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魔教少主-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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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那三把长刀一同绞烂成废铁的,还有那三位泉山四盗中仅剩的三盗。那三位山贼,此时此刻正互相缠绕在一切,体内筋脉寸断,骨骼粉碎成末,皮下的血肉更是化作了一粒粒极为细小的肉沫。
与徐家父女俩的表情一样,此时的魔教少主,他脸上的震惊神色,也丝毫不曾减少。他也没曾想到,自己这有感而发的一拳,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而且,看着那三个贼人,互相缠绕在一起,像是三根绳子相互打了个大大的死结一样,想解也无处下手可解。
没想到,一拳便定了胜负,分了生死,这比孙骆涯想象中的要来得快得多。所幸的是,他不是那种被眼前的胜利便蒙蔽了双眼的人。他有很明确的自知之明,刚才那一拳,绝对不是孙希平教他的那一拳。
那一拳,更像是有如神助,不是他本人打出去的一样。这种奇异的感觉,在孙骆涯的心里迟迟没有散去,一直萦绕在心头。可是始终就是想不明白,这种感觉到底有哪里出奇的地方。
或许,这种神人一般的力量,根本就不该在人间出现。孙骆涯越是想要翻找记忆,想要寻找出当时递出那一拳时,自己心里的感受。
可是这种感受,在孙骆涯每当事后回忆一次的时候,这种感觉,或者说是这份记忆,就会自行淡化掉许多。
孙骆涯真的怕这段记忆突然就消失了,然后他直至到死也没能找到,刚才递出去,便能让风雪回天的这一拳的精妙所在。
实际上,不论他孙骆涯怎么珍惜刚才那一拳递出去时候的感觉,这一拳与天地产生共鸣,并借助了天地之力的一拳,他不论凭感觉习练多少次都是没有结果的。
就好像一桶水在没装满的时候,不论你怎么摇晃,桶底之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溅出桶外的。只有等到桶中的水逐渐变多了,直至注满木桶,溢出桶外。这种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感觉,才是目前的孙骆涯所需要体会的。
天地齐力,神通自来。
人间武夫,有多少人梦寐以求能够与天地合二为一,彻彻底底的感悟一次。
可又有多少人为了这个梦想,溺死在了深浅难测的江湖之中。
贼人已死,孙骆涯便不再有所顾忌,于大雪中盘腿而坐,整个人坐落在寒冷刺骨的风雪之中,眨眼间,他浑身上下都被覆盖上了一层白霜,而他呢,却如老僧入定一般,盘坐在原地,即便脸颊已经给冻得青紫一片,可他还是双眼紧闭,沉寂在之前那种奇妙的感觉之中。
他想趁着先前那道越来越淡的感觉消失之前,自己能多体悟一分是一分。那种与天地一齐发力的感觉,是可遇不可求的奇遇,更是他孙骆涯的一次造化,直接影响他日后在武道一途的成就。
事实上,今夜有此一拳,就注定他日后在拳道一途,造诣非凡。
第70章 我不是什么少主()
“爹……”
徐思雨望向那位盘坐在风雪中,面色黑紫的俊美男子,心有担忧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徐罗英明白自己女儿的意思。今夜风雪骤大,而且还在逐渐的变大,没一会儿功夫,那位盘坐在风雪中的男子,此时身上已经覆盖起了厚厚的一层霜雪;想必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彻彻底底的变成一个打坐的雪人。
可即便如此,徐罗英还是朝他的女儿摇了摇头,轻声提醒道:“我们现在最好是什么都不要做,只等这位恩公醒来就好。”
徐思雨欲言又止,道:“可是爹……”
徐罗英摆摆手,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爹我都知道。你是不希望这位恩公,就这样忘乎所以的冻死在这片风雪中吧?”
徐思雨点点头。
徐罗英叹了口气,无奈道:“唉,女儿你有所不知。我观先前恩公那一拳,气势惊人,事后,他自己也露出了震惊的神情,所以我就在想,恩公这会儿是不是在回想先前那一拳挥打而出时的感觉。”
“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说呢,此事解释起来相当的麻烦,女儿你只需知道,我们现在不能打扰恩公。即便他就要被大雪覆盖成了一个雪人,我们也不能去管他,我们现在去打扰他,很有可能就会让他失去与那种感觉的联系,断了他的机缘。”
“世间武夫,最恼火的就是当他在体悟自己这份机缘的时候,有人从中捣乱。江湖曾有这样一种说话,大概的意思是说,人间武夫这辈子会遇到很多次机缘。
可这种机缘一闪即逝,一万个人里也只有十几个人能抓住这份机缘。可抓住了机缘,那十几个人里,又会有半熟以上的人没能将这份机缘彻底化为己用。
而这半数人里,有一半人是因为自己的缘分和悟性还是差了点,就是差了那么一点,就让到手的机缘白白消失掉了。至于另外一半人,自己的悟性足够了,却是被外人从中捣乱,将机缘赶走的。
说得好听点,是缘分不够。说得难听点,是被人破坏走的。所以啊,女儿你以后若是见到了与今日此事差不多的情况,就不要想着去担心那个人本身,而是想一想那个人在死到临头的时候,如何把他从鬼门关给救回来。”
徐思雨点头道:“女儿记住了。”
“嗯。”
徐罗英笑着点头。女儿能明白他的担心,这是值得他欣慰的地方。他虽然不是纯粹的武夫,只是一个普通镖局里的镖头而已。只不过他走南闯北那么多年,江湖上怎样稀罕事没见过、没听过?俗话说,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
虽是道听途说,可徐罗英为了保守起见,还是没和自己的女儿一起动手,将这位恩公从冰雪中挖出来。他有所顾忌也是应该的,江湖险恶,他可不想自己和女儿的命,刚从狼口出来,那道就又要进这张虎口了?
换而言之,徐罗英的心里竟然在此刻腾升起了,“巴不得这个男人就死在里面”的念头,可转念一想,徐罗英就又一阵后怕,整条背脊都惊吓出了冷汗。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会有这么邪恶的想法。明明那个男人是救了自己和女儿的恩人,他居然会幻想那个男人就这么冻死在雪堆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
徐罗英和徐思雨两父女,相互依偎着,躲在一棵杉树后,减少风雪对身体的肆虐。由于徐罗英分了一件衣服给自己女儿,所以他们两人的身上都穿着一件极薄衣衫。即便有数十年的练武底子,可还是不能在今夜这个大冷天过多待留。
此时此刻,他们两人已经哆嗦着嘴巴,浑身颤抖,不停地在原地跺起了脚,试图以此来取暖。他们现在只盼望着,那位全身变成一个肥胖大雪人的男子,能够就此醒来。
忽然。
“咔擦”一声响。
徐罗英父女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向了那个屹立在风雪中的雪人。
他们俩父女先是对视一眼,然后又看向了雪人那边。
只见那个巨大的雪人,由上至下,突然开裂出了一条拇指大的裂纹。
紧接着,这条裂纹从雪人的脖颈处开始,分散开裂。裂纹越来越多,开裂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只不过它们从一开始的拇指大小,逐渐缩小成了小指大小。不过不要紧,随着这些裂纹的开裂数量越来越多,这个比一般人要大上些的雪人,已经浑身布满了裂纹。
突然。
“嘭”的一声。
这个体型跟坐在地上的肖汉差不多大的雪人,豁然崩碎。
包覆在孙骆涯身体外边的霜雪,就像一块品相极好的豆腐,被人切碎成了各种大小不一的豆腐块一样。
“雪衣”崩碎,孙骆涯浑身颤抖地从中走了出来,来到徐罗英父女的面前。
他不停地打着牙颤,双臂互相交叉,两只手分别在相对的臂膀上来回摩搓,求取温暖。
他看着徐罗英父女。
而徐罗英父女,又同样看着他。
只不过比起徐罗英父女俩的身体状况,孙骆涯的身体就要凄惨的多。
他的两颊,此时已经是紫黑紫黑的了,可偏偏明眼人一瞧就是紫黑色的脸蛋,偏偏还是透露着病态的苍白。那些个被发现自缢在这个小土坡的杉树上的扬州城穷民,一个个在上吊之后,大脑供血不足,就会逐渐呈现出这种失血过多的脸色。
孙骆涯与他们俩一样,现在也是浑身颤抖着,双脚踏在地上,一个劲的取暖中,同时,他又牙齿打着颤,向这两位父女说道:“你们好,我……我叫孙骆涯,不知二位还……还留在这里干嘛?是吹风呢,还是看雪呢?”
徐思雨看了眼自己的父亲。
徐罗英笑了笑,颤声道:“是这样的,先前咱……咱父女俩……得少主救助……然后看……”
徐罗英话才说到一半,就看面前的男子伸出了一手,制止道:“你说谁……谁是少主?”
徐罗英一愣,道:“少主刚……刚不是自己说……自己是少主……的吗?”
孙骆涯立即摇手,辩驳道:“不不不,我刚是吓……吓他们的。我叫孙骆涯,不是什……什么少主。”
见自己的父亲略有所思,徐思雨就壮着胆子,道:“那你真……真不是魔教少主唐……唐王孙?”牙齿打着颤,脸上染起了红。
孙骆涯摇了摇头,然后朝这两位抱了抱拳,道:“青山不改,绿……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有期!”
徐罗英二人陆续抱拳,道:“后会有……有期!”
第71章 何人与我度良宵()
与徐罗英父女二人告辞离开,孙骆涯便回到了先前躲藏的山道处。走到时,他没看见孙希平的身影,想必是提前离开了。这时,有名“霆兔卫”的死士从山上下来,手里抱着一件貂裘。
孙骆雅接过“霆兔”递来的灰色貂裘,披在身上,吐了口寒气,道:“孙希平什么时候走的,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在霆兔卫中,没有姓名,只有代号“子兔”的女子,歉意一笑,道:“不瞒少主,教主大人在您挥出那一拳的时候,就转身回了角鹰山。我也是在受命之后才知道的,具体的详情,少主还是得问一下暗处的各位‘角鹰卫’的姐妹。”
“我知道了。”孙骆涯点点头,道:“辛苦子兔姐了。”
子兔欣然一笑,没有立刻离去,而是守在了少主身边。她作为霆兔卫的“头兔”,子兔有必要代替所有霆兔卫的姐妹,守在自家少主的身旁。
裹上貂裘后的孙骆涯,并没有急着离去,而是躲在了繁密的枝叶之后,偷偷观察着那两位来自总投镖局的镖师。
“爹,他走远了。”徐思雨伸手抓紧了那件穿在自己身上的,本该是穿在自己父亲身上的武士衫。刺骨的寒风,吹得她的四肢是又冷又僵。徐思雨从未有过像今夜这般,打从心底里讨厌大雪飘飘的黑夜。
徐罗英思忖片刻,皱眉道:“先不管方才救我们的恩公是不是角鹰山中,那位魔教总坛的少主。光是看他的举动行径,就是不太想与我们发生什么交集。
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不把今夜发生的事,不去当一回事。人家毕竟对我俩有恩,救过我们的命。他可以不去计较这份香火情,可我们俩是要记一辈子的。
雨儿,我们做人,不能忘本,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不然对不起这颗做人的良心。”说着,徐罗英伸手拍在自己的胸前。手掌下面,是那颗怦然跳动的心脏。
徐思雨点点头,神情坚定。
忽然,她想起一件事,道:“爹,你说现在扬州城的城门关了没?我们今晚有没有客栈可以住啊?最好是能先去换件衣裳,这样子实在是太冷了。”突然,她打了个响烈的喷嚏,两条鼻涕径直悬挂。
徐罗英抬头看了眼天色,然后一脸无奈地垂下了头,叹息道:“大雪天的,也不知道现在几时几刻,只能听天由命了吧。如果城门已经关了,那我们也只好在城外找找看,有没有住在郊外的穷苦百姓了。有的话最好,晚上能跟他们借宿一宿。”
徐思雨突然丧气道:“要是兄弟们没死就好了,现在就剩我和爹两个,也不知道晚上会不会有突发情况,就我和爹两个人守镖,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明天早上。”
徐罗英伸手拍了拍自家女儿的肩膀,宽慰道:“以我多年走镖的经验来看,这一趟走镖,也就泉山四盗敢动这个贼心了。我也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毅力,居然会从兖州开始,跟踪我们一直到扬州城外的官道,才下定决心动手。
今夜若有机会,雨儿你就安心睡觉即可,爹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