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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红楼同人)双木缘(红楼)-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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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家事多,二奶奶一时半会也弄不好。倒不如留住一晚,省却来回奔波之苦,和我们家姑娘好好熟悉下。”紫鹃掉过头,淡淡解释缘由。
  平儿笑着插嘴道:“紫鹃,你这张嘴嘴是越来越会说了。也越来越懂得照顾人了。老太太她没白把你给郡王妃。”
  凤姐忽地想起件事来,说道:“老祖宗要我问妹妹一声,要不要将先前在妹妹跟前伺候的那几个丫鬟婆子都送过来?还说,她们几个伺候妹妹有些年头了。对她的性子也了解。不会做出什么有违规矩的事来。”
  紫鹃温和的笑了笑,回道:“这得问过我们家姑娘,再做计较。”
  她心里边对春纤夏织她们几个回来的事,不怎么赞成。郡王府不比在林府,断容不得她们出现什么疏忽。
  凤姐并不大在意紫鹃的婉拒,她也只是随口一提,并不当真。倒是有件事,她不得不提,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那位含玉的哥儿难得求她一回,怎么着,她都要帮人家一回忙。
  她落落大方的一笑,又说道:“这些奴才就随便妹妹她处置了。只是有一个,还得妹妹亲自定夺。”
  紫鹃实在想不起贾府里有哪个丫鬟能请得动脸酸心硬的凤姐,诧异的问:“哪一个?”
  “你家姑娘亲口问老祖宗要的晴雯丫头那!”凤姐笑着解开谜底。
  “我也想起这事了。当初郡王妃是一眼相中晴雯的针线活,缠着老太太把晴雯给她。”平儿恍然。
  听到是晴雯,紫鹃不免动了想要带她一同离开贾府那个大是非窝的心思。但转念细想,郡王府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晴雯的个性偏又要强得很,不肯服软。到了那地,难免会得罪其他人。
  她考虑了会,仍然淡笑着说:“二奶奶,这事我可做不得主。你还是待会问问我们家姑娘的意思吧。”
  “好吧。”
  凤姐也不为难与她,转开话题询问林府里日常事务的料理。林府不同与宁荣二府,且人家这回办的是婚事。她虽说家事都处置的极为妥当。丧事经上回秦可卿一事,亦能照管过来。但婚事,她的的确确是赶鸭子上架,头一回办。何况,林府的下人未必会服她。
  思及此,凤姐恨不得早些到小花厅,去见见林府各处的管事,理清里面的关系。
  不多时,紫鹃领着凤姐到了小花厅。方靠近门前,相思笑眯眯地赶上来迎接:“二奶奶,你可来了。我们家姑娘都遣我瞧了好几回了。”
  凤姐清楚她是郡王府里的丫鬟,不能不卖她面子。正要说话,一旁的平儿赶紧赔笑道:“真是有劳相思姑娘了。还要麻烦你亲自出来接我们奶奶。”
  紫鹃含笑揭开她谎言:“你们不要相信这丫头的鬼话。准是她嫌里面闷气,跑出来偷懒了。”
  相思脸一红,啐了她一口,也不辩驳,上前扶住凤姐的胳膊,讨好的说:“二奶奶,我扶你进去。”
  凤姐瞥向先她一步跨进门槛的紫鹃,转脸笑着问:“你们家内外院的管事都在?”
  “不在。今儿来的都是管内院库房的媳妇们。明儿才轮到外院的管事买办们。”相思才十三岁,性子有点天真憨厚。黛玉平素也不喜欢拘束身边伺候的丫鬟们,遂对别人的问话,通常会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凤姐一听,不安的心神定下来。在贾府里,她从来只管内院的家事。外院田庄的事,都是贾琏料理的。方才听紫鹃说,林府的管事都在小花厅里候着了。她心里边直打鼓。唯恐人家内外院的管事都到齐了,令她措手不及,应接不暇。
  有时候,她不得不佩服黛玉的管家能力。竟能以一个姑娘之尊,连外院的事都一同料理下来。倘若换做她,或许还要顾虑下外面的影响。也是奇怪的,这京城里的流言蜚语中,好像从未听到过关于林府的闲言碎语。
  凤姐进了小花厅,见林府内院管事的媳妇婆子各排成两排,屏息敛声地分立在左右两边。黛玉从容雅静地端坐在一张黄花梨的描金花卉木榻的东边。在她右手的雕花矮几上,放着好几堆册子。略微一看,凤姐便晓得那些册子逃不过花名册,账册等。
  看到凤姐踏进厅里了,黛玉笑着起身相迎,凤姐连忙赶上去按住她的身子,说道:“妹妹如今可不比从前了。我可受不起你的亲迎。你若真是为我好。就坐在一边喝着茶,看我替你料理家事。”
  明白这社会潜在的规矩,黛玉也不勉强,牵着凤姐的手坐回木榻上,指着矮几上的一堆册子交待道:“嫂子,这些都是我们家下人的花名册,库房里的物品登记册,以及记录平日的支出账目册子。相思,戴胜,云雀你们三个从今天开始就到嫂子身边去照应着。若是遇到什么难办的事?你们再来找我。”
  相思她们出来蹲身见过凤姐,站到平儿一块去,听候使唤。
  随后,她又命紫鹃捧了个匣子出来,放到凤姐面前,打开来说道:“嫂子,这是我们家库房领东西的对牌。也一并交给你了。”
  有未来的东平郡王妃做靠山,凤姐也不推脱了,大大方方地接下这副重担。她很细心地命识字的相思宣读花名册上管事媳妇的名字,一一出列相认,待相过了,再具体安排事宜。
  而林府里的奴才大概是晓得凤姐是出了名的翻脸不认人的烈货。再者,自家姑娘在旁看着,遂一个个也不敢托大,很识相的领了事去做。
  黛玉瞧了会,看下人们都服凤姐,心里边顿时安心了不少。转过身子,拿起一旁的嫁妆单子,仔细核算所缺的东西。通过玉竹嬷嬷开出来的嫁妆单子,使她理解一件事,这社会真是没天理。为啥她陪嫁的衣服?还要分一年四季,连上头的花卉图案都不许绣错季节。颜色料子等更是考究。
  愈往下看,她愈是心惊。这哪里是陪嫁的嫁妆啊?分明是富贵人家,吃饱了没事做,在炫耀自家财富。还好,不要她掏银子出来,都由隔壁家备下了。不然,她会心疼死的。这么一大笔银子,与其铺张浪费了,还不如送去给爹爹他治理河道。
  那河道还真是烧银子的无底洞!前后不过几个月,他们家就往里填补了好几万两。黛玉一想起从山东济宁府送回来的平安信上写的内容。她忍不住叹气。
  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那!
  

  ☆、一夜红烛

  黛玉见自家府上有凤姐威重令行,又有相思她们几个跟着,诸事料理得十分妥当。她心里自然放下了家事的负累,专心致志打点其他事。
  期间,她也去贾府拜谢贾母、以及王夫人邢夫人等多年来的教养之恩。一身盛装端坐在大轿中,黛玉揭开一角帘子窥看正门大开的荣国府,和按品级大妆,肃然立在大门口亲迎的长辈们,心里禁不住一阵酸楚,封建社会森严的等级制度,已令她品尝到即使是最亲近家人,亦要紧守君臣之礼,男女有别的苛刻规矩。她闭上双眼,脑子里浮起弟弟林融每日一早站在珠帘外,向她毕恭毕敬请安问候的情景。看一眼弟弟一夕间成熟起来的谈吐举止,再看看珠帘内外伺候的丫鬟们和教导她礼仪规矩的女官们,黛玉忍下心底的不甘,勉强挤出看上去端庄娴雅的笑容,柔声交待几句,目送弟弟一脸冷淡的行礼告退。
  她曾无数遍的设想过这一天的来临,可当她真实的面对弟弟和老子对她行君臣之礼的场面时,黛玉坚定的心神刹那间动摇了。
  她在心里暗暗问道:她真的能够忍受这种日子吗?真的能够忽略掉来自郡王府和皇宫的双重压力吗?真的要和慕辰过连她自个儿都鄙视的相敬如宾日子……一连串的问题提出来,但她寻不出一个好的法子。她不是慧娘,能够以假死来摆脱权贵的纠缠。他们家也不同慧娘家,她如若动了这心思,首当其冲的必定是她老爹林如海,接着是她弟弟。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出嫁的日子到了。在爱女出嫁的隔天夜里,林如海屏退了一干下人,独自待在放着亡妻贾敏牌位的屋子,老泪纵横的唏嘘半天旧事。他很为女儿今后在郡王府的处境感到忧心忡忡。从太后看似温和的话语里,他不难发觉其中暗含的意思。倘若光是郡王府后院的家事,他深信女儿料理事情的能力。可如果连太后都参合进来了,再加上赐婚前皇帝要慕辰先纳妾的语调,女儿即将碰到阻碍不是一般的大。然比起这些,他更担忧的是女儿对这桩婚事不冷不淡的旁观态度。仿佛成婚的那人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林如海坐在屋子里面长吁短叹,感慨人生的无常。一墙之隔的屋外,黛玉扶着廊檐柱,痴痴地凝望渐渐向西倾斜的新月。临睡前,她忽然想起要同娘亲贾敏说出一直埋在心底的秘密。走到院门口,她一眼瞧见屋子里的灯亮着,凑近窗户一瞧,见爹爹在里面呜咽着说没有照顾好一双儿女,辜负了娘亲的期望。听着爹爹自责的言语,黛玉眼圈一红,低着头,泪珠倏然滚落。跟在身后照顾的紫鹃见状,忙拿起帕子为她拭泪,轻声劝慰与她。
  黛玉转过身,走到廊檐下,抬头眺望天空的月亮,微微叹道:“紫鹃姐姐,你不要跟我陪嫁去隔壁了。你留在家里帮着林伯料理家事,我也能安心点。等过几年,事情过去了。就让爹爹他做主,帮你和刘管事把婚成了。”
  这事,她在心里考虑很久了。老想着对紫鹃开口说,但鉴于紫鹃心眼实诚,肯定不同意她的安排。今夜隔窗听到爹爹说的一番话。黛玉晓得,这事不能再拖了。在她出嫁前,必须有个定论。
  紫鹃一听,立即摇头反对:“姑娘,你还记得我发下的誓言吗?不管将来如何,我都会伺候姑娘一辈子。生也好,死也罢,我都随着姑娘而去。”
  这回不同以往,黛玉硬起心肠,不许紫鹃陪嫁。她转过头,眼光冰冷的盯住紫鹃,说道:“紫鹃姐姐,你不用多说了。我已决定,雪雁和修善哥哥陪我去郡王府。你留在家里,帮林伯料理内院的事。还有,晴雯春纤她们几个也会作为陪嫁一块过去。”
  说完,她回头深深的望一眼纸糊的窗户上印的人影,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闻到晴雯春纤要作为陪嫁到王府去,紫鹃怔在原地,眼神哀伤地望着黛玉消失的背影。她实在弄不明白,为什么黛玉会要春纤她们几个陪嫁?晴雯当陪嫁丫鬟,她倒是能理解。但春纤夏织她们,她真的糊涂了。
  隔天,宫里的女官们伺候黛玉沐浴更衣,上头“开脸”,穿戴好冠服,静候吉时到来。紫鹃眼角红肿地躲在满脸喜气的下人们后面,望着黛玉一身凤冠霞帔地在女官们的搀扶下,含泪叩别家人,乘上喜轿浩浩荡荡地沿着街道绕城转了一圈后,进入东平郡王府,在欢庆的鼓乐中,举行大婚仪式。
  九叩礼毕,新人被一群人簇拥着送入洞房,一左一右并肩坐在婚床上,喜娘先是笑呵呵的说了许多吉利话,尔后端起放了一杆秤的描金托盘,一名衣着打扮不俗的中年妇人笑眯眯的上前拿起秤杆,轻轻叩了下黛玉的额头,挑开盖在她头上的红头盖。
  在红绸布落下的瞬间,慕辰屏住了呼吸,傻乎乎地盯住缓缓抬起头来看向他的黛玉,然在看到她眸底映现的一片淡然时,他心间不断沸腾的得意骤然冷却。迟疑了片刻,他悄悄掩去心底一瞬间的落寞,眼眸带笑的唤道:“璇玑,璇玑……”
  他很开心,黛玉出嫁取字并没取颦颦二字,而是取了璇玑。说到底,慕辰他嫉妒了,他非常不喜欢黛玉初进贾府里戏称的颦颦两字。
  听着一声声情真意切的璇玑,黛玉心中一动,抬起头,眼光平静打量慕辰,沉默半响,淡淡笑着回了一句:“子辰。”
  她柔柔切切的一声子辰,慕辰心神一颤,之前落寞情绪顿时消去不少,心道:还好,她没有冷冰冰的称呼他为王爷。
  思及此,他眸底的笑意禁不住加深,感觉这些年,他没有白白等候,没有白白付出。然一想到婚礼过后,他便要赶去南边海上督战,留她一人在家面对郡王府里错综复杂的情势,他眸底的笑意立时敛去。
  黛玉觉察到他须臾的变化,大约猜到了些缘故,却又不敢确定。她偏过脸,装作环顾红烛高照的新房,垂手伺立在旁边的雪雁见到了,忙笑着凑到喜娘耳边说了几句好话,暗示她们该动身走了。喜娘也挺见眼色的,望望坐在婚床上的一对璧人,笑着招呼其他人退下去。不一会工夫,闹哄哄的新房里,只剩下黛玉和慕辰俩人,以及守在屋子外头的雪雁相思等贴身丫鬟。
  过了些时候,黛玉看慕辰坐在旁边入神的想事,随即打消了欲请他帮忙拿下头上那顶压得她颈子疼的凤冠的念头。她不着痕迹地向后挪动身体,以便后背能靠到床柱上,抵消肩颈部的压力。
  案几上的龙凤红烛闪烁着不亮不暗的光芒,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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