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祭·王爷,别来无恙-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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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步,便与他擦身了。
她屏息,沉心,面上如覆一层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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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絮如雪 谁把前言总轻负 恨尤凭谁诉 (19)()
此番奔跑,却比刚才更加疯狂。
她只觉得耳旁风呼呼而过,随着长安的步伐,身体轻飘飘地,仿似在飞了起来。
可是,她知道,绝不是长安带着她在玩儿,那辆马车,出了变故。
她趴在长安背上,抱紧了他的脖子,一声也不吭,更不敢随意乱动,眼前却蓦地寒光一闪,她的身体骤然凌空,长安带着她跃上了房顶,并急速在房顶上奔跑。
她死死抓住长安,余悸未消,刚才那一道寒光,分明是剑阵……
她想,她今晚定然是走不成的了,既然有人来截,必定不会只有这几人,而她只有长安……
如此一想,反而心中雪般明亮起来,也罢,既然不让走,那就留下来吧,是生,是死,是劫,是难,不过如这迎面的剑……
“长安……”夜色里,她低唤。
“小姐,别怕,我拼了这条命,也一定将你送出去。”长安沉稳地奔跑着,几个飞跃,又躲过了几个黑衣人的剑锋。
然而,终于,还是被团团围住了……
“长安,我们不走了……”她平静地道。
长安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眸子,冷眼扫荡着周围的一切,寻求突破口。
她依然在长安背上,却挺直了身子,冰玉般的声音在夜里叮咚响起,“你们来,是想要我的命,还是想要我的人?”
那些人没有答言,只见其中一人手一扬,所有黑衣人便齐齐扑了过来。
长安背着她,无法回击,只能仗着他卓越的轻功东躲西闪,纵跃不停,不多时,便甩出他们一大截,但,这终究不是办法,很快,那些人又追了上来,而且,人越来越多。
长安便将她放了下来,护在自己臂弯里,腾出一只手来还击。
但这帮人,却不是乌合之众,个个武艺颇为精湛,而且均知晓往薄弱之处--她,这里攻击。
长安带着她不知道躲过了多少次惊险,眼看两道剑锋再次同时朝她刺过来,她咬紧牙关,不愿意吭出一声来分长安的心,但见长安右手被丢方的招式缠住,已无暇顾及她,她做好了受伤的准备。
然而,却感觉一个旋转,随即,脸上一热,血腥味传来。
是长安的血,溅在了她脸上,而她,却毫发未伤……
“长安,别打了,打不过的,我们投降!”对方只是要她而已,她不想连累长安。
可长安怎么会放弃?
也不知道他哪里受了伤,只见他手中长剑舞得更加密不透风。
而周遭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长安的剑上,鲜血横流,她的衣服亦湿漉漉,黏糊糊,她不曾受伤,那定是长安的血,越来越多了……
此刻,她恨自己为何不曾和长安一起学武,否则,怎会让长安独自一人舍命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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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絮如雪 谁把前言总轻负 恨尤凭谁诉 (20)()
几近绝望中,一排袖箭齐刷刷飞来,将离他们最近的黑衣人打倒,于此同时,更多的黑衣人涌了出来,两派人马打成一团。
趁此机会,受伤的长安拖着她奋力往前奔。
然而,只不过奔出数步,又一群黑衣人从黑暗处涌出,将他们团团围住。
长安重伤在身,她手无缚鸡之力,相互支撑着,她分明感觉到她的指尖,那些粘稠的,滑腻腻的液体,流淌。
而这些人,是敌,是友,全然不知……
她和长安停住了脚步,夜风,夹着清寒,层层袭来,她扶撑着的,长安的身体,微微颤抖。
她从来没有经历此刻这种感受,生或死,交付于命,不受自己掌控。
此种感觉,极为糟糕,她不喜,相当不喜……
“长安。”她低声对身边之人言,“如若今日你我逃出此劫,我上官花逐起誓,永不让你我再置身于此情,此镜。”
彼时年少,誓言不过由心而生,并不知要实现一段誓言需要付出何等艰难,历经几多险阻。
后来的后来,她终是翻越重重高山,临足绝顶,然身边那个曾与之许诺的人呢?
前言总易轻负,恨尤与何人诉?
她静静地站着,等待,死,抑或是生。
“对不起,小姐……”长安微弱的声音里,透着苍凉。
她盯着眼前的黑衣人,没有回答。可她知道,长安不会对不起她,永远都不会……
她没有等来死。
领头的黑衣人掐着嗓子变了声说,“上官小姐,请回府。”
也就是说,这些人,要的不是她的命?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算松了一口气,只是觉得,虽然不必死了,这夜色,仍如重重黑幕,憋得人无法喘息……
她回了府。
一路,无人再阻拦。即便是之前截杀他们的黑衣人,也被后来者击毙,没错儿,是击毙,一个活口也没留,尸横当场。
入城门时,守城士兵亦不曾问过他们半句,而他们,分明如此可疑,且不说其它,单单长安这一身的血,士兵视而不见,便足以让人称奇……
她扶着长安,这一路都在想,这两伙黑衣人的主子,到底是谁?会是谁?
黑暗空阔的都城,寂寥萧瑟,自城门至侯府,一个人影也没有。
她知,那些黑衣人必隐藏在某处,一路尾随,只是,她不明,这,算是保护吗?抑或,其它?
回到府中,上官夫人被二人惨状惊吓,上前来细看二人伤处。
她很是焦急,“娘亲,我没事,全是长安的血,赶紧叫大夫!赶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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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絮如雪 谁把前言总轻负 恨尤凭谁诉 (21)()
长安受了很重的伤。
虽然,她没有亲眼看见他伤在何处,可是,当众人把长安扶倒在床上时,雪般白的缎急速被染成了鲜红色。
那一刻,她很想哭……
然而,她没有,许是因为,此生的眼泪,在得知父兄罹难的那一瞬便已凝结,再不会流淌了……
她只是转过身,不敢再看那一床刺目的红,挺直了身子,对屋里所有人道,“听着,长安从此以后再不是护卫,是我的兄长,亲兄长!”
她声音不大,且因心中澎湃而微微颤抖,却无比坚定,足以让屋里每个人听清。
长安养伤期间,是碧曼贴身伺候的,好几次,她都发现碧曼偷偷地哭过,哭得很伤心……
她不知道长安怎么想,或者,待他伤好以后,她会仔细问问,毕竟,她的贴身护卫,她的贴身丫鬟,再加上她自己,他们曾有过最美好欢乐的时光……
可惜的是,还没有等到长安伤好,便等来了一纸诏书,宣她进宫。
和娘亲一起跪在地上听皇上身边的卓公公宣旨的时候,她想起了那片在她指尖化作粉屑的纸,还有纸上那个力透纸背的字--等。这,就是她等来的结局么?
她谢恩过后,捧着明黄色圣旨,一丝表情也无。
卓公公要她准备准备,第二日吉时来接她进宫。卓公公一走,上官夫人就哭了,抱着她,“逐儿啊,你还是没能逃脱。”
也许,及笄那日的那只钗,便预示了会有今日,上官花逐倒是站得笔直,任上官夫人抱了,注视着前方,目色所及,一切皆变得朦胧起来,“娘亲,该来的,怎么也逃不掉……”
上官夫人泣然,“逐儿,如今只我们娘俩说些体己话,宫里那地方,我们家已经进去两位女人,一位无故而亡,一位成日哭泣,无数女人为了一个宠字费尽心机,与其说进宫是荣耀,不如说是进了龙潭虎穴,从前家中有老爷,有你大哥,还能有个后盾,如今,再无人能帮你,你独自一人……”
上官夫人说至此处,哽咽。
她仔细地端详着母亲,这才多久,母亲竟苍老了许多,心中亦是一酸,反安慰起母亲来,“娘亲,逐儿明白,娘亲放心,逐儿在宫里会处处小心。”
上官夫人一番热泪又淌了下来,“说要放心,又如何能放心?可是,娘亲也无别的办法,原指望你能在旨意下来之前离开,也算逃脱一劫,谁知道……哎……这就是命吧,身为女人,也只能认命了……逐儿啊,但凡有一点办法,娘亲也不愿意你进那地方,好歹娘亲也养了你十多年,娘亲舍不得啊……”
她又何尝舍得娘亲?事到如今,每每梦醒,都不愿睁眼,仿佛不睁眼,近期所有发生过的都只是一场噩梦,父亲和兄外等她……
恍惚间,上官夫人的声音再度响起,“逐儿,我们侯府如今可是连个空架子也没有了,你姐姐在太子那也步步维艰,只能全部靠你自个儿了,没有你父亲和你哥哥,你就是那无根的萍了,唯一能帮你立稳的,便只有争得皇宠,再努力添一皇子,你这后半生也算有了依靠……”
第二章 意难平 长夜未央谁人殇 不复初时妆()
第二章 意难平 长夜未央谁人殇 不复初时妆 (2)()
自她进宫来,各种赏赐如流水般源源不断,短短时日,便坐实了盛宠六宫这四个字,可是,却独独地,没有给她晋封。
这宫里妃嫔,她大致已摸了个熟,皇后赵氏,太子生母,贵妃秦氏,只育有两位公主,这二位,外戚皆在朝廷有着相当实力,且,皆是帝还在为太子时,府里的旧人。其余八妃九嫔,婕妤昭仪等等若干,却独空着皇贵妃而无人。
而这前皇贵妃,则是她的姑姑……
她初进宫,自然和这皇贵妃的等级差了一大截,然而,别说美人贵人才人,连个选侍和淑女也不是,只在这未央宫里,成为未央宫的主人。
于是,宫内不知如何称呼她者,便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称她为未央宫主人了。
帝闻,却也默许。
碧曼亦不知该称她什么,一时没改口,当着帝的面,叫了小姐。
帝亦闻,再次默许。
是以,在没封号前,碧曼便一直这么叫她,带着宫里新拨来的三个宫女,三个太监也叫她小姐……
这在皇宫,还真成了异事了,一时,各宫也私下里议论纷纷。
她随着卓公公来到御书房前。
得帝许可,方目微下敛,轻移莲步而入。
“逐儿,过来。”永嘉帝正在批阅奏章,头也不抬地下旨。
“是。”她轻答,声音却止不住地颤抖。不因帝威,不因惶惑,只因地上跪着的人--祖云卿,帝十九弟。
她缓步上前,不惊不喜,平淡若水。
永嘉帝年约不惑,与祖云卿倒是有极相似的容颜,只是脸色略苍白,体魄看起来不如祖云卿健硕。
她行至永嘉帝身边,仿若没有看见祖云卿此人。
永嘉帝似乎心情不错,搁下笔,笑问她,“逐儿,进宫来可还习惯?”
“回皇上,习惯。”她略低了头,简略地回答。
“给你得那些小玩意儿,你可还喜欢?”永嘉帝又问。
“回皇上,十分喜欢,谢皇上恩典。”
永嘉帝呵呵一笑,“我今儿又得一玩意儿,想来你必定是喜欢的,卓侥。”
“小奴在。”卓侥便抱了一只雪白的狮子狗出来,一双眼睛带着惧意,亮亮的,楚楚地,看着周围。
“怕不怕?”永嘉帝问她。
她第一眼和这狗的眼神相对,便感到强烈的揪心,这小眼神里,透着多少无助。这小可怜,也和她是一般的命运,身不由己,沦为人的玩物吧……
她原想说怕,可转念一想,纵然她不要它,它最终还是会被送去其它宫里,成为他人的玩物,倒不如,随了自己吧,就当是缘分,这一眼之间,惺惺相惜的缘分……
“不怕。”她低语。
第二章 意难平 长夜未央谁人殇 不复初时妆 (3)()
“不怕,你便带回宫里去玩吧……”永嘉帝笑道。
“谢皇上。”永嘉帝叫她来,就是为赏她一只狗吗?若是如此,何必当着祖云卿的面?她虽无封号,可是也断无随便见男子之理,即便此人是皇上弟弟。
永嘉帝继续翻起了奏折。
没有让上官花逐退下,她便只能侍立一旁,卓侥抱着那只狮子狗,也不敢出声,所幸,狗还乖巧,一声也不叫。
而地上跪着那人,却在此时抬起头来,目光在上官花逐身上一掠而过。
紧紧只这一掠,便如轻寒之风来袭,上官花逐分明已感到自己的衣裙也无端动了动,这一目,还果真起了风?
然,微扬的唇角,低垂的头,她站得如此娴静。
良久,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