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双木缘(红楼)-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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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扇坠子打得不错?”宝钗一眼瞅中黛玉手中湘妃扇柄上装饰用的坠子,探手捞到手心里,细细打量。
“闲着无事,做了玩的。姐姐若是喜欢,我刚好多做了一个,让紫鹃取来送给姐姐。”
黛玉回过头,问端着果盘进来的紫鹃:“紫鹃,我多做的那个扇坠儿,你收到哪儿去了?你去寻来,送给宝姐姐。”
紫鹃稍一愣神,上前放下手中的果盘,面色迟疑的回道:“昨日宝二爷过来,见着了,说喜欢,硬是给讨了去。”
黛玉一听,眸色微冷。宝钗见到了,急忙打圆场:“既然是宝玉喜欢拿去了,那就算了。我也是从未见过这般新颖的式样,一时间觉得欢喜,遂厚着脸皮,向你讨要。”
“姐姐不用替他说好话。他那人是什么性子,我这日日与他待一处的,又岂会不知道。那扇坠儿,定是他从紫鹃手中,强抢了去的。”
深知宝玉的脾性,黛玉说话的语气稍显激动,眉宇间流露冷色。
说话间,雪雁抱着一堆东西冒冒失失地跑进来:“姑娘,老太太那边遣人送了一些消夏的东西来”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对坐在圆桌旁,杏眸含笑的宝钗,笑着打招呼:“宝姑娘来看我家姑娘了。我家姑娘日日念着你呢。”
“你家姑娘都念些啥?”宝钗抿唇瞟了一眼碍于她在,隐忍着不发作的黛玉,笑着活络气氛。她挺好奇这个心思灵敏的丫头会说出些啥来?
雪雁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讲说起来:“姑娘说,宝姑娘好比,好比……”
歪着头,小脸皱成一团,雪雁想了老半天都没回忆起来自家姑娘曾经的赞美言辞,飘忽的目光无意间溜过墙角的春兰,她灵机一动,指着绿叶秀雅的春兰,赞道:
“就好比这兰花般高雅素洁。”
“姑娘,我说的对不对?”她骄傲的仰起小脸,望向翻看紫鹃取来的《女诫》的黛玉,期望得到她的夸奖。
“芷兰生幽谷,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为穷困而改节。”
黛玉合上手中的《女诫》,吟了几句孔圣人赞美兰花的诗句。尔后,她转过头,看着神色微诧的宝钗,清浅一笑:
“这丫头倒是挺会形容姐姐。我看这世间唯有兰花的高洁素雅,才配得上姐姐的一身气韵。”尤其是在你那兄弟的衬托之下,愈加显得你脱俗不凡,清雅出尘。这句话,她当然是按下不表。
停顿片刻,她将手中的书籍向前一送,清丽的容颜透出几分冷意,训道:
“不过,倘若想要以此逃脱抄写《女诫》的罪责,我却是不容的。贫嘴的丫头,还不快到书案上去抄写。”
由来胆大包天,天真活泼的雪雁见自家姑娘是真的恼了,嗫嚅了一声“是,姑娘”赶忙伸手接过《女诫》,坐到书案前,取了羊毫笔,摊开宣纸,认认真真地抄写起来。一边写着,一边嘴里不停地默念抄写的内容。
宝钗侧头听了会,若有所思地惋惜一声:“有点可惜了。”一个买断死契的丫鬟,读太多书,又有何用?
“姐姐不用替她可惜。有我在的一天,断不会委屈了她。”十分了解宝钗叹息的缘由,见雪雁又十分听话的坐在书案前抄书,黛玉心中的薄怒瞬间消去。
“她性子聪慧伶俐,不多读点书,长点见识,才是真正可惜了。”
黛玉对雪雁每月十五频频向外观望的小动作,瞧得一清二楚,且乐观其成。修善哥哥是林家老管家之子,性格温敦平和,俩人若是能在一起,倒不失一桩美满姻缘。
“遇到妹妹,是这丫头前世的造化。”宝钗是个明白人,见黛玉说的认真,心里头立即跟点了灯似的透亮。
“姐姐说笑了。这天底下,也没人抢着,巴着做奴才的。她也是因父母双亡,才被拐子卖到我家为奴。若是父母健在,她兴许过得比你我还自在些。”
黛玉停下手中轻摇的扇子,幽幽叹息道:“姐姐,你可曾想过回金陵去?”
“妹妹?”
宝钗怜惜地携起黛玉搁放在桌上的手,想了想,正要劝慰,却听到屋外匆匆地跑进来一个丫鬟,欠了欠身子,说道:“老太太请林姑娘赶快过去,说是扬州城来人要接林姑娘回去。”
“什么?扬州来人接我回去!”黛玉倏然起身。
“说是林府的小公子病了,整日里念着林姑娘的名字。”丫鬟低着头回答。
黛玉忽觉心口一闷,神思恍惚,身子晃了晃,腿一软,坐回圆椅,低低呢喃:“弟弟病了?”她虽然日夜想着回扬州城,但却丝毫没想过,是因为幼弟病了。
紫鹃,雪雁见状,急忙上前一左一右扶住她,连声轻唤:“姑娘,姑娘……”
“妹妹,妹妹……你没事吧?”宝钗忧心的唤道。
“我没事。紫鹃,你先去收拾回去的行李。雪雁,你陪我去外祖母那边去见来的人。”黛玉深吸几口气,稳住混乱的心神,沉着冷静的吩咐底下的丫鬟。
“我也陪妹妹去吧。”宝钗看了看黛玉略显苍白的脸色,倍感担忧。
“谢谢姐姐了。”黛玉勉强挤出一丝感激的笑意。
吩咐好屋子里的一干丫鬟婆子,宝钗扶着黛玉脚步匆匆地奔向贾母的屋子,去见扬州城来的人。
☆、起程归乡
来到贾母处,黛玉得知此次来接她回去的人竟是林府的老管家,林修善之父。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心道:父亲整日忙于公务,家中琐碎之事全靠林伯父平日里细心打点,内外照应。现如今父亲匆匆打发他来京都接她回去,弟弟他?难道真的病重了!思及此,她清澈明净的眸子里禁不住溢出点点晶莹之色。陪在一旁的宝钗见了,不免感同身受,少不得又是一阵轻言软语,劝慰一番。
隔日一早,东边的天幕刚刚渲染上绯霞,黛玉带着紫鹃雪雁两名贴身的丫鬟,含泪拜别贾府中的一干人等,登上自家的大船,怀着异样的心情,返回阔别已久的江南水乡。
原本贾母怜惜她年幼,欲让贾琏一路护送回去。然听到黛玉泣然一声:家中之事皆由老管家一手打理,父亲平素也分外敬重於他,事事皆要相询於他。
一听这话,贾母也知道不好再干预此事。明摆着林姑爷遣了家中最最倚重的人来接自己的爱女。如若她再派贾琏前去。岂不是明着干涉林府的家事。她心眼那么一转,立即打消了让贾琏陪同的念头。於是,唤来雪雁紫鹃两名丫头,一再叮嘱二人好生照顾自家主子。
事也有凑巧,林家遣老管家来接黛玉回去的那天,宝玉正好被人相邀出门去玩耍,因天色太晚留宿在外,未曾归府。不然,以他痴呆的性子,若是听到黛玉要回扬州城去,不知道又会折腾出什么幺蛾子的事来!
贾母原想派小厮去接他回来,与黛玉道别。但仔细一想,打黛玉到贾府,两孩子便在一起同吃同住,彼此的情谊比起其他兄弟姊妹间更为深厚。如今黛玉要回扬州城照顾幼弟,这一去,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宝玉那孩子听了,肯定会吵着嚷着一块去。倘是平时也就罢了,就当放他出趟远门,见识下风土人情。可偏偏这当口,他是去不得的。贾母思前想后,吩咐了身边的一干人等,定要瞒住宝玉,黛玉回扬州城之事。
由于离家已久,虽月月与家中有书信往来,但黛玉对家中的实际情况却如同盲人摸象,一点儿都不清楚。更令她觉得诡异的是,面对她急切归家的心情,老管家却只用一句“姑娘回去了,亲自见到哥儿,不就清楚了。”敷衍了事。再问他其他事,他借口要去打点行程,立即抽身离开。
黛玉一行人,日夜兼程,没几日,她所乘坐的船只便到了淮扬地界。是夜,老管家见一船的人日夜赶路,俱露出疲累之态。且自家姑娘的身子一向薄弱,经不住劳累。思虑再三,他下令船只靠岸,暂且休息一晚,明日再入扬州城。
紫鹃端着洗漱用的热水推门而入,抬头见穿着浅洋红色的中衣,同色棉绫凤仙裙的黛玉静立在敞开的窗户口,吹着沁凉的晚风,眺望满天的繁星。
看到这一幕,她急忙放下手中的水盆,上前去关上窗户,轻语:
“姑娘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便到扬州城了。想必姑娘也不希望,没见到融哥儿,自个儿先累倒了。”
黛玉的弟弟单名融字,取自融会贯通之意。这其中也饱含着他父亲林如海对他寄予的深切厚望,
“姐姐,今儿个没外人。我跟你说一句心里话。当年若不是外祖母执意要接我入京养育,父亲又惦记着娘亲临终时的遗言。否则我是绝不肯离开家中老父与幼弟半步。”
黛玉歪过身子,发髻上点缀的梅花簪子,在绛红色的宫灯下,熠熠生辉。
紫鹃听了,怔愣住,半响,她才忐忑不安的开口道:
“姑娘今儿个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双眼睛,紧紧盯住立在微红的宫灯下,显得格外清丽脱俗,隐隐透出绰约风华的稚龄少女。见黛玉眸色淡淡的不作回答,她的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手中鸦青色的绢纱帕子几乎拧成一团。
“姑娘,方才我缠了老管家许久,他才说融哥儿的病不要紧。在他来京都的时候,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老爷见融哥儿病中一直念叨着姑娘的名字,而他也甚是想念姑娘。遂让老管家打着融哥儿病了的幌子去贾府接我们回来……”
雪雁摇着蒲扇笑嘻嘻地走进来,话音儿未完,她瞅见紫鹃神色惶惶地揪着绢帕,而黛玉眸色淡淡的坐在绛红色的宫灯下,侧头不语。心中倍觉怪异。
“原是如此!既然弟弟没事,我悬在心口的那颗心也可以放下来了。”黛玉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然她依旧觉得这里面另有乾坤。只她人未到扬州城,未曾回到家中,所以对整桩事件的来龙去脉,无法解析透彻。但想来做爹爹的也不会亏了自个儿亲闺女,胳膊肘亦不会往外拐。回想她投胎转世做了林家女儿后,父亲林如海,母亲贾敏对她疼爱有加,万事俱允的情景,黛玉心中残留的不安随即消失无影。
“紫鹃,熏炉里的熏香似乎没了,你去添点,然后下去睡吧。”
黛玉回过头,发现紫鹃怔忡在原地,拧着绢帕,默默出神。心中立即明白,是她方才的一番话,勾起了这老实丫头的一块心病。
来到古代后,黛玉逐渐懂得她们这些自小卖身为奴的女孩儿们的敏感而自卑想法。就同紫鹃,她对她稍微好点,她就恨不得将整颗心掏出来,奉献给她。黛玉无意去改变她们心底里根深蒂固的为奴思想,她深深的明白,仅凭她的力量,根本无法同她所处的社会环境去抗争。与其做那些无用的思想工作,还不如平日对跟在她身边伺候的人好一点,真心为她们着想,替她们找个好归宿。这才是真正解救她们的法子。
“是。姑娘。”
紫鹃回过神来,脸色暗淡地看了一眼在雪雁伺候下洗漱的黛玉,尔后径自走到香案前,取出新做的薄荷味熏香放入熏炉,不一会,闻了让人感觉心神安定的薄荷香味弥漫了整个房间。
雪雁停下为黛玉梳理发丝的动作,皱起眉头,看着在熏炉旁一动不动发呆的紫鹃,忍了好半天,她好意催促道:
“紫鹃姐姐,你先下去睡吧。今晚我来陪姑娘。”
紫鹃低垂着头,站在原地一声不吭,黛玉见状,急忙站起来走到她身旁,轻轻碰碰她的衣袖,叹口气说道:
“姐姐,我刚才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是因为回扬州了,心里一时间激动才会说了那些混账话。”
“姑娘说什么混账话了?”没瞧见前面的发生的事,雪雁很好奇凑过去,问道。
黛玉转过脸,啐了一口道:“贫嘴的丫头。今天不用你值夜了。你先回去睡吧。”
雪雁好奇的目光在黛玉和紫鹃身上来回了几下,瞥到黛玉的眸光似乎有变冷的趋势,心不甘情不愿的嘟囔一声“姑娘偏心眼!”打了个冷颤,赶紧抬脚走人。小丫头十分清楚,这天底下谁的戏都可以看,唯独自家姑娘的,她看不得。
“姑娘是主子。我是奴才。”紫鹃抬起头来,眼睛红红的阐述一个无情的现实。主子要奴才死,奴才岂敢不从。
“又在说傻话了?自打你来到我身边后,我是哪天把你当奴才看了。”
黛玉伸出手,拉着紫鹃揪着绢帕的手,走到挂一顶雨过天青色的纱罗帐的榉木攒海棠花围拔步床前坐下。
顿了顿,她接着说道:“我方才会那么说,也是因为把姐姐当自己人看,才会说的。你也知道,我是有家的人。我姓的是林。外祖母再疼爱,也改变不了我姓林不姓贾的事实。话说到这里,我也不妨明着对姐姐说:我是早晚要回林家的。不可能一辈子留在贾府里过日子。这些年,姐姐待我如何,我一直都记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