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军事电子书 > 血浸丹青 >

第67章

血浸丹青-第67章

小说: 血浸丹青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君王拥有天下,将治理天下的权利分出一部分来,交给自己的臣子。为人臣者为百姓提供土地,对他们进行保护和管理,而百姓又将其所得按照官府的要求,抽出一部分,作为税赋交还给官府作为回报,这便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林霄免除并州税赋,先不说日后再行收税的事,就单说这一举措带来的影响,便让人不寒而栗。今天,并州刺史免除了并州税赋。明天,九原百姓便会想让南宫落雪免除整个西北道的税赋,后天呢?再往后呢?刘安云和南宫业这些总督是不是也会被逼减免税赋?

    各地总督诸侯自然是不会同意的,如此一来,岂不是不用他人叛乱,大齐王朝自己便先垮了?所以各地官员只得强行将减免赋税之事压下,并严令禁止治下百姓离乡,久而久之,百姓与官府势同水火,那便是亡国之兆。

    “难怪老父日日夸赞雨棠聪慧……果然聪慧过人,见识广博。”南宫落雪看向雨棠的眼神中多了些许赞许“我还道为何老父终日修城设屯,今日方知其意在此,可笑那些个大家名士为此冷嘲热讽,说他穷兵黩武,荼毒苍生。吾弟,我觉雨棠治世只能在我等之上,不若就暂依雨棠之策行之,何如?”

    林霄微微颔首“末将,谨遵都督之令。”

    “不。”南宫落雪摇头道“此处,乃是并州所辖之地,事事,皆须听并州刺史安排。刺史大人,此策如何?”

    “也无他法,既是破而后立,便暂且按此策行之,以观成效吧。可是……倘若百姓依旧不肯归城,我等该如何应对?”

    “应对之策,唯二字尔,只是不知兄长……”

    林霄听雨棠言语间略有迟疑,便摆了摆手“但说无妨。”

    “应对之策便是强征。”

    “强征……”雨棠的应对之策,让在座众人为之色变。

    像林霄和唐慕云这等出自将门的将官,大多还是有些傲气。此等万世诟骂之事,放于此前,他们自然是不屑去做的,毕竟人非圣贤,岂能无欲无求,这些人武艺通达胸怀韬略,久居高位,更是心高气傲,所求便是流芳千秋,垂炳万世。

    林霄此刻有些犹豫,他虽曾说过:为报家国,此身尚所不惜,何惜名节。

    可他也记得先父所嘱。

    “我们林家,还从未有过残暴的名声。”

    而今,父亲骨肉未寒,岂能行此天怒人怨之举?

    一旦强征民夫,这龙城治下二百余里,又会有多少至亲离散,家家户户,牵衣顿足拦道而哭,那便真是应了雨棠戏言,武威所至之处,车辚马萧满目忧,悲震云霄万苦愁……

    “将军,何故发愁?”

    “无事……”林霄抬头看了看唐慕云“本将不过是在想,如何安置所征民夫罢了。唐将军,可否劳你查验一番龙城府库内尚余钱粮几何?”

    “魏武军归还银两之时,下官曾差人查验过,府库内尚余钱三十万贯,纹银二十万两,余粮三万石。”

    宋刚不由咋舌“龙城累战连年,府库竟还如此充裕,实属难得。”

    林霄沉思了一番之后,下定了决心“雨棠,依你看来,这府库之中所存银钱可堪一用?”

    “自然是不够,龙城乃四地商贾通行之要地,存银众而积粮寡,不过此事并无大碍,粮食不够,兄长大可向所辖各县征调便是,再者,府库内所存银钱尚属充裕,也可差人自他地买入粮食,以做应急之用,不过现今还有一个难题……”雨棠挠了挠后脑勺“龙城府衙早已残破不堪,其间户籍存案早已遗落,若无户籍可查,此事万难……”

    雨棠平日嘻嘻哈哈惯了,冷不丁看她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宋刚不由有些好笑 “雨棠莫慌,宋某有一人,可解此难。”

    雨棠歪着脑袋看了看宋刚“何人?”

    “晋阳令。”

    众人异口同声 “晋阳令?”

    “不错,正是晋阳令。”宋刚认真的点了点头“此人姓靳,名海辉。乃是卑职昔年同窗,卑职数月前曾接到其来信一封,才知他早已出仕。”

    “但凡府衙,户籍便有刻本以备,若能寻得此人,此难便可迎刃而解。”南宫落雪任九原都统数年,事无巨细,自然对其间事物了若指掌,她急切的敲了敲桌子“宋将军可知此人现在何处?”

    “此人……”宋刚神色有些犹豫,但是面对着众人逼问的目光,他也只得硬着头皮答道“此人……此刻真在晋阳城内……”

第八十三章 晋阳令() 
“使君且看,此处便是龙城大牢。”

    “嗯。”看着地牢入口的黑漆大门,林霄敷衍的回应了老狱卒一句,让老者无所适从。

    宋刚可以看出,上官的心情不是很好,连忙朝老者打个颜色“将大门打开。”

    老人会意,颤巍巍的将锁扣解开,两旁的军士便上前将推开牢门。

    扑鼻而来的恶臭,让林霄不由皱了皱眉头,不过,相比恶臭。还有让他更加难以理解的事情,偌大一座监牢,竟然没有一名狱卒看守“此处,只有一名狱卒么?“

    ”狱卒么……“老人的记性似乎已经不如从前了,他想了半晌,才对上了林霄的话”几个月前,秦人破城之时,狱卒就已经逃光了。唉,原先的牢头是我的儿子,可恨,他让那杀千刀的秦阳崽子给砍了,刘大爷看小老儿孤苦无依,便给了这份差事,让我来接替他。“

    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林霄从一名甲士手中接过火炬,借着跳动的火光,钻进了地牢之中,而宋刚和杨林则一左一右的护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火炬昏暗的光芒透进囚室,宋刚朝冰冷的青石走廊两侧看去,不难见到森森白骨,而更多的囚徒则是一个个骨瘦如柴眼窝深陷,衣衫褴褛,见有军士进来,也不像其他地方的囚徒一般,哭屈鸣冤,反而是畏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除却篝火的嘶哑和软皮靴跟踏在青石砖上的脚步,便只剩下一片死寂。

    宋刚先是一个土匪,被招安之后,是一个校尉,他不是没有见过监狱,但是不管是他曾经山寨中的私狱还是燕辽关押死囚的地牢,与此地相比,都少了一种感觉,那是一种被遗忘了的绝望。

    他很难将这种绝望,和那个心高气傲的故人联系在一起。

    晋阳令就被关押在这一层,与其他囚徒不同,此刻,他正背对着牢门,端坐在囚室正中,双目微闭,似是在神游物外一般。

    ”靳大人。“老狱卒打开了牢门”有贵人来访。“

    ”呵,贵人……“晋阳令睁开双眼,却并未回过头,只是自嘲般的笑了笑”前番是秦王,尔后又是魏帅,此次,又是何人?“

    ”并州……“

    ”退下吧。“不等老卒开口,林霄便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去”并州刺史,武威将军林霄。“

    ”靳某见识浅薄,未曾听过尊驾名号,还望海涵。“虽不曾见其神态,但话语之中倨傲之意显露无疑”只是不知武威将军所侍,又是哪路诸侯?“

    ”本将不侍诸侯。“林霄踱步在牢房中转悠了一圈,发现这囚室虽是简陋,却被收拾的异常整洁,就连扑在地上的稻草,也如他身上的官服一般齐整”本将所侍之主,乃是大齐天子。“

    ”大齐天子……“听到这四个字,靳海辉长身而起”较之秦王魏帅,将军倒更通人心一些。“

    他将双手一并,旋身一礼,煞是儒雅”只是……相较于二位诸侯,将军的诚意在何处,靳某尚未得见。“

    ”如此说来,本将此行用意,晋阳令早已知晓。“

    ”魏帅秦王,皆为户籍而来,我想,将军也不例外。“礼罢,晋阳令便又坐了回去,悠悠道”可有求于人,将军言谈间又语带不善,未免也太过蛮横霸道了些。“

    “呵,这么说,先生是不肯将户籍交予本将了。”林霄也不剁手,兀自朝牢门外的军士们打了个手势。

    两名军士端着早已备好的餐桌饭菜,一一摆放在了他面前“想必先生也饿了,请。”

    “也对,吃饱了好上路……”靳海辉看着桌上的饭菜,自嘲的笑了笑,端起酒盅,酒香萦绕在指尖“靳某,先谢过将军赐宴了。”

    看着酒盅内摇曳的火光,不由有些心酸,他贵为晋阳令,这一盅汾酒,他还是第一道尝过……

    林霄扶着桌角,坐到了他的对面,靳海辉见此,不由微微一愣,可嘴上却是丝毫不慢“将军,千金之子,坐不垂……”

    话未说完,就见林霄拿起了一块饼,三两口给吞了下去“忙了一天,饿了。”

    见此,晋阳令笑着将酒水一饮而尽,微微摇了摇头“靳某,反倒成了那小人了。”说完,他便端起面碗,将面囫囵扒道口中,未经咀嚼便草草吞了下去。

    实在太饿了,这五天,牢狱之中着实清苦,起初还有一碗清水面,尔后便只剩下了稀粥,到了昨日,连稀粥也如同白水一般。

    此刻这儒雅之士也不再顾忌,狼吞虎咽的一通胡吃海塞,方才意识到,林霄正坐在对面看着自己。

    晋阳令的面颊微微一红,连忙抹掉胡须上的汤汁,低着头小声道“满口家乡菜肴,靳某一时忘情,让将军看笑话了……不知将军是何方人士……”

    “好说,秦阳蓝田人。”

    “蓝田。”乡音入耳,晋阳令猛然抬起头“宋兄!”

    林霄早已不见踪影,宋刚此刻正坐在他原先的位置上,似笑非笑的看着靳海辉“靳兄,宋某这手艺,可还入得了眼?莫急,慢慢吃,别噎着了。”

    “你……”他此刻哪还下得了筷,指着宋刚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不是落草为寇了么?”

    宋刚却是摆了摆手“靳兄,私事少时再提,将军让我问你,龙城百姓,可是你一手安排离乡的?”

    “既然是将军所问,再行隐瞒,也无意义”靳海辉点了点头“宋兄所言不差,龙城百姓,正是我一手安排离乡的。”

    “靳兄,怎能出此一策呢?”宋刚扶着桌案,凑到了靳海辉面前“靳兄可知,流离失所之苦啊?”

    “怎地不知?”靳海辉急忙从地上站起来,指着宋刚的鼻子争辩道“你只知笑我四体不勤,又怎知流离失所虽苦,可总强过就此丢了性命!”

    “此话怎讲……”宋刚让他的反应惊了一下,细细体味了一番,道“不过归属之争,靳兄此为,未免太过……”

    靳海辉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战端起时,辉曾秘赴太原边隅……你可知,我看到了什么?”

    他盯着宋刚的眼睛,一字一顿道“烽火,涂膏粱……”

    “你可知,眼见治下之民易子而食之,辉,心如刀搅。”

    “你可知,这龙城高墙之下,骨血相残之景,死别生离之情,辉,又看了多久?”

    “不说这些了。”捏了捏发酸的鼻尖,他抬起头来,挤出了一丝牵强的笑意“武威将军想要户籍,也不是不可为之事,就只看,将军为何而寻此物了。秦王为役卒财货而来,魏帅为龙城府库而来,宋兄可知,将军为何而来?”

    “将军此行,为筑城安民而来。”从那惨象之中醒过来,宋刚看到他眼中闪过不信任的神色,无奈的笑了笑“靳兄不是问我为何在此吗?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追随将军,也一年有余了……”宋刚的脸色,出现了一丝神往的模样“说来惭愧。那时,我刚逃出秦阳属地,身无分文,饥寒交迫之下,只得拦路劫道为生,可笑先师所授,竟被我用于此处……”

    〃造化弄人啊……〃靳海辉不由唏嘘“想宋兄也是官宦之后,竟让这乱世逼到如此地步,天道不公也。”

    “于天道何干?人祸罢了。”宋刚夺过靳海辉手中的酒壶,就着壶口便狠灌了几口。

    “想必,宋兄早已看开……”靳海辉本想宽慰宋刚一番,却见他语气固然平淡,可左手却紧握桌角,自知说错了话,便连忙缄口。

    “司马家害我家破人亡,又岂是能轻易看开的。”宋刚默默的低下头,靳海辉也插不上话,只能任由他自说自话“这些年来,我每天都会念一遍司马志清的名字,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可此般刻骨铭心之恨,又有何用?呵……出了函谷关,我除了一把刀外,再无他物,维生尚属无望,谈何寻仇?”

    “宋兄……便由此落了草?”

    宋刚微微挺了挺身“不错,宋某一无维持生计之本,二无施展之地,三不愿牵累故人亲友,四不齿摇尾乞怜,也只能如此了。”

    靳海辉是个非常会听话的人,眼前的故人实在太过落寞,让他生出了答话的yuwang“这倒颇像宋兄为人,那宋兄又是如何转至林将军麾下效命的呢?”

    “说来,也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