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巅峰-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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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熊倜沿着藤蔓缓缓爬了上来,剑奴黑月以为有人想要争夺那果子,必然誓死抵抗,便与他少不了一番打斗,谁知他天性使然,无意之间竟被熊倜那把长剑吸引,所以又夺了长剑逃了回来。
剑奴黑月被蓝衣女子一番叱喝,片刻之间便疾奔而来,想必是要去那仙青藤所在之处。他老远便仰头冲着熊倜佯作一个鬼脸,怒喝一声“嘿呦”,随即身影一闪,窜了出去。
熊倜呵斥一声,道:“黑毛怪”
他原本想要说放他下来,但那黑月如此忌惮蓝衣女子,怎会理他?更何况他话音未了,剑奴黑月便已远远离去。
如此三天三夜,熊倜竟被孤零零吊在这棵松树之下,无人理会,好在虽是冬日,这里却不甚寒冷,加之熊倜一身武功,晚间以一身内力抵御,勉强可以忍受。
熊倜每日远远见到那蓝衣女子出门除草摘花,便高声叱喝,那蓝衣女子却充耳不闻,置之不理。只是接下来三天滴水不进,谷米未见,熊倜渐渐饥肠辘辘,头晕目眩,后来再无一丝骂人的力气。
第四日大约早饭时辰已过,熊倜迷迷糊糊听到一阵阵“嘿呦嘿呦”的欢呼之声,他浑身无力,双眼迷离,隐约看到那剑奴黑月一蹦一跳飞奔回来,手里好似拿着什么事物。
他到得熊倜脚下,驻足向上观望,熊倜一腔愤怒,却怎奈没有丝毫反抗之力,有气无力冲着树下骂道:“黑毛怪,你你混蛋”
那剑奴黑月却并不恼怒,眼中露出一丝怜悯之状,轻声道:“嘿呦,嘿呦。”
想必他见到熊倜被吊了三个昼夜,心中也生了怜悯之心,但在熊倜看来,这无疑是在向他挑衅,是在耻笑他沦为阶下之囚。
于是熊倜突然怒从心生,使尽平生气力大吼一声,骂道:“滚开!”
虽然只是一声怒喝,熊倜却已觉得一阵晕眩,头晕眼花,浑身顿感虚弱,身子好似虫茧一般在空中荡了一荡。
剑奴黑月顿时一惊,嘴里嘟囔一声“嘿呦”,随即转身飞奔而去。
片刻之后,熊倜又隐约看到剑奴黑月与那蓝衣女子,一前一后缓缓走来,熊倜也不知这怪癖的女子还会有何折磨人的法子,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只好听天由命吧!
“嘿呦。”那剑奴黑月好似在呼唤熊倜。
熊倜实在是懒得理他,怎奈那黑月一连唤数声,熊倜便勉强睁开双眼,瞪了他们一眼,剑奴黑月见他睁开眼睛,却灿然一笑,回报一声“嘿呦”。
只听蓝衣女子冷冷道:“你接住了,我放他下来。”
随即她手轻轻一扬,那根绳索便悄然而断,熊倜只感到浑身突然失重一般坠落,随即嘣的一声,落入剑奴黑月结实的臂弯里,但他却感到好似重重摔在青石上一般,震得头晕脑胀,顿时晕了过去。
熊倜再次醒来之时,见到自己竟躺在一堆茅草之上,这里好似一间柴房,黑月便蹲在身旁,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正紧紧盯着他看,见到熊倜醒了过来,他又连声惊呼道:“嘿呦,嘿呦!”
黑月双眼紧盯着熊倜,一面不停惊呼,一面一只手在身后不停地摆动,好似在召唤那蓝衣女子。
“别吵了,知道了。”那蓝衣女子冷冷说着,手里端着一碗汤水,走了进来。
黑月顿时停止惊呼,转过头去接住那碗汤水,正要喂给熊倜,只听那蓝衣女子斥道:“放下,让他自己喝。”黑月显然惧怕蓝衣女子,听罢连忙放下汤碗,瞅一瞅熊倜,再回头看着蓝衣女子。
熊倜浑身无力,一双眼睛却怒视着蓝衣女子,暗自道:“谁要喝你的汤?要杀便杀,这是玩什么花样?”
那蓝衣女子好似能够看到熊倜的心里,讥诮道:“你要是怕了就别喝这碗汤,再坚持半天你便解脱了。”
那意思正是说,你要是怕跟我斗,便闭上嘴,坚持不喝这碗汤,半天之后就会饿死,我也就没办法对付你了。
死人是最难对付的,因为人世间并没有哪一件事情可令死人恐惧,但熊倜绝不会选择自己饿死,因为这样的死法便是逃避,便是懦弱的表现,他宁愿与对手血战到底,哪怕粉身碎骨而死。
熊倜浑身酸痛,筋骨好似已经根根断裂一般难以忍受,他艰难的翻过身来,已累得满头大汗,双手毫无力气,竟然捧不起那碗热汤,只能将嘴搭在碗沿之上,好似一头被人圈养的畜牲,吸食着汤水。
黑月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发出一声“嘿呦”,那一双眼睛里似有怜悯,又似恐惧,蓝衣女子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熊倜心如刀割,他此时反倒觉得这剑奴黑月十分亲近,想起黑月被那蓝衣女子斥责之时的眼神,似乎恐惧至极,想必她也是利用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残酷手段,方才驯服了黑月这样的剑奴。
喝完最后一口热汤,熊倜早已泪流满面,在这鬼域荒岛三四天的遭遇,竟然比九道山庄沦为奴隶的日子还要屈辱,他暗暗决心,即使再大的屈辱与痛苦,他也要忍受,直到有一日亲手杀了蓝衣女子。
那热汤不知是何物所熬制,入口便有一阵暖流传遍全身,熊倜倍感舒适,片刻间竟然昏昏而睡,待到醒来已是午时已过。
柴房木门一响,那蓝衣女子踱了进来,冷冷道:“你既然误入这鄱阳鬼域,一时半刻是出不去的了,所以只有我这菊花圃可以暂时收留你。”
熊倜瞬也不瞬她一眼,只听那蓝衣女子接着叹道:“只可惜我这菊花圃清贫得很,养不起闲人,要吃住在这里,便要帮我干活。”
熊倜既然决心忍受天大的屈辱与痛苦,于是便问道:“你要怎样?”
蓝衣女子笑道:“不急于一时,我这菊花圃可不是任何人向来便能来的,我要先问你几个问题,答好了我方才能够收留你,否则”
她一顿,又道,“否则即便是天大的理由,我也会将你扔进鄱阳湖里去。”说到这句话,那双眼睛里竟射出无比恶毒的目光。
第一百一十三章玄门神功()
第一百一十三章玄门神功
人若陷入绝境,要么万念俱灰,听天由命,甚者一死而求解脱,一了百了,要么不顾生死,反倒内心一片释然,但求一丝机缘,绝处逢生,逆改天命。
熊倜自然属于后者,只要不到最后关头,绝不服输,境况愈是险恶,他反倒愈是坚强,于是他淡然道:“你问吧。”
蓝衣女子道:“你能够闯过我这六十四洞天,绝不是偶然巧遇,误打误撞是吧?”
熊倜道:“不错,我曾经遇到过这样的阵法。”
蓝衣女子大吃一惊,微微一震,强装冷静道:“你在何处遇到的?”
熊倜毫不思索,便将冷面蛟龙如何挟持他,如何进入万蛇谷,万蛇谷怪石阵如何诡异一一说了出来。
按照常理,这鄱阳鬼域荒岛之上的菊花圃六十四洞天,与那万蛇谷怪石阵法如出一辙,这其中必有蹊跷,这蓝衣女子与冷面蛟龙多半师出同门,至少他们之间会有莫大的干系。
常人必然首先说明自己与冷面蛟龙颇有渊源,如此一来便与这蓝衣女子算是攀上了关系,但熊倜性格倔强,而且事出突然,他只是回答问题,并不谈及其他。
那蓝衣女子沉默良久,显然是在思索辨别熊倜回答的真假,紧接着她的表情阴晴不定,她自然不是惊于熊倜闯过一次万蛇谷怪石阵,便能够记得阵中道路,而是闻听万蛇谷与冷面蛟龙令她震惊。
因为片刻之后她接着又问道:“你确定那冷面蛟龙姓夏,叫做夏天龙?”
熊倜道:“不错,他是中原江湖五大高手之一,我绝不会说错的。”
蓝衣女子微微点头,若有所思道:“哦,原来他在中原武林颇有名望。”
她话锋一转,突然又问道:“中原武林熊铁山你可认得?”
熊倜道:“不曾听说过,我并不认识他。”
蓝衣女子望着熊倜,疑惑道:“熊铁山你不认识?”
熊倜虽然年纪轻轻,但他所接触过的逍遥子、佟沐阳、匡威,以及曾经的逍遥四圣,无一不是江湖风云人物,所以他见识匪浅,知晓江湖之中不少大大小小的奇人异事,恩怨争斗。
于是他道:“中原江湖高手之中绝无此人,或许他并不出名,所以我从未听说过此人。”
蓝衣女子渐渐语气舒缓,道:“好,看你还算实诚,你便留在菊花圃吧。”熊倜料想不到她问话竟然如此简单,但她又道:“不过,干活绝不可偷懒,否则我绝不留情。”
熊倜所干的杂活并不沉重,却异常繁杂,扫地打水,抹门擦窗自不可少,这里空气潮湿,屋里的被褥衣物,各种书籍字画,还要每天在门前那块大青石上晾晒。
最令熊倜烦心的当是摘花除草,这一片菊花足足有十亩地,他右手一柄花锄绝不可停歇,遇到盛开正旺的各色菊花便要采摘,每天红色、紫色、水蓝、深蓝、黄绿、淡粉等等十多种颜色各三百枝。
熊倜除草摘花之时,那蓝衣女子便在一旁监察,她要熊倜同时左手摘花右手除草,两只手决不可停,而且左手不可摘错了颜色,右手不可误伤了花根,错一次便是三次鞭策之苦。
蓝衣女子的鞭子也是门前竹丝所编,她挥出长鞭虽未用内力,但却绝不留情,打在熊倜肩头便如一把把小刀割人皮肉一般,一道道血口即刻出现,钻心的疼痛。
每到此时,熊倜强咬牙关,一声不吭,此时所受的痛苦,更甚于他在九道山庄时数倍不止,但他坚信总会有一天否极泰来,每晚在那间柴房里他仍不忘以一根枯枝练习刺剑。
如此十数日不断劳作,熊倜竟渐渐能够熟练掌握左右手各司其职,同时右手除草左手摘花游刃有余,几不出错,如此有趣的耕作方法,虽然是被迫而作熊倜禁不住喜欢起来。
忽有一日,熊倜正在菊花田间,天气突然转阴,狂风大作,竟好似夏日暴雨来临那般情形,熊倜连忙奔回屋前,与黑月一起收起晾晒的衣物字画。
眼看便要收拾完毕,此时大雨哗哗洒下,要知这里实在鄱阳湖中孤岛之上,虽在冬日却不下雪,竟下起雨来,忽然一股怪风卷来,青石之上一部晾晒的古书凌空飞起,向着竹林飘去。
熊倜慌忙之间不由施展起追星七步,一个纵身凌空飞身,一把抓住那部古书,谁知一道黑影一闪,竟是黑月眼见那书被风卷去,赶了过来,伸手也是一抓。
要知那剑奴黑月身法奇快,随后追来,却与熊倜同时抵达,且与熊倜同时抓到书页,只听得“刺啦”一声,那部书竟被他二人慌乱之间撕为两半。
黑月手里拿着一叠残破不全的书页,一双黑眼滴溜溜望着熊倜,嘴里支吾了一声“嘿呦”,似在向熊倜表达歉意。
大雨已经将两人浑身淋湿,他们却浑然不知,突然那蓝衣女子的声音斥道:“愣在那里作甚?还不快将我的书拿回来?”熊倜与黑月恍然大悟,忙将残破的书页藏在怀里飞奔而回。
蓝衣女子见到那古书已被撕为两半,脸色突然变得惨白,颤声道:“书,我的书你竟然撕破了我的书,你你,你”
她一手指着熊倜,竟痛心地说不出话来,这蓝衣女子虽然性情乖僻,极易发怒,但熊倜这些日子以来却第一次见她如此悲痛失常,料想自己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黑月也躲在一旁,时不时偷瞄一眼那蓝衣女子,竟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可见这部古书对她何等重要,她此时的一言一行又是何等失常,就连与她熟识多年的黑月也感到恐惧异常。
谁知蓝衣女子片刻之后,瞪着熊倜恶狠狠斥道:“你两日之内将这部书给我抄写完整,否则否则我便剁了你的手,剜了你的眼珠子。”
她又回过头,向着黑月怒道:“还有你,这几日晚间决不许睡觉,连打盹都不可以,查看外面有何异响,若有闪失,我便砍了你的双足,割了你的舌头,听到没有?”
黑月眼中充满惊恐,连连点头,嘴里不停道:“嘿呦,嘿呦。”
蓝衣女子摔门而去,黑月悄悄地回去了自己的房间,熊倜沉默片刻,他想不到这部书会令蓝衣女子如此愤怒,自己重新抄录一遍尚可理解,但她要那黑月夜间听雨又是何道理?
想起两日之内便要将这部古书从头到尾抄录一遍,熊倜不再多想,回到柴房,将撕破的书页一张一张拼凑完整。
只见这每一页之上,写的都是一些好似修身养性的字句,这第一张开篇便写道:玄者,自然之祖,而万殊之大宗也。
熊倜幼时虽然居于荒山野林,但他那一双猎户父母本是火神派史泰工的亲信所扮,他们令熊倜从小便涉猎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