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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江山谁主-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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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同时,十一腰间中剑,她撤剑回身之际,拖曳着血珠的画影剑如盛绽于忘川河畔的彼岸花,花光殷。红美丽,却能摄人魂魄,在倾城绚美中致人于死地。

    在剧烈的动作间,十一浅青色的袍子上迅速漫开鲜血,手中的剑却已吻上伤她那人的脖颈。

    先前那受伤的黑衣人已禁不住赞叹:“好一个朝颜郡主!美貌和狠辣,都可傲视天下女子!”

    十一无视自己的伤处,仰头笑道:“何止傲视天下女子,你们这些只会偷鸡摸狗的须眉男儿,本郡主也从不曾放在眼里!”

    黑衣人道:“果有当年柳相的风范!可惜柳相满腹雄心壮志又如何?空有生前荣耀,难逃身首异处,更难逃千古骂名!郡主中毒在先,中蛊在后,如今更是重伤在身,还敢负隅反抗,只怕这死相会比令尊还难看几分!”

    十一大笑,匆匆绾起的发髻已然散落,长长黑发被夜风吹得在漫天血腥里肆意飞舞,张狂一如她旁若无人的苍白面容。她笑道:“厉奇人,柳相死得再难看,至少还有军中将领记得他一腔热血,铁骨铮铮!我死得再难看,也好过你这不人不鬼的怪物,人丑,心更丑!”

    黑衣人变色,猛地扯开连白眉白发一齐包严实的头套,果然是去年在闻府外和她交过手的相府高手厉奇人。

    他自认这回掩饰得严实,不料还被十一一眼认出。

    莫非就是在这短短的交手中便认出了他的武学路数?距离上次交手已过去半年,这女子在武学上的敏锐天赋着实可怕……

    他下腹虽中剑不浅,此时反而对十一有几分钦羡欣赏,只喝道:“一条腿都踏入鬼门关了,你还敢嘴硬?”

    原来保护她逃离的岑笛和另两名凤卫,在秦南遇害后也已陆续倒下。十一默然扫过他们,环顾向将自己团团围住的杀手,冷笑道:“一条腿踏入鬼门关的时候多了,偏偏至今没踏进去,我该谢这老天开眼,还是谢诸位手下留情?不过本郡主无情无义,心狠手辣,平生却不懂得什么叫作手下留情!”

    她的身形明明如此纤瘦单薄,宛如弱柳扶风,可她话音落地之际,偏人已如猛鹰振翅,迅猛有力地拔空而起,鞭子般抽向敌人。

    只攻不守,全然是同归于尽的路数,顿时将杀手们杀得阵脚大乱,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同样还以凌厉杀招。

    厉奇人忙道:“相爷有令,留活口!这是他和南安侯的约定,不能叫南安侯做了忘恩负义之徒!”

    十一剑尖仿佛颤了颤,又仿佛没有。

    她的容色却再无一丝变化,清冷坚硬如巧夺天工的石像。

    可惜她到底不是石像,到底还是血肉之躯,到底无法凭一己之力击溃这重重围剿而来的恶毒陷阱。

    雪亮剑光扫过,不时有人惊怒惨叫划破夜空,却无人听到十一一声半声的惨叫或呻。吟。

    可高高卧于柴垛之上的小珑儿借着月色看得清楚。

    她的十一姐姐,神武过人天下无双的朝颜郡主,衣衫上斑斑点点,尽是血迹。

    有的伤处不过割破皮肉,有的伤处已伤得极深,血迹挂下襟袖衣摆,淋淋漓漓往下滴落。

    漫天血光中,小珑儿分不出哪里是敌人的血,哪里是她姐姐的血。

    南安侯有命,不能做忘恩负义之徒,要留十一活口。

    所以,十一不会死,只会伤。

    一群武艺高强的大男人,连同背后指使这一切的男人们,用尽卑劣的手段,对付着这个中毒、中蛊并重伤的女子,全无廉耻可言。

    ==========================

    夜黑,心冷。无人心疼,也不需谁来心疼。

    后天见!

承,荼靡香散(三)() 
重重围困里,新伤叠旧伤,恐怕连十一自己都不知道到底伤了多少处。

    她如一只血色蝴蝶,明知眼前已是走投无路的绝崖,是杳不见底的深渊,依然在烈焰中腾飞,倾尽生命让画影剑燃烧成。人人敬惧的绝世宝剑,将对手杀得鬼哭狼嚎。

    而小珑儿所不知道的,这样的绝世宝剑,本来是一对。

    那柄想送出却一直未能送出的流光剑,连同剑上扣着的那枚沾过两人鲜血的合。欢花剑穗,正孤独躺在远方某个当铺荒芜的角落,惟剩这画影剑在血雨腥风里孤独地穿梭,寸寸划破曾经那样美好的海誓山盟,将一切化作虚无缥缈的镜花水月。

    清寒却明烈的剑影里,那女子的纤纤身姿偏偏愈显刚硬,哪怕遍体鳞伤,哪怕前方再无半分生机,眼前再无半点色彩,依然肆意旋舞于悬崖之巅,绝不低下高贵的头颅。

    眼见十一以一敌众,重伤在身依然悍勇无畏,厉奇人觑着破绽,又一道刀光飞起,但见十一被劈得向后倒飞出去,长发被掠得飘起,挡住了她的面容,却挡不住那箭射而出的鲜血……

    小珑儿再不忍看下去,努力转开目光,正看到漆黑的苍穹。

    虽有星河无限,依然映不出半点光亮。

    只有一弯弦月,冷如钩,红如血。

    那样孤寂的血月里,小珑儿的泪水仿佛也变作了血红色。

    一串一串,小蛇般滚下了面颊,噬咬着入夜前还明快天真着的心。

    小观,十一,秦南……

    韩天遥!

    ------------------------

    子时以后,杭都街道早已空无一人。大楚并未延续前朝的宵禁制度,夜间街衢依然四通八达,宋与泓领着段清扬等人正策马飞奔向皇宫。

    他明知十一所中蛊毒不过勉强压制,万万耽误不得,连夜派人去寻来京城中擅解蛊毒的名医和巫师,亲自过去陈明病情,希望能有人识出此蛊,最好天明前便能配出解药,免得十一一旦压制不住,发作时痛苦不堪,还得受制于人。

    须知十一性烈,只怕宁可玉石俱焚,也不会受人挟制。

    宋与泓不想出现不可收拾的局面,只能未雨绸缪,先为十一寻找解药。哪怕只是暂时缓解,留待局势稳定后慢慢设法也可。

    秦南派出的人很尽责,在济王府没找到宋与泓,又催逼着涂风加派人手到他可能之处寻找,这才将他寻了出来。

    他们早知韩天遥回京,但一直隐而不出,此刻突然夜半入宫,宋与泓自然也是惊疑之极,只得让涂风继续联系大夫,自己带了段清扬等侍从径奔皇宫。

    皇宫距琼华园很近,于是他一路看向皇宫的方向,也不由地看向琼华园的方向。

    琼华园里的那位女子,此刻疲累交加,应该早已陷入沉睡。

    而他这一世所期盼的,好像就是静静地守着她,护着她,让她睡得安然,不会再被惊扰了好梦。

    但他很快惊骇,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眼睛出了毛病。

    那夜空里隐隐约约腾起的,到底是云还是烟?如果是烟,到底是寻常百姓家失火,还是琼华园出事?

    近了,更近了……

    纵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终究不得不断定,是琼华园陷入了火海!

    两三个时辰前,他正与他的朝颜比肩立于琼华园内,虽知彼此处境艰难,依然执手笑对,并不觉得孤独害怕。

    但此刻,他已说不出的恐惧。

    “朝颜!”

    他拨转马头,拍马奔向琼华园。

    段清扬大惊,忙追在身后,高叫道:“殿下,殿下,宫中恐怕出了大事,出了大事啊!”

    可朝颜也出大事了……

    她身中蛊毒,遭遇背叛,身心交瘁……

    楚帝重病垂危,生死旦夕之事;云皇后心思难测,在得知十一身世后,那份母爱夹杂了多少的猜忌,只有天知道。

    纵然世间所有人都弃了他,他也不能弃她不顾。

    被段清扬拦了两次马头,宋与泓忽一鞭甩在段清扬的马头上,惊得那马吃痛立起,险些把段清扬掀下马来。

    马儿的惊嘶里,宋与泓怆然而笑,“宫中的大事,大事……无非就是那张龙椅而已!他们要,给他们好了!朝颜何辜!他们凭什么一次又一次算计她?凭什么?”

    他的声音尚回荡于黑夜里苍茫的长街,那一人一马却已冲着火光盛处奔远了。

    ----------------------

    福宁殿前,韩天遥正立于丹陛之下,静候殿内计议的结果。

    殿门紧紧闭着,不时听得谁悲痛的哭声,夹着谁压住哽咽的安慰声,还有谁焦急的劝谏声。

    很难听得清晰,却不难感觉殿内的波澜汹涌卷动,风云变幻无定。

    该发生的已经发生,正殿里躺着的那位平庸的帝王、慈爱的父亲,再不能坐起身,开口维护他一心疼爱着的两个孩子,——一个虽不是他亲生,却是他抚育成。人,另一个则是他的良缕仅剩的娘家侄女,眉眼间总能找到几分良缕的影子。

    仿佛为了避嫌,施铭远并未在殿中久留,只有皇后娘家侄儿信安郡王与王妃在。信安郡王已进出殿门数回,不断打听宫。内外动静。

    韩天遥甚至不用刻意去问,便已知晓如今宫禁已在殿前都指挥使夏震的控制之下。

    夏震是宁献太子宋与询的亲舅父,当年受云皇后和施铭远主使,曾亲自动手在屏山园槌杀柳翰舟,后来又曾暗害朝颜郡主,反而连累了宋与询的性命。

    几乎无人不知,济王宋与泓与朝颜郡主交好,对她既敬且惧,继位后多半百依百顺。

    何况他们早先便从姬烟那里得到消息,宋与泓对施铭远这一系的人憎恶已久,一旦登基,必定会着手清理。

    这样的情形之下,夏震很容易听命于施铭远。封锁宫禁,所有宫门只许进,不许出,也就封锁了楚帝驾崩的消息,也便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去劝服犹豫不决的云皇后,对于未来局势走向举足轻重的云皇后。

    而韩天遥,不过是在已经失衡的局势上再加一支筹码,让天平倾倒得更厉害些而已。

    只是,本已对他心存芥蒂的那位,明日之后应该更加恼他怨他了吧?

    耳边似乎又有醉生梦死的琴曲在回响。

    果然不似人间曲调,只听一回,便永世难忘。

    他不觉抬眼,看向琼华园的方向,然后猛地屏住呼吸。

    宫墙高阔,殿宇森森。

    他本该什么都看不到,可他偏偏看到了狰狞腾起的黑烟,夹杂着火星,以张牙舞爪的姿态向夜空延伸。

    琼华园以林木为主,屋宇并不多。能引起这样熊熊大火的,必定是其中的主建筑。

    比如,十一所居的缀琼轩……

    若明日天翻地覆,以凤卫实力,即便路过、齐小观出事,有十一这位兼俱地位与实力的首领在,也可能再兴波澜。

    譬如今日宫中之事,若换了三年前凤卫与禁卫共掌宫禁,岂能如此容易便封锁了楚帝驾崩这样的大事,由得施铭远半软半硬逼着云皇后另作打算?

    便为斩除后患,也该趁着如今十一刚回京城身体未复赶紧动手才是。

    今夜,便是最好也最合适的时机……

    韩天遥仿佛被人捅了一刀,疼痛之外,又有千百种思绪如海水般翻涌上来,令他瞬间喘不过气。

    他忽转身,迈开腿往殿外大步奔去。

    旁边有内侍正不断擦着汗向殿内窥望,见状忙压着嗓子喊道:“南安侯,南安侯!”

    韩天遥听若未闻,快步行出彰德门。

    赵池等随侍入不了内廷,正与其他大臣随从在此相候,见状连忙跟上去,急急问道:“侯爷,出了什么事?”

    韩天遥不答,目光却投向宫外那处浓烟。

    赵池到京城未久,尚在疑惑间,身后已有熟悉皇城之人在惊叫:“是琼华园!琼华园!”

    又有人在道:“什么人那么大胆,居然敢动朝颜郡主的府第!”

    又有人猜道:“恐怕只是意外走水吧?谁不知皇上、皇后最疼朝颜郡主,离开两年多都不忘叫人把琼华园收拾得齐齐整整,若有人敢烧了,那还得了?”

    更有那些聪明的,沉默地看向福宁殿方向。

    ==============================

    最疼爱朝颜郡主的人,已经不在了……

    明天见!

承,荼靡香散(四)() 
夜黑如幕,无声无息地把一切笼于其中,局中人忐忑迷离,局外人更加看不清晰,只能透过迷雾影影绰绰猜到那么一鳞半爪,却也不敢说出只字片语。

    韩天遥脚下不过略略一顿,便又接着往宫外走。

    赵池忙紧走几步追上他,问:“可是侯爷……如此一来,岂非……前功尽弃?”

    韩天遥充耳不闻。

    琼华园里有梅花,有竹林,有太古遗音琴,还有宁献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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