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骨清风路-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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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阳道:“刚才看了半天了,脖子都酸了,才看天呢。怎么瞧他身上也不会带针啊,难道他绣得一手好花,被你发现了?”夏云道:“没有。我发现他长得大。”苏阳道:“好眼光啊!”
夏云道:“嗯,我看他的块头,抵得上一堆人了。世上哪有长这么大的人,除非他从小就练过异长的武功才成。不过,武学上说那种武功长身不长脑,过于习练有伤心神,他练成了这样,非变成疯子不可。他又没疯,就得依《玄武正纲》来看:功奇为天,容身如地,天阳地阴。人借天力,阴生阳顶,即致窍路难通;但有灵犀,可无患矣。这条巨汉一定心有灵犀。”
苏阳道:“噢,此巨汉冰雪聪明。”夏云道:“不是他聪明,《奇功要领》有载:大法天成,细心为上。摆针之功,可得灵犀,确保无虞。摆针之功,就是运用针术的武功。巨汉一定练过,才有灵犀,身上也一定有针。我刚才上去看仔细了,他大板的粗皮,不怕疼,都把针扎在面皮上呢,跟胡子一样。而且那些针还被他用墨水染黑了。可能是担心那些针亮晶晶的,像白须一样,显得老气,他要勾引秦暮秋的老婆,不易得手,才想出了这个好办法,显得年轻了。也许他真有几根白须,也染黑了。”
苏阳道:“这可不好,《耆老旧志》有云:天白早醒,须白提醒。青丝去矣,心月归矣。此千万世,无尽理,当知足矣!他太贪心了,真黑了自己,徒有青年之相,又不得长寿,到时候似少年夭亡,岂不悲乎!”说完话,苏阳的一只脚尽量地往上跷,看着个肚兜——他听到夏云卖弄书上学问,也要展示一番,说来得意,可昂首挺胸作态,偏难实现,跷一下脚,聊以自慰。
夏云深知《耆老旧志》半百之人观之犹悲,非近古稀不能见喜,为少年极厌,苏阳竟能背诵,实乃异禀,定为杰怪,喜欢道:“说得有理,不如你上去帮他把胡子洗白了,顺便拔一根针下来,给我缝裤子用。
苏阳果道:“行啊,此一奇崛,应当试试!”又道:“可惜没水!”又道:“不如更奇——我撒泡尿帮他冲一冲!”又道:“鸡鸡不能翘这么高。”甚觉烦恼。
夏云闻所未闻,道:“哎呀,先去拔一根针来,还等着给你缝裤子呢!”一边解起了他身上的束龙绳。苏阳道:“办法没有找不到的。我想……我想……”但见绳子一松,苏阳一跃而起,兴致勃勃、满怀情趣,径奔巨汉而去。
夏云看得欢喜,等待着一场好戏。眼角处忽地见了一个黑影,直奔自己而来。心道:“坏了!”不及腾挪,急忙就地翻滚。起身抽剑,剑已不在,立马亮掌,又想要逃。
来者却无攻击之意,竟在捡地上的束龙绳。不是别人,正是道人。欢快地说道:“还好,还好!总算等着,又将它要回来了!”
夏云好一场慌乱,自然生火、生气,上去便抢。抓住了绳子的一头,道:“拿来,拿来!是我们的,还没还呢!”拖着便走。道人急道:“是我们的!不能耍赖,还了吧!”抓着绳子不撒手。
夏云已经跑了两三步,走不动了,见绳子的一头还在老道手里,使劲便拉。道人不容,两人对拔。
夏云年轻气盛,比得上一头小母牛,不吃亏。道士年老体弱,步步被动,被拉着往前移。
他又移不动了,有巨石挡道。夏云急道:“累了,放手!”道人道:“噢。”手一松,绳子被拉了去。才道:“哎呀,你不讲理!”坐到了石头上。夏云将绳子一圈一圈地收卷着,道:“我是讲理的,你等着瞧!”眼睛又盯上了苏阳。道人也跟着看。
苏阳早到了巨汉的一侧。看着三人跑,苏阳跟着跑。也看清了,巨汉的胡子内真的扎了针。针是染黑的,胡子有没有染黑,实在难辨,不过看着巨汉的脑瓜子上白发不少,却有胡子乌黑,想来定有文章,便嘿嘿地乐。
何奂雄早见到苏阳上来了,还跟着跑,不知他要干什么,生怕秦暮秋会向他下手,自放慢了一点脚步,小心提防。此时见他一乐,便教训道:“小崽子别搞玩笑!危险哪,离远点!”
苏阳真离远了,跑向一片树林。
夏云在那儿可急了。担心这小子要逃了,飞身一跃,上马即追。
两人都冲入了林内。里面的枝枝杈杈太多,马儿难行。夏云向前一望,已不见了苏阳的影儿。一勒马,气急败坏,道:“你个兔子的,你个兔子的!我一定会追!追追追……”
冷不防上面咔嚓一响,倒下来一大片树枝。
夏云抬头呆望,心里喜道:“原来他在上面!”千里飞云驹机灵地一蹿,才避开了枝条。
苏阳真在上面,道:“麻烦,麻烦!”也没说怎么麻烦,已跳下地来。自顾着扛起了落下的大枝,往外又跑。夏云弄不懂他要搞的鬼,跟着看去。
三个人在那儿跑着跑着,见到苏阳又回来了,都爱看着。因他扛着大树枝,来势不小——大枝上有小枝,枝繁叶茂,被风吹得哗啦啦地响,宛如扛着一面大军旗,有统领千军之能事,三个人也要听他的。
他也不客气,由着三人绕圈跑,自往圈子的中心去了。
何奂雄才觉得不对劲了,道:“小崽子别糊闹,快走,快走!”苏阳道:“不,我有要事。”在当中站住了,将大树枝往地上一插。何奂雄不禁问道:“要干什么?”
苏阳将手一扬,抓着个红肚兜道:“我刚才撒了泡尿,瞧着一股清流出我身,可惜白白往下流,顺便冲了一块擦面巾,想给人擦把脸。”何奂雄忙道:“这个我不要擦!”苏阳道:“你不要擦,后面的那位可想了——跑得一脸的汗,有一块面巾擦擦,多好!”何奂雄便嘿嘿地笑。苏阳又道:“你这拿大锤的好大汉子,还不快来!我这‘大树’底下好乘凉,来坐着歇会儿,擦一把脸儿,再跑不迟。”便向人家招手。
巨汉跑圈累得慌,歇会儿也不赖,可他心里不愿意,还火了,骂道:“你这小兔子!不学好,想给我擦尿!”苏阳也不乐意了,忙道:我不给你擦尿,我是想往你的脸上擦尿!”巨汉道:“对。”想来正是如此。苏阳道:“满意了?”巨汉呸地吐来了口水。
苏阳躲得快,一弯腰,顺势捡了块小石头,道:“你这大汉子,也不学好!”扔他的嘴——一甩手,可有劲了。小石头梨一般大,嗖地,就要入口。
巨汉不在乎,张大了嘴,以为能咬上一口。他后面的秦暮秋深感不妙,举剑相迎,在巨汉的嘴边一顶——当,石头飞偏了。爆出了些碎片儿,撞得巨汉牙疼。他才知道厉害。
何奂雄看出来了,这是由弹通指功演化而来的手法,精微不差分毫,才有此威力,他倒没学过这门本事,小看了人家,即道:“哎呀好!小崽子会扔石头,接着玩,接着玩!”侧步回身,绕过巨汉,迎着秦暮秋便干上了——两人接着斗剑——一时不相上下。
苏阳没砸着人,也似不服气,道:“请你吃个‘大梨’。”捡了块大点的石头,嗖——又扔了上去。
巨汉这回闭嘴了。他牙疼,还用手捂着,想那吃东西都是从嘴里面进的,他捂着嘴便算客气了——不吃。做梦也料不到,苏阳是异想天开的人,扔的‘大梨’径奔了他的耳朵,还在嘀咕:“喂个方便的。”嘭一声,梨进地方了。
巨汉感到一边的天都砸了——响。听着都晕,一阵摇晃。其实也就他听着了大动静,因那‘大梨’落他耳里了。不由大叫:“好响啊——”苏阳道:“好香啊?我还没喂你的鼻子呢!”又捡了块石头。
巨汉道:“不要了!”忙捂鼻子,又想这小兔子狡猾,耳朵还得护住。两个手全用上了,大锤都丢了。只觉得脑门子上啪地一声。响是不响了,还晕。怒道:“小兔子到底要砸哪儿?”
苏阳道:“你说,要砸哪儿,我帮你砸哪儿。”竟要跟他商量着。巨汉突然醒悟,一跨步冲上去了,道:“我也要砸你!”苏阳道:“你忘了带大锤了。”自己可没忘了家伙,扛起了大树枝就跑。
巨汉火冒三丈,道:“我再也不听你了!”不用大锤,要用大拳头,嚷嚷着便追。
两人一前一后,奔过了一片草地。苏阳逃不快——大树枝在头顶上迎风招展,拖累了他。急冲巨汉叫道:“你追,你追,我让你追!”巨汉眼看着要追上了,闻此一言,又止住了。他很争气,真的不听苏阳了——苏阳让他追,他偏不追。
苏阳回头一瞧,真不赖,也停下来,喘口气。但是还有点不满意,见巨汉还在挥舞拳头,便道:“你别生气,你千万不要气得砸自己的头!”巨汉二话没说,咚一拳,砸自己脑门上了。东摇摇、西晃晃地要跟苏阳斗气——苏阳不是不要他砸嘛,瞧他听不听。
苏阳不忍心似地大叫:“不要再打了!”巨汉才道:“我听你个鸟!”咚——冲着自己的脑袋又是一拳。嗵——坐地上了。
苏阳可跳高了,接着叫:“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巨汉道:“你说这么多干什么!”已知道疼了,但是怒不可扼,岂能听命,咚、咚、咚——又给了自己三拳。仰面倒地。
夏云离他们不远,早坐在马背上咯咯咯地笑坏了,拍手蹬脚,不亦乐乎。想苏阳前面的一些手段,不是女孩儿玩的,眼下的伎俩倒是可取,可惜自己没得试了。
但见苏阳连着道:“不要再打了……”巨汉仍然不依,狠揍自己。远处的秦暮秋跟人家斗着剑,也发觉了这儿的状况,急坏了,冲巨汉叫道:“不要听那小子的!”巨汉已揍得自己鼻青脸肿,痛苦不已,躺在地上,哭丧着声音道:“我没听啊!我没听啊……”边说边砸脑袋。
何奂雄哈哈大笑。秦暮秋万般无奈,急道:“算了,你听人家的吧!”
巨汉道:“噢。”只听得苏阳又叫了一声:“不要再打了!”他喜出望外,急忙住手,如蒙大赦。
第十章 可相见
苏阳容他歇歇。夏云道:“真笨,叫他接着打呀!”苏阳道:“唉,没趣味了。现在我可以叫他学狗爬,或者叫他割脑袋玩。”夏云道:“好主意!”苏阳道:“也没趣。不能这么欺负人啊,猫耍耗子还得放着那东西跑一段呢,我总得让他先高兴高兴。”
巨汉听了,从地上爬起来,气鼓鼓地叫道:“你没有好心肠啊!”苏阳道:“有啊,我让你接着追我、砸我啊。快快快!”
巨汉道:“呀,真好!”真又追了。苏阳扛了大树枝又跑。
夏云赶着看,恨得差点在马上跺一脚,道:“姓苏的,这回你可要笨死了——明明自己小的像只老鼠,还当自己是大猫呢!怎么不看看,后面的‘大猫’比大老虎还大呢!”苏阳挺高兴,道:“我倒没想着,是老鼠耍大猫了!好戏,好戏!巨汉在后面,听到苏阳说话,就怕苏阳会耍嘴皮子害他,急要将其砸死一般,追得可疯了——宽阔的矮木丛都被他三脚跨过。
两人渐渐地近了。苏阳明摆着逃不了,将大树枝往身后捅。巨汉高举着拳头,本要砸人,因这人讨厌,不料这树枝也讨厌——枝枝杈杈的都上来了,挠他的鼻孔子、眼窝子。气得巨汉呀呀地叫,大拳头止不住地往树枝上砸,边砸边追,两胳膊舞得像车轮。但见眼前枝叶乱飞,如秋风狂扫,遮天蔽日,巨汉也不歇歇。即刻,他一片金光都不见,两脚只顾往下陷——掉进了一个大石坑。
夏云才又一喜,搞清楚了苏阳早有此计——扛了大树枝,就是为了遮人眼目。
苏阳趁热打铁,看着大树枝盖住了巨汉,伸手往里面摸。
巨汉痛得哇哇叫,将大树枝一掀,露出了一个脑袋、两条胳膊。摸自己的胡子,已被苏阳抓掉了一把,便道:“怎么搞的?”苏阳亦道:“怎么搞的?”——在那把胡子里没找到针。巨汉道:“原来你也不知道,这儿有个坑?”苏阳才道:“知道,知道,我一番好意,领你来的。”上去一俯身,又要抓他的胡子。巨汉道:“呀!”出手就砸苏阳的脑袋,呼一拳头,都大过了人头。
苏阳一闪身,往他的后边绕。巨汉也在坑里转身。苏阳真没奈何,接着绕。巨汉跟着转,舞着拳头,不让人家从后面下手。这回巨汉在坑里转小圈了,苏阳在外面转大圈。
何奂雄看见了,喊过话来:“小崽子吃亏了,很累啊!”苏阳道:“不累。”
何奂雄不便多言,自顾对付秦暮秋,手一挥,剑上中路。秦暮秋是剑中高手,依样画胡芦,反而更巧。惹得何奂雄心烦气躁,觉得秦暮秋功力虽深,却不及自己的大半,还不能拿下,实在窝火。猛将手中剑一丢,啊地一叫,哈哈大笑。
看来何奂雄已明白了,自己不善剑术,一剑在手,遇上此道高手,反如受缚,如此解脱,何等快意。即道:“姓秦的,再尝尝我的脉气弹音,如何!”
秦暮秋闻之收剑。何奂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