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学徒同人)[魔法学徒同人]空想神话-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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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还未开口，那人就开口询问道，“有没有撞到哪里？抱歉，之前我没来得及注意到你。”是个温柔的男声，声音听起来就很年轻，似乎是与她相仿的年龄，但却意外地相当有礼貌。
　　她竟然先被道歉了，这是洛薇特心中听到那句话的第一个念头。夸张一点说，她从来没有体会到过被同龄人礼貌对待的感受。米琳达和戈尔斯罗抛开不谈，索米雷特有时也会讲究一些贵族礼仪，但他为人素来有些阴沉，而且喜欢讽刺别人，所以也实在谈不上什么“礼貌地对待”。亚伦虽然是皇族，但也只在初识的时候展现过一些风度，熟识之后也就不拘于什么礼节，更是时常打趣她。
　　一时洛薇特心中飘过许多的想法，但那人短短的一句话说完后，他身后的同伴却有些奇怪的发出了一声忍笑。因此有些好奇的洛薇特抬起头来，本来只是想直视着对方，然后好好地道个歉，但目光却就此被吸引了。
　　金色却洋溢着不羁的头发和同是湛蓝却比她深一些的双瞳。同时，他高挺的鼻梁、桀骜的气质却意外地和温柔的眉目很是相称。过分被这个陌生青年身上的奇特气质所吸引的洛薇特，甚至没有注意到她抬起头时，青年眼中一闪而逝的异样。
　　过了片刻，也许是不见洛薇特回答，青年温言问道，“怎么了？”
　　“……那个。”洛薇特回过神，“是我该说对不起才对。”
　　就在洛薇特相当笨拙地寻找着措辞道歉的时候，陌生青年的那位同伴却讶异地开口，“布兰德？”
　　因为被唤到了名字，洛薇特不自觉地侧过头，越过青年的肩膀，看到了出声之人的相貌，然后以同样的心情对巧遇报以惊喜，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戈尔斯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才对。”戈尔斯罗叹了口气，略显无奈，“最近怎么不论在哪里，都能一直见到你？”
　　一旁的金发青年听着他们的对话，倒是有些讶异地笑起来，“原来你们认识？”
　　洛薇特正想点头，戈尔斯罗却又莫名笑出了声，她转而疑惑道，“你又笑什么？”
　　或许是怕惹她恼怒，戈尔斯罗敛起了神色，但脸上却分明有了几分促狭，“他就是海格埃洛了。”
　　“怎么你把我的名字说的那么奇怪？”金发青年爽朗地笑了笑，仿佛对他们对话间的暗涌一无所知。
　　然而听到戈尔斯罗的话，洛薇特却睁大了浅色的眼，有些惊讶地将目光移到青年身上。昨天戈尔斯罗说的话她自然没忘，现在也明白了当时戈尔斯罗发笑的原因。的确，对这样的人用先生这样的称谓确实十分可笑。不过眼前的海格埃洛给她的感觉仍旧和上午时一样，一点也不像米琳达形容的那样……
　　等等——米琳达！
　　想到这里，洛薇特略有些急促道，“戈尔斯罗，你在这里见到过米琳达么？”
　　“你知道她在这里？”戈尔斯罗挑了挑眉。
　　“什么意思？”洛薇特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我就是和米琳达一起来的啊。”
　　“看来，是不用去接了。”戈尔斯罗自语着，然后以让洛薇特十分难懂的神色瞥了海格埃洛一眼，随即牵过洛薇特的手，让她跟着自己走。
　　“你……这是怎么了？”洛薇特有些尴尬道，她不习惯别人对她如此亲昵这点尚且不谈，更重要的是戈尔罗斯从前一直和她将界限划得十分清楚，突然这样，无疑让她感到十分难以适应。但戈尔斯罗下一句话顺利地让她停止了异议。
　　“去找米琳达。”
　　戈尔罗斯带她走过许多相似却又通往不同方向的走廊，直到一间似乎已经正准备着要开演的歌舞厅。当他们穿过的门厅时，周围墙壁上用以照明的灯正好熄灭，尽管厅中已经是一片漆黑，但当他们入座时，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不过……大部分似乎都是女性。
　　“那位海格埃洛，似乎社交方面做的很不错呢，是爵位的关系吗？”洛薇特回看着频频或是回礼或是致意的海格埃洛，在他们收获到的目光里，几乎大半都是冲着海格埃洛而来的。即使是在这样能见度有些为难的情况下，周围座位上的贵妇人似乎也要坚持与海格埃洛说上几句才罢休。
　　“他啊……”听到洛薇特的话，戈尔斯罗不以为意地感叹了一句，虽然不太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但对戈尔斯罗说话总说一半恶习她也是早有领教，也就不再深问。
　　“不过，米琳达怎么会对这种歌剧感兴趣？她真的在这里？”
　　洛薇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不远处。舞台的位置离他们现下这排位置并不远，深红色天鹅绒幕布静静地遮掩着舞台的内部，金色的流苏顺着幕布流淌下来，庄严肃穆的感觉扑面而来，这种贵族意味太过浓重的地方，一向是与米琳达格格不入的。
　　“当然。”戈尔斯罗再直接不过地回答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用力，她因此向后陷进了柔软的座椅里，“不过不在观众席。”
　　“什么？”洛薇特疑惑不已，但身旁的异动却间接吸引去了她的注意。
　　“怎么了？”在她身旁坐下的海格埃洛轻声回问，依旧是温和有礼。
　　洛薇特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她只是有些不太习惯，才认识不久的人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坐在她的肩畔，说实话，实在觉得有些怪异。之后本想继续询问戈尔斯罗，但幕后节奏渐起缓缓而来的琴乐让她不得不继续保持安静。
　　演出已经开始，她仍旧一直和戈尔斯罗交谈恐怕会引来周围人的不快，尽管从米琳达到戈尔斯罗都对她遮遮掩掩的态度已经让她本身的心情接近郁闷了。
　　舒缓而又略带几分悠扬的琴声过去后，是歌剧的第一幕，男主角毫无悬念地是一名骑士。卡敖奇尚武又以强者为尊，又因为不可能使用魔法演出，所以主题几乎是永恒的骑士与剑。
　　第一幕粗略地说了男主角的身世，出身微寒却又志向远大，这种设定就连不常接触歌舞剧的洛薇特也看得出是在向武圣辛洛安陛下致敬，除了男主人公的扮演者表演地十分熟练流畅之外毫无新意，但这时候离席又太过惹眼，也只好忍耐着看下去。
　　说到底，她为什么要这样被戈尔斯罗牵着走？
　　洛薇特勉强打起精神看着舞台上的表演，第二幕很快开始，男主人公救下了身陷险境的女主人公，两人就此相识，按正常的情节发展，现在应是渐入佳境两人加深情感的时候，然而场景和音乐却都带上了紧张的色彩，气氛也不知不觉染上了踟蹰犹疑，剧情渐渐滑向了其他的轨道。直到一次不同以往的袭击后，女主人公终于吐露了心声，原来她是正在逃亡之中的故国公主，在男女主角渐渐心意相通的时候，洛薇特却感觉到了有些违和的既视感，并且这个感觉在男主人公开口时变得越来越强烈。
　　这样的异样感，在男主人公扮演的那名骑士单膝下跪向公主宣誓效忠的时候达到了顶点。骑士低吟着，声音却依然沉稳有力，“我必为您披荆斩棘，替您扫清通往王座的路。”
　　——“我必披荆斩棘为你扫通前方的路——女骑士总行了吧？”
　　某个想法在电光花火间闪过她的脑海，心里一瞬间迸发出了一个荒谬的猜想。洛薇特睁大眼向前倾身看，想要更仔细地看清台上表演者的面貌，但在她有进一步的行动之前，却有人轻轻按住了她放在侧边扶手上的手。
　　洛薇特下意识看去，在只有微光的黑暗里，身侧的海格埃洛与她对上视线，他微微点头示意她平静下来，同时也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免去她的尴尬。她停下近似失仪的举止，回过神后向海格埃洛不安地笑了一下，感谢他的提醒，然后重新带着异样的心情看向台上仍在继续的演出，但这时候海格埃洛却向她这边倾了倾身。
　　“你没有看错。”他靠近她，轻声耳语，“那个人，的确是米琳达。”
　　洛薇特神色中染上一丝惊讶，不止为他猜出了她心中的猜想，也为他爽快而不拘束的性格，与索米雷特或是戈尔斯罗不同，海格埃洛似乎不吝于满足别人的好奇心。
　　不过，现在夺去她注意的却是——
　　“为什么米琳达会在……那种地方？”洛薇特喃喃道。
　　现在，在舞台上活跃着的，英姿勃发飒爽不已的男主人公。经过海格埃洛的提醒，洛薇特已能确信那位骑士，正是由米琳达扮演的。尽管有浓厚的妆容和刻意的变声遮掩，但与米琳达早已熟识的洛薇特仍能看出一些隐约的特征。
　　“你看那里。”海格埃洛又开口道，但刻意压低的声音让洛薇特不由得靠过去，以便能够听清他的话语。然后，她顺着海格埃洛所指的方向看往离舞台最近的最前排。
　　“你是指，梅尔丽思夫人么？”洛薇特困惑道。
　　“再往旁边两个座位。”
　　“……老剑圣……盖雷先生？”
　　“看到正在和他交谈的圣骑士瓦隆了么？”
　　洛薇特点了点，这两位都是卡敖奇老一代的圣骑士，她即使没见过几次，但名字却不可能不知道。同时，她也意外于两位圣骑士都会对歌剧感兴趣，但真正使他惊讶的却是海格埃洛接下来的话。
　　“米琳达想成为圣骑士，即使她有再好的天赋，如果没有名师的指引，领悟斗气也会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但我想你也明白，无论是哪一位圣骑士，都不会让一位小姐成为自己的学生，这是由来已久的偏见了。”海格埃洛轻声解释着，澄澈的声线从咫尺之遥的地方流入她的耳膜。
　　洛薇特认真地听着，甚至没有留意到两人近的过分的距离。海格埃洛清澈的声音、温和的表情，像是轻盈的羽毛拂过她的脊背，轻而易举地抚平了她面对陌生人时的不安。如果她能察觉到这一点，也一定会为了此时的放松下来的心境而感到不可思议。
　　“所以，米琳达想乔装成男人么？”在海格埃洛停下来的间隙，她已经明白了他想说的，但仍然还有疑惑，“那么，表演是为了——？”
　　“瓦隆爱好歌剧，米琳达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建立好感，以后再找寻拜师的机会。不过——”海格埃洛微顿，看了洛薇特一眼，“你是米琳达的朋友吧，但这些你好像都不清楚。”
　　“嗯，因为她从没提到过。”洛薇特坦然承认。
　　“既然是朋友，不会因为被欺瞒而产生矛盾么？”海格埃洛别有意味地问道。
　　“哎？”洛薇特蹙眉，这个问题仿佛带给她比之前更多的困扰，“……是不是说反了呢？不正因为是朋友，才会无条件不问理由地对朋友的事全盘接受的么？无论她选择和我分享这件事还是选择一个人来做，都是属于米琳达的选择，我为什么要为这个生气。不过，如果她愿意和我说的话，我当然会更开心。”
　　“何况现在……”洛薇特看向舞台的方向，眼神澄澈，“米琳达有了自己的梦想，我很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幕后

　　演出的时候并没有持续太久，表演者一一鞠躬后退到了后台，这一出舞台剧就这样迎来了谢幕。两边壁上的魔法水晶灯亮起，在掌声之后人群渐渐离场散去，明澄的光线则交织在大厅之中，照亮了眼前的光景。
　　“米琳达无论做什么都是天才呢，就连这种事时也是。”从洛薇特的角度，正好能看见老剑圣瓦隆为最后两幕情感汇集、层次分明的表演而赞叹不已。如果说是想建立好感的话，米琳达显然已经成功了。
　　“这种表演近几年都没有什么变化，陈旧的味道反而更重，看不出新意。”戈尔斯罗挑剔地评价道。
　　“偶尔也要宽容一些，戈尔斯罗，你了解米琳达，她已经做得很好了。”海格埃洛的话语不禁让洛薇特侧过头去看了他一眼，对他又生出了几分好感。
　　不过，戈尔斯罗显然听不进这些话，短促地笑了一声之后，“你没有立场说这句话吧，海格埃洛。”
　　明显背后有什么涵义的话不由让洛薇特十分好奇，戈尔斯罗在一些细微的地方有自己的一套见解但并非是刻薄的人，能让他说出这种话的原因让洛薇特也好奇了起来，但海格埃洛却没再理会他，而是转而对洛薇特道，“我现在去见米琳达，或许，你愿意和我一同去？”
　　“可以么？”洛薇特微感意外，“后台不欢迎无关紧要的外人吧？”
　　“但当你拥有某种特权的时候，你就不是无关紧要的外人了。比如说……”海格埃洛微顿，如深色海洋般的眼在她身上一扫而过，“地位。”
　　洛薇特有些局促不安地回以微笑。洛薇特明白海格埃洛那些话语背后隐晦的含义，她的母亲行事古怪却又不合逻辑。明明不喜欢她，但仍然将布兰德家的世袭爵位早早地给了她，确定了她继承人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