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棋局-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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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借猫怀人()
第二日,姜灵徽怀抱一只雪团儿似的白玉狸猫一蹦一跳地进了金龙殿,金龙殿的太监赶忙阻拦,面露急切之色:“哎哎哎,你是?”姜灵徽一笑如花灿烂:“圣上刚封的郡主。公公您倒不问世事。”太监一听,脸便红了下来,又不好辩驳,只得干笑一声:“皇上何曾封过什么郡主?杂家怎么不知道?”
姜灵徽笑面不改,语气刻薄起来:“是吗?这金龙殿的公公们想必都和您一样,觉得皇上说话不管用了?身居金龙殿,却连圣旨都不清楚?不妨告诉公公,陛下特许我在御前走动。如此,公公可肯放行了?”太监尴尬起来,面色愈发不好看了,闻讯赶来的总管万宁一见这场面只好打起了圆场:“原来是姜郡主。您能来,皇上肯定高兴。喏,皇上就在里头,这猫,呃……”
万宁一声沉吟,姜灵徽又摆出笑脸来:“我听慈贵妃说皇上今日烦闷,想来这小东西能讨皇爷爷欢心,所以才抱来的。怎么?不行吗?”万宁倒愣住了,慈贵妃关照过,这是九千岁的人,只是他没想到,这丫头刚来宫中就起了事端。这作风与九千岁的沉稳持重大相径庭。万宁不禁有所怀疑:当真是寒央澈的人?正发着愣,姜灵徽嘻嘻笑着跑开了:“总管大人,我急着去见皇爷爷,先走了。”万宁在身后“哎哎”地叫着,姜灵徽也不理,无邪的笑容中隐匿了眸间一闪而过的狡黠。那可是她的猫,怎么可能会放手?
已是下午,老皇帝正在打盹,没有注意到姜灵徽进来,姜灵徽兀自在一张方凳上坐了,叹了口气。如果这是在十年前,老皇帝该是多么威风八面啊,像她这样不请安就进来、没听见吩咐就坐下的想必会被好一通打,说不准,脑袋都保不住了。但皇帝人老了,身边人的规矩也不那么多,他更是懒得计较什么了,现在,就这么毫无防备地睡着,若谁进来捅上一刀,恐怕就一梦不醒了姜灵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什么真龙天子,到老了还不是一样颓废衰败?人总有这一天的,不论是九五之尊还是贫民百姓。姜灵徽又叹了口气。
“丫头,叹什么气啊?”苍老的声音让姜灵徽一激灵,站了起来,连忙褪下脸上的哀戚,换上孩童般的甜笑:“皇爷爷,你醒啦?”皇帝“嗯”了一声,挣扎着从龙床上爬起来,睡眼朦胧地打量着姜灵徽。姜灵徽温和柔婉的笑着:“这猫太不听话,一直想从我手里跳出去呢。”皇帝这才看见她怀里抱着的依偎着她的小白猫,笑眯眯地问姜灵徽:“那,它现在怎么不跳了啊?”“皇上您醒了,龙威不可犯,它当然学乖啦。”皇帝的粗手指轻轻一刮她粉嫩的唇:“嘴巴倒甜。抱了一只猫来我金龙殿,是不要它的小命了吗?”“原来皇上不喜欢猫啊。”姜灵徽故作惊讶道。“喜欢,先皇后也很喜欢猫,只是金龙殿不是养猫的地方。”皇帝吟吟地笑着,竟从姜灵徽怀里抱走了猫,捏在手里把玩着,猫不满地发出一阵哀叫。
第四章 太子章 玄()
“朕给你的名位还满意吗?最近头疼,老了,封号以后再想。”姜灵徽张张口,慌忙跪下:“我……我竟忘了向皇爷爷谢恩,真是该死。”皇帝斜瞥了姜灵徽一眼,摇头叹道:“起来吧。如今也讲究不到这么多礼数了。”姜灵徽才缓缓起身,仍不收一脸内疚之色:“皇爷爷,我”皇帝包容地一笑,将姜灵徽揽在怀里:“这是小事,不必介怀。”
“我刚刚抱这猫进来时,万公公似乎有些不情愿呢。”姜灵徽看似无意地说道。“他不情愿?他有什么资格不情愿?说到底,还不是那些人不愿朕再看到猫。朕心里苦,宫里宫外几人真正当朕是皇帝啊。朕不怪他们,老了嘛,不中用了,难免的。”“皇爷爷,是我不好,抱了这只猫来,惹您伤心了。都怪我。”姜灵徽没想到,仅仅见皇帝的第二面皇帝就已对她说了这些,不禁欣悦,嘴上却哭丧着,弄得老皇帝一时哭笑不得。
“皇爷爷,为何你待我如此好呢?”姜灵徽声音小小的。目光凝滞了片刻,老皇帝才重重地出了口气:“可能是因为你与旁人不同吧。旁人早已不惦记我这个老头子了,你今日肯来看朕,朕便视你为知己,可好?”姜灵徽也忍不住笑了:“我可不敢做皇爷爷的知己。 '疼我就好了。”老皇帝宠溺地看着姜灵徽,哄了起来:“好,朕疼你,朕只疼你。”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男子的笑声:“好啊,父皇这是要疼谁啊?”
一个翩翩少年随之走了进来,玉树临风,英姿飒爽,何等风采。他的那双深不可测的眸静静看向蜷在老皇帝怀中的姜灵徽,一声嗤笑:“干疼三弟一个还不够,这下好,又添了个丫头。小丫头,你是谁?”姜灵徽心下揣测,这男子不是太子,便是二皇子了,又见他佩九龙腰带,可知身为皇储。他举止轻狂,想来不是那小肚鸡肠的人,便轻轻一笑,打趣起来:“这些下人们不知我是谁,太子殿下怎么也不知道?册封的旨意还没有传到太子府吗?”
太子章玄双眸微眯,微微一笑,不语。老皇帝倒来了兴致,人也不似刚才困倦:“你们之前可见过?”“没有。”姜灵徽小声。“那你怎么知道他就是太子?好聪明。”章玄冷冷一笑,嘲讽道:“聪明?二选一罢了,二弟的相貌怎能与我相较?想是她早就听闻过太子我的貌比潘安。”
姜灵徽躲在老皇帝怀里,默默地将拳头一攥,发出一阵如铃般的笑声。“丫头,你笑什么?”章玄却不恼,扬着唇角,静静看着姜灵徽。“何止……何止貌比潘安?简直如花似玉,赛西施!”章玄强忍着笑,故作怒意:“你可知这是形容女子的?”却不想姜灵徽笑得更欢,花枝乱颤。老皇帝看着他们二人喧闹,倒不觉得吵,只安然地享受这难得的热闹。
第五章 负荆请罪()
离开金龙殿后,姜灵徽敛了笑,一弯膝:“方才冒犯,太子殿下恕罪。”章玄一挑眉,戏谑道:“怎么?你有何处冒犯了我?我还以为你胆子多大,与旁人不同,如今看来,倒是一样的。”姜灵徽摇了摇头,依旧低着眉眼,保持着卑微的姿态:“我不过想逗皇上开怀,却大胆拿您作笑话,实在有罪。”
章玄轻轻一扶她:“起来。”他神色安静庄肃了些,嗓音深沉:“父皇的确常常不得开心颜,你若有空,还要常来哄哄他,我听说了,你是慈贵妃的远房侄女,聪敏灵慧,乖巧可爱,有你在父皇身边,我很放心。”
姜灵徽抬眸,眼中的章玄眉目清秀,深不可测的双眸中似乎蕴藏了极大的力量,干净的脸颊如美人般无暇,这个男人不仅身处高位,手握大权,连相貌也是如此的出众。“父皇既封你为郡主,自是欢喜你的。”章玄声音轻却带着沧桑与疲惫。姜灵徽竟难得地对这个男人产生了怜悯之情,身为先皇后的唯一儿子,却没有继承皇帝对先皇后的宠爱,虽为太子,到底权柄下移,尚不如野心蓬勃的寒央澈,他眸底里藏不住的落寞刺得她微微的疼。(
姜灵徽的笑容略带苍凉,点点头:“皇爷爷他很喜欢我。”“皇爷爷?”章玄眉间一蹙,然后微微笑了:“是啊。父皇的年纪的确足够做你的爷爷了。你知道父皇为何喜欢你吗?因为,他膝下并无孙女,见你冰雪可爱自然高兴。他只当你是孙女,你可不要心存芥蒂,常亲近他才好。”姜灵徽扯出一丝笑:“自然。”太子章玄笑笑,摸了摸她怀中白玉猫的头,道:“母妃从前就爱养猫,她也有一只像这样通体雪白的猫。”白玉猫娇声叫唤,姜灵徽也看向怀中柔软的一团,温婉地笑着:“我早知道皇爷爷会喜欢这只猫的。”
眉目突然一凌厉,章玄看向姜灵徽的眼色多了分审视:“你如何得知?可是你姑姑慈贵妃相告?”姜灵徽心下一颤,然后抬眸,故作天真不解道:“何须他人相告?如此可爱的生灵皇爷爷又怎么会不喜欢呢?太子的话我不明白。”“是我错了。”章玄勾画出讽刺的笑意。“我以为你和你姑姑一样聪明。”
姜灵徽咬着唇,轻轻地笑了:“姑姑本就聪明,只是灵徽生来蠢笨,又有惰性,书不怎的看,琴棋书画更是懒得沾了。”“这很好。”章玄极目远眺,盯着远方碧蓝的天空。“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我现在想学了。”姜灵徽依旧笑意吟吟,嘴角噙了及其柔美的角度。章玄一愣,淡淡看了她一眼,眸间是若有若无的惆怅:“好啊。琴棋阁有很多不错的师傅,他们可以教你。”
一弯身,姜灵徽彬彬有礼道:“告退。”“嗯。”太子轻轻的应着。姜灵徽偶然抬眸,触碰到他眼底无尽的沧凉,暗自惊讶。
第六章 挑衅()
长春宫里,慈贵妃将身边人都支开,独留刚刚进来的姜灵徽。“你抱着这猫去,结果怎么样了?”姜灵徽将白猫放到地上,猫刚一沾地便跳上了座椅,在软垫上打起了盹。“皇上果然有所反应。”慈贵妃笑了,涂满脂粉的脸上尽显老态:“这么多年了,皇上还是忘不了先皇后。他身边的人也都秉承了一个传统,金龙殿内决不能看见猫。只是从上一任总管死后便松懈了,不然你也不能将猫抱进去。”
“是贵妃娘娘神机妙算。”姜灵徽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今天看见了太子。”“太子?”慈贵妃苦苦思索,才纳闷道:“今儿照常不是太子请安的日子。( 么?”姜灵徽一摇头:“他什么也没做,只是与我和皇上寒暄了几句就同我一起离开了。也许是他看我在,有些话不便说,又不愿让我知道。”
“他这人诡异得很,你要离他远些。”慈贵妃斩钉截铁的一句话让姜灵徽有些迷离,像是听到了寒央澈在发号施令,也是这样的口吻,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只是在命令。“是。”而她,也如听到神诏一般,梦呓而出。( 慈贵妃轻柔的声音又将她拉回了现实。“十日后有一场筵席,你可要来?”姜灵徽眉头一皱,问道:“都什么人会来参加?”“后宫嫔妃,王侯将相,还有九千岁。”最后的三个字,慈贵妃笑着咬出。
寒央澈也会来。
姜灵徽淡淡笑了:“我愿意去。”倒吸了一口气,慈贵妃似乎面临很棘手的问题:“你要是想去,就比较麻烦了。你刚来宫中不久,封郡主的事又没有传出去,你不是不知道现在宫里的情况,消息都被封锁了一样,各个宫宇之间好像都有一层不透风的墙,谁也不知道谁的情况,谁都在臆测。”说着说着,竟轻轻地笑了,慈贵妃盯着姜灵徽的眼睛:“你嘛,想去的话还要好好打扮一下。皇上不是想将你嫁给三皇子吗?”姜灵徽站得腿疼,便坐到一旁,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喉,问道:“我还不知道三皇子的具体情况,皇上怎么会突发奇想,要我嫁给他呢?”
“三皇子最得圣心,皇上如此,是爱重你。他只有十五岁,比你大一岁而已,生的跟个玉人儿似的,极像他母妃。怎么,你可有考虑?”慈贵妃玩笑道。
“贵妃不必打趣我了。没有九千岁的命令,别说是嫁人,就是喘气,我都不敢呢。”姜灵徽巧笑着,眼底却一片冰冷,慈贵妃同她一样,都依附着一个男人生存,这样的两个人却不肯开门见山,而是打着哑谜,姜灵徽干脆将这谜底掀开,虽露骨了些,却来得让她舒服。慈贵妃收起了对姜灵徽的打量目光,呵呵笑了:“我只不过是玩笑,你倒当真。”“这样的玩笑也只有贵妃娘娘敢开,我向来是不配有的。”姜灵徽说毕,起身,一声招呼也不打就离开了,慈贵妃望着她远去坚硬的背影叹了口气,姜灵徽是个过于敏锐的人。
第七章 端赖柔嘉()
十天很快的过去,盛宴当日傍晚时分,三宫六院欢聚一堂,姜灵徽随同慈贵妃走进长乐宫,皇后坐在皇帝身边,浓妆艳抹,媚眼流连。“荡妇。”慈贵妃冷哼了一声,原本端庄的妆容也扭曲了起来。“皇后娘娘万安。”姜灵徽弯了弯身,未行大礼,慈贵妃则干脆对那个雍容华贵的年轻女子视而不见,只向皇上行了礼。皇后的脸色难看了些,但仍带着张弛有度的笑容:“慈贵妃来了,坐吧。”
姜灵徽与慈贵妃坐在席尾部,这里虽离皇帝较远,却方便统察全局,况且行动自如,的确很妙。
“皇后娘娘很年轻嘛。”姜灵徽与慈贵妃耳语。“你不会没听过皇后魅惑君上的事吧。”慈贵妃冷冷而笑。“听过。但想听慈贵妃再说一遍。”慈贵妃不轻不重地瞥了她一眼,唇间染笑:“揭人伤疤,姜姑娘觉得有意思?”姜灵徽不禁笑出了声:“揭人伤疤无趣,这话我替贵妃娘娘记着,还请贵妃日后嘴上留德,不该提的不要提。”说完,拿起金杯,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