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的厚度-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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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生死之后,程繁不想再次品尝鲜血的滋味,如今之计,只有答应齐王的邀请。
程繁再行了一礼,说道:“王爷盛名在外,久闻不如一见,我们襄国真是人才辈出。”
齐王曲提听得程繁所说的“我们”,没有在御史的话题上赘述,心中暗自点头,张极的人果然都不简单。
齐王曲提的笑容变得更加和蔼,说道:“天色已晚,程繁公子不如在府上暂歇,正好府上也有客人,不如明天一起会宴,互相交流一番,公子认为如何?”
这一招果然厉害,又断了自己的后路,齐王前一个公子,后一个公子,知道真相的程繁暗自苦笑,自己哪是什么公子?齐王能够拉下王爷的面子,再次盛情邀请,程繁岂能自持薄面甘于下风?
身为齐王的客人,如果这般小气的拒绝,传出去对自己的声名肯定有很大影响,齐王这次彻底把程繁牢牢固定,绑在一起。
程繁心头冷汗阵阵,自己还是入世不深,不够谨慎,事到如今,也只能答应齐王的邀请或者说是要求。
想到明天会见客人,这估计就是齐王对自己的又一次试探吧,当真狡猾。
不过是不是刚才遇见的那个人呢?
即使没有和对方说过一句话,不过程繁的心中也期待和对方的见面,这是自己入世的第一次切磋。
程繁点头,对齐王行礼,感激说道:“谢王爷的款待,程繁万分感激。”
王爷将程繁扶起,正好老管家恰到时机的回到偏厅。
王爷笑着说道:“程繁公子请跟着管家走,他会带你去歇息。”
程繁告退,跟着老管家出了偏厅。
月色如水,竹子的影子印照在小池塘的水里,其纹理看上去就像是名贵的青花瓷修饰。
程繁看着这一大片竹林,露出了邪异的笑容。
老管家一路上保持沉默,只是在前面带路,甚至连走路的步伐都显得极有规律。
程繁没有见过这么拘谨的人,但内心的直觉告诉他,这个老管家知道很多东西。
穿过两个宅院,老管家领着程繁进屋,终于开了金口。
“公子请在此歇息,明天会有丫鬟来叫你。”
等到老管家告辞,程繁关上门,躺在床上大口地喘气,似乎是经历了极其紧张的事情,或是做了剧烈地运动。
齐王相比吴国的御史大人张极,再相比自己的朋友张灵,中间的差距虽然不能用言语所叙述,但是一眼便能看出来。
与齐王打交道,真是个极其困难的事情,虽然彼此只是说了寥寥几句话。
到襄国的第一个人就这么难缠,这让程繁想起自己刚入世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妇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凌可医是他遇到的第一个人,而这个看起来倍显老态的妇女有着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
程繁从张灵的口中得知凌可医还与雪国有关联,难道自己该去雪国看看?
那个喊自己大哥哥的小女孩不知在哪里,自己的“雪”琴不是在齐王府吗,为什么还没有还给自己?
……
程繁有着许多疑问和担忧,如今他也只能寄人篱下,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天日。
……
风景宜人的小岛在月色的笼罩下显得朦胧梦幻,海边的沙子传来阵阵冰冷感觉,在月光的反射下更添一抹暗暗的黄。
一个高大的老人坐在柔软的沙地上,地上还有不少鱼骨头。老人苍老的手里拿着半截烤鱼,红润的嘴唇不断咀嚼着,看起来十分享受的样子。
海滩上的篝火摇摇晃晃,但还没有灭掉,海浪停息,冲到沙地上的声响依然很单调。
细细听来,还是有些一样的声音混杂,若是再靠近了,便能清楚的听见不和谐的划水声音。
一个如山般的少年只是在海面上露出自己的脑袋,他身后的海水形成一圈圈小旋涡,手里拍起的浪花落得很远,可以想见他的力气到底有多大。
……
少年上了岸,走到老人身前,伸手抓向那半截美味的烤鱼,他用的力道很大,伸手的动作极其迅速,手臂挥动的轨迹就像是月牙,如洪水般势不可挡。
第三十八章 有些事情必须得改变()
老人往后一仰头,裸着的左脚往右边一划开,动作十分娴熟,简单中透着一股狠辣劲儿。
少年双脚稍微用力,跳起一尺多高,很轻松地避开老人的反击。
老人一笑,身体顺势灵活旋转了半圈,脱离了少年的攻击范围,把手上的半截烤鱼送到嘴里,双手就此腾开,往前一推,正中少年的胸口。
少年一急,整个人如同大石一般往前撞,目标对准那个咧嘴笑开的老人。
老人双手按到了少年的胸口,嘴上叼着那半截烤鱼,老人的双手微微用力,身体借势往后一退,由于吃力的原因,老人躬身往下,还没有忘记再啃一口烤鱼。
少年失重,因为刚才跳起,之后又往前横冲直撞,再被老人借力,如山般的身体往前一扑,直接扑倒在柔软的沙地上。
少年拍了拍脸上的沙子,有些埋怨说道:“老头,太极拳这么厉害,你为什么不教我?”
老人将烤鱼放在手上,说道:“你现在学了那么多,还在乎那个太极干什么?”
老人就是老人,而少年就是曲小河。
曲小河说道:“三个月……除了待在海里就是扎马步,你只是教了我一套枪法,怎么学多了?”
老人没有回答曲小河的问题,他循着夜色远眺北方,说道:“你娘的墓又扎根了,如果是生前,她会很满足。”
曲小河一怔,三个月前从老头口中得知自己娘的坟墓被挖走,起初曲小河还不相信,但是和老人相处的时间一长,到如今也是将信将疑。
如今老人再次言及此事,还说自己的娘如果是生前一定会满足?
老人转头看向曲小河,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还有很多不知道。”
曲小河说道:“是谁做的?”
老人平静说道:“是你爹。”
曲小河握紧了拳头,就连手心里的几粒沙子似乎都粉碎。
不知是什么原因,曲小河相信了老人的话,对那个莫名其妙的爹生出了无比的憎恨。
他一拳砸在沙地上,刹那间灰尘密布,柔软微凉的沙地顿时起了一个大坑,甚至可以装下几个椰子。
“从今天起,我不姓曲。”
曲小河咬紧牙关,牙龈几乎要渗出血来。在吴国都城的大街上,面对余辽的羞辱,维护自己爹娘的颜面,曲小河不惜一切代价暴打了余辽。
并且从内心强烈呼喊:今天不打死他,我不姓曲。
现在从老人的口中得知自己娘的墓已经转移,操纵者是自己素未谋面的爹,一向嫉恶如仇的曲小河对他的那个爹在瞬间就生出了极为强烈的恨意。
老人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曲小河的恨意,轻声说道:“从今天起,你姓庞名凌,是我的学……徒弟。”
曲小河点头,内心的强烈情绪并没有冲刷尽他的理智。他直接跪下,对老人磕下三个头,由于磕在沙地,并没有声响,但是从地上的坑洞和他使用的力道来看,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响头。
“师父在上,受徒弟庞凌一拜!”
老人摆手说道:“不要生气,你已经报仇雪恨了。”
曲小河……庞凌起身,有些疑惑。
老人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脸上露出邪异的笑容,灿灿说道:“没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老人所说的报仇雪恨,曲扩是老人的徒孙,庞凌是老人的徒弟,所以曲扩还得叫庞凌一声小师叔。从辈分来说,虽然有一层父子关系,但是根据实际看来,还是极其复杂。
老人说道:“既然是我的徒弟,那我得教你一些东西了。”
庞凌好奇问道:“师父教我什么?”
老人有些不悦,说道:“不要叫我师父,叫我老师……老头。”
庞凌拍了拍额头上的沙子,说道:“老头……你教我什么?”
“降龙十八掌什么的,不实用。”老人说道:“我教你赵子龙的一套枪法吧。”
庞凌问道:“赵子龙是谁?还有降龙十八掌,上次你跟我说的对刚又是什么?”
老人搓了搓脸上的皱纹,又揉了一下眼睛,耐心解释道:“这不是十万个为什么,以后少问这种问题,赵子龙很厉害就是了,降龙十八掌……也很厉害,至于对刚,你可以认为是对打。”
庞凌有些迷糊,不解问道:“十万个为什么……是什么?”
……
程繁的一夜过的不安宁,因为想到了太多东西,所以他睡的不好。
“公子请洗漱。”
听着有些耳熟的声音,程繁有些疑惑,但还是起身,打了一个哈欠,回应说道:“来了。”
门外的丫鬟端着一盆热水,听得里面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端着水盆的双手一颤。这声音……她记得,就是昨晚躲在塔饰后面惊吓自己的那个客人!
那个卑贱的客人怎么会待在内院的上等客房里?
丫鬟招待的客人很多,记住客人的声音是的任务,这个任务如今派上了用场。
屋子的门被拉开,是一个脸色微黑的青年人。
程繁开了门,见到是个丫鬟,便没有太在意,尽管声音有些熟悉。
丫鬟进了门,将水盆放在桌子上,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变化多端,显得极为紧张。
程繁捏紧手帕,开始洗脸,觉得自己是客人,言行举止都应该表现的友好一些,于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丫鬟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襟,紧张说道:“奴婢……奴婢贱名忘营。”
程繁把手帕扔进水盆里,准备搭话,却看见了老管家走了进来。
“公子休息的如何?这个丫鬟照顾的周不周到?”老管家看着刚起的程繁,笑着问候道。
程繁说道:“劳烦管家费心,我昨晚休息得很好,至于忘营……”
忘营死死扯着衣襟,要是这时候向管家告密,自己的路算是走到尽头了。她的头低得十分厉害,就像是缺少呵护和养料的花儿。
程繁转头看了看丫鬟忘营,说道:“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她照顾得挺好的。”
老管家点头,说道:“中午王爷有宴会,王爷希望公子能来。”
程繁心中暗笑,希望能来?那是必须得来吧。
程繁回答道:“请告知王爷,程繁一定会来。”
老管家脸上的皱纹堆在一起,满意说道:“公子想不想看看府上的风景?”
程繁面色一变,这个老管家可谓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昨晚出去,然后迷路的事情想必他是猜到了,这是在故意调侃自己。
“当然想了。”程繁灿烂一笑,说道:“我很好奇忘营带着我去看看吧。”
老管家诡异一笑,然后告辞。
程繁身后的忘营松开攥着衣襟的手,擦了擦手心的细密的汗珠,暗中松了一口气,对程繁也暗暗感激起来。
在忘营的热情帮助下,程繁整理好了衣衫,对老管家临走时的诡异笑容感觉奇怪。
送早餐的仆人来得很及时,仆人将早饭放在桌子上,只是留下了一句“公子请用餐”,便立马出了门。
程繁准备吃早饭,看见忘营站在一旁,说道:“你饿不饿?要不要一起?”
若不是程繁帮自己解了围,忘营甚至认为这个客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哪有仆人和主人一起用餐的道理?
程繁的盛情邀请遭到了忘营委婉的拒绝。
程繁一边吃饭,一边思考着老管家的笑容,然后他想明白了。
第三十九章 彼此的计划和算计()
这场宴会,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过去了。
丫鬟忘营对齐王府十分熟悉,带着程繁转来转去,可能是因为胆小或者是其他原因,丫鬟一路上都不说话,自顾自的走自己的路。
这让程繁感觉无话可说。
“你……跟我一起走吧。”思考良久,程繁决定先开口。
忘营转过身低着头,没有看程繁。
三个月的行程确实对程繁的成长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程繁知道这个丫鬟就是昨晚给自己指路的人,虽然语气有些冰冷,但是自己确实有所求,在这件小事情上并不上心。
程繁上前去,解释道:“我对这些不了解,你总得跟我解释一下吧?”
忘营抬头,嗫喏说道:“公子……”
“我以前不认识你,也就刚刚才知道你的名字。”
忘营松了一口气,她不知道程繁真的不认识自己还是安抚自己故意言语,但就现在的状况来说,这个脸色微黑的客人是在向自己示好。
程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