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综］神,抹杀你哦-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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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望吧，亲爱的。
　　“你怎么又不锁上门？”
　　唤住苏家母亲注意的不是站在她身后，只离她不过半截手臂一样长距离的苏贤，而是站在门框旁边，手拿大衣的苏家父亲，威严端正的样貌，笔直的脊梁和无奈的表情。
　　苏母秀气的五官僵硬了片刻，由岁月打磨过的轮廓是岁月沉淀下来的风韵和依稀看出年轻风采的细致五官，可惜向来严肃慈爱的神情中布满了无法想象的沉痛。
　　“我忘了。”
　　呜咽般的呢喃几乎是从喉咙缝隙里挤出，带着压抑，而正是因为抑制才更为沙哑的伤痛，苏母转过头重新搅拌锅里逐渐沸腾的汤水，“阿贤，已经不会回来了。”
　　苏贤哑然地举着手，穿过她母亲的手臂已经收了回来，在她眼里凝固的躯体，原来不过是魂魄失望的错觉。
　　遍布全身的血管中，鲜红的血液正在逆流，正在达到某一个沸点，急速奔腾中，正带着某些无法说清的情绪翻滚、席卷、淹没，隐隐叫嚣的野兽，正在咆哮。
　　苏贤眼中，二人的样貌变化鲜少，但是无论哪方面，成年人一向更擅于承受，岁月留下的不止是外貌上的改变，还有心性那无法超越的坚定，因此眼眸散发的光彩蕴藏着更为丰富的世界。而现在，那方世界，正陷入悲伤的暴风雨中。
　　咔嚓。
　　水晶摔碎的那一幕多么令人不舍，拼命地挽回，重组之后的物体仍旧留下了不可抗拒的磨痕。
　　就好像人类死亡的那一瞬间，他人有多么惋惜多么疼痛，可却是不能挽回的东西，因为回来的，往往并不是我们所期盼所等待的那个人。
　　犹如科学怪人弗兰肯斯坦，他挑战了人类的界限，为此得到了报应。
　　虽然有些可惜，但分离是人类的界限中必然的，不会分开的，总有一天会扭曲成‘怪物’。例如吸血鬼，再漂亮精致的外表，那个表象下是什么呢？
　　例如恶魔，已经坠落成了人类口中‘恶之魔物’，关于这一点，苏贤多少有些争议，可是没有了‘道德观’这一点，本身就是不正常的。
　　例如神明，强大的体魄和力量，能够掩盖其下那罪恶的举动吗？
　　只因是‘神谕’，所以可以为所欲为吗？
　　**
　　释怀无法轻而易举地办到，更何况死的是从小受尽病魔纠缠，近几年才稍微有所好转的小女儿，区区十八岁，真正的生命将要开始的年纪，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比起翻转过来，还要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苏父惯常威严的轮廓一揪，他叹了口气，终究是说不出安慰的话语，因为连他自己也无法真正地看开。
　　如何看开？
　　当作一件极其正常的事，任其顺其自然地过去吗？
　　分离是必然的事，但不是现在。
　　‘苏贤’还有成千上万的乐趣没有尝试，她的路还没有走完，就已经强行地离去了，那是不应该的。
　　苏贤张开嘴，续遇见世界神之后，第二次认识了何为无能为力和绝望，她无法呐喊，他们听不见，看不见，尝试的后果只是一遍加上一遍的悲痛。
　　这时，她回想起了世界神的话。
　　‘……让你回去看看他们的容貌、听听他们的声音，如何？现在同意了吗？……’
　　只是‘回去看看、听听’，没有碰触他们的选项，没有让他们也同样听到我、看到我、碰到我的选项，更没有——
　　让我复活的选项。
　　根本没有。
　　原来如此。
　　我明白了。
　　打从一开始，世界神就没有放她一条生路的打算。打从一开始，世界神便想着将她压榨到最后一丝，然后，按照他的喜好，摆布她，控制她，按照他布置下来的路越走越远。
　　苏贤轻轻闭上眼，嘴角是令人心悸，若有似无的笑容。
　　她曾说过，只要世界神遵守诺言，她可以放下过往，不计较任何事，但是如果他不守信用，那就别怪她手下不留情，因为，是他首先挑起争端的。
　　苏贤觉得这一刻之前，一直傻傻相信世界神的自己真是傻，早该明白了不是吗？
　　成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他又何必大费周章地把一个应该放回‘凡间’的凡人改造成神明呢？
　　面孔埋进右手，她的肩膀因低沉的笑声抖动，整个人看上去癫狂而理智，仿佛随时决堤的洪流，只待最佳时机，便会冲破河岸，袭击所有挡在眼前的东西，一路侵碾，直到怒火平息。
　　世界神，你是自取灭亡。
　　只要你不惹我，万事都是皆大欢喜啊，你为什么要不识好歹地不分是非呢。
　　诡异的笑靥爬上嘴角，可怖的阴影占据了脸部的上半部分，那双瞳仁已经完全变成金色，而虹膜仍然是黑色的双眼，跟她成为恶魔时分毫不差，如今甚至染上了些神圣的气息。
　　周身的气氛有点不同，扭曲而明亮，黑暗而白净，配上堪称平静的笑容，真是一种诡异恐怖的安宁。
　　如果按照数据形容此刻的苏贤，大概是黑化值破∞……
　　明明都已经决定原谅你了，你可知此刻我的心情？
　　唉，你真是不懂得把握机会啊。
　　苏贤无奈（？！）笑着摇了摇头，好像对着情人的失言宠溺而温柔的不赞同，可是端看面部的每个角落透露的暗黑烟雾，这个笑容绝对称不上友好，却绝对是好看的。
　　好看一说自然是因为她带上了点戈墨丽的气息。
　　自己的好心，总是被践踏着呢。
　　第一个世界，是自己的错，她不后悔。
　　第二个世界，初期，路西法只将自己当作工具，发现了真正的价值，还是加以利用，她乐意，因此，随着他。但是，他没有救她，真的是因为无法办到吗，还是因为想看看她有没有办法脱身？
　　第三个世界，苏贤觉得抱歉，却不后悔。我很抱歉，但是，重来一遍，我仍然会这样做。
　　第四个世界，她报仇，她开心。
　　第五个世界，背叛，背叛，背叛。
　　第六个世界，苏贤养成了熊孩子，挺开心的，到最后小酷还是没有来找她，有些失望，小迷的举动，有些惊讶但可以理解，还有，似乎有点过分地丢弃了自己的小徒儿。可是想来，他们也不愿一直受制于她。
　　第七个世界，唯一一个过得还算舒心的世界，虽然汤姆苏的登场很是惊人，但是敌人有点差，结论，无趣。
　　第八个世界，苏贤暂时性忽略自己有了个侄儿，也不去在意三个被自己给抛弃的人，首次有了痴汉跪求□□掉的经验，结论，略恶心。
　　第九个世界，哦，完全是福利，美人视觉福利，美人服侍福利，总之，一句话，颜值高果然杀伤力强。
　　可惜哟，她终究得不到善终呀。
　　苏贤不指望自己能得到别人的善意，但是世界神，唯一一她个千依百顺（……）的对象，至少从他那里，苏贤以为会是不同的结局，但是，仍然是bad　ending。
　　她走到窗子旁，一跃而下，二楼的差距几乎跟平地没什么区别，果然如此，虽然无法感觉到灵力之类的气，身体素质却是没有变化。
　　阳光不再给她暖意，很刺眼。
　　青草不再给她芳香，很刺鼻。
　　人流不再给她熟悉，想毁灭。
　　苏贤想做点什么，可是刚想碰路人的身体，只是无力地穿透过去而已，她静静盯着手掌，默默抿唇，黑化值再次破∞的N次方。
　　不语地坐上树荫下的长椅，她沐浴着太阳，沉思。
　　嗤，竟是连影子也打不出来，现在的苏贤跟所谓的鬼魂没什么区别，刚开始太开心没有注意到，如今所有的事情都明了了，一切都显得那么讽刺。
　　暴风雨的前夕，平静而恐怖，酝酿着滔天倒海的怒意。
　　唉，连站起来的心情都没有了哦，总感觉瞬间，什么东西都没有意义了……特么好苏……这样想着，她躺上长椅，透过绿叶斑驳的缝隙，几束光线轻漫地照射下来。
　　苏贤慢慢闭上眼睛。
　　**
　　也不知自己这样躺了多久，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周围的一切已经被蔓延的黑色所覆盖，底下是柔软的长款沙发，高曲起右腿，双手抵住软垫，神色平静地半坐起来，黑发略微凌乱，压着苍白的脸颊。
　　世界神的声音出现了，他没有注意到苏贤沸腾的心情，丝毫没有愧疚地说道，不，别说愧疚了，他根本不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怎么样，我是个信守诺言的人吧？”
　　苏贤发现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也是，她一早就清楚神祗是什么样的，根本不懂人类的感情，强求他去懂也不是解决的办法。
　　不过已经决定了，世界神休想达成所愿。
　　“是啊，你很完美地遵守了哟。”当然，他也没有注意到，苏贤特别用重音说出完美二字背后的意图，他只是很开心地应了几声。“可是，你怎么不说清楚，我还特认真地以为，你的意思是让我复活呢。”
　　苏贤直到现在也没有表现出歇斯底里，外表看上去与平时没什么两样，一如既往的动力欠缺，哦不，似乎比平时还要沉谧一点。
　　“嘿嘿嘿。”世界神以往日那般开玩笑的语气说话。“我可是从来没有说过哦，我的意思只是让你去看看他们，听听他们的声音哦。”
　　他或许还以为苏贤会以昔日那样，抱怨几句而已，不会真正地放在心上。
　　苏贤稍微抬起脸，眉眼带动着嘴角病态地弯起，阴霾的桃花眼笑起时，多少有些惑人，但是诡异的视线犹如寒冷一般侵入，那双眼明明笑着，可是如腊月深冬，没几分暖意，有的，只是若冰雪刺骨的森冷。
　　“是啊，你是没说过呢。”
　　“嗯哼，你又没问过我。”苏贤完全能想象出世界神偏头疑惑奇怪的模样。
　　“那你觉得，如果不是因为可以重新回去，我何必对你言听计从，完成任务，事事以任务为先呢？”苏贤的笑容更深，轻声反问，语气轻柔，心平气和。
　　世界神没有回答，想必也是多多少少察觉了苏贤的奇怪，几秒钟后才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桃花眼染满笑意真是美极了，盛开花瓣婉转绽放，金色阳光作陪衬，眯起的角度宛如皎迫明月，世界神却感到了寒意，“意思是，你还是让我回去吧，嗯？”
　　苏贤的语调并不强硬，仿佛只是在征求世界神的同意一般，而当然，愚蠢的神明还是没有发觉她的意图。
　　“不可能哟，我选中了你，目的可不是让你回去。”
　　她感兴趣地挑眉，桃花眼充满兴味的视线可邪魅了，真真是要酥了别人半身骨头啊。
　　“我作为神的时间很久了，有点无聊。”世界神很认真地坦白，想来是到了最后，也没有多少必要隐瞒了。“我不想继续做神的工作，太无趣了。”
　　苏贤没说话，以表情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世界神怕是孤单了很久，此刻有人愿意听听他多年的心声，立即受到鼓舞，开了话匣子一般叽里呱啦地倒豆子。
　　什么神太无聊了啊，什么要去不同的世界看不同的风景啊，什么永生送给别人好了呀blablabla……
　　果然只要拥有了某样东西，就学会了不珍惜。
　　苏贤一直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地侧耳颔首，好像颇为赞同。足足一个小时后，世界神终于抱怨完了，苏贤放下听说书先生必备的茶水和瓜子儿，点了点头，道：“讲完了。”
　　世界神大概也知道苏贤是个什么德性，扭成一团：“唔，贤贤还真是冷清冷性啊！”
　　她笑了笑，没有反驳，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听完了你的故事，也知道了你的苦衷，现在我回答你——”
　　“关我屁事。”
作者有话要说：　　哎iiii！！！世界神快快受死吧，小贤贤代表月亮消灭你！
　　贤贤啊，作者君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三式

　　毁灭吧，亲爱的——
　　世界神大概是没有料到苏贤这样说，发出了傻傻的‘阿列？’。
　　苏贤放下一只腿，左肘压在曲起的左膝盖，撑着下颔，牵起鬼畜阴森的笑容，满含笑意的桃花眼角填满了无尽的黑色，“我是说，你无聊无趣了，又关我什么事呢，嗯？”
　　那俯瞰戏谑的视线偏生又有桃花眼潋滟波光，既艳丽又可怕，实际上苏贤压根不适合桃花眼这种柔情蜜意的眼睛，睥睨傲慢的凌烈凤眼才更能体现她惯常嚣张霸道的个性。可是说实话，两者迥然不同的元素组合在一起，真是相当不错。
　　她扣着下巴，眼神缠绵缓和，状如碧蓝晴空下的朵朵白云，看似近在尺咫，实则只是求而不得，声线低沉有形，是一种危险的磁性，“我和你非亲非故，硬是被你拉来玩什么搞笑的主神游戏，还要什么背叛、被背叛、养成、被养成……”
　　语气直转而下，阴冷得可怕，“真是无聊透了。”
　　“哈哈哈。”苏贤怒极反笑，十分愉悦地开怀大笑，眼泪都给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