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宰-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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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坊内原本还在看原石的十数人,在林秦走出石坊的一刹那,鱼贯而出。沛城不是没有规则,但在利益面前,规则成了狗屁。
梧桐树上暖风飘过,巴掌大的梧桐叶又落下几片。
林秦走至长街,雷声隆隆,狂风呼啸不止。他抬头看了看昏黑的天色,呢喃道:“要下暴雨了。”
空气有些闷,林秦刚转入小巷,暴雨倾盆而至。
黄纸伞缓缓撑起,豆大的雨点打在伞面上,没有春雨那么轻柔,而是重重地击打着。这个伞面都是颤抖的。汇成手指粗的水流汩汩地流下来。
几人堵在小巷前,抱手而立,背后几个黑衣人堵住了巷口。价值连城的七色原铜,放在一个止戈境的手里,这不等于是白送的吗?
“交出来吧。”声音可以压低了,如那隆隆的闷雷声。
林秦冷笑一声,“你们也配?现在滚还来得及,人死得多了,这雨就算再大,血迹也难冲掉。”
他收起黄纸伞,负手而立,雨瀑中掺杂着一股泥腥味。
不过很快,这股泥腥味变得淡了。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惊天霹雳,划过天际。
“真以为自己是高手了?”声音有些熟悉,带着一丝嘲讽,“没有那头灵兽,你就是个废物!”
“呵呵,看来疯狗咬了人,是记仇的,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有几斤几两,能从我手上拿走东西!”
黄纸伞落地,溅了一地水花。(。)
第144章 雨夜血归人(8点还有一更)()
暴雨如注,小巷雨声回荡,更加振聋发聩。
一剑递至,割断雨线,往林秦胸口刺去。
剑端闪过一道紫光,如灵犀。
枯剑有灵犀,坟头长新草。这是结合阴阳,关乎生死的一剑,来得很快,如光影交错在雨瀑之中。
林秦身体一侧,手中罪罚不知何时而出,精光暗敛。他不懂用剑,仅有的动作便是撩、刺、斩。事实上,用剑,也就从这么简单的几个动作演化出繁杂的剑法元技。
啪!
刚剑易折。灵犀虽然锐利,然而锋芒毕露,被林秦找出破绽。
林秦的罪罚,可以说是宝器之中称得上最锋利,最坚固的佼佼者了。那柄元力集于一点的锋刃,虽然威力巨大,然而同样有着致命的弱点,那就是脆,猛钢易折。
所以,罪罚很容易的就将剑身给斩断了。
林秦双指夹住断剑,刺入执剑男子的肩上。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元力泄露。
沉水和龙血浴,加上锻体古术第一层大成,林秦如今的身体强度,已经可以媲美轮回境之人运用元气护体时呈现的效果了。林秦身上的龙纹隐现,青龙主水,这龙纹也雷雨夜,仿佛更加的兴奋,林秦感觉到体内的元力更加舒畅了。那四十九个水之星旋,似乎感受到了那种兴奋,疯狂地元转着。
清心上境男子闷哼一声,毫无反手之力。
“怎么”声音中带着惊讶与不甘,他不明白,一个止戈境的少年,是如何能够抵挡住他那灵犀元技。
雨幕之中,血腥味浓厚了。林秦身后三人对视一眼,一齐出手。
这场雨来得突然,来得凑巧。
这场劫杀来得也凑巧。
小巷雨檐,元力氤氲而升。林秦转身间,身后黑发水珠四散。横扫成环。罪罚此刻平静地如同一柄普通的剑,丝毫没有元气散逸。林秦似乎习惯了不动用元技的打斗,即便是老族长交给他了撼天印,他都没有任何动用的意思。
“去死吧!”
黑衣人匕首黑光流转。融入黑暗之中。身子单薄,黑衣小个子右脚微曲,踏在水膜上,反握的匕首往林秦的腹部割去。
雨巷的血腥未断,林秦的罪罚。抵在那把匕首之上。
传来的巨力,立刻让黑衣男子感觉手腕一瞬间失去了知觉,匕首滑落。一声骨折声伴随匕首的落地响起。林秦膝盖顶在小个子胸前,手臂一拽,只是一刹那。那只伸向林秦腰间玉牌的手,更近了。
不得不说,几人默契地配合的确天衣无缝。但是,三个清心境的实力,和林秦相比,实在不堪一击。虽然林秦还止步止戈境大圆满。然而实力早就可以和清心境大圆满的修灵师相媲美了。这才是他的目的,那诱人的稀矿,就在其中。
一剑落下,斩在了那只手上。龙族,对于贪婪的惩戒,那是重刑!
“啊!”雨幕中传出那人撕心裂肺的声音。
而那小个子,被林秦抡了一圈,丢了出去,令冲上前的一干人往后一退。
狭窄的小巷,多了一丝空旷。
罪罚一扫。林秦身边形成了一圈雨幕。
肩上被插入断剑的男子不断向后退去。先前偷袭的六人,除却一人的臂膀还被踩在林秦脚下,其余五人都翻滚在地。尤其是那个那匕首的男子,鲜血不住地溢出来。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林秦并没有什么仁慈之心。
“啊!”
趴在林秦脚下的男子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被踩在脚下的手臂肩骨碎尽。林秦自然认得脚下的这人是谁。若是其他人,他的出手就不会如此狠戾了,有些讨人厌的苍蝇,他就永远像是你欠他什么了一样,跟在你的背后不断的骚扰。
“荀翌是吧?废你一只手。还不滚就留在这里吧。”林秦一脚踹在那人的肋骨上。地上男子抱腹被踹出了很远。
“快,快走!”
钱重要,命更重要。林秦的杀招,让十几人被打得落荒而逃。
小巷独一人,暴雨将地上的血迹晕染开了。跳动在水洼的血晕,渗入青砖内,林秦望了一眼木屋,舔了舔嘴唇,撑伞出巷而去。
木窗虚掩,抱刀人神色阴晴不定。自始至终,没用看出林秦身上有过一丝元力的波动。这才是他迟迟不肯出刀的原因。
刀光折射出一道残影,照在男子尖长的下巴上,一对凤眼在思考时更加迷人,总感觉蕴含着许多的情感。
这样不把握的出手,狐脸儿从不做,就算冒险,也是要有把握的冒险。纸窗闭合,人影散去。只有那一地的鲜血,证明着刚刚在这里发生过打斗。
一场雨、一地血、一柄断剑,江湖有时候就这么简单。一语不合、利益争夺,就拔刀相向。你来我往,刀光剑影。最后剩下一地血。
胜者豪气干云,败者失了血、失了力,就算留了性命,借酒消愁还是愁。
屋外的雨,大了。
年轻的小二擦干净了桌子,仔细地将长凳翻上桌。借着幽幽的烛光,仔细地扫着晚间老汉喝酒留下的花生壳。顺子就是这点比较好,下雨了总会不自觉往窗外看上一阵。看那天,看那路,看那黄纸伞,看那归人。
归人至。
拿着笤帚的顺子手一颤,嘴唇有些发白。
“您您回来啦。”
顺子不敢过去,拿眼瞟了一下林秦身上的血迹,便默不作声。
“是啊,我就不进去了,免得麻烦你。”林秦微微一笑,将元石丢在桌上,“今早儿的豆腐脑不错。饭钱和房钱结了,多余的元石你收着。”
“唉,唉。”顺子唯唯诺诺,不敢多说一句。
一道黑影闪过,打着饱嗝的大黑狗踉跄下来,跟着林秦钻入雨瀑中。
等到没了动静,顺子才敢抬起头来。
窗外暴雨倾盆,顺子朝外面张望去。一只狗,一个人,朝远处走去。顺子心里幻想着,那个饮血归来的人是自己,这样一种雨瀑绝尘,闯出个江湖,那该是一种怎样的豪气?
想着想着,当他收拾好屋子,关上门窗,踏入自己那间狭小,散发着霉味的卧室时,一边的秃头老掌柜早已经鼾声连连(。)
第145章 震慑()
吕下坐在武馆门口,披着蓑衣,一看就不像一个正经的馆主。
当然,他也从来不把自己当个馆主,下午去喝了个酒,穿着草鞋,湿气又重了。这会儿,草鞋被丢下最底下的那个台阶。吕下就坐在最上边的台阶上,翘着二郎腿,扣着脚趾。
就算是一个看门的,邋遢成这样,坐在武馆门口,也是挺膈应人的。不过没人敢指指点点,整个武馆内,上至执事武师,下至弟子学徒,没有一个不敬重老馆主的。
他是守夜人。
二十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没有一个夜晚是在床上度过的。这是一个承诺,一个对兄弟的承诺。只要他活着一天,就替武馆看一天的门。
就这么过了二十多年,风雨无阻。
白靴落地,略微沾湿的衣袂似乎有些嫌弃老头的蓑衣,往一侧挪了一步。
“可惜了,不是要守夜,老子也想去赌上一把。狐脸儿,得手没?”
“得手也就不来了。”狐脸儿嘲讽道,“虽然你这老头子挺讨厌的,但还是有点信用的。守了二十年的夜,雷大不动。”
吕下抠爽了脚趾,将那草鞋往台阶上拍了拍,将水甩去,“不能凉了兄弟们的心,二十年前为我挡刀的兄弟,死之前我都这么说过。”似乎有些触景伤情了,吕下沉默了片刻,“莫笑尘去了吗?”
“门下武师灵犀剑去了。”
吕下穿上草鞋,等着狐脸儿继续说。
“剑直接被斩断了。那人没有动用一丝元力,我没有出手。”
穿鞋的手停顿了片刻,雨不大,这蓑衣也没什么太大作用。风一吹,吕下的脸上湿漉漉的,须发跟霜打过似的。
“你说,他会不会是丰城那人?”吕下依旧坐在台阶上,没有起身的打算。这个猜测有些无厘头,只是吕下的一个臆测。
狐脸儿的弯刀收入衣下。
“这和我们有关系吗?”狐脸儿轻笑道。“如果一个能杀死木贲,还可以轻松折断灵犀剑,就有的莫笑尘头痛了。”
“那就让他头痛去吧。”吕下咂摸地嘴,“只是可惜了那七色原铜。估计天南宗明天就收到消息了。到时候,这沛城可能又要生意盈门了。我是照样青菜小酒,馆里的兄弟又能在勾栏里在小娘皮肚子上多几个来回了。”
雨声不止,说话有些费力,吕下斜眼瞟过去。挤兑道:“狐脸儿,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长这么俊美,连小娘皮见了你都不好意思,你说你还找得到老婆吗?别总想着练刀,老子年轻时候想着和兄弟打拼天下,到年纪大了,连个热炕头的人都找不到。也是,像我这样蹲门口的,要个热炕头的也没啥大作用。喂。狐脸儿,你说句话能死?”
狐脸儿的脸色凝重了,目光灼灼地看着雨瀑下的那人。
雨幕遮眼,苍白氤氲间,一狗跟着一人,打武馆门口路过。
狐脸儿下意识地将手按在了刀柄之上,眼睛看着那若无其事的一人一狗。
吕下看了一眼黑夜中若隐若现的一人一驴,竟然没有任何动手的**。两人似乎在目送着一人一狗。
大黑狗步伐有些慢,主要还是吃撑了的原因,口中碎碎念着。似乎很不满大半夜出来淋雨。他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门口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的吕下和狐脸儿,瞎****道:“怂包。”
吕下不语,狐脸儿不动。
五十步。
狐脸儿握刀的手已经出了汗,身子依旧未动。
暴雨如注。吕下的气息变得有些急促,似乎背后的一座武馆也给不了他十足的底气。
四十步。
落雨惊声,依稀可听。狐脸儿拇指已经将刀推出了鞘半寸,薄唇微启,呢喃有声,声音压得有些低沉。“二十步。”
吕下感受到了山雨欲来的压迫感,这种提心吊胆,让他无法再淡然地坐着。
雨滴划过,落须,狐脸儿眉目一怔,弯刀出鞘,双刀玉面笑倾城!
林秦继续走着,稳如泰山,却散发着肃杀之感,一股皇者的霸道!
吕下老头的那根胡须,落在半空中,被打来的雨滴再次割裂成了两断。
狐脸儿看着那依旧走来的林秦,眼神一凛,将第二把弯刀也拔了出来。
他的气势也随第二柄弯刀的抽出重新提了上来。
雨滴打在他白皙地脸上,沾湿了鬓发,多了一分病态美,我见犹怜。弯刀双交,狐脸儿侧了一个身,右脚稍稍前迈,随着林秦的移动不断改变方向。
大街自西向东,武馆朝南。
林秦终于途径了吕下武馆的正门中央,也就是二十步的距离。大雨纷飞,狐脸儿的衣袂滴着水。那种若有若无的威压感变得强烈起来。视线稍稍清晰,狐脸儿终于看清楚了那道侧影。刀尖指向林秦,等着契机。
为什么?为什么那人的气息变得如此磅礴绵厚?狐脸儿不敢妄动,刀尖已经不自觉地分开。他放弃了出手。
人在恐惧和未知面前,总是不愿意将自己内心掩埋起来,而刀,是狐脸儿表达自己内心最好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