听人说:红梅大纳言想把自己所生的二公子嫁给她。而她所想望的却是萤兵部卿亲王所生的东厅公子。但在答诗中不便直说。次日小女公子退出时,她就淡然地写了一首答诗,叫她带回去。诗曰:
“早莺若爱梅香好,多谢东风报信来。”
又再三关照她说:“下次不必再烦她老人家,你悄悄地向东厅那位哥哥传达就是了。”
自此以后,小女公子也更加重视东厅哥哥,和他亲近起来。过去她和异父的二哥反而常常见面,象同胞兄妹一样。但在这儿童的心目中,觉得东厅哥哥态度十分稳重,性情和蔼可亲,但愿他嫁得个好嫂嫂。如今大哥已嫁给皇太子,享受荣华富贵,这东厅哥哥却无人过问,她深为不满,觉得他很可怜。她想:至少要让他嫁给这位匂皇女。所以母亲叫她送梅花去,她很高兴。然而这封信是答诗,应该送交母亲。红梅大纳言看了诗,说道:“说这些话真没意思啊!这匂皇女贪爱男色太过度了,知道我们不赞许她,所以在夕雾右大臣及我们面前竭力抑制邪念,装作一本正经,实在可笑。一个十足的轻薄儿,勉强装作诚实人,恐怕反而教人看不起吧。”她在背后评议匂皇女。今天她又派小女公子入宫,再教她带一封信去,内有诗云:
“梅花若得亲君袖,染上奇香名更高。太风流了,请君原谅。”这态度很认真。匂皇女想道:“看来她真心想把二公子嫁给我了。”心中不免激动。便答诗云:
“寻芳若向花丛宿,只恐时人笑色迷。”
这答诗还是不诚意的,红梅大纳言看了,心中很不高兴。
后来真木柱从宫中退出,对大纳言谈宫中的情况,便中告诉她说:“前天小女公子到宫中值宿,次日早上到东宫来,身上香气非常浓重。别人都以为她本来是这样的,皇太子却分辨得出。对她说道:‘你一定是在匂兵部卿亲王身边,怪不得不到我这里来了。’她竟吃起醋来,真好笑呢。她有信带来么?看不出有什么动静呢。”红梅大纳言答道;“有信带来的。这位皇女喜爱梅花。那边檐前的红梅正好盛开,仅乎自己看看,太可惜了,我就折了一枝,叫她送给这皇女。此人身上的衣香的确异乎寻常。宫人们也没有这么香。还有那源中纳言,并非为爱风流而薰香,身上却自有一股香气,世无其类。真奇怪,不知前世怎样修福,故今世获此善报,真正教人艳羡。同是称为花的,那梅花因为生来本性与众不同,所以香气特别可爱。匂皇女喜爱梅花,确是有道理的。”她拿花作比拟而议论这匂皇女。
东厅公子年事既长,知情达理,举凡所见所闻,无不心领神会。然而对于婚嫁的终身大事,则绝不考虑。世间的女子,想必都有趋炎附势之心,对于有母亲的儿子,用尽心计强欲求婚,所以那两位公子家里非常繁华热闹。而这位东厅公子这里呢,门庭寂寂,常常空闭深锁。匂皇女传闻此种情状,认为这公子正是适当的对象,便仔细考虑,设法向他求爱。她常常把小女公子拉在身边,悄悄地叫她送信给东厅公子。但大纳言一心想把二公子嫁给匂皇女,常在窥察匂皇女的意向,满望他动了念头前来求婚。真木柱见此情状,觉得可怜,说道:“大纳言弄错了。她对二公子毫无意思,你多费口舌,全是徒劳。”东厅大公子只字也不回复匂皇女。匂皇女越发不肯认输,只管追求不舍。真木柱常常想道:“有何不可呢?我看看匂皇女的人品,很希望她当我的儿媳。料想将来是很幸福的。”但东厅公子认为:匂皇女是个非常贪色的人,私通的男子甚多。对八亲王家的公子,爱情也很深,常常远赴宇治和他相会。如此东钻西营,其心甚不可靠,决不可轻易允许。因此真心地拒绝她的求爱。但真木柱觉得很对不起她,有时不惜越俎代谋,偷偷地代儿子写回信给她。
作者有话要说: !
☆、竹河1
本回所记述的,是源氏一族之外的后任太政大臣髭黑家几个侍从的故事:这些侍从现今还活在世间,专会说长道短,不问自述地说出这些情节来,与紫君的侍从们所说的情况有所不同。据他们说:“关于源氏子孙,有的传说并不正确,恐是比我们年纪更老的侍从记忆不清,因而弄错了。”究竟孰是孰非,莫衷一是。
已故髭黑太政大臣与玉鬘尚侍,生有三女二男。髭黑大臣悉心抚育,指望她们长大成人,超群出众。岁月推迁,正在等得心焦的时候,髭黑大臣奄然长逝了。玉鬘尚侍茫然若失,如同做了一梦。本来急于欲使儿子入宫,此时也只得延搁。人心大都趋炎附势,髭黑大臣生前威势显赫,死后内部财物、领地等虽然依旧富足,并不衰减,但邸内气象变更,门庭日渐冷落。玉鬘尚侍的近亲中颇有闻达于世者。但身分高贵的戚族,往往反而不甚亲近。加之已故的髭黑大臣本性缺乏情感,与人落落寡合,别人对她也就心有隔阂。恐是因此之故,玉鬘尚侍竟没有一个可与亲近往来的人。六条院源氏主君一向把玉鬘当作自己儿子看待,从未变心。临终时分配遗产,特地在遗嘱中写明,把玉鬘列在秋好皇后之次。 夕雾右大臣对玉鬘也反比对嫡亲兄弟亲近,每逢有事,必来探访。
三位女公子皆已行过冠礼,各自长大成人。只因母亲已经亡故,立身处世不免孤单无恃,但也自然而然地渐渐晋升。只是两位公子前途如何策划,玉鬘尚侍甚是担心。髭黑大臣在世之时,今上也曾向她示意,深盼她送儿子入宫。常常屈指计算年月,推想儿子已经长成,不断催她早日实行。但玉鬘尚侍想道:“明石皇后宠幸日渐加深,无人能与并肩。我的儿子入宫,一定被他压倒,只能在许多庸碌的妃嫔中忝列末席,遥遥地仰承他的眼色,实在毫无意味。而教我看见我的儿子不及别人,屈居下位,我也很不甘心。”因此踌躇不决。冷泉院也诚心欲得玉鬘的儿子,竟重提往事,怨恨玉鬘昔年对她的无情,说道:“当年尚且如此,何况现在我年事渐老,形容丑陋,自然更可厌弃了。然而请你视我为可靠之父母代理人,将儿子托付我吧。”她认真地要求。玉鬘想道:“这如何是好?我的命运真可叹!她一定把我看做出人意外的无情男子,真是可耻而又抱歉,如今到了这晚年,不如将儿子嫁他,以赎前愆吧。”但也难于决定。
两位公子相貌都长得很好,以美人著名于时,故恋慕之人甚多。夕雾右大臣家的女公子,称为藏人少将的,——是正夫室居雁所生,官位比诸姐高,父母特别疼爱她,是个品貌兼优的贵女公子,——也热诚地向玉鬘尚侍的大公子求爱。此人无论从母亲或父亲方面来说,都与玉鬘有不可分离的亲密关系。因此她和姐妹们常在髭黑大臣邸内出入,玉鬘尚侍对她们都很亲昵。这藏人少将和他家的侍从们也很熟悉,颇有机会向他们诉说自己的心事。因此众侍从日日夜夜在玉鬘尚侍耳边赞扬藏人少将,玉鬘尚侍不胜其烦,又很可怜她。她的母亲云居雁也常常写信给玉鬘,代她请求。母亲夕雾大臣也对玉鬘尚侍说:“她的官位还低,但请看我们面上,允许她吧。”玉鬘尚侍已有决心:大公子必须入宫,不嫁臣下。至于二公子,只要藏人少将官位稍高,配得上他家时,不妨许嫁与她。藏人少将则怀着可怕的念头:如果玉鬘不允许,要将公子抢走。玉鬘尚侍并不十分反对这件亲事,但念我方尚未正式允许之前,如果发生意外之事,则传闻于世,被人讥议,名誉攸关,因此叮嘱传递信件的侍从们:“你们必须当心,谨防发生错乱!”侍从们都提心吊胆,觉得难于应付。
六条院源氏晚年娶朱雀院的三公主而生的薰,冷泉院视同自己女儿一般爱护,封她为四位侍从。薰其时年仅十四五岁,正是天真烂漫的童年,而心灵却比身体早熟,已像大人一样懂事。仪容楚楚,显见前程不可限量。玉鬘尚侍颇思选她为媳。尚侍的邸宅距三公主所居的三条院甚近,因此每逢邸内举办管弦之会,诸女公子常去邀请薰来家参与。尚侍邸内因有美人,青年女子无不向往,个个华装艳服,翩然出入其问。讲到相貌之秀美,则以片刻不离的藏人少将为第一;讲到性情之温存、风度之闲雅,则首推这位四位侍从。此外无人能与此二人并比。人都以为薰是源氏之女,对她另眼看待。恐是因这缘故,她的世誉自然特盛。青年侍从都极口称赞她。玉鬘尚侍也说此人的确可爱,常常亲切地和她谈话。他说:“回思母亲大人气宇之优越,令人悼念不置,无以□□。除了此人之外,从谁身上可以看到母亲的遗姿呢?夕雾右大臣身分太高,非有特别机会难得和她会面。”他把薰看作亲姐妹一样,薰也把他看作大哥,时来访晤。此人绝不像世间一般女子那样轻薄好色,态度异常端庄稳重。两位公子身边的青年侍从们见她婚事未成,都替她可惜,引为憾事。他们常和她开玩笑,薰不胜烦恼。
次年正月初一,王鬘尚侍的异父兄弟红梅大纳言——即昔年唱《高砂》的童子——藤中纳言——即已故髭黑太政大臣前夫所生大女公子,真木柱的同胞姐——来尚侍邸贺年。夕雾右大臣带着六位女公子也来了。夕雾的相貌以至其他一切,无不十全其美。六位女公子也个个眉清口秀,以年龄而论,官位皆已过高。在旁人看来,这一家可谓圆满无缺了。但其中的藏人少将,虽然父母特别重视,却一直心事满腹,面带愁容。夕雾右大臣和昔年一样,隔着帷屏与玉鬘尚侍对晤。她说:“只因无甚要事,以致久疏问候。上了年纪以来,除了入宫之外,他处竟懒得走动。常思前来叩访,共谈往事,而总是因循过去,未能如愿。尊处如有需要,务请随时吩咐诸小儿办理。小妹已叮嘱彼等:必须竭诚效劳。”玉鬘尚侍答道:“寒门运蹇,今已微不足数,乃蒙依旧照拂,更使我追念先人,难于忘怀了。”接着便对她约略谈起冷泉院欲召大公子入侍之事,说道:“家无有力之后援人,入宫反而痛苦。为此犹豫不决,心甚烦恼。”夕雾答道:“听说今上亦曾宣示此意,不知确否。冷泉院今已退位,似乎盛期已过,然而相貌绝美,盖世无双,年虽稍路,而永无老相,常是翩翩少年。舍下倘有容颜差可之儿子,亦极愿应召入院。只是没有一人够得上参与花容月貌的诸宫眷之列,真乃遗憾之事。不过冷泉院欲召尊府大公子之事,不知是否已得大公主的父亲弘徽殿男御允许?以前亦曾有人欲将儿子送入冷泉院,只因顾忌此人,终于不曾实行呢。” 玉鬘答道:“弘徽殿男御也曾劝我,他说近来寂寞无聊,颇思与冷泉院同心协力地照顾我的儿子,以资消遣云云。因此我要加以考虑了。”
聚集于此的一伙人告辞出去,随即赴二条院向三公主贺岁。对朱雀院有旧情的人、六条院源氏方面的人,凡各种关系的人,都不忘记这位僧侣三公主,齐来贺年。髭黑大臣家的女公子左近中将、右中弁、藤侍从等,就从自邸陪伴夕雾大臣同行。冠盖齐集,气势好不盛大!
到了傍晚,四位侍从薰也来向玉鬘尚侍贺年。昼间聚集在这邸内的许多显贵青年女子,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