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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诡三国-第3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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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完成的瓮城土胚墻大概只有不到一人高,宽度倒是有十来步,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土墩子而不是城墙。

    “杀啊!”

    杨瓒看见双方兵卒在土胚墻上相互拼杀,也忍不住扯着脖子高声喊道,脚下也不知不觉的往前走了几步,距离城墙越来越近。

    一队落在后面去搬运云梯的兵卒气喘吁吁的赶到了,向杨瓒禀报道:“使君,云梯已经取来了,要现在开始攀附么?”

    壶关南城门上,静悄悄的一片,似乎是没有了任何兵卒。

    杨瓒抬头看了几眼,便说道:“好!即刻攀附,让弓箭手上城墙!”正愁着弓箭手没有办法射击到土培后面的兵卒,现在能上城墙了,自然是最好。

    或许是半夜的天气比较寒冷,杨瓒忽然感觉到了有一些寒意,不由得将身上的大氅裹得更紧了一些……

    而此时在南城门城池上,贾衢却在城门楼的阴影的掩护下盯着杨瓒的身影。

    在贾衢的身侧,则是三十名手持强弩的弩兵,正一个个的全神贯注的瞄准着杨瓒,就像是黑暗当中盘起身躯准备进行攻击的眼镜蛇。

    “……”贾衢沉默着。

    到了这样的时刻,贾衢还是有一些犹豫,做出的种种布置,就是为了引诱杨瓒,之前只用弓箭进行攻击,也就是为了麻痹杨瓒。

    虽然现在杨瓒还是站在一箭之地外,但是对于强弩来说,还是处于属于有效的射程之内的,并且强弩有弓箭所没有的优势,可以长时间的精确瞄准。

    三十枚弩矢露出幽幽的寒芒,在寒芒之下,是杨瓒裹着大氅的身影……

    虽然贾衢心里面清楚今夜趁乱杀掉杨瓒,对于斐潜来说利还是大于弊的,虽然太原和弘农方面肯定不会相信所谓的官方声明,肯定会有后面的报复性行为,但是目前会给斐潜争取到一段相对较长的时间,至少太原和弘农在没有获得什么确凿的证据之前,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主要是还是心理过不去。

    现在自己要杀得可是一州刺史啊……

    这几乎就等于是谋反之罪啊!

    只要自己的命令一下,就算是没有证据,也等于自己从此只能站在斐潜这一边,再无其他任何退路了!

    “令君!他们要准备攀爬城墙了!”贾衢身侧的护卫轻声提醒道。

    贾衢闭上了眼睛,在这一刻,在他的脑海当中闪过了许多的画面,这些繁杂的画面跳来跳去,最终定在了平阳桃山之下的那个门牌坊上,硕大的“衢门”二字迎面而来,又似乎重重的砸在了贾衢的心田。

    贾衢重新睁开了眼,目光当中少了几分的犹豫,多了几分的决断。

    “射!”

    “嘣!嘣!嘣!嘣!”

    随着贾衢的一声令下,三十名强弩手几乎是同时扳下了悬刀,弩矢激射而出!

    双方的兵卒拼杀的吵杂声掩盖了一部分弩矢的破空之音,黑夜又遮掩了弩矢的部分身形,导致这些致命的弩矢临近了才被杨瓒的护卫发现,惊恐的大叫着连忙举起盾牌企图遮掩护卫杨瓒……

    但是已经迟了。

    一枚弩矢在护卫举起的盾牌间隙当中穿过,猛地扎中了杨瓒的胸膛,旋即又是另外一枚弩矢射中了杨瓒的腹部……

    伴随着弩矢和肌肤、骨骼撕扯撞击的声音,硕大的血花绽放了出来,杨瓒带着一副错愕的表情,被强大的弩矢动能击得向后抛飞,跌倒在地面之上。

    “继续射!击鼓!举火!泼油!全军出击!”贾衢一边命令弩兵持续的向杨瓒的位置覆盖射击,一边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他不仅要让杨瓒永远的留在这里,还要讲这些兵卒一并留下,这样才能震慑那些心理还存有其他想法的人……

第七七二章 南匈奴王庭() 
初春的草原上,总是让人感觉到了勃勃的生机。

    细嫩小草上的湿润是晨曦的露珠,湛蓝天空下的帐篷是胡人的王庭。

    远处,在青草点点的露水光华当中,牛羊散布在青绿色的草地上,几头牦牛在山坡上阳光下舒懒地躺着,偶尔听到其发出几声惬意的哞哞声。

    一望无际的草原被这些牛羊点缀的生趣盎然。

    春天似乎也唤醒了草原的美丽,脱去了一身或是枯黄或是黑灰的颜色之后,除了一望无际的嫩绿之外,还有忽远忽近,忽多忽少的小花,虽然并不大,但是白色、黄色、红色、紫色,并不显得多少娇颜和繁盛,却格外的纯净和简单,静静的绽放着自然的美。

    於夫罗望着这一切,忽然觉得内心当中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就像是念着盼着,回归王庭成为了於夫罗原本生活当中的一种本能和欲望,成为了他灵魂当中深处的一种浸染,每一次的血液的流淌,心脏的跳动,都会成为他一种深切的执念,而现在,他终于站上了美稷的土地。

    这里是他生长的地方,他在这一片广袤草原骑过或温顺或狂野的马匹和菇凉,他也在这里抚摸过或潮湿或温暖的小草和胸膛,他也在这里飘扬过或豪迈或低沉的歌曲和叫喊……

    这是他的家。

    这是他梦想开始的地方。

    於夫罗曾经以为他永远也没有机会再次回到这里,回到这一片魂牵梦绕的草原。在弘农流浪,在并州流浪,在河东流浪,甚至他觉得自己就将这样一辈子流浪下去,再流浪中挣扎着活着,或是在流浪中挣扎着死去。

    草原!

    美稷的草原!

    南匈奴王庭的草原!

    於夫罗跳下了马背,跪到在美稷的草原上,低下头深深的亲吻着这一片的土地。

    “撑犁在上!我,於夫罗,回来了!”於夫罗随后站了起来,张开双臂,向着天空大声的呼喊道。

    不远处一整排的南匈奴王庭的人员见於夫罗站了身,连忙奔上了前来,拜倒在地,然后整齐的喊着:

    “恭迎撑犁之下草原之上,孤涂大单于回返王庭!”

    留守在美稷王庭的匈奴人齐齐拜倒,再次的重复喊道:

    “恭迎撑犁之下草原之上,孤涂大单于回返王庭!”

    大批匈奴人伏下了身躯,贴在地面上,表示对于於夫罗的欢饮和臣服。

    於夫罗哈哈大笑,翻身上马,也没有去搀扶这些跪拜在道路两侧的南匈奴王庭的贵人们,而是自顾自率领着直属卫队,拍马往王庭大帐而去。

    这些匈奴贵人们连忙爬起身,也纷纷上马,跟着於夫罗的卫队之后也往草原中心的王庭大帐而去。

    看着於夫罗在马背上左顾右盼,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马越微微翻了翻眼皮,默不作声的看了赵云一眼,然后挥挥手,让汉军骑左转,在左侧的一片草地上开始扎营。

    赵云也命令手下的兵卒,跟着马越部队一起左转,开始扎营,然后拍马追上了信马由缰在一旁缓步慢行的马越。

    “马都尉。”赵云在马上拱了拱手,打了一个招呼。

    马越点点头,然后示意赵云靠近一些,两个人就带着护卫,慢慢的骑着马在这一片草地上缓缓的走着。

    走了几步,马越回头看了看发出阵阵欢呼声的南匈奴王庭大帐,不由得嗤笑了一声,说道:“赵都尉,你看这个於夫罗,哼,还真当自己算个人物了……”

    南匈奴的虾落部,在得到了扎田胜的死讯之后,又看到了白马铜和休各胡卷着铺盖逃窜,便也想跟着迁移北逃,却被须卜氏、呼延氏、兰氏三个头领带着部落族人团团围住,男女老少全部擒下,作为迎接於夫罗的礼物……

    就像是斐潜之前在榆林大营当中推测的一样,南匈奴的这些人并非是铁板一块,而是各有各自的心思,在面临着重大选择的时候,利益之间有相互重叠的时候,就体现的非常的明显了。

    须卜氏则更是担心於夫罗前来之后会找他们的麻烦,这一次简直就是战战兢兢一上来就跪到在於夫罗的靴子下,又是亲吻於夫罗的皮靴,又是哭诉扎田胜的残暴,然后将自己形容成了一个受害者的形象……

    至于於夫罗信还是不信,马越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过现在对于於夫罗到了王庭的表现,却觉得颇为不满。

    赵云默然,既不附和马越的吐槽,也不表示任何的态度,依旧是一连的平静。

    “……不管他们了,”马越扫了扫南匈奴王庭那边的情形几眼,看着那边似乎开始欢天喜地的杀牛宰羊,忽然咧嘴一笑,低声和赵云说道,“……明天一大早,我们就撤……”

    “……好。”

    赵云微微楞了一下,但是没有任何的询问,直接干脆的应答下来。回军,基本上来说马越肯定不会擅自做出这么重大的决定的,必然先前是有所交代,那么赵云自己作为斐潜的客将,自然没有任何多嘴的道理,服从命令照做就是。

    “……”

    马越回头看了看赵云,哈哈一笑,摇摇头,说道:“啊呀,赵都尉,你这个性格啊……得嘞,下次会平阳,我请你去喜登楼吃饭!”

    “怎敢劳马都尉破费,还是让我来请马都尉吧。”赵云拱拱手说道。

    马越摆摆手,说道:“我们三晋子弟不兴那些虚的,赵都尉你也别客气,真要请我也得等我先请完了再说!”

    赵云眉眼里面露出了一些笑意,说道:“那好。听说喜登楼的烤羊腿是一绝,正愁着囊中羞涩……”

    “哈哈哈……”马越仰头大笑,说道,“那是!肯定比这些胡人搞得好吃!那个可是中郎给的烤制配方!”

    赵云错愕了一下,忍不住问道:“这……中郎?马都尉说的可是斐中郎?”

    “要不然又几个中郎啊?”马越一边笑,一边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中郎常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所以在平阳的开设的一些酒家,或多或少都有一两道拿手菜是中郎派人传授的……哪像这些胡人,这一路的牛羊肉要么就是煮,要么就是烤,一点新鲜的办法都没有……”

    看着马越表示对于南匈奴人对于饮食方面的没有任何创新的吐槽,赵云只能略微低下头默然了事……

    要知道,这个世间,有人吃肉吃到腻,却依旧有人连草根树皮都没得吃%

第七七三章 得意的单于() 
“什么?!汉人……撤走了?!”

    於夫罗从宿醉当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的时候,竟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汉人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取,甚至连多待一天都没有,就这样直接走了?

    “是的,大单于,天还没亮的时候,汉人就走了……”兵卒禀报道。

    於夫罗站了起来,皱眉说道:“那为何没有叫醒我?”

    “……”兵卒垂头不语。

    於夫罗抹了抹胡子,转了转眼珠,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估计卫兵是有叫,只是自己喝得太多了,没办法叫得醒吧。

    “知道汉人往哪个方向走了?”於夫罗追问道。

    兵卒说道:“看着是往南而去,但是汉人没让我们跟多远,就将我们都给赶回来了……”

    “往南去了……”於夫罗喃喃的重复了一下,然后挥了挥手,让兵卒下去了。说实在的,於夫罗真的没想到汉人居然做出这样的举措。

    昨天抵达王庭的时候,於夫罗担心汉人会喧宾夺主,导致他在美稷王庭这里,被人认为是无能的只能凭借汉人上位的单于,因此故意的将汉人放到了比较靠后的位置,就像是作为於夫罗的从属位置一样,就连昨天晚上的欢庆大会,也是仅在王庭大帐这边召开,并没有扩大到全部落,自然也没有特意的给汉人送去什么庆典礼物之类的东西了。

    原本计划着在今天召开全族贵人会议,然后让汉人参与进来,坐在客卿的位置……

    反正王庭的这些人,很多还不懂得汉人的语言,而两个汉人的都尉也不见得会懂得胡人的语言,那么说什么还不是自己来定?

    不过这样的计划却被汉人突然的行为打乱了。

    汉人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难道南边出了什么问题?

    该不会是汉人和汉人之间又打起来了吧?

    可是就这样走了,於夫罗忽然就觉得心中像是少了一点什么,仿佛是原本不名一的穷小子突然继承了大笔的遗产,然后蓦然回首要和之前一起在树下刨食的小伙伴“分享”一下快乐的时候,才发现小伙伴已经不见了踪迹……

    “大单于,左、右谷蠡王、骨都候前来拜见!”还没等於夫罗琢磨出一点什么来的时候,大帐之外的卫兵高声禀报道。

    左、右谷蠡王就是呼延氏和兰氏,骨都候也是官职,并非姓名,如果全称的话,三个前来的人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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