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三国-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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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衣饰基本上都是官民通用的,不管官职大小都是在款式上差别不是很大,但从布匹的原料,却可明显显示等级的不同。
上品不会用粗麻葛布,白丁不得用丝绸绢布。主要进行区别官职大小的外在服饰,一个是印绶,一个是头冠。
印绶么,张辽的比斐潜自己的更高一等,用的是铜印黑绶,而挂在斐潜腰间的是铜印黄绶。
而头冠么,因为文武不同,张辽戴的是鹖冠,而斐潜自己戴的则是进贤冠。
鹖冠么,其实和进贤冠差别不大,只不过鹖冠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在冠顶之上,插了两支的鹖尾,没有像什么电视电影上的那么长,大约也就是十厘米左右的样子,在风中颤巍巍的……
进贤冠其实就是斐潜平时带的儒冠,只是衬上了巾帻而已,而且冠上有一道梁。头冠上的梁多少代表了职位的高低,斐潜现在就是一道梁,是最低等的进贤冠,最高的是三道。
所以现在斐潜和张辽除了这点差别之外,其他大部分都相同,都是穿着青色绢布所制的曲裾禅衣,露出了白色的中衣——真的是非常像那些黑青黑青的老叶子包裹的粽子,在水里煮久了,叶子开裂绽出一段白色的粽子米馅出来……
张辽明显有些紧张,虽然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耳鬓却已经是见汗了。
而斐潜自己,则是和李儒昨日有了交涉,相对而言还算是多少心中有了一点底,没有那么的紧张。
一个小黄门从内跑了出来,高声呼喝道:“宣骑都尉张,左署侍郎斐殿前觐见!”
周遭的虎贲也同声喝道:“骑都尉张,左署侍郎斐殿前觐见!”
张辽斐潜连忙跟在小黄门之后,拱着手,将双手藏在袖子中间,目不斜视,微微低着头,只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一块地,平肩正背,亦步亦趋的跟着。
随着张辽和斐潜一点点往宫内走,每走进去一段路,两旁值守的虎贲也是一层层的高喝道:“骑都尉张,左署侍郎斐殿前觐见!”
与上一次斐潜升任左署侍郎静悄悄的去遥拜皇帝的时候完全不同。
汉家威仪一应如斯!
到了德阳殿前外的德阳门前,小黄门才停住脚步,殿前的虎贲卫士走上前来,再一次的确认张辽和斐潜的印绶。
旋即德阳门前的卫士才向两边撤开了一些,让张辽和斐潜进入。
德阳殿是北宫正殿,殿前有德阳门,德阳殿与德阳门之间有东阁和西阁。
小黄门居前,张辽居中,斐潜跟在最后面,往内走去。
德阳殿是北宫内规模最大的建筑,雄壮非常,斐潜虽然将脑袋晃来晃去乱看,但是还是可以偷偷的转转眼珠子……
德阳殿位于高台之上,台阶高二丈,居中有大块的花纹石作坛,白玉石砌成的台阶,像是黄金贴箔而成的柱子闪耀着让人眼瞎的土豪色彩。
台阶之前还有个引桥,不知是哪里引来的流水注于殿下,哗啦啦的流水声更添了一份皇家肃穆的气度。
走上了引桥,斐潜连忙收拢了眼神,认认真真的开始扮演乖宝宝,毕竟此时开始两侧都身穿明光铠的卫士,而且又站得那么近,十几步就有一人,一直延续到大殿之内。
况且在大殿的门侧,还站着一名礼官,目光炯炯,专门负责督查觐见人员的礼仪,这要是被抓住什么尾巴,立刻就是一个殿前失礼之罪。
到了大殿门口,之前引路的小黄门的使命就算是完成了,接下来又是另外一个人负责往里面禀报……
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宣见的声音,开始了正式的觐见。
大殿门口的礼官拖着长长的尾音高声喊着:“进~~”
张辽和斐潜一步一顿往前走,待到了大殿门前,就听见礼官喊道:“立~~”
二人连忙直立站好。
“揖~~”
斐潜顾不得看张辽如何了,自己连忙在礼官的号令下,举手加额,身体鞠躬九十度,稍作停顿之后,才直起身来……
“拜~~”
双手再次齐眉,然后双膝同时着地,缓缓下拜,手掌着地,额头贴手掌上,然后直起上身,同时手随之齐眉……
“再拜~~”
之前拜的动作再做一遍……
“兴~~”
两手齐眉,起身,直立后手放下。
斐潜此时才略略松了一口气,小官员没办法,正式见皇帝就是这样的繁琐。
皇帝刘协坐在宝座之上,望着远远在殿门口行礼的斐潜,似乎有些眼熟……
第三零二章 谁之错()
刘协发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个错误。火然?文 。ranen‘
听董太后说过,当时因为何皇后好妒,母亲王美人都已经准备打胎了,可是他还在腹中好像感觉到什么,动了动,王美人感受到胎动,于是决定无论如何要把他生下来。
可是刚一出生他的母亲便被何皇后害死了,父亲汉灵帝刚开始是非常愤怒,但是当他看到宦官送的一大堆钱时,便忘乎所以,忘记了那个可怜而又柔弱的女人。
尽管如此,看着啼哭挣扎小小的生命,汉灵帝为了以防万一,把他交给了母亲董太后抚养。
随后父亲汉灵帝也仅仅是每年来看他几次,这样就一直到了父亲的驾崩。
哥哥刘辨即位后,刘协自己被封为渤海王,原来认为以后的生活就像是一潭死水一样,波澜不兴,却没想到何进的死亡、董卓的入京却像是在水潭中砸入了数颗巨石,激起滔天的巨浪。
他前面的九岁所经的事情,似乎只是这一年不到的时间内所经的事情的一个零头。
自己第一次出宫,第一次踏出这个洛阳城,竟然就是在锋利的刀剑之下,踩着一条血路像一只丧家的野狗一样逃出!
那些之前陪伴着他,呵护着他的那些熟悉的面孔,都变成了一个个苍白的尸体,和路边的烂泥混成了一体。
连同哥哥和自己穿着那些代表着皇室的衣饰,都落入了黄泥之中,被蒙尘,被污染,被践踏……
在回洛阳的路上,遇到了领军前来的董卓,哥哥因为紧张说不出话,自己当时不忍哥哥受欺负,挺身而出,大声呵斥董卓……
有时候他甚至会想,如果当初没有自己的多事,哥哥或许就不会被废,也就不会被杀死,自己也就不用承受这样像是无边无际的痛苦。
每次坐在这个椅子之上,都像是一种煎熬。
侧前方董卓宽厚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几乎都快将他淹没。
有时候他都有一种幻觉,就像是这个朝堂之上已经布满了尘土,大殿墙壁间到处都是蛛丝飘零,在朝堂之下的一个个跪坐席案之后的,就像是一段段用朽木所制的雕像,又像是披着衣冠的食禄禽兽……
而他,只不过就是来这里坐着,用他自己的身躯擦掉这个椅子上的那些尘土,默默的来,悄悄的走,或许还能喊上一声“众卿平身”……
他很痛苦,痛苦的不是自己活着,而是自己无法成为朽木的雕像,也成为不了食禄的禽兽。
他痛恨董卓,因为是董卓一手将他原本的生活敲得粉碎,仿佛是一夜之间,那些所谓的欢乐开心的情绪就像是被剥夺得干干净净一般,剩下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悲伤、痛楚和恐惧,这些负面的情绪就像是掺在了毒药的肥料一般,在侵蚀着他的心灵的同时也在迅速的催促着他的成熟。
他也有那么一点感谢董卓,如果不是董卓捅破了五彩的泡泡,或许现在的他依然还认为在台阶之下这些三公九卿的重臣们,都是个个忠心耿耿,为了大汉王朝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惜……
他依然记得,当时哥哥被搀扶起来,就是台阶下面的这个饱受汉室恩泽的袁家太傅袁隗,亲自上前解下了刘辩哥哥的皇帝印绶,然后又将这个印绶系在了自己身上。
他依然记得,当时哥哥那张脸上,那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复杂情绪,还有那袁家太傅袁隗毫无表情的那一张脸就像不是在从活人身上取下又系上什么物品,而是像对待一个死物,又或是对着一个死尸一般……
他依然记得,当时在太庙之内,昏暗的烛火,默然的灵牌,那些直接刺入心灵的话语,还有那一把深深砍在了桌案之上的利刃和至今仍在脑海中回荡的猖狂笑声……
这一切,到底是谁对谁错?
谁该对这一切的事情负责?
是我么?
是我的父皇?
是残暴的董卓么?
还是在台阶下跪坐的这些像木雕一样的重臣?
大汉的荣光现在到了我的手中,却已经如此的残缺不堪,就像是风中的残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这巍峨无比的雄伟大殿,原本就像是整个大汉朝的心脏,昔日数不清的政令就是在这里一项一项的商议,一项一项的实行,但是如今却要抛弃这个心脏,就像是要将此颗心从大汉的身体里挖出一般。
心脏虽然还在跳动,却宛如已经死去。
刘协觉得身上的血液似乎还是在流淌,但是却不能带来任何的温度,身上的衣服虽然柔软贴合,但是却不能抵御内心的寒冷。
看着大殿门口,那一个沐浴在阳光之下的身影,刘协似乎才感觉到了一点点暖意,就像是在那个刺骨冰寒的血与铁长夜之中,获得到的仅存的一丝温暖……
“……进,进来些!”
一向是木偶一般的刘协忽然鬼使神差的开口说道。
坐在一旁的董卓,缓缓的转过头来,血红色的眼珠子扫了过来。
刘协身体往后缩了一下,又重新挺立了起来,解释道:“……离之甚远,观之不清……”
德阳大殿东西宽七八丈,长约三十余丈,从皇帝宝座到大殿门口,这个距离确实有一些远。
董卓转了转眼珠子,或许觉得这种小事不值得计较,便微微的点点头。
立在一旁的宦官见状,便拉长了声调,尖声喊道:“赐骑都尉张,左署侍郎斐近前!”
便有四个宦官小碎步跑了过来,将原本至于德阳大殿门口的给张辽、斐潜准备的两张席子,平端而起,往大殿内走了十丈左右,然后才重新放下。
张辽、斐潜两人连忙高声谢恩,才低着头进入了大殿之内,分别走到了属于他们各自的席子面前,再次长揖之后,端端正正的跪坐其上……
众人的目光都汇集了过来,大殿之内原本光线就不如殿外的好,在加上此时在大殿之内的人本身就较少,不知为何竟让斐潜有一种阴森的感觉,身上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一时大殿之内,谁也没有开口,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第三零三章 朝堂()
德阳殿内一片诡异的安静。? ? 火然? 文。?r a?n?en‘
刘协本身就是形式上的傀儡,向来上朝了,只有两句话,一句就是“众卿平身”,另外一句就是“相国之意甚好……”,就连退朝也是宦官喊一嗓子,没他什么事情,方才大着胆子说了一句额外的话,已经是破天荒的事情,也正是如此才会引起董卓的注意。
所幸只是一个无关大雅的事情,在董卓眼里就是一个小孩看不清殿外的人才说的话,所以也没有多大关注。
不过若是再说些什么就不合适了,因此刘协只是紧紧的抿着嘴,在帝冕之后静静的看着。
董卓也不说话。
这件事情摆明就是山东士族搞出来添堵的,现在虽然是被台阶之下的两个人机缘巧合给破解了,但是对于董卓来说,能够忍着怒火不发作出来已经是很了不起了,所以根本就不想说任何的话。
太傅袁隗也不说话。
眼前的这两个人破坏整个的计划就他恶心不已了,更何况现在居然还要给予表彰,这种事情怎么会让太傅袁隗感觉到舒服?而且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如今是要尽可能的撇开关系,又怎么可能随意说话?
李儒也不说话。
虽然他跟董卓已经讲好了,有了预案,但是不代表他就因此会轻易的放过袁家袁隗和杨家杨彪,现在不收拾他们只是因为时机还不成熟,所以只能是暂且先放过,但是放过不意味着就让袁杨这么轻易的过关,先拿捏一下也是正常。
至于其他人,在这种双方大佬较劲的时候,更是恨不得立刻隐身,又或是有个地缝钻进去,又哪里会嚣张的站出来吸引火力?
因此大殿之上,就呈现出一种异常静默,尴尬的氛围在不断的蔓延……
斐潜端端正正的跪坐在席子上,心里也是在不停的嘀咕,尼玛原来以为等我进来的时候应该差不多都该谈的谈了,该妥协的妥协,该吃亏的吃亏,没想到看这样的架势,哪里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