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三国-第4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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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庶竖起了两根手指头,然后犹豫了一下又竖起了第三根手指,说道:“其一,兵无战力,其二,将无统属,其三其三,这个”
徐庶说的比较艰难,但是还是将最后的因素讲了出来:“恐有内贼”
“内贼?”斐潜重复道,然后点了点头,这是一种可能性,而且也是绝大多数坚固的城池要塞之类的防御措施最终沦陷的最常见的因素。
“那么谁是内贼?或者换一个角度来考虑,长安沦陷,对于谁更有利?”斐潜下意识的说着,然后用手指头轻轻的敲击着桌案,发出哒哒的细微声响。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斐潜的敲击着的手指头忽然停了下来,转头看了看徐庶,发现徐庶的眼眸当中也是满满的震惊和不敢置信。
很多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当这个事情没有发生的时候,往往充满了各种的可能性,然后也不容易被确定下来,但是一旦事情确凿发生了,逆着往回推演的时候,却发现这个事情的发生是如此的必然。
长安陷落,对谁有利?
当然首当其冲的,自然是以董卓残部的这些西凉集团。
然后呢?
“应不至于,袁车骑正忙与公孙将军相争,无暇他顾才是”徐庶抬头望天,皱着眉头一边说着,一边思索着。
袁绍要立刘虞为帝的事情,最近也有些风言风语,所以如果在长安的皇帝刘协死于乱军当中,袁绍自然就成为了极大的受益者,但是就像徐庶所说的,袁绍有这个心,但是现在他是和公孙瓒还在争夺地盘当中,未必能够还有余力将手伸到长安来。
“那么要么就是后将军要么就是”斐潜忽然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摇了摇头,沉吟半响,最后还是说道,“理论上来说,若是当今皇帝身遇不幸当下所有皇室贵胄都有可能因此受益”
斐潜记忆当中不是很清楚了,但是好像有点印象,历史上的长安在沦陷最后一刻叛变的,似乎是益州兵?
这说明了什么?
“或者说,想要让朝廷回归山东的都有可能参与到这其中来”斐潜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王司徒败得不冤啊”
徐庶默然点点头。
“长安已陷,那么”斐潜将王允的那一份调兵移文取了出来,放到了桌案之上,“眼下要如何呢?”
长安现在落入了李傕等人的手中,王允已经死去,再打着王允的旗号去长安,也根本没有任何作用,这一张移文也就差不多成为了废纸一张。
“亦只能是暂且作罢了”徐庶说道,然后仰着头,眼角微微有些水光,“哎,长安啊,大汉啊”
“唉”斐潜也是无言。
王允死了,吕布呢?
还是像历史那样,流浪四方了?
算了,还是将自己这一摊子先维护好吧,至于其他,也要等自己有了更大的能力的时候才能顾及得到。
但是,世间的事情哪里会如人所愿?
所谓心想事成只是一个美好的祝愿,而绝大多数的时候,这都是一个讽刺的笑话,斐潜所料想不到的人陆续找上了门来
第八七七章 不速之客(二)()
大雨已经渐渐的转换成为了小雨,淅淅沥沥,连绵不绝,就像是天空大哭了一场之后并不能马上停下来,而是还要抽泣一会儿一样。
雨水将路面浸得湿透,然后人马在不断的踩踏,就将路面完全变成了一锅胡乱的泥塘,粘唧唧的每一步都沾着脚底板。
张辽一路带着残兵北上,原先出长安的时候连战马都没有,是在建章宫内找到了几匹,才得了战马骑乘,但是现在连战马也骑不了了,只能是下马跟着众人艰难的一步一个泥坑的往北行进。
不是张辽有意要和兵卒同甘共苦,只是因为泥地非常滑,战马背上没有乘坐人员,有时候马蹄都会打滑,若是张辽再坐在上面,那就连走都难走了。
张辽等人已经全部都将鞋子脱了下来,光脚板的踩在黄泥当中行进,虽然这样可能会有被尖锐的石头割破脚底板的风险,但是至少黄泥不会在皮肤上粘附太多,否者穿着鞋子,一脚踩下去,黄泥会粘在鞋子上,然后拔起来的时候,不是一只脚,而是还有一鞋子的黄泥,就算鞋子不损坏,越来越多的黄泥会让整个鞋子就像两个巨大的秤砣
“张校尉”一个曲长往前了几步,一边吧嗒吧嗒的踩着泥水,一边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向着张辽说道,“我们还需要走多远?”
张辽抬头向北望了望,指着前面说道:“翻过前面的那个山头,就可以看到了”
曲长不疑有他,点点头,然后放缓了几步,和跟在后面的兵卒说道:“张校尉说了,再往前翻过那个山头,我们就能看到地头了!加把劲!别掉队了哈!”
听着身后曲长再给普通的兵卒鼓劲,张辽微微笑了笑,也没有回头说些什么,而是继续努力的牵着马匹,向前而行。
张辽真的知道还要走多久的路才到么?
并不知道。
但是张辽却知道他并不能这样讲。
身为将领,不管是兵卒多,还是兵卒少,都需要给手下一个明确的目标,就算是暂时没有这样的目标,也是需要表现得自己心有成竹的模样出来,绝对不能说不知道,不清楚等等的话语,那样除了会搅乱军心之外,并没有半点的作用。
雨渐渐的小了,然后停了下来。
上郡,在张辽投军的时候,已经是废弃许久了。
张辽之前虽然有在北地游弋,练习磨炼武艺过,但是上郡这一带并不是非常的熟悉,但是他知道这一带是羌人的聚集所在,但是现在,除了一路上遇到一波波的流民之外,似乎没有看到什么羌人
这些羌人去哪里了?
张辽在北地游弋的时候,和不少边境的民族都有接触过,不得不说,羌人是一个很奇怪的民族。
诗经?商颂记载:“昔有成汤,自彼氐羌,莫敢不来享,莫敢不来王”
和匈奴、鲜卑不太一样,羌人一开始就比较的接近华夏,在上古的时候,羌人甚至是周王朝的一部分,“姜”其实就是羌人的一个分支。
到了前秦的时候,注重于放牧的羌人才和秦朝农耕的社会结构越来越脱节,不过那个时候羌人甚至帮助前秦,一同作战,直至秦献公的时候才逐渐分化成为了内附的和外迁的两大类别
而且相比较匈奴和鲜卑,羌人相比而言有点像是游牧民族当中的定居民族,到了一个地方之后,如果不是有太多的变幻,羌人甚至可以长期定居几年甚至是几十年。
所以张辽也不免有些奇怪,为何这一带的零零散散的羌人似乎都不见了,原本还担心路上会遇到羌人的部落,若是兵卒之间略有摩擦什么的,搞不好还会增加了许多麻烦
但是这些羌人究竟去了哪里?
就在张辽带着疑惑逐渐前行的时候,才刚刚拐过一片树林,猛然间就见到在前方坡地之上,骤然出现了十几个羌人的帐篷!
几个羌人正在帐篷前面不知道忙碌着什么,在张辽看见了羌人的同时,也有羌人发现了张辽这一只小规模的军队,顿时牛角号声响起,从帐篷里面冲出了几十名的羌人,纷纷从帐篷内牵出了战马,翻身骑上,便往此处奔驰而来!
该死!
因为大雨,而且道路难行,张辽起初还有让几个人去充当斥候,但是因为毕竟不是张辽统属已久的兵卒,所以放出的兵卒只见得出去,却几乎没有人回头,几次之后,张辽也就不再派出所谓的“斥候”了,但是没想到却遇到了这样的情形!
跟在张辽身后的兵卒也傻眼了,他们听张辽说翻过前面的山头就可以看见目的地,但是没有想到却见到了一队的羌人!
“别乱!别跑!再跑能跑得过四条腿么!”张辽立刻转头,大声命令道,“列队,准备战斗!我和你们在一起!列阵!快快!”
虽然是这样讲,但是张辽心却有些凉,他们一路奔来,就算是有弓箭,弓弦淋雨也湿透了,不晒干根本没有办法用,而且绝大多数的兵卒都没有携带盾牌,相反,羌人躲在帐篷内,弓弦弓箭至少是干燥的,这样一来,如果真的交战起来,自己这一方绝对是要吃大亏!
张辽手下的兵卒勉勉强强聚拢起来,但是士气全无。
想想也是,冒着雨,深一脚浅一脚的跋涉,不管是体力还是精力都消耗将尽,却在这个时刻遇到了以逸待劳的羌人!
就在此时,张辽忽然看见领头的那个羌人有些眼熟,心中一动,不由得大声喊道:“白石神在上!前面的可是玛扎兄弟!?”
领头的羌人皱起了眉头,伸手示意,放缓了冲刺的马速,然后对着一身黄泥的张辽喊道:“你是谁?”
“玛扎兄弟!我是张辽张文远!”张辽喊道,“你忘了么?五年前,那一天也是下着大雨!我还和你们的赤木萨交过手,还和你们一起喝过咂酒的!”
张辽在北地游历的时候,也在一次雨天遇见了白石羌的部落,然后还跟白石羌部落里面跟部落里面的勇者赤木萨相互切磋过。
“张辽嗯”玛扎勒住了马匹,仔细辨认回想了一下,似乎有那么一点的印象,然后又问道:“瞧你这样子,都认不出来了那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张辽思索了一下,一直以来都没听说斐潜和羌人之间有什么战斗冲突,而且当时在安邑的时候,也见到斐潜招募了一些羌人的骑兵,因此思来想去,张辽便觉得还是实话实说。“我们要去投奔护匈中郎”
“你们要投奔护匈中郎?”玛扎看了看张辽,忽然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你早说么!来来,跟我们过来吧,在坡下有一块石头地,还算是干净,你们可以先歇歇脚我派几个人到前面给你通报一下”
张辽明显是松了一口气,但还是问道:“难道玛扎你也是在中郎的麾下?不知道担任什么职位?”
“哈哈哈没有什么职位,我也不是中郎的手下,不过我们头领和中郎的关系不错放心吧,真要动手就凭你闲着这样子,还用得着多费这个事么?来吧都过来吧”
第八七八章 不速之客(三)()
“文远!哈哈哈……”斐潜得知了张辽来了,高兴地连忙出了出城迎接,见到了张辽之后也没有嫌弃张辽的满身的黄泥,便是上前握住了张辽的手臂,上下摇晃了两下,便拉着张辽便往城内走。
“中郎,某……”张辽刚准备要拜,却被斐潜上前就往城内拉,一时之间也有些不知所措,当然更多的还是有些感动。
虽然斐潜也很想知道长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毕竟张辽远道而来,还是先安排张辽去休息修整洗漱一番,然后才邀请了张辽,到了府衙赴宴。
“……长安……便是如此这般了……”张辽举起酒碗,咕咚咚一碗酒就倒了下去,酒水沿着下巴滴到了长襟之上。
斐潜和张辽两三年未见,如今再见,原本在函谷关上果敢勇猛的汉子,现在却多了许多风霜之色,神情也略有些委顿,显然长安之事对张辽来说也打击不小。
张辽虽然是在城中拼杀,后来跟着吕布去了建章宫,但是对于长安的情形,其实也有所了解,其他的不说,单单是陵邑的兵卒一直未曾见到,这一点就够让有心的人感觉到了不对,细想之后则更是心寒。
徐庶闭上了双眼,摇着头,许久许久才重新睁开双眼,叹息了一声说道:“如今回想起在鹿山之下,中郎曾言,世家与庶民之说……方知中郎真知灼见……唉,世家啊……竟已经到了如此的地步了么?”
徐庶早些年被迫逃亡,其实和当地的世家士族多有牵连,现如今再听闻张辽的述说,虽然不是亲眼所见,但也基本上明白了长安为何会如此快速的陷落。
摆在明面上的事情,如果不是近在咫尺的陵邑方向上的守军和西凉军私底下有什么交易,又怎么会就一兵不发坐视长安被攻陷?
况且西凉乱军原本就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怎么忽然之间就可以发展壮大,甚至可以招募兵卒了?
这些的一切,都指向了同一个问题……
“不过……温候呢?是否随后会来?”斐潜问道。
徐庶感叹的那些东西,对于斐潜来说,这个已经是过去式了,不是说斐潜对于士族不感冒,只是说在历史上大汉确实是已经到了枝强干弱的状态,世家把持威胁朝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对斐潜来说,当然还是对武勇号称三国第一的吕布吕奉先更感兴趣。
“温候……”张辽就将吕布在长安城外分别的时候所说的话语说了一遍。
斐潜听完,便沉默了。
或许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