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动三国-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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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引火之物中加入硝石,这是秋明的一小步,却是人类的一大步,可是身处火场之中的张梁就不这么想了。离着东门老远,他就能感觉到热浪迎面袭来,几乎把头发胡子都烧焦了。
张梁大惊道:“怎么火势起得如此之快?官军可是用了妖法?”
正说着,对面无数飞蝗射来,把奋勇冲上去灭火的黄巾小兵们射翻一大批,登时没有人再敢前去送死。张梁问道:“官军如此歹毒,众将可有什么良策?”
过了一会,管亥向前一步道:“人公,我们可以把刀车蒙上湿被,直接把着火的地方撞开,只要顶住官军这波火攻,刀车我们还可以再造,若是顶不住则万事皆休了。”
其他黄巾将领纷纷出言附和,在张梁首肯下,十几台刀车轰轰隆隆地排成两列向火场冲去,不到一会就拆毁了好几段熊熊燃烧的隔板,博来阵阵欢呼声。
张梁大喜道:“赶紧去通知南门和西门,也照此办理,另外北门也要……”忽然,他的声音停顿了,只张大了口呆呆地看着阵门的位置。
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的黑汉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刀车前进的路线上,只见他嘿嘿一笑,双手铁戟各刺入一辆刀车,发声吐力,两辆刀车就好象婴儿的玩具一般被挑了起来,在空中连翻几个跟斗,重重地砸进旁边的泥地里。
张梁欲哭无泪,远处观战的秋明也是极度无语,这家伙前几天还只能挑起一辆刀车,现在却是左右开弓了,难道这几天吃了很多大力菠菜么?
等到他们回过神来,典韦已经狂笑着把剩下的刀车全部拆成了碎片,张梁不敢再在原地逗留,拨马就往阵中飞退。管亥追上他问道:“人公,我们要去西门或者北门吗?”
张梁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魔神一样的男人,心中大恸道:“守不住了,我们收拾好东西,出北门去下曲阳投我二哥。”
等到张梁收拾停当从中军帐出来,那些黄巾将领已经成鸟兽散去,只有管亥还坚定地追随在他身边。张梁最后环视了一眼这个寄托了他理想和希望的黄巾大阵,眼前仿佛又现出了大哥张角那诡异的微笑。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走吧。”
虽然东西南三面都是进展顺利,成功剥开了黄巾大阵坚硬的外壳,可是担任临时指挥的秋明现在却是暴跳如雷,几乎恨不得要提刀砍人了。
东门的典韦,西门的张辽,南门由皇甫嵩和秋明自任,约定各门同时举火,同时动兵。可是其他几面都快突入阵心了,北门的魏延却似乎凭空消失了一样。于是战场上很快呈现出一个奇异的现象,其他三门打得火热,北门却毫无动静,于是各处溃败的黄巾纷纷从北门逃散开去。
虽然这种情况让黄巾军无死战之志,都是一触即溃,可是也让官军眼睁睁地看着大批敌人就这样逃之夭夭,今后再想把他们这样聚而歼之一战而定,已是绝无可能。皇甫嵩和秋明互望一眼,都是怒火中烧,恨不得马上把魏延找到,推出营门枭首示众。
正在怒极之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这样子的仗,咱还是第一看见,皇甫中郎这是围三阙一呢,还是要保存实力养贼自重?”
皇甫嵩大怒,但是一看说话的乃是钦差特使小黄门左丰,这口恶气只得吞进自己肚子了。他强笑了一下:“临敌决胜,本来就是形势变化万端,如今黄巾失了广宗根本之地,成了流寇,势必不能再为大害。还请公公宽心,看某乘胜追击,一举荡平黄巾余孽。”
左丰阴笑了一声:“不必了,此间事中郎已不必再管,立即命令全军停止任何动作,所有兵将依咱的号令行事。”
皇甫嵩这一气非同小可:“你要夺我兵权?可是要造反?”
“不敢,请天子节钺”,左丰话音刚落,折冲校尉淳于琼捧着一把金光闪闪的大斧杀气腾腾地走上前来,大喝道:“奉天子密令节制全军,有不从者立斩。”
第54章 钦差特使和路痴()
皇甫嵩和秋明都是脸色大变,秋明怒目瞪着同为钦差特使的黄门侍郎荀攸,荀攸面不改色,却连打几个手势警告秋明不要轻举妄动。
几个方向上的进攻都停滞下来,不一会,都伯丁成飞骑来到帅旗前叫道:“中郎,马上就要打到黄巾中军了,为什么停下来?”
皇甫嵩没有说话,淳于琼却几步赶过去一斧当头劈下。节钺临身,丁成完全不敢躲闪,被淳于琼连人带马砍成两半。淳于琼左右顾盼,大声道:“节钺在此,如天子亲临,谁敢妄动?”
这个丁都伯性格豪爽,武艺精熟,平日和秋明也甚是谈得来,秋明早已把他看成是自己一路人了,现在莫名其妙被淳于琼斩了,教秋明如何不怒。他低下头,在心中大骂道,淳于琼匹夫,我必要你活不到乌巢之时。
眼见全军上下都是战战兢兢地俯首听命,左丰得意洋洋地道:“咱受陛下密旨,又受张让公公相托,不敢不尽心竭力,中郎莫怪。广宗战事迁延多月徒劳无功,张公公怀疑军中有人与张角私相结交,特令我彻查此事,如今黄巾既破,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咱吧。中郎大人亦当避嫌。”
皇甫嵩强笑道:“既有天子节钺,一切皆由左公便宜行事,皇甫嵩听命便是。”
左丰大摇大摆地道:“黄巾虽破,贼酋张角却仍不见影踪,如此看来,北门魏延当有纵敌之嫌,待其回营立刻擒下见我。”秋明忍气吞声答应了。
左丰又道:“传令三军紧紧围住黄巾中军大帐,不可教一人进出,淳于将军请随我一同进去寻找证据,其余人等有妄动者,皇甫中郎可即斩之。”皇甫嵩也只得忍气吞声地答应了。
“且慢”,一直冷眼旁观的荀攸突然出声道:“我也是钦差特使,张公公也曾有言交代于我,我也要一起进中军。”
左丰定眼看了荀攸一会,笑道:“荀公达既有此心,跟来便是。”说完,他甩开大步一路直奔黄巾阵中而去,淳于琼和荀攸紧随其后,路上的兵将见到淳于琼手中的黄金大斧都是急忙躲避,瞬间让出了一条宽敞的大道。
等到左丰三人消失在视线之中,秋明才放松身体小声道:“不就是个没卵子的阉人?神气什么?”
“住口”,皇甫嵩怒道:“侮慢天使可是大逆不道的罪名,到时为师也保不住你。”他的目光落到眼前丁成的残尸上,心中也是恨意难消,忽然道:“我来问你,那个魏文长是怎么回事?可是与黄巾勾结,纵敌私放。”
秋明吓了一跳:“师尊,我与魏延从宛城一路到此,深知其绝非黄巾同党,想来是被什么事情耽搁,未能及时赶到北门。”
皇甫嵩微微点头:“有侍御史孔融跟在他身边,我想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不过从左黄门的口气来看,魏延这次祸事不小,只怕性命难保。”秋明心里顿时又把魏延骂了个狗血淋头,这货到底跑到哪去了呢?
魏延现在很郁闷,郁闷得想要杀人了。本来四门火攻,因为他的进攻位置最远,所以他的部队也是最先出发的,而且还给他配了个侍御史孔融做副手,也有跟着捞些功劳的意思。
魏延是个不大认路的,一直以来自有秋明带路,他只管跟着走就是了,现在拿到秋明提供的地图,魏延实在是有些心里没底。不过没关系,孔融孔文举乃是孔圣人的后裔,不说现在在士林中好大的名声,光是那个早些年孔融让梨的故事,又有几个人没听过呢?所以魏延毫不犹豫地把带路的任务交给了孔融。
可是让魏延没有想到的是,认识奇文怪字不一定认识地图标识,分得清回字几样写法也不一定分得清东南西北,这个孔小夫子天生自带路痴属性不说,偏偏还自惜羽毛不肯说给别人知道。于是魏延就悲催地跟着孔路痴穿林过岭,连漳河都来来回回渡了四五次,偏生他又自作聪明,还以为这是为了避开黄巾的耳目而选出的隐秘道路,也没有多问。
直到有老军提醒他远处有火光和喊杀之声,魏延才明白大事不妙,连忙找孔融质问。孔融这时也明白自己闯了大祸,只好向魏延坦白自己不认识路也不会看地图,大概或者也许是走错路了。
魏延大怒,当场就要拔剑砍杀孔融,却被武安国死命抱住。孔融吓得脸都白了,要知道汉军军法对失期之罪伐得极重,飞将军李广数次大败都可以论钱赎罪,却因为一次迷路失期而畏罪自杀,孔融文史传家,自然是了解这一段典故的。
正当二人是为继续赶去黄巾大营争取将功赎罪还是立即逃之夭夭从此亡命天涯而争论不休时,有把风的兵丁来报,从火起的方向驰过来一大队黄巾骑兵,看样子似乎是溃逃出来的。孔魏两人马上停止了争论,就在山林之间布下一个简单的埋伏圈,还安排下大量的引火之物。
张梁一路逃出大阵,惶惶如惊弓之鸟,急急似漏网之鱼,心中的仓皇苦楚实在不足为外人道哉。好在身边还有管亥,身后还有万余骑兵,就是去下曲阳投奔了二哥张宝,也未尝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张梁摸了摸腰间的革囊,嘴边现出了一丝微笑,似乎又开始重新振作起了精神。
突然,前面的山林凭空冒出一排火焰,而且瞬间就成了燎原之势,竟象是方才大阵里的火头似的,一名黑大汉挺枪立马锁在林子中央的驰道上,大笑道:“人公将军,你怎么才来,魏延在此等候多时了。”
张梁是被烧怕了的,更何况早知魏延之勇,急忙拨马道:“回头,我们换个方向走。”却不料背后杀声震起,一派火光烧着,一霎时四面八方尽皆是火。这些骑兵一看,还是同样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当下也顾不得张梁,胆战心惊地冒烟突火各自逃命去了。
第55章 通敌书信()
张梁正要寻路落荒而逃,魏延却径直向他冲了过来,急令管亥上前抵住。管亥要拦住魏延,自己却又被武安国拦住,原来孔融心知自己的生死全要落在张梁身上,严令武安国舍生忘死纠缠住管亥,不得放他过去救援张梁。
管亥急切间胜不得武安国,急得哇哇大叫道:“孔融狗贼,日后我必取你性命。”孔融缩了缩脖子,心说要是拿不下张梁此功,在下的性命现在就得交代在这里,也不劳你惦记了。
张梁被魏延紧追了一阵,眼见无路逃脱,只得回身来战魏延。
此时的人公将军再也没有初遇时的威势和淡定,只见他披头散发、神色慌张、满面黑灰、浑身烟霜,再加上空荡荡的左边袖管,真是说不出的凄凉。
张梁自知魏延绝不会放过自己,也就没有开口求饶,却挥动仅存的右手开始吟诵起咒语来。片刻之后,他身边腾起重重黑雾,雾中隐现无数刀光剑影。
啪的一声,横空飞来一物,正糊在张梁嘴上,张梁撕下一看,只见布巾之上满是乌黑血渍,顿时心烦欲呕,那咒语也就念不下去了。
魏延哈哈大笑:“原来这妇女经血之物果然可以辟邪驱法,那些小崽子们倒是没有骗我。”
什么?听到竟是如此腌臜之物,张梁不由得连连干呕,眼角却瞥见魏延已经一枪搠了过来。他连忙扭腰躲过,却被魏延一枪挑开腰间的革囊,散出漫天书信纸张。
还没来得及惊呼,魏延又是一枪捅了过来,张梁躲避不及,被魏延当场挑于马下。
张梁既死,剩余的黄巾骑兵立刻如猢狲星散,管亥红着眼珠看了孔融和武安国一眼,虚晃一刀也逃入着火的山林中去了。
魏延大笑着下马割了张梁的首级,正提在手中左看右看,孔融拍马赶来过来:“恭喜魏将军立此不世奇功。”
魏延笑哈哈地道:“我斩了张梁,这下回去总没有杀头的罪过了吧?”
孔融拱手笑道:“将军大可将这次遭遇战说成是临阵起意,特意在此地设伏以擒敌酋,那样就可以有功无过了。”
魏延看了他一眼:“你们这些读书人真是一肚子花花肠子,坏事也能说出好事来。对了,刚才张梁身上掉出许多书信,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惊天大秘密,也好再赚一份功劳。”
孔融笑着从革囊里抽出一封信,才看了一眼,忽然全身抖如筛糠,牙关也得得地打起战来。他赶紧甩下这封信,好象甩下指尖燃烧的火焰,他疯狂地在革囊里翻找着,每看一封就是全身一阵哆嗦,脸上的绝望痛苦之色也愈加深切。
魏延再是胆大包天,也被孔融这样的表现吓住了,连忙追问。孔融眼中淌出哀痛如心死的神色:“魏将军,刚才我们虽有失期之罪,但罪不及家人,现在看了这些信,才真的是要族灭身死,再无解救之道。”
原来这些信件都是朝中官员结交张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