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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汉祚高门-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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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对于那沉湎歌舞女色的父子两个,沈祯显得有点不淡定了。虽然同为吴兴沈氏,但房支不同,沈充这一脉乃是当下最显贵的一支,相而言,沈祯要逊色得多,处境也不如沈充这么超然。他身负皇命而来,自然迫切想要知道沈充又把自己叫回来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其实从自己内心而言,沈祯未尝不希望沈充能够举兵起事,如前年一样长驱直入建康城。他这郎官散职还是承了当年沈充作乱的余泽,建康城里那群侨族是贱骨头欠收拾,不给点颜色看看不知道吴兴沈家究竟有多强。

    算沈充起事失败,遭殃的也只是这一支,朝廷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扩大打击面。正如王大将军兴兵于外,王司徒照样稳坐枢。以血脉论,王敦王导的关系可沈祯与沈充要亲近得多。

    不过,朝廷给沈充开出的三公尊位条件也让沈祯心动不已。一旦沈充位居三公,提升的可是整个沈家的门第,耐下心经营些年,吴兴沈家未必不能一举压过顾陆朱张之流,沈家子弟自然也能雨露均沾,各得其利。

    因此,沈祯的心里很矛盾,思虑之纠结还要甚于沈充这个当事者,美眷翩舞于前却视而不见,一副如坐针毡的模样,频频目视主位的沈充。

    沈充却不此深谈,间或转头对沈祯笑着点评歌舞优劣,过了将近半个时辰,他才拿起手边的铁如意敲敲案几,招来一名甲士扈从耳语吩咐几句。

    那扈从退下不久后端回来两方盒子,在沈充目示下放在了沈祯面前案。

    沈祯不知何意,见沈充示意自己打开,这才伸手取下盒盖,只见木盒里各自摆着大大小小的印章,竟是沈充自己的官印。他脸色一变,语调微颤道:“士居这是何意?”

    沈充遣退歌舞伶人,然后才对沈祯说道:“请五兄回禀朝廷,充虽不肖,但也是伏于王化的晋臣,往年附于王大将军骥尾而起,所为拨乱反正,心实拳拳,并无贰念。不意朝廷对我误会至斯,币重言甘以诱我,这是君臣各失其正。道既不行,我当从于仲尼季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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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4 北风扬尘,时之大哀() 
沈哲子竖着耳朵听老爹怎么说,咂摸良久,不由得对古人的无耻大开眼界。 老爹这番话用人能听懂的话来说是,我虽然跟着王敦造反,但心里对朝廷是忠诚的,光明磊落。朝廷却用三公高位来诱惑我,这是对我猜忌看不起我,没有为君者的威仪和不偏不倚的态度。既然朝廷不信任我,老子也不愿意跟你们玩了,要学孔子和子路一样乘桴浮于海,不再做朝廷的臣子。

    单听老爹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甚至不乏愤慨,若不知道他所思所为,沈哲子还真要以为老爹是什么孤直忠臣,干、屈原之属。做坏事不稀,难得是把坏事做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果然是流氓不可怕,怕流氓有化。

    当然前面这些废话都可以省略,这段话最重要还是最后引用的那个典故。

    孔子说,我所奉行的道义不能行布天下,留下来也没意思,不如泛舟于海,我的弟子里面愿意跟随我的,大概只有仲由了吧。仲由听了这句话很高兴,以为夫子真要只带着自己四处浪荡。孔子见状后又说,仲由勇气还要远胜过我,可是咱们去哪里找这造船的材料呢?

    孔子因为政令不行偶发牢骚,仲由却信以为真。但其实孔子并没有遁世之念,哪怕时局艰难,也要坚持自己的理念。而仲由则是勇武无惧,沈充借以自取的却是这种不服朝廷政令的意思。

    沈充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朝廷误解我,我心里很委屈。究竟我是做发发牢骚然后继续担任臣子的孔子,还是做勇武壮烈、不服朝廷政令约束的仲由,要看朝廷想怎么处置我了。

    体会良久,沈哲子更对老爹的胆大妄为无佩服,算已经放弃谋逆,还是引而不发给朝廷施加压力。难怪家累万金,良田美眷无数,仍然敢跟随王敦作乱,一反再反,不愧是个枭雄人物。与之相,沈哲子发现他除了对历史走向的先知先觉之外,对于当下时局之内的判断,其实还是不老爹的。

    沈祯却有些迟钝,看着摆在案的官印,眼神略显呆滞,期期艾艾道:“士居,何至于此?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眼下枢里也是纷乱得很,局势未算危急……”

    “五兄,不必多说了。你如实将我的话回禀朝廷,你有皇命在身,我也不便久留。”

    沈充不愿再多谈,起身送客。沈祯有心再劝,却没有合适的时机,被一路送到门庭之外。将车之际,只见旁边还有数驾牛车,好道:“这是何意?”

    “五兄心有挂碍,舞乐纵美也难体会精意。我将先前那八名女仕送至府,五兄闲居无事时,可纵意欣赏咱们吴乐精妙。”沈充笑着解释道。

    “这、这怎么好意思……”

    沈祯听到这话,喜色敛不住的涌出来,他自然知道沈充蓄养的前溪歌姬驰名三吴,但凡士人皆以家能有前溪歌舞伶人为得意事,有的人家甚至因为没有前溪伎待客而紧闭门厅不敢与人往来交际。没想到此行竟有如此意外收获,沈祯喜出望外,继而连心的忧虑也抛之脑后,对沈充谢道:“却之不恭,我回建康后,定要尽力为士居斡旋”

    “五兄有心了。”

    沈充笑着站在门庭前目送沈祯离开,沈哲子垂手站在老爹身后,心里却对这种将人当做礼交际应酬的恶习颇感不适意,心里暗暗决定,算不能影响世俗禁绝此风,自己也绝不做这种事。

    回到了家,沈充换下戎装,招呼沈哲子同进房。房很大,堆满了轴、竹牍之类,而且竹牍的例还不在少数。这让沈哲子颇感意外,按理说东汉时便有蔡伦改革造纸术,怎么到如今还有简牍在使用?莫非是当下造纸术还只在北方盛行,南方还没流传开?

    不过很快,沈充取出一卷纸轴打消了沈哲子刚冒出来要开金手指攀科技树的打算。老爹手里那纸轴洁白平整,纹理细腻,虽然不同于后世沈哲子所知的宣纸,但质却不逊色多少。

    将纸轴摊于案,等待仆人磨墨的间隙,沈充手掌虚案在纸面,突然叹息一声:“箔纸犹在,张伟康已为枯骨。我非有心害他,奈何时势迫我。北风扬尘,坏我吴风流,时之大哀。”

    沈哲子微微错愕,思忖一会儿才明白老爹在说什么。晋人是这点不好,有话不好好说,总喜欢故弄玄虚。所谓箔纸便是沈充面前的纸张,是嫩竹纸的一种,正是由老爹口所说的张茂张伟康发明制造。张茂是所谓顾陆朱张当的张家子弟,前年王敦第一次做乱,张茂正官居吴兴内史,因为阻挠老爹招募乡勇,被沈充收而杀之。

    这么一算,吴士族死在老爹沈充手里的不在少数。不同于那些夸夸其谈的士大夫,这是一个真正狠辣果断的悍人。

    沈充提笔蘸墨行,也不避讳沈哲子。沈哲子今天的表现让沈充大感诧异,不再将之视作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存了带在身边言传身教的意思。

    沈哲子见老爹时而运笔如飞,时而皱眉沉吟,连续写了数封信函,心里猜测大概是为此前谋逆之举善后。至于写的什么,写给什么人,他却看不大明白。一来是因为阅读习惯的不适应,二来也是魏晋行字体字迹大异于后世,以沈哲子这方面的造诣,能够依稀看出老爹的字体似乎是隶的一种,已经很难得。

    沈充写一封信函,便让门外守护的门生送出。

    所谓的门生,可不是海滩杜老板门下那种。两晋之交士族力量强大,不只是因为政治的优越性和财产的雄厚,各自也都拥有不容小觑的私人武装,门生义故、部曲私兵、荫户佃客、僮仆侍者之类,集合起来规模极大。

    譬如老爹沈充响应王敦起兵,振臂一呼便聚万余人之众,这自然不是因为老爹德行出众感化乡人,其相当大一部分都是沈家直接或间接控制的私人武装。正因为拥有如此强大,出则为兵入则为民的私人武装,吴兴沈家才能成为江南豪族之首,兴兵作乱也在一念之间。

    义兴周氏三定江南,其相当一部分对手是此类武装。以此邀功进阶,却被更狠的老爹沈充黄雀在后给抄了老底。这些士族土豪之间的彼此仇杀,大半都是利益之争,并没有正义或邪恶的区别。

    沈哲子自认对当下时局之内扑朔迷离的线索脉络认识不如老爹深刻,便坐在一边,仔细观察看老爹打算如何善后。

    最开始的几封信都是送给三吴本地的家族,想来老爹是打算联络盟友守望相助,以此对抗后续朝廷的打击,其不乏吴高门的顾、贺等世家,看来吴地士族也是各自都有利益小圈子,而非一盘散沙。

    然而接下来联络的几个目标,却让沈哲子颇感心惊肉跳,其两个赫然是历史朝廷倚重平叛的流民首领兖州刺史刘遐、临淮太守苏峻。只不过,沈充传信给这类人的时候,除了信函之外,还命人携带大量财货,钱数百万,绢数千匹。

    虽然还不清楚当下物价如何,但沈哲子听到如此庞大数字,便已经倍感心惊肉跳。看来老爹家业虽然大,花钱也狠。几百万钱财挥洒出去面不改色,倒是自己这个后世穿越来的屌丝倍觉肉疼,颇感羞耻,暗道以后自己也要适应这种挥金如土的土豪生活,不能弱了底气。

    沈充最后一封信送出的目标,则更让沈哲子大开眼界,竟然是时任交州刺史的平南大将军陶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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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5 传世家学() 
在后世历史,腐朽的门阀执政的东晋朝廷,寒门出身的百战名将陶侃绝对是一枝独秀的存在。只可惜眼下被王氏兄弟所忌,发配到交州偏远之地,因此沈哲子在先前分析的时候并没有将之考虑在内。可是老爹在考虑善后问题的时候,却并没有忽略这个大能,可见心思之缜密远非自己能。

    历史,陶侃在经历一段时间的冷落,等到王敦死后,朝廷几无可用之将,便将之调任荆州重镇以削弱琅琊王家在地方方镇的力量。这一个时期的陶侃权势也达到顶点,尤其是在苏峻之乱后,甚至曾经动念要废掉枢执政的王导,可见权势之大。

    沈充送给陶侃的礼物却不是财帛,而是数百顷的土地并奴仆歌姬近百,与同样掌兵的刘遐、苏峻之类不同。这其的差别,沈哲子咂摸一番,越发觉得老爹实在了不起,对于局势乃至人事洞察入微。浮财再多,也无法与兴家立业之本的土地人丁相,可见在老爹心目,陶侃的重要性远远胜过前者。

    对于老爹大贿陶侃的行为,沈哲子心里颇不自在。在他心目,寒门出身得居高位的陶侃那是一个德行能力俱佳,白玉一般无暇皎洁的完人,怎么能跟老爹这群目无朝廷、无视礼法的豪强宗贼暗通款曲、沆瀣一气心里弥漫着一股偶像幻灭的失落。

    不过转念一想,所谓升官发财,凭什么那些尸位素餐的士族废物能高官得做、富贵得享,而像陶侃这样真正有能力的人杰要甘于贫寒?这么一想,也释然了,继而又想到或许多年后陶侃的后人陶渊明可能在自家老爹送出的土地南山采菊,沈哲子隐隐有种见证历史变迁的成感。

    见识到老爹一连串的善后手段,沈哲子大开眼界之余,也越发感觉到自己的不足。所谓历史的先知在这种具体的现实处境其实优势并不大,他只能认定老爹绝不能跟王敦一起做乱,但对后续该如何善后却是一头雾水。

    毕竟在时人眼,老爹已是王敦的铁杆拥趸,经年混在一起,怎么可能说不玩不玩了谋逆同党,自然要全力打击。可想而知,算老爹不再参与王敦军队与朝廷的最后决战,所面对的处境也危险到了极点,未必能逃过事后的清算。

    可是在这样危险的处境下,沈充仍然镇定自如,从容布置,向朝廷辞官以退为进,联络盟友以巩固自身的实力保证安全,同时向所有朝廷能够调动的军事力量示好。

    吴兴沈家不是软柿子,那些统兵之将也不是傻子,既然能白得财帛好处,也犯不着损兵折将把江东豪族往死里得罪。损失的力量是自己的,算事后得到朝廷的封赏爵位也得不偿失。现实如此,朝廷暗弱是不争的事实,纵然无奈也要面对。

    沈充布置之余,也在观察沈哲子,见儿子一副若有所思状,显然是从自己的布置当窥出几分端倪。他心里颇感欣慰,却也不向沈哲子详细解释自己的举措深意,所谓言传身教,全凭自悟,言语能够描述出来的韵意,已经落了下乘。

    魏晋之际,民风豁达,不乏风流人物。对于儿子的早慧,沈充虽然倍感诧异,但也并不认为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项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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