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语-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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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植物语
作者:灼木
文案
继续灼木版的简洁风:
1。主线大学,支线国中
2。结局HE,过程偏虐
3。已完结
内容标签: 网王
搜索关键字:主角:幸村精市,川崎藤衣 ┃ 配角:仁王雅治,真田弦一郎 ┃ 其它:
☆、鸢尾
一。Iris
————鸢尾,生于海拔500米至3500米的温带平原及高原地区。是高贵的法兰西国花,是墓碑脚下通往天国的彩虹。
**
“Iris,行李都拿到了吗?”
被叫到的女孩子抬头张望,循到声音的来源后无奈地笑一下,手指点一点传送带——正在等。
问话的人耸耸肩,转过去和自己同样金发碧眼的同伴用一大串叽里呱啦的德语抱怨着日本机场的低效。正谈论间,被等的人终于拉着皮箱呼啦呼啦走了过来。
“抱歉。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行李竟然在这么后面。”名叫Iris的女孩子苦着脸撇了撇嘴,同伴倒是很大度的拍了拍她的肩叫她不要在意。
“毕竟我们还得靠你找路啊,日本我们完全不熟。——你该不会把日语忘了吧?”见本该做导游的女孩子神色有些恍惚,金发美女心里没底地发问。
“怎么会。”Iris笑道,“我只是离开六年而已,日语毕竟是我的母语。”
听她这么说一行人都松了口气。抬头见大巴驶进,纷纷跟着这个身材在一群欧洲人里显得过分瘦小的亚洲女孩子上车。
“怎么样?六年没来现在有没有很兴奋?”身后的人耐不住无聊,趴着座椅问她。
“我不是在东京长大,所以感觉一般。”
问话的人有些不能理解,毕竟欧洲的环境和日本还是完全不一样的。
“那你家在哪?”
女孩子微微侧头笑,用发音纯正的德语利落地念出一个地名。
德国友人微微仰起头思索一阵,似乎对那里有点印象,继而又兴致勃勃地拍拍她的肩问,用日语怎么说。
女孩子温吞了一下,耳旁松下来的乌黑色鬓发轻巧地遮去了眼中一瞬间的波动。她轻轻开口,语气平淡无痕,然而每个音节都盘绕在舌尖似乎刚入嘴的话梅滋味,酸涩而清凉。
“ 神奈川。”
**
Iris自己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报名参加这个交流的项目。她所在的大学正好和日本的T大有合作,那天导师问她有没有想回去看看的意愿,她竟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放好行李,收拾好宿舍,此时房间里只有她一个,Iris坐在床边迷茫地看着对面白花花的墙壁。
她在这里的身份是T大法学院的大二国际生,两年后再回去德国,如果顺利,还可以顺便带走T大的一张学位。归国后有两张学位证明,挺合算的。
只是来求学而已。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心里强调这个,这好像她来日本是别有目的一样。
有什么目的呢?这个国家其实跟自己已经没关系了吧。
脑海里轻轻拨过一些过去的片段,Iris忽然有些焦躁。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乎有些失控,让她不得不把过去那些东西封存起来转移注意力。
于是一回头,正好看见自己的舍友伶着大小包进宿舍。
女孩子伫在门口许久,疑惑地又退后一步看了看门上的名牌——那是这间宿舍里的人名信息和床位号,虽然只有两个人。
“Hi……”女孩子有些怯生生,不确定地张口跟她打招呼,“I……Iris?”
明明门口写着自己的舍友是德国的国际生,怎么一副亚洲人的面相?女孩子迟疑了半天,拿捏不准该用哪种语言进行第一次对话,最终还是选择了国际通用的语言。
只不过,这以后该怎么交流啊……
Iris看出女孩子的困惑和苦恼,走上前从她手中接过一个包,对她微微一笑:
“我会说日语的,Iris是我德国的名字。”
女孩子毫不掩饰地松了一口气,惹得对方笑的更开。
“这样就方便多了呢。”女孩子干脆把行李全部卸下,端正地伸出手来,“我叫远藤英子,日后请多指教,Iris……桑。”
Iris听她这样称呼自己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握住她浸着细汗的手,轻轻笑道:
“我有日文名的。川崎藤衣,请多指教。”
作者有话要说:
☆、百里香
二。Thyme
————百里香,生于低海拔的温带、地中海气候地区。芳香馥郁,身姿纤小,是海伦抬眸凝望特洛伊时聚簇在下颌的泪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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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学两周,一切就那样顺理成章地过度着。远藤很热情,絮絮叨叨了很久才终于把藤衣从宿舍里拽出来:
“不行不行,每天教室宿舍食堂多无趣啊,走吧我领你转转,就算这学校设计的再不美观你不也得待两年。”
于是藤衣无奈,被人抱着胳膊开始了第一次的参观之行。
其实自己很喜欢独处,也许最开始的时候是迫于无奈,到如今也成了她的一种风格。
一个人挺好的,不必迎合对方的喜好去维持场面,也不必顾虑他人而把自己收敛的非人非鬼。
虽然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这点好处,她还记得国中二年级的时候自己因为被排挤而难过的要死的心情。
身边的远藤指着那些石头花草不厌其烦地讲解关于这些物件的来历和趣闻,藤衣却走神得厉害,微微仰头粗略地计算了一下时间。
距离那段灰暗的日子,好像刚满六年。
“藤衣!藤衣!”
胳膊被拉扯,藤衣瞬间回神扭头望她。
远藤显得有些恼火。
“真是的,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藤衣的眼神恍惚了一下,脑子里过了几个借口,最终还是歉疚地对她坦白:
“抱歉,刚才想到了一些事。”
远藤嘟了嘟嘴,却也没再计较下去。胡乱摆了摆手把藤衣抱的更紧,道:
“有心事就说出来啊,我们是舍友吧?”
藤衣其实不太清楚舍友和说秘密有什么必然联系。她明白亲近的女孩子之间有相互分享秘密的法则,而自己却下意识地排斥这种事情。
这好像也与国二那年有关系。
然而藤衣还是冲远藤微微一笑,默认了她的要求。
“哎,那是。”一直扯着藤衣走路的远藤忽然顿住,眼神直直地落在前方。
藤衣下意识地看去,眉头不自觉地一皱。
那是T大配置最豪华的网球场。
“完了完了完了……”远藤失神地一遍遍念叨。
“什么?”
远藤忽然拉着她向那里狂奔起来。
“喂远藤,怎么回事?”
远藤一边跑一边大声说,回过头来,眼里的神采焦灼又兴奋,“班长今天说下午四点有我们院的网球赛让我们过去加油,我都忘记这事了。快走看还来得及不。”
藤衣一边跑一边抽空看表,五点差十分,应该还没结束。
被三两步拽到网球场,两人隔着绿色的铁网站在外面。远藤从网格里戳了戳里面的人,男生回头,见着她便笑了。
“远藤桑啊。”
“抱歉,来晚了。怎么样了?”
男生垮下脸笑的很难看,“打到现在已经算是练习赛了。”
“欸?你不是说今年我们院队很强的吗?”
男生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解释,有些好笑地回她,“但对方是经院啊。”
远藤一愣,反应了一下,表情竟然变得和男生一样,无奈又悲壮。
“我理解,我理解。咱们签没抽好,我理解。”
藤衣看这两人的表情,了然了。
意思是她们院输了,因为对方很强大。
这种面对对方压倒性实力的表情还真是眼熟。
藤衣默不作声,其实她对比赛一点兴趣也没有。旁边远藤又和场内的男生说着什么,她便无聊地环顾场地。
此时应该是在休息,场上并没有对峙的局面。藤衣将视线拉远观察对方阵营,不知道这个经院的院队是怎样的阵仗。
会不会也像当年的立海大,从正选到后援都是一副凛然的王者气息。
自然是没有。
那种年少热血的举动放在大学里毕竟会让人觉得违和。
那面的休息椅边只是围了零落的几个人递水送毛巾,藤衣看不清打球的人是谁。站了半天觉得没什么意思,收回视线正准备跟远藤打声招呼自己先回,结果发现这两人争论得天昏地暗。
“我们也很厉害的好不好,把幸村精市逼上场可不是每个学院都能做到的!”
“你还真好意思啊,只要幸村精市一上输赢就定了,还不如输给前几场,至少拿下一局不那么难看。”
“喂喂喂……”
藤衣震惊地看着两人吵的越发不可开交,而之后再没有一个字灌入耳朵。她似乎听到了那个名字,正要再去确认的时候比赛又要开始了。
藤衣凝住了呼吸,目光死死贴在对方的场地上,心跳快的就跟假的一样。放在风衣口袋里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攥住,她想好好吸一口气,却发现胸腔都在微微震颤。
然后她看见了那个人脱离了人群,手持球拍踏着沉稳的步子迈进了球场。
四周顿时安静了。
藤衣已经不再关注耳边有什么声音。
少年抛起网球挥拍击下的动作是那样干净利落,气势猝然迸发,那颗黄色的球就精准地擦着边界内侧,接着迅猛地弹起向自己飞来。
远藤惊呼一声灵活地跳开,虽然知道隔着网的球对自己毫无威胁,却还是本能地后退。
而前方的藤衣似乎是死了一样,定定站在原地,隔着重重阻碍望着击球的人,一瞬不瞬。
“藤衣!”察觉到她不对劲,远藤跑过去扯她的袖子。此时场内逐渐有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远藤看去,对面的幸村精市竟直直看着她们的方向,迟迟不发第二个球。
“幸村同学,该你发球了。”裁判有些无奈地出声,提醒这个看似走神的选手。
然而幸村精市好像还是没听到,更像是忘记了自己站在这里的目的。他的目光越过对手落在栏网后的一个身影,而那个人也正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是她么。
所有人都开始和幸村精市注视同一个地方,远藤注意到异样,立刻尴尬地向幸村招手喊道:
“啊我们没事!请继续加油比赛!”
远藤对着一场地的人干笑着,正要拉着藤衣一起表个态,一转头才发现身边没人了。
“藤衣?”
藤衣不回头,对身后的目光置若罔闻。她走的过于急切以至于让凉风灌了个满怀。将衣服裹得更紧,低下头把步子迈的更大,藤衣强忍内心疯狂碰撞的情绪,重重踩碎一路的枯枝败叶,像要踩碎那段卑微而难堪的过去。
卑微难堪的过去,卑微难堪的国二。
**
晚饭吃的极其压抑。
真田弦一郎终于忍不住,将碗筷放好端端正正地坐直,蹙着眉严肃道,
“幸村,比赛进行的不顺利吗?”
幸村精市抬起头神色有些茫然,明白了真田的意思,不在意地笑,“没有,挺顺利的。……只是有些别的事。”
“别的事?”
幸村精市没有立刻回他,眉头却渐渐越蹙越紧。眼前的食物还有一半没有吃完,而他顿时没了吃下去的胃口。
“呐,真田。”
“嗯。”
“今天下午打球的时候,我好像看见藤衣了。”
这面真田也是一愣,睁大了眼睛惊诧,“她不是应该在德国吗?”
幸村精市没有抬头,心不在焉地戳着盘中的米饭,终于还是提不起胃口放下筷子。
“你说,她有没有可能回来?”
真田沉默了半晌,“也不是没可能。她爸爸不是还在神奈川么。”
幸村精市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目光落在很远的地方,抿着唇一副难懂的样子。
“会不会看错了?也有六年了吧,就算碰见也可能不认得了。”
幸村精市转过头看向对面的人,又想起下午那个急忙调头离开的背影,忽然笑了出来,似乎是觉得方才的话很有趣的样子,又丝毫不放在心上。
“只不过是六年而已,我怎么可能会认错。”说着又像是平日精神焕发的样子站起来端着餐盘向残食台走去,“浪费了这么多真是罪过啊。”
**
藤衣仰面躺在床上,心跳终于平缓,而耳朵却烫的惊人。
这都两个小时了,还恢复不过来么。
心中狠狠责怪着自己,内心却难以抵挡那股熟悉而庞然的悲哀。
六年了,她就不能长点记性么。
都六年了啊。
藤衣翻过身将自己蜷成一团,脸埋在臂弯里寻求一时间的黑暗。那些让她避闪不及的过去此时忽然变得清晰明辨,千百种熟悉的灰暗情绪霎时汹涌上来,挤压推搡,让她忍不住将头狠狠撞在墙上。
“藤衣!”远藤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刚一进门就听见闷闷的一声撞击。
藤衣缓缓睁开眼,背对着她暗自深呼吸几下,慢吞吞地坐了起来。
“藤衣你没事吧?”远藤手脚麻利地站在梯子上趴着看她,只露一颗脑袋,满眼的关心。
这种目光何曾相似。藤衣看一眼后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
“啊,没事。”揉揉刚才撞过的额头,声线淡淡的,“刚才睡迷糊了。”
远藤眨巴两下眼睛,噗嗤笑出声来。
“原来是做梦了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我的舍友有自虐倾向。”远藤一边调侃一边摸下了梯子站在地上,仰着头望她,“吃饭了没?”
藤衣摸摸肚子,并不饿,但她需要出去一个人透透气。
“还没有,我去找吃的吧。”说着话,藤衣收拾着爬下床。装好饭卡和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