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凤哥传-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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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么样,难道姑娘不是?有嘴儿说人没眼看自己,可不要叫人把牙都笑掉了。”
她二人在这里打,郑雪娥,傅绿云两个看着不像话过来要把她们分开,一时之间哪里分得开,还是平儿看着实在不像话,叫了几个媳妇过来把人分了开来,便是此时里头王熙凤叫人进去问话,平儿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就把话都回了。
邢夫人听着张秋桐这样胡闹,自为丢了她的脸面,她是个有些左性的人,先不肯放过张秋桐,满口就要喊打,还是王熙凤在一旁劝道:“太太且息怒。太太请想,这满府上下哪个不知道秋桐是太太赏给二爷的?这会子不过两个丫头吵一回,太太就要扯到二门上去打,知道的说是太太是个方正的人,概不徇私,可要不知道的,只怕就要说太太不会调理人,把个闹事精送在二爷房里,太太脸上须不好看。”
邢夫人听了王熙凤这几句,果然有理。别的也就罢了,唯独贾琏不是她亲生,她不过是个填房继室,要是叫人以为她故意把个奸刁的丫头给继子,还不知贾赦那糊涂的会怎么同她闹呢。邢夫人想在这里,就收敛了几分怒气,拉了王熙凤的手道:“好孩子,亏得你提点我,依着你的意思怎么样?”王熙凤听说把贾琏看了眼,笑道:“只不知道在二爷眼里是哥儿姐儿要紧还是心爱的丫头要紧。”
贾琏见王熙凤凤眼斜睃,似怒似妒,似笑似嗔,其婉转风流之态更胜往昔,心上爱极只碍着邢夫人在,不好上前亲近,只得咬牙对着王熙凤把手指点了点,抬脚走了出去。外头张秋桐叫几个婆子拉着,云鬟散乱,雪玉一般的脸上有几道血痕,模样儿倒也可怜,见着贾琏出来,就拿着委屈的模样叫道:“二爷。”贾琏果然大步就往张秋桐跟前去了。张秋桐见贾琏一出来就往自己跟前来,十分得意,就拿眼瞪小霜,再不料贾琏竟是抬手就是两掌,直掴在脸上,张秋桐猝不及防,一时竟忘了哭,张大了眼看着贾琏。
贾琏就骂道:“我把你个奸刁的婆娘!简直是个活夜叉!白辜负了太太疼你一场!你当我抬举你一回你就同奶奶比肩了?也不瞅瞅你自己的嘴脸,就敢咒我孩儿!是哪个给你的胆子!再叫我看见你这样张狂,拼着叫太太说我不孝,我也不能再留你!”说了转身就走了出去。贾琏这里前脚才走,后头王熙凤就走了出来,来到张秋桐跟前,做个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你就是要闹,也要瞅瞅身份!如今从老祖宗起至太太,二太太,哪个不把珍珠腹中的孩子看重,连我都要上心,你居然说那些话儿!偏生是太太在家,听得分明,脸都气白了,不是我拦着,早把你撵出去了。如今连二爷都恼了,你也安分些罢。”说了,又把张秋桐看了眼,摇头叹气了回,也转身回去了。
张秋桐站在原地,粉面上通红五个指印,只把牙根咬紧了,眼中都是泪水,偏是小霜还不肯放她过去,甩开了拉着她的几个小丫鬟朝着地上重重啐了口,冷笑道:“真是该!”张秋桐气恼至极,只是脸上叫贾琏打的地方还是火辣辣的疼,心中有些警惕,不敢再上前去,只是瞪着花珍珠的屋子,眼中犹如出火一般。还是傅绿云看不过眼,过来拉了张秋桐进房,亲手绞了面巾来与她擦脸,又劝说道:“你性子也太直了,她怀的是双生子,老太太都抬举她,二爷奶奶自然也要扈从,你这回子和她闹,岂不是自己寻不痛快?我劝你忍了这口气去,左右你也年轻,二爷也喜欢你,还怕你不能生吗?等你生下了个哥儿姐儿,自然不怕她。”张秋桐听了,又是伤心又是委屈,只拉了傅绿云道:“我要叫她平安生下孩子来,我也不能姓张!”傅绿云就劝道:“我知道你是委屈,这样的话也不是真心,只叫我听过就罢了,要是叫旁的人听了去,可是不死也脱层皮。”张秋桐忙道:“好姐姐,我也不过白说句罢了,你好歹体谅我,别外传了。”傅绿云听说,脸上就是一笑,道:“这是自然,我疼你你还不知道吗?”张秋桐又在傅绿云这里坐了会,这才回房。
不想没过半个月就出了大事,花珍珠也不知道吃了什么,半夜就闹去腹痛来了,小霜听着花珍珠喊疼,忙来求见王熙凤贾琏。也是夜深了,王熙凤贾琏两个已然睡熟了,平儿过去叫了几回才把贾琏唤醒,贾琏听着花珍珠腹痛,忙做个慌忙的样子出来,先差人去寻旺儿来。旺儿一般是睡下吵起来的,虽是一肚子气,听着贾琏召唤也不敢耽搁,换了衣裳过来,就在门外磕头。贾琏在里头抱怨了回秋桐不省事,屡屡气着花珍珠,以至于花珍珠胎气不稳固,说了半刻,这才使旺儿出去请大夫来。耽搁了这许多时候,待得大夫到花珍珠房里之时,花珍珠已然晕死在床,大半个床铺已叫鲜血浸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花珍珠这次很可怜啊,被联手算计。
202丧性命
小霜到底是十来岁的女孩子;看着花珍珠这等惨状这样;脚下先软了;就在门前跌在地上;出声不得。还是那个大夫见机得快;也顾不得男女之妨了;直冲在床前伸手就去摸脉;只觉指下脉息浮数之极,至数不清;又如釜中沸水,浮泛无根;正是绝脉中的无根之脉;显见得不能活了。到底医者父母心,又看花珍珠如此年轻;大是惋惜;不由跌足而叹:“要早半个时辰请了大夫来,就是孩子救不得母亲许还能救,如今也救不得了,只请预备后事罢。”说了,也诊金也不要收拾了药箱转身就要出去。
贾琏正随后而入,听着这话忙道:“先生请留步!不瞒先生,这妇人是我小星,白日见她还是好好儿的,怎么忽然就这样了,先生请看看是个什么缘故,总要还她母子一个公道才是。”那大夫正是五十来岁年纪,脸上都是皱纹,听了这话就把眉头一皱,点了头道:“大人此话有理。”依旧搁下药箱,回身在花珍珠床前,又左右看过脉息,低头细想了想,转脸问道:“请问这位姨娘近日饮食如何?以小人看来,这位姨娘是多用了孕妇不宜用的寒凉之物,以至于滑胎,偏耽搁久了,以至于母子失救。”
花珍珠这里出了这样大的事,早把众人惊动了。不独郑雪娥,傅绿云,张秋桐等人都过来了,就是王熙凤也扶着平儿裕儿两个过来看了,听着大夫问这话,忙向小霜喝问道:“可听见大夫的话了?你是怎么当差的?你们姨娘这些日子都吃了什么了,还不从实讲明白了?!若是有一丝半点的差错,我只拿着你去填你花姨娘母子的性命!”小霜这会子已叫几个小丫头扶着站了起来,正靠着墙发抖,听着王熙凤的话,眼中就落下泪来挣扎着扑到王熙凤脚前,哭道:“奶奶明鉴啊,姨娘的饭食都是厨房里送了来的,我哪里知道饭菜里有什么!”说了又要去求贾琏,却叫贾琏一脚踢开了。
一旁的郑雪娥看着这样,过去就把小霜扶起来,柔声道:“你且别怕,二爷二奶奶不过一时气急了,你且仔细想想,你们花姨娘这些日子都吃了什么了,当着大夫的面儿一样样的回给二爷二奶奶听了。”小霜抽噎了几声才慢慢说了几样花珍珠这些日子吃的,也不过是分例上的并没什么出奇的,又说到花珍珠爱酸,昨儿看着她吃山楂糕,就拿了块去吃,倒是开胃,就多吃了几口。那大夫拈着山羊胡子道:“《日用本草》上云:‘山楂可化食积,行结气,健胃宽膈,消血痞气块。’宁原所著的《食鉴本草》上又云:‘山楂可化血块,气块,活血。’此乃孕妇大忌。只是依小人看来,区区几块山楂糕,也不能致姨娘小产,必定还有其他缘故。” 正当这大夫背医书之际,就见傅绿云忽然走了过来,就在王熙凤贾琏跟前跪了,磕头道:“二爷奶奶,今儿花姨娘的饭送来之际,我看着小霜走了开去,而后秋桐看过食盒,原来我也不曾放在心上,如今看来,正是秋桐往汤里搁了东西,请二爷奶奶详查。”
张秋桐看着花珍珠小产正是得意之时忽然听着傅绿云出首她,只是拿手指着傅绿云,竟是张口结舌不能辩解。这张秋桐素日看着张扬,实是个心内没多少成算的,这些日子来傅绿云多番开解她,她早把傅绿云看做好人,再不想傅绿云竟能说出这番话来。傅绿云看着张秋桐不做声,就向王熙凤贾琏道:“二爷奶奶也知道秋桐从来同花姨娘有嫌隙,必然是她听着花姨娘怀了双生子,他日生下两个哥儿得老太太,太太二爷喜欢,她如何把花姨娘得罪的狠了,日后就有不是,所以下狠心把姨娘母子害了。”
张秋桐到了这时,才回过神来,扑在贾琏跟前伸手去扯贾琏袍子哭道:“二爷,二爷,我便是在嫉妒,我也不能害了花姨娘母子性命啊,这伤天害理的,我不怕有报应么?我不过是气不过二爷关爱花姨娘,往她喝的汤丽吐了两口唾沫罢了。二爷我素日的为人,便是二爷不清楚,太太也不明白吗?要是我真是那样狠毒的人,太太也不能把我给了二爷啊。”张秋桐这往花珍珠喝的汤中吐了唾沫的话一说出口,王熙凤险些掌不住笑了,只得把帕子掩了嘴转了头去咳了几声。
傅绿云听了张秋桐的话,就冷笑道:“这话儿你也就是哄哄我们心软的二爷奶奶罢了! ‘那花姨娘倒是揣了两块肉在肚子里呢,可能不能生下来还两说呢!’这话儿多少人听着了,你想赖不成?‘我要叫她平安生下孩子来,我也不能姓张!’这话儿你可说过没有?”这两句话,一句是张秋桐撒泼时当着众人说的,一句却是同傅绿云抱怨时说的,虽是无有人证,只是有前一句为称,想赖这句却也是难上加难。张秋桐听了哪里能辩解得来,只恨自己有眼无珠误信了人,向傅绿云哭道:“我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样害我!便是说我下的手,敢问我在花珍珠汤里放了什么?”又求贾琏:“二爷,我不过信口一说,哪里真下手了,除了他还有哪个看着了?二爷千万不能信她胡说啊!”
贾琏皱眉把张秋桐看着,正是恨得咬牙哪里肯听她的辩解,起脚就把张秋桐踢在了一边儿,骂道:“放屁!你自个儿都会说绿云和你无冤无仇,她作甚要害你?你素来怨恨珍珠却是个个都知道,哪个冤枉你了!往汤里吐口水,这样三岁孩童的玩意儿你说得,当我们都是傻子吗?”说了就要命人把张秋桐拉出去。还是王熙凤在一旁劝道:“二爷且息怒,秋桐便是胡闹,总是太太赏的,且珍珠掉的是太太的孙子,怎么样处置总要问过太太才是。”贾琏听了,恨恨道:“罢了!叫她多活半日!”说了就命人将张秋桐扯进房去,叫几个粗壮仆妇看着,只不叫她寻了短见。
花珍珠小产一事天才一亮就传在了贾母那里,贾母听了,脸上就不快起来,哼了声道:“也不知琏儿凤丫头冲撞了什么,这么些房里人总是没消息,好容易有一个怀上了,好好儿的又掉了。”一旁的王夫人也叹息道:“从前郑氏是这样,如今的珍珠也是这样,听说发现得晚,珍珠那孩子只余一口气在,请来的大夫连药方子也不肯开了,真不知是琏儿和凤丫头冲撞了什么。好在凤丫头倒是平安生下了巧哥同宁姐儿,不然大房岂不是无人了。”说了拿着帕子遮了遮眼。王夫人这话甚是刻毒,字字句句暗指着王熙凤不能容人,不然若真是冲撞了什么,怎么她王熙凤倒是平安生下儿女,偏是庶子庶女的生不下?
果然贾母听着王夫人的话脸上更冷了些,就向鸳鸯道:“你去同我看看你琏二奶奶在做什么?怎么还不过来给我请安。”鸳鸯听着王夫人贾母的话,也觉心惊,一个字也不敢多说,蹲了蹲身就要出去,才走到房前,就见走来一群人,打头那位夫人,三四十岁年纪,论起本来面貌来倒也端正秀丽,只是这会子眼角眉梢都竖了起来,嘴角却是向下弯着,分明带着些杀气,正是邢夫人。身后跟着两个少年妇人,前头一个是琏二奶奶,落后半步的那个却是半低着头,瞧不清面目。更有五六个仆妇,捆了两个少年妇人,往这里扯,嘴上还是呼呼喝喝的:“快走!快走!你们还当你们是半个主子吗?”
鸳鸯看着这样忙转回身去,奔到贾母跟前就道:“老太太,太太。大太太和琏二奶奶带了人过来了,还捆着两个年轻媳妇呢。”王夫人听说忙向贾母道:“想是查着罪魁祸首了,所以带了来老太太跟前请罪呢。”鸳鸯话音才落,就听得邢夫人冷哼一声道:“哪个要向老太太请罪还不知道呢。”
邢夫人在贾母跟前素来不敢高声,便是对着王夫人,她自愧是填房出身也低微,也不大敢气壮,今儿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正是破天儿头一回,引得贾母同王夫人都往她看去。邢夫人同王熙凤两个来在贾母房中,邢夫人先向贾母请了安,不待贾母喊起已然直起了身,却向王熙凤道:“我的儿,你婶子那边你要多磕几个头,求你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