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道猎妖传-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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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坚兄勿急,勤叔,有什么事吗?”杜乔拦住李固,转问勤叔。
“老爷,陈留杨章与清河王家丞刘文一干人等求见。”勤叔回道。
“杨章,他怎么与刘文在一起?”杜乔道,“子坚兄,多事之秋,我实在想不通刘文为何前来。你且留下帮我留意一番可好?”
“如此也好。”李固再次坐下。
勤叔引杨章、刘文、周烈三人入厅。三人齐跪,杨章感念杜乔恩情,双眼湿润。刘文心中甚喜,没想到今日李、杜二位大人全都见到。杨章将前后因由悉数讲来,杜乔嘱勤叔先带杨章、周烈旁厅休息。
刘文道:“杜大人,李大人,王爷早有心亲自来拜访,只是政务缠身,实在走脱不开,便命小人过来问安。”
“劳王爷费心了,只不过李某人早已赋闲一年余,不再是朝廷命官,刘丞不好再称我为大人了。”李固回道。
“李大人言过了,两位大人对王爷曾有荐位之功,老奴怎敢造次。”刘文回道。
“清河王爷德才俱备,天下人共敬之,我们二人也只是顺应民声,可不敢居功。更何况新君早立,咱们就不说这个了吧。”杜乔说道。
“王爷德高,但奈何福浅,身边又无能人,只能眼看梁家兄妹按自己意愿另立新君。”刘文说道。
杜乔、李固相互看了一眼。杜乔道:“哎,咱们今日只谈家常,不论朝政。”
刘文突然跪下,泣道:“老奴刘文今日斗胆为王爷争上一丝气运。若二位大人肯保王爷,大汉朝野必然焕然一新。”
杜乔、李固皆惊。
刘文继续道:“李大人一心为国为民,却是落得被弹劾免官的下场;杜大人更是一心与奸党对立。这次雒阳震灾,三公被免,然则朝廷已改命司徒赵戒为太尉,司空袁汤为司徒,前任太尉胡广改命司空,杜大人却是依旧赋闲在家,定是梁冀从中作梗。两位大人皆被奸党视作肉刺,还不寒心吗?”
杜乔正襟危坐道:“奸佞虽得一时气焰,但自古邪不胜正。新君尚幼,早承大业,未立威严,众臣更当同心扶持。他日新君亲揽大权,必能铲除奸佞,复兴朝野。”
“新君议政,一向都是看梁冀眉睫,难有作为。二位大人所想所作无非振兴汉室、拯救国家。我家王爷德威并具,非新君所能比。难道二位大人想亲见再现王莽改朝之事?”刘文据理辩道。
杜乔道:“清河王爷无缘帝位,早成定论,再谋此事,也无异于王莽所为。”
刘文道:“我家王爷系出汉室正宗,何来改朝之说?二位大人,为了大汉江山不落旁姓之手,请改拥清河王吧。”
杜乔正要发作,李固拦道:“我二人都是被弃用之人,自身尚保不了,如何能保清河王爷?刘丞你为王爷两代家臣,所思所做也要多为王爷考虑。若你这般‘收兵买马’,定会给王爷招惹麻烦。”李固这话很明显,这个话题就不要再谈了。
刘文无奈起身告辞,携周烈离开杜府。杜乔同李固言道:“刘文专程来招揽你我,难道清河王已生异心?”
李固回道:“我看未必。清河王一向严谨持重,若生反叛之心,必定亲自前来与你我沟通,不会让一个家臣来试探你我。依我看,你我本在刘文算计之外,恰巧他碰到杨章,便来赌赌运气。”
“你是说此事清河王并不知晓?小小一个家臣,竟如此大胆,置主于水火。他就不怕你我揭发于他?”杜乔怒道。
“这老奴老谋深算,知悉你我已上不得朝堂,如何揭发?他也算的你我不能将此事知会清河王。”李固分析道。
“也是麻烦,新居即位之前,你我曾荐立清河王。若你我贸然与他交往,那梁冀定能大做文章,恐反而害了清河王。”杜乔恼道。
“叔荣,无妨。他区区一个家奴,还兴不起风浪。莫说你我,以清河王的为人,他日觉察刘文诡事,自当会清理门户。”李固说道。
“恩,清河王是识大体之人,定不能容反叛之事。”杜乔心安道。
送走李固,杜乔与杨章再续旧情,嘱杨章多住几日,并派人暗中寻找钟离权兄长踪迹。杨章与杜乔婴儿杜震甚是投缘,终日抱玩,其乐融融。
第五章 争树名节()
十一月初,宫中,梁太后居所。太后梁姡偈贝厦飨突荩ň罚耆牍瓯涣⒑螅ǹ翟辏车奂荼溃簥{为皇太后,三十九岁便临朝听政。这一日,太后正用早膳,大将军梁冀便过来议事。梁冀,身高七尺,膀阔腰圆,眼似狼目,说话含混不清。
“兄长,何事这么早来?”梁姡实馈�
梁冀不请自坐,瓮声道:“前两日,清河王刘蒜家臣刘文去了杜乔家。据我眼目禀报,李固也在。”
“那又如何?”梁姡⒉灰晕狻�
“难道你不觉得这事很是蹊跷吗?李、杜二人可是曾力荐过刘蒜为帝。”
“李固已被罢免官职。这次震灾,杜乔也未复职,如今赋闲在家,他们又能如何?”梁姡氐馈�
“你可别小看了李杜二人,他二人甚有威望,此事让我坐立不安。”梁冀说道。
“兄长,李杜二人都是有才德之士,你却一直与他二人政见不和,妹妹终是遂了你的心愿,如今你还想怎样?”梁姡凰�
“清河王爷早已觊觎帝位,若再给他招纳了李固、杜乔,日后定是大麻烦。”
“所以我一直保着李固、杜乔,让他二人专心侍主,你却一直反着来。如今他二人只吃俸禄,没有官爵。即便清河王爷乘机招揽他们,也是你让他有机可乘。”梁姡馈�
“他二人官爵已无,为何还留他们干吃俸禄?直接杀掉算了。”梁冀言道。
“兄长,你为何只知道杀、杀、杀?你到底还要杀多少人?李公、杜公为何人?能轻易杀吗?这二人德严于百官之上,若你杀了他们,朝野如何议论?你且放心,他们都是大儒,断不会勾结他人做出忤逆的事情。”
“妹妹,你为何总是妇人之仁?”梁冀恼道。
“兄长,今日我也劝你一句,若有朝一日,你敢效王莽做事,惹梁家背千古骂名,我便代父清理门户。”梁姡娴馈�
“这说的什么话!”梁冀恼羞,拂袖而去。
五日后,陈留郡李坚率众起义,自称皇帝。未出三日,清河刘文与南郡刘鲔共举清河王爷刘蒜为帝,同时造反。天子年幼,一时惶恐,梁冀大声耻笑,派重兵镇压。未出十日,李坚、刘文、刘鲔全部被杀,刘蒜含冤自尽。梁冀乘机将刘文入杜府拜见杜乔、李固一事陈于朝堂之上,诬陷二人与刘文勾结谋反,无人能驳。
梁冀囚李、杜于城北牢狱,令不许探监,并与其他犯人隔离。李固、杜乔被特殊对待,收监的狱房外有重兵看守,内有三门,每门再有两名看守把关。若无梁冀手令,就是狱官也不能进入。
城北牢狱有一牢子,四十多岁,身高九尺,赤面伟体,膀阔腰圆,嗜酒如命,在众牢子中有些威望,人称“酒爷”。
李、杜被囚两日之后。这日晚上放饭时间,看守道:“今日怎是酒爷放饭?王老头呢?”
酒爷回道:“王老头染上风寒,让我代班几日。”
看守又道:“这两天与酒爷吃酒。”
酒爷回道:“好说,好说。”酒爷进门,看守旋即从外关牢。
杜乔木枷在身,脚镣锁地,衣染血渍。虽成牢狱之囚,仍铁骨铮铮、气节在身,此刻正闭目端坐。
酒爷见之,立时泪润眼眶,打开囚锁,附身杜乔面前:“杜大人,可记得小人吗?”
杜乔闻听,睁开双目观瞧来人,惊道:“钟离简,怎么是你?你怎会在此?昔日落难你为何不来找我?”原来这位酒爷名叫钟离简,正是钟离权的兄长。
钟离简回道:“梁冀查抄我家,我独自逃出,又怕祸及大人,便改名姓到此做了牢子。近日我闻听大人遭此横祸,便买通送饭牢子,来见大人。大人,小人带了一些酒食,你就边吃边说吧。”钟离简打开食盒,倒了一杯酒,喂于杜乔。
“大人,他们对您动了大刑?”酒爷看着杜乔满身的血渍,不免动气。
“梁冀视我和李固为肉刺,无所不用其极。但你也知我和李固为人,莫须有之事,又怎会屈招?”杜乔回道。
“大人,小人拼的性命,带您杀出去如何?”钟离简血气上涌。
“此事万万不可。我杜乔即便丢了性命,也绝不能背逃狱之罪名。你隐姓埋名,总算能得个安生,我又怎能将你连累?”杜乔断然回绝,“况且你兄弟钟离权正在找你。我府中有一人,叫做杨章,他可带你去见钟离权。”
“大人,我兄弟还活着?我以为他已死了呢。大人,你有什么话要带给家里?今晚我就去您府上。”钟离简想为杜乔传信带话。
“让他们不必太过担心,太后和皇上自会查清此案,还我和李固一个公道。我与李固受刑之事,莫与他们多说,免得担心。”杜乔说道。
“大人,时间不多,我现在去见李大人,看看他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明日我再来送饭,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吩咐。”钟离简道。
钟离简收拾好饭盒,再向内室走十几米,见到了李固。钟离权表明身份,复述了杜乔的话,李固言道:“唉,叔荣为人一向乐观。我只怕一事,那梁冀若害了我二人,必定斩草除根。你别听叔荣的,马上通知我们两家家眷,赶快逃命去吧。”钟离简听后,不敢耽误时间,从牢狱出来,直奔李、杜二府。
谁知梁冀早已派人守卫大门,对进出之人严加审查,钟离简只有翻墙而入。李固有一女,三子:女儿文姬,嫁司隶赵伯英;长子李基,二子李兹,皆在外地做长史;三子李燮,年仅十三,尚在家中。子女闻听父亲入狱,皆归。听钟离简带话,文姬与两位兄长马上研究对策;杜乔家中,杜夫人与杨章及杜乔昔日几位旧吏、门生也一起商讨出路。杨章告知钟离权的下落,钟离简言当下要在狱中照顾好杜大人、李大人,顾不上自家兄弟。
李固、杜乔昔日门生、旧吏分别上书朝廷,为二位大人鸣冤,暗中安排家眷逃离雒阳。再三日,李固、杜乔至死争树名节,不肯屈招,终被用刑过渡,含恨狱中。梁冀见二人至死不屈,更加愤恨,命将李、杜暴尸于雒阳城北示众,不得入葬。一时间,万民自发前来哭丧,更有人日夜守灵为二位大人尸首驱赶虫蚁,梁太后闻听此事,便下令准葬。梁冀见事态失控,更加恼羞,终下狠心对李、杜两家斩草除根。李固长子李基、二子李兹皆在郾中被杀,李文姬携李燮南逃到徐州,隐姓埋名;杨章携杜夫人及婴儿杜震一路向西而逃。
这一日正是小雪节气,气寒而雪将至,地寒未甚而雪未大也。三人驾车行至谷城王家村,于一户村民家投宿。王家村地处长安古道,紧靠黄河岸边,向西便是函谷关。因此地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王家村仅有二十来户人家。夜色降临,寒风啸至,家家闭户,峡谷之中,一片静寂。
“嗒嗒嗒嗒驾驾嗒嗒嗒嗒”夜空之中突然传来犹夫御马之声。
“吁嘶”人喝马声、马嘶鸣声交织一起。众村民不明就里,纷纷起夜出来观瞧,原来是全副武装的铁骑踏入村中,百十名黑衣人手执火把照亮了整个王家村的夜空。不消片刻,黑衣人便将全村几十口人全部围了起来。
为首一人高声吼道:“今日有无生人投宿此间?”王家村人皆不语。
杨章、杜夫人晚间投宿王青之家,并未惊扰村人,所以旁人并不知情。王青已是花甲老人,与老伴汪氏及六岁孙女相依为命。杨章告知入村铁骑是来捉拿他们,王青老汉便将两人及婴儿藏入自家冬天用于储藏白菜的地窖之中。
那为首的黑衣人见无人应答,冷笑一声,下令:“给我搜!”众黑衣人左手提刀,右手执火把像狼入羊舍,一通乱摔乱砸,更有那心肠坏的放火起来。王家村民顿时嘈杂起来,孩子的哭叫声,爹妈的讨饶声乱成一片。不多时,有人回报并未发现杜家之人。黑衣首领眉头一皱,旁边一人低声问道:“大人,是否清场?”黑衣首领回道:“追人要紧,放过他们吧。”言毕,一扽缰绳,掉转马头,正欲离开,突有一黑衣卒子来报:“大人,小的发现一辆三架马车极其可疑。”那黑衣首领一听,骑马前去查看究竟。果然来到王青老汉院中,看到那辆三驾马车。心中思付,这穷乡僻壤的人家绝无可能拥有这么贵重的物什,定是杜家人乘用至此。虽是马车在此,不过却是怎么也找不出人。那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