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盛世隐殇-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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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中有话,我也将面前的茶喝了一口,道:“张先生想回大兴?”
张文苏将茶碗一放,笑道:“难道公子不想?”
我愣了一下道:“张先生的意思是……放弃洛阳,直取长安?”
张文苏点头笑道:“公子聪明。”
子闵插言道:“最初晋阳起兵之时,本也是作此想。可代王派屈突通老将军镇守河东,堵截了西进长安之路,若在河东无法迅速取胜,耗费时日,不但大兴城有时间准备御敌,背后还可能受到来自东都的威胁,陷于腹背受敌之境。”
我点头道:“父亲便是因此,无法做决定。”
张文苏笑道:“我们便是从洛阳而来,彼处情形,比公子所想要复杂得多了。”
我“哦”了一声,道:“我只知李密率领瓦岗军要取洛阳,如今与他们交战的领军,便是王世充。”
张文苏点头道:“不错!那公子以为谁将胜出呢?”
我想了想,摇头道:“李密与王世充,皆非泛泛之辈,为人奸狭,老谋深算,他们二人较量,只怕难分高下。”
张文苏笑道:“既然如此,公子为何还会犹豫呢?文苏来时,王世充败势已现,他定会退入洛阳,洛阳自是危城,又如何北顾?”
子闵拍手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大哥如何竟会不知?”
我点了点头,在棋盘上落下一子,道:“子闵,你输了!”
子闵看着棋盘埋怨道:“张先生,若非是您突然出现,子闵也不会输。”
张文苏道:“如此看来,确是文苏搅了局。不过公子棋艺精湛,除了唐国公与文苏,能够胜得了公子的,恐怕只有一人了。”
子闵和我对视一眼,神色同时黯淡了下去,我们都知道张文苏说的是谁。
张文苏见我们并不追问,自言自语道:“五公子的棋艺,倒是可以与公子你一论高下。”
我看着棋盘,想起此前在河东郡的家中李智云与张文苏对弈,大家在一旁观战的情景,想不到区区数月竟像是过了很久。
我明知李智云不可能回来,苦笑了一声道:“是啊,可惜……”才开口却已经说不下去。
张文苏提起李智云,见我和子闵都一脸黯然,悠悠地喝了一口茶,叹道:“文苏回来之时,受人之托带回一封信,请公子过目。”
他说着将信从怀中取出来,放到我面前的棋盘上。
我不明所以,拿起信封看了看,才抽出里面薄薄的一张信纸。
子闵在一旁只瞟了一眼,便失声道:“智云?!”
张文苏收起嘻笑之态,郑重地点了点头。
纸上的字并不多,只说自己多蒙张先生和杜杀姑娘相救,死里逃生,本已无意红尘,因此便不回来,希望我替他在父兄面前瞒过。
我直直地盯着张文苏,张文苏却指了指杜杀。
杜杀思考了片刻,才对我们讲述了搭救李智云的经过。
张文苏和杜杀在河东向我们辞行的时候,本来就没有打算直接前往太原,而是准备先去一趟洛阳,看看东都洛阳的情形,谁知刚到洛阳便听说李智云被抓了。
张文苏和杜杀估计我们遇到了麻烦,便立刻折返,终于在李智云被押解往京城的时候赶上了他。
和我们听说的一样,代王杨侑并没有打算杀李智云,可阴世师坚持一定要杀。
因为李智云在被押往京城的途中口不择言得罪了负责押送的人——阴世师的儿子阴弘智。
李智云年纪尚小,不可能当街枭首,只能在狱中将他毒死。
杜杀本想将他带出监狱,可李智云出了一个主意,杜杀便趁守备不注意,将原本拿来鸩杀李智云的毒酒偷偷换了,造成了李智云死亡的假象。
杜杀却一路跟着,将被扔到乱坟岗的李智云救了回来。
杜杀的讲述将过程描述得没有一丝温度,似乎所有的一切都理所当然。
可在我看来,李智云的被救完全就是机缘巧合,倘若在洛阳他们没有听说这件事,或者没有赶上押送的人,又或者阴氏父子不按常理出牌,在李智云惹怒阴弘智的时候就起了杀心,杜杀也不可能救下他。
他虽然活着,却已经死了,和李玄霸一样。
如果历史在后来有幸为他留下一笔,也只会写道——年十四,为阴世师所害——罢了。
我想起李智云最后问我的那个问题——李玄霸究竟是否还活着?
他们都选择了脱离这个世道,如同我最开始认为的一样,原本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离开了也好。
第192章 文苏归来(二)()
张文苏见我并不怎么高兴,笑道:“公子不必伤怀,文苏陪公子对弈一局何如?”
我振了振精神道:“好。”
张文苏还未落子,杜杀又道:“那个挟持五公子的人,被我杀了。”
张文苏的伸出去的手一滞,悬在棋盘上方迟迟没有落下,有些担忧地看着杜杀。
看来她此前向李靖暗通消息的事,张文苏已经知道了。他深知我的为人,怕我再责怪她乱开杀戮。
子闵也扶着我的胳膊,一言不发地看着我。
我轻轻点了点头,道:“此人不杀,留着何用?”
杜杀似乎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我,然后又恢复了漠然,离张文苏近了些。
子闵替我问道:“可查清了此人来历?”
杜杀道:“没有。”
我笑了笑,道:“何必去查?智云的灵堂前,他已经承认了。”
“那为什么不……”杜杀说到一半,张文苏猛地扯了一下她的衣襟,她会意,便住了口。
我笑道:“智云虽然大难不死,但全是因为有张先生与杜杀妹妹相救,与旁人何关?不管结果如何,其心可诛。杜杀妹妹,你说得不错,他是该杀。”
杜杀眼睛一亮,看向我时目光中居然不知怎的多了几分戏谑,好像在说我终于放下了谦谦君子的架子,学会了在乱世中做个实际的人。
张文苏也笑道:“说得不错!不过阿止,现在还不到杀他的时候。”
杜杀“哦”了一声,并没有问为什么。
张文苏却已经开始解释道:“他的麾下,笼络了不少领兵之人,倘若他死了,不但刘弘基长孙顺德之流的人会起异心,连坐镇后方的刘文静等人也并不安分,还有他与长孙无忌建立的神策营,这些力量,对西进长安至关重要,当前形势,实在不宜妄动。”
杜杀反驳道:“兄长麾下,有突厥四千精兵,良马数千匹。唐国公麾下三万精兵,两万由兄长调度,对兄长诚服,兄长还有青釭阁为后援,若非如此,刘文静的粮草根本无法按时送达。为何李世民却要置兄长于死地?”
我惊讶地看着她——此前一直以为杜杀不过是冷血刺客,对这些事根本不会思考,可是如今她分析起来竟与张文苏旗鼓相当。
子闵笑着摇了摇我的胳膊道:“大哥!”
她的叫唤将我从沉思中猛地拉了回来。
说话之间棋局已经过半,我正在思考要如何才能化解危局,只感到胳膊被猛地碰了一下。
回头一看,子闵早已困得不行倒在了我的胳膊上。
张文苏见状也看了看杜杀,杜杀也正在看着子闵。
他将本要落子的手收了回来笑道:“夜已深沉,公子,今日不分胜负,明日在下吧。”
我将子闵唤醒了笑道:“歇息去吧!”说着又吩咐人为张文苏和杜杀搭设了帐篷。
他们走了之后,子闵打了个哈欠悠悠地道:“大哥是否觉得奇怪?杜杀姑娘对我们的情形了如指掌。”
我笑道:“或许张先生告诉了她。”
子闵摇摇头道:“杜杀姑娘面冷心热,她视大哥为兄长,兄长之事,她自然关心。智云本与她无关,身为刺客,一条人命于她而言算得了什么?可她却不惜千里跋涉也要救智云,也是因为大哥你,这些……难道你想不明白?”
经子闵一提醒,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离江湖太远——我不想饶恕李靖,却从未想过李靖之于杜杀,有救命之恩,若非老爹大度,我可能早就杀了他。
却几乎没有想起杜杀曾经对我说过,她母亲杜若受李靖深恩,临终前曾嘱咐杜杀一定要护其周全。
这便是江湖中人,而我早已远离,深陷在阴谋诡计中,竟连本心都差点忘了。
我想了想道:“大哥的确未曾想过这些。”
第二日,中军帐中,我带着张文苏来见了老爹。
张文苏身着白色长衫,在甲士林立的帐中显得格格不入,老爹见了张文苏,仿佛比我还要高兴,绕过桌案朝张文苏拱手为礼道:“张先生终于来了!”
他也赏识张文苏,之前就已经问过好多次为什么他还不来,我每次的回答都一样——他一定会来的。
他没有让我和老爹失望。
没有过多的寒暄,张文苏就直入正题道:“文苏不解,明公攻下霍邑已近十日,为何按兵不动,迟迟不西进呢?”
老爹眼睛一亮,反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李世民也按捺不住问道:“张先生,世民不解。洛阳久受瓦岗军围攻之苦,兵困民乏,若趁势攻取,岂不是易如反掌?而西进长安……且不说河东有屈突通驻守,难以攻取,即便侥幸获胜,我军已经疲乏,如何再攻下长安?”
张文苏哈哈笑道:“二公子,若我们攻下洛阳,那受瓦岗军围困之苦的,岂非变成了我们?”
李世民一愣。
张文苏又道:“二公子差矣。河东屈突通守之,明公分兵围之,再以主力绕道而行,直指长安,又有何阻呢?”
老爹听罢拍案笑道:“先生高见!”
我出列拱手道:“父亲,张先生所言不差,建成愿为前驱,直捣长安!”
李世民也跟在后面请战,再也不提打洛阳的事了。
老爹笑道:“如此甚好。不过……张先生,若能攻破河东,便更好。”
张文苏摇头道:“明公细思,河东城高地险,屈突将军又非常人,只怕难以攻取。”
老爹没有听他的建议,立刻便命令统军王长谐、刘弘基等人度过黄河,抵达龙门西北的梁山,以待大军。
吩咐已毕,老爹自己亲率大军,在离河东郡城仅五十里的地方扎营,对河东守军形成了压迫之势。
从兵法上讲,我军原来,隋兵坐待,本应趁我们还没休整时先发制人。
这样的道路屈突通不可能不知道,但不知为何,我们已经整装待发,准备攻城了,城中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张文苏在军营中不住地摇头,对我说道:“若绕道取长安,屈突将军闻长安已失,未必还有守城之心,那时候河东易破,此时却有些不易了。”
第193章 围攻河东(一)()
张文苏认为不必与屈突通正面较量的建议没有被采纳。
老爹确定屈突通也不敢与我们正面较量,在中军帐中沉思良久道:“屈突通麾下,精兵良将非少,如今却据守不出,想必他手下将士已经离心。建成,你速渡河,告诉王长谐,若隋兵出战,不必求胜,拖延时日即可。屈突通不在,攻取河东易如反掌。”
我拱手道了声“是”,又问道:“倘若他不来攻呢?”
老爹笑道:“那便拆毁浮桥,堵截他们退路,前后夹击,屈突通可生擒矣。”
连站在我身后的张文苏也拱手笑道:“明公高见,文苏拜服。”
我点头道:“建成领命。”
王长谐是老爹的心腹,在老爹任楼烦郡太守的时候就跟随左右,一直坚定不移地支持老爹起事,如今奉命驻扎在梁山,在河东郡以西与老爹的大军互为犄角,对屈突通形成了包围之势。
我很快便渡河到达了王长谐军中,与他一同渡河的人还有右统军刘弘基,以及左领军长史陈演寿和金紫光禄大夫史大柰。
王长谐见了我,知道从西侧助攻的时候已经到了。
“公子,明公有何良策?”他虽然是一介武夫,但跟随老爹多年,和许世绪一样,也有些见识。
我一向对他很有好感,便笑道:“你们大张旗鼓地渡河,城中之人早该知晓,屈突通可曾派兵来攻?”
王长谐摇摇头道:“城门紧闭,浮桥空设,根本见不到半个人影。”
刘弘基在一旁不耐烦地道:“大公子,明公有何指示?”
他与李世民一样,喜欢争功,如此不客气地对我讲话,连王长谐都斜眼瞅了瞅他。
他却仍不自觉,继续道:“依末将看,不如学霍邑一战,诱屈突通出战。”
陈演寿慢悠悠地道:“刘统军何故如此心急?大都督方至,还未有片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