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吴掌柜-第5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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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立而四顾,则岩峡洞穴,亭阁楼观,乔木茂草,或高或下,或远或近,一出一入,一荣一雕,四面周匝,徘徊而仰顾,若在重山大壑深谷幽崖之底,不知京邑空旷,坦荡而平夷也。又不知郛郭寰会,纷萃而填委也。真天造地设,人谋鬼化,非人力所能为者,此举其梗概焉。
光从这里,便已可知是园内穷工极巧,光怪陆离,完全将江南财富整个搬到这个院子里来了。还有神运石旁,植立两桧,一因枝条夭矫,名为朝日升龙之桧,一因枝干偃蹇,名为卧云伏龙之桧,俱用金牌金字,悬挂树上,徽宗又亲题一诗云:
拔翠琪树林,双桧植灵囿。上稍蟠木枝,下拂龙髯茂。撑拿天半分,连卷虹两负。为栋复为梁,夹辅我皇构。
后人拿徽宗此诗大作文章,说里面暗含隐谶,桧即后来的秦桧,半分两负,便是南渡的预兆。着末一构字,又是康王的名讳,岂不是一种诗谶么?
从1117年6月初明堂建成后,正式将艮岳纳入日程,一直到徽宗1122年正月初一撰文纪念艮岳建成,前前后后四年半,就因为这么一间皇家花园,先后爆发了震惊天下的宋江起义,方腊起义,甚至影响到了后面的伐辽之战,宋金之战,赵佶完全是在自掘坟墓。
这间皇家花园,当然还有另外一番用途,后来山间辟两复道,一通茂德帝姬宅(嫁给公相的儿子蔡鞗),一通李师师家。徽宗游幸艮岳,辄乘便至两家宴饮,这里我们后文再谈。
燕青沉默发神的间隙,场上再次发生让人有些啼笑皆非的变化,方圆将铁尺放入银觚中,只见他掌上微微一使力,整个银觚扭曲变形,很快缩成了一个银色弧球,铁尺如生铁般和银球严丝合缝的契合在一处,让周围的观众为方原的天生神力啧啧称奇,连声喝彩。
“这位官爷如果要取回自己的家伙事,顺道抢走这颗银球,最好拿出自己的真本事出来。”方原单手捏着银球,将铁尺的一端递到了徐铸面前。
徐铸此刻整张脸都绿了,刚刚亲眼见对方像揉面团似的将银觚变成了这么一个银球,知道自己的那点本事和对方何止差了十万八千里。站在那里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背后的王仲闳平时飞扬跋扈惯了,心下那里受得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丑,连忙朝身边的另一个随从应安道一挥手,那人往前一冲,身子往前一挺,使一招‘旱地拔葱’,便轻巧的落在了徐铸的身旁,徐铸识趣的往旁边一闪,给这位‘大力王’应安道腾出了身位。
说起这应安道,也有一番来历,这人原本是被人丢在道观门口的一个弃婴,当时的观主出于一片好心,便好心收养了这个还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男婴,只消过了一天,却犯难了,这一观的男人,养活自己都成问题,更别提喂饱这个男婴了。就在观主犯难的时候,恰巧观主的一个俗家弟子应大仁担着一肩膀干柴上山碰见了一幕,没等观主开口,应大仁笑盈盈如获至宝般从观主手中接过这个从天而降的儿子。原来应大仁这些年也曾有过几个儿女,哪知一个都没养活过半岁,便纷纷夭折了。
应大仁抱着这个孩子回家的时候,半路却遇到了一件奇事,一只只被咬得血肉模糊的乳虎散落于平时往来山道的荆棘林中,周围血迹斑斑,败草东倒西歪,明显有什么东西搏斗过的痕迹,内心戚戚的应大仁装着胆子往密林深处探了探,当视野尽头出现一个龇牙咧嘴,发出凄厉呜咽,浑身布满紫污伤痕,双眼泪汪汪的大虫时,应大仁心中的震撼已经无法形容了。
就在应大仁双腿如弹簧般抖个不停的当口,怀中的男婴发出一阵清冽的啼哭,那只虎目凛凛的大虫居然回应了一声,并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自己鼓得像一座座小山似的胸部。应大仁原本就不算太木讷,或者说有些聪明过头,观主这些年之所以不肯正式收他为正式弟子,正是看出他的心**浮,不太适合道家的清苦恬淡,入门反而会害了他。
应大仁滴溜溜一转眼睛,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自己带着这么一个早已饿得脸皮紫涨的小家伙回去,即使侥幸捡回一条命,以他家里如今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那个饿得早已浑身只剩下一个骨架,脸黄肌瘦的浑家又拿什么东西来喂这个小家伙?刚开始欢欢喜喜没发觉,此刻冷静下来猛然一想,才发觉从师父那里接回的这个男婴完全是一个讨债鬼嘛。反正没退路了,一横心,浑身上下像弹棉花的他从怀中摸出一个残破的陶碗,慢慢的朝除了头还能动弹,身子尚还热乎的母大虫靠了过去。。。。。。
当应大仁身心疲倦,却两眼放光的将这一婴一虎用一个临时扎成的木筏子拖回家去的时候,只见到一个头上顶着一窝枯草,双眼深陷,身子套在一个细窄袍子里都显得有些多余的骨架子提着一把铁锈斑斑,完全看不见刀口的女人颤颤巍巍出现在面前。
“大仁。。。你。。。疯了吗。。。”女人眼尖,很快就发现大仁胸口的包袱里躺着一个满脸红扑扑,极讨人喜的男婴,她这些年被几个半路夭折的几个儿女弄得有些疯障,也不管男人手里抱的是谁的孩子,直接将孩子一手夺过来,紧紧纳入怀中,甚至撩开干瘪的胸脯,想给猛然惊醒的孩子喂奶,并半疯半傻的在原本就不大的房子里进进出出的,口中说着某种听不明白的呓语,应大仁也顾不上这疯婆娘,找来一些木料,叮叮当当在屋檐下弄了一个笼子,又从山里弄了一些草药,敷在那只大虫早已断掉的两只后腿上。
这样的日子只过了三天,应大仁那个浑家也从当初的疯魔状态下恢复过来,家里的状况,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的了,这些年过的一天不似一天,现在猛然有了这么一点盼头,她那点心思反而开始玲珑起来。
“你不是和观里的道士学过几天功夫吗?要不。。。”浑家和应大仁在那里窃窃私语,应大仁先是惊骇得连连摇头,而后看了看骨碌碌用小眼睛瞪他的儿子安道,最后总算狠下心来,提着家里唯一的那把生锈的柴刀出了门,浑家说的没错,他做这事天经地义,到了阎王爷那里他也能说个三五六道。
第743章 虎无伤人意(下)()
两个手持各种捕虎利器的猎人在黑森森的林子里穿梭而行,他们是这一带声望最高,本事最强的徐进,徐奎二兄弟,这林子里这才平静了大半年,怎么又开始闹大虫了。这一次和半年前似乎又有些不大同,那只大虫似乎变聪明了,现场往往诡异的发现一撮因为搏斗留下的黄毛,顺着那些深深浅浅的爪印查下去,最后却消失在一处叫做‘猛虎涧’的山坳口尽头,再往前走,是一片猛恶林子,里面长年瘴气弥漫,毒虫猛兽出没其间,徐进,徐奎即使本领再大,也不敢贸然进入这片很可能有去无回之地,于是两人在山坳口的外围布陷阱,开始守株待兔。
只是数日下来,陷入口袋阵中的其它野兽倒也不少,那遗祸无穷的大虫却始终没一点行迹,徐进,徐奎二兄弟眼见布袋里所剩余粮不多,不得不生出了退回去的念头。
两人心有不甘收拾器具离开山口才走了一里多地,老天爷说变脸就变脸,一时间乌云密布,头顶黑压压的,气闷得让人有些呼吸不畅,瓢泼的大雨很快如珠帘般将天与地紧密的连接在了一处,天空中电闪雷鸣,时不时在周围点起一团青色的火焰,很快这些火在雨水中化成一道青烟,还没来得及成燎原之势便胎死腹中。
俩兄弟虽说早已将蓑衣罩在身上,只是大雨一阵紧过一阵,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雨水早已顺着蓑衣的缝隙钻入了贴身的衣物里面,山里原本就潮,硬是两人铁打的身体,也被冻得浑身不停的打摆子,再不找一处避雨的地方生堆火烤烤身体,也不知道日后会落下什么病根。大雨天在山里待着,除了防备时不时出现的天火,周围被惊吓得狼奔豕突的各种野兽也是一个麻烦,最重要还得担心从两侧山壁上混合着沙石的蠕动泥浆,万一这无妄之灾不幸落在身上,很有可能从此埋在这山坳里面,尸骨无存。虽说百年之后尘归尘,土归土,正当壮年的两人可不想打虎不成,反而在山里作了山鬼。
轰隆隆一声巨响,兄弟二人抬头的间隙,一块石碾子般大小的巉岩倏然已到跟前,在两人仅仅只有三尺之隔的面前砸出一个大坑,飞溅的泥水,在惊惧的两人身上下了一阵黄雨。二人头皮一阵发麻,倘若刚刚往前多迈出三步,岂不成了巉岩下的一滩肉泥?还没来得及从刚刚的心悸中恢复过来,旁边视野中的林木折裂之声此起彼伏,看来刚刚只是一个开头,这真正的好戏这才正式开场。
“快跑,小弟。”徐奎感觉自己身体被人猛推了一把,等他边跑边回头瞧的时候,哪里还有哥哥徐进的一丝影子,孤零零的一把虎叉很快被不断蔓延下来的黄色恶魔吞没,那是哥哥平时从不离身的武器,虎叉连着的地方,极有可能连着刚刚埋进泥浆里的哥哥,徐奎眼眶里充斥着丝丝暗红,没命似的往前冲,他甚至停下来凭吊的时间都没有,背后的泥浆很快汇集成了一股势不可挡的洪荒猛兽,时不时能见到一只只可怜的野兽在旋涡中挣扎,无望的嘶吼,而后沉落,那死前的鸣奏,如一把软刀子,牢牢的在徐奎的心坎上留下了一块永不磨灭的印记,徐奎找了一处相对安全一点的凸起石头处,再也忍不住对着那裹挟着亲人的泥流放声嚎啕大哭,直到倾泻出肺里的最后一点悲伤。
未时末刻,整整下了差不多二个多时辰的大雨才渐渐稀疏起来,可是不远处一块硕大无朋的铅色云块还在朝徐奎所在的凸岩靠拢,很有可能会再次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徐奎趁此机会,从石头后跳出来,如一只乱了分寸的山跳,没命似的往山的出口处狂奔,将他身体里残余的力气发挥到了极致。
也不知跑了多久,眼前模模糊糊的出现一阵亮光,眼眶里再次泛起一阵汪洋,只不过这次欣喜多过悲伤,他总算逃到有人的地方了,双脚发软,浑身无力的他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朝他冲过来的时候,再也支持不住,倒在了破败的篱笆上。
一阵铜锣般的巨响把他从梦中惊醒,温暖的被子,香喷喷的食物,暖烘烘的篝火,热乎乎的肉汤并没有如昏迷前想象的那样出现在自己面前,四肢不知什么时候戴上了一副冰冷的镣铐,空气里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腐败气味,让初次醒过来的徐奎闻之作呕,只是肚中空空如野,除了自己的苦涩胆汁,好像什么都没剩下了。触手可及的一块滑腻漆黑的木板一侧,隐隐似有声音传来,徐奎一听,整个心似乎掉入了冰窖一般,身子不由自主的再次狂抖起来。
“这人带着官府的缉捕条文,万一捅出大篓子,我们就全完了。”
“老娘算是这辈子瞎了眼,怎么嫁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这声尖利的嘶吼让徐奎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倘若不是外面时不时照亮的闪电,他还以为自己到了无间地狱。
只听那妇人在屋子里似乎砸了一件什物,地面上发出一阵‘哐哐当当’的响声,接着是一阵让人窒息的沉默,等那妇人再次开口时,却换了一副口气:“当家的,你不为我着想,也得为这可爱的孩子打算打算,这杀人抢劫的勾当虽说天理不容,你瞧瞧我们娘俩身上这气色,自从你干起了这勾当,是不是比以前有风致多了。我这身子再好好调理一番,给你再生个一儿半女,也绝对不成问题。”
“我见了当官的就犯怵,谁又知晓他背后有没有救兵,要不再等一等,过了今晚再说。”
“等到明天,恐怕黄花菜都凉了。”里面再次沉寂下来,徐奎心头的阴云越来越浓,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他根本不敢发出任何的响动,一阵被昏黄的烛火拉长的剪影顺着门板的缝隙传到了偷觑这一切的徐奎眼中,男的头上顶着一个插着木簪的发髻,身上穿着一身灰袍,脚上踏着一双道人才有的平底穿云鞋。他的对面,站着一个身形消瘦,似乎病了很久,偏偏怀中还抱着一个胖嘟嘟,已然熟睡过去的婴儿。妇人那似乎从地狱里拉回来的冰冷眼神,让徐奎差点打了一个寒噤。
“你看看这枚金牌,你舍得送回去吗?”妇人指着烛影里反射出阵阵黄光的一块硬物,那汉子贪婪的望着,眼神根本已经舍不得离开了,恨不得将它吞进肚子里去才觉得安全。妇人羸弱、略显苍白的脸上同样带着一股太阳初升时的霞光,让人恍然觉得这和一个病人弥留之际的回光返照完全没有分别。
徐奎俯首一看,胸口随身佩戴的那块金牌不知所踪,此刻成为里间两双被贪欲之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