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大宋-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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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别人家的小孩子承欢父母膝下,女儿却要把自己的母亲喊作师父,我是多么羡慕那些小孩子,您知道吗?
被您逼着练功,我从来不敢抱怨,我天天努力的修炼,只为了您能对我笑一次,哪怕一次呢?
女儿以前从来没有爱过,也从来没有被爱过,也许不去爱,就不会受到伤害。
可是无论受折磨还是快乐,都是爱的一部分,不是吗?
这个男人,他没有俊俏的容貌,没有傲人的文采,没有绝世的武功,甚至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在您眼里,也许他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可是在我心里,却是一刻也离不开了。
因为他懂得爱,也许他没有说,但是他在乎我,他愿意为了我做任何事,女儿同样也愿意为了他做任何事!”
何之韵缓缓的,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说着说着,她感觉到内心里最深处的幸福,脸上淡淡的绽放出最迷人的笑容。
杨怀仁浑浑沌沌里,仿佛来到了一个冰雪的世界,厚厚的积雪里却隐隐透露出微微的绿色。忽然他听到远方一个声音在呼唤他,声音渐近渐远,听不真切。
他循着声音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的在积雪里奔跑,跑着跑着,好像身体越来越轻,轻得似要飞了起来,天上的云儿都被他抛在了身后。
渐渐的一条玉带出现在他面前,走近了一看,原来是一条冰封的河流。
河对岸站着何之韵,穿着一袭红色的嫁妆,头上镶嵌着琳琅满目的珠饰,众星拱月里,一只金色的凤凰栩栩如生展开了翅膀。
她也看到了跑过来的杨怀仁,踩着封冻的河面向他跑过去,冷风吹过她的脸,一束青丝被风卷着飘荡,美丽的好像画中的人儿。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冰面从河流的中间断开了,波涛卷击着破碎的冰面向两边退去。
两个人各自呼喊着向对方冲了过去,可是已经迟了,裂开的冰面已经隔开的太远了,冰冷的河水打在他们的脸上,溅进了眼睛,模糊了他们的视线……
“那我就成全了你们!”
女魔头从腰间解下了软剑,目中喷射着愤怒的火焰,指着何之韵的后心就刺了过来!
“噗!”
利剑带着寒光刺进了血肉,或许是因为它太锋利了,没有鲜血立时喷射出来,或许因为杨怀仁的屁股早就冻僵了,血液也已经冻的粘稠而不再流动的顺畅。
女魔头被电击了一般痴傻了,任凭手中的利剑轻轻的滑落,让摇曳的烛光在剑刃上反射出璀璨的花火。
何之韵本来闭上眼睛准备接受死亡的来临,能和心爱的人死在一起,她无怨无悔。
却不料杨怀仁猛的抱着她翻转了身躯,用自己的身体迎向了死亡,把她保护在身下,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剑。
何之韵再次睁开眼,就看到了杨怀仁那张依旧苍白的脸,眼睛嘴巴扭曲地挤在了一起,好像承受了极大的痛楚。
他用出最后的力气替我挡了一剑!何之韵顿时泪如泉涌,把自己的脸庞深深埋在他的怀里,两只手把杨怀仁抱的更紧了。
他竟然也可以替她去死?女魔头全身颤抖着向后倒退,不知不觉左脚绊到了右脚上,囫囵着倒在了地上。
她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这样的男子,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去死。
当她看到原本已经濒临死亡的杨怀仁在利剑刺过来那一刻突然睁开眼睛,极力使出最后的力量把胸前的何之韵紧紧抱住翻转过去把她护在身下的那一刻,她迟疑了。
愤怒中用足了十二分力气刺出去的利剑,快要接触到杨怀仁身体的时候,她的脑海中那无比熟悉的凄美日落竟变幻成了日出东海的黎明景观,光明和黑暗交织着闪烁,光影交错的最后是一片耀眼的明黄。
她犹豫了,尽力收回了七分力道,又把剑刃向下挪动了三分。
她看着女儿紧紧拥抱着爱人不肯分开的样子,他似乎懂了。
自己追寻了一辈子不曾得到的东西,就想着别人也不可能拥有,不仅如此,她还要极力摧毁那些在寻找这样东西的路上痴迷的女人们最后的希望。
这一刻,她的女儿得到了,当两个年轻人都极力的奉献出最宝贵的生命去守护这样东西的时候,她意识到也许是她错了。
仇恨也许只是这些年来她用来欺骗自己,保护自己的一件隐形的外壳,在这样东西面前,曾经坚不可摧的那层外壳是多么不堪一击。
这样东西是什么?
爱。
第三十二章: 真相?()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情,总是初见时美好,然后被如刀的岁月雕刻成了不同的模样。
或者随着朝夕相处日久弥新,或者因为分离渐行渐远,或者受到伤害而被浸染成仇恨。
又或者像班婕妤那把精心绣制的团扇,秋风扫过时,被丢进了竹箱,渐渐的被遗忘。
何之韵的师父,也许就是那把精美的团扇。
“燕儿,为娘把你的身世告诉你,今后的路,要怎么走,你自己决断。”
女魔头翻身无力的躺在地上,仰头看着屋顶,眼睛里一汪浑浊的泪水,目光里的冰冷不见了,剩下的,只有那份看不透的空洞。
何之韵依旧伏在已经精疲力尽杨怀仁的怀里,紧紧的依偎着他,把他依旧冰凉的双手夹在肋下,让他尽快的恢复体温。
“当年,为娘也是像你一样的年纪,青春少艾,亭亭玉立,也像你一样跟着我师父学了一身武功。
那年承师命下山,去江南钱塘县送一封书信。回来的时候,在风陵渡的渡船上,遇见了一个二十五六岁,仪表不凡的男子。
掌船的艄公吃醉了酒,船头调错了方向,迎面一个浪头就把船掀翻了。那男子见我不会凫水,便搭救我上了岸。
那是个晴朗的黄昏,我们依偎着坐在河岸的石滩上,看着长河尽头的日暮景色,那一刻,心里就感觉到我们命中注定是属于对方的。
之后的一个月,我们总是在日落时分,相拥着欣赏黄昏里天边变幻的云彩,他总是说我像那朵随了风起舞的虞美人花,鲜艳夺目,光彩照人。
后来我背弃了师门,不顾世俗的目光随着他回到了东京城,才发现他是高高在上的郡王,他已经有了八房的妻妾。
看着我伤心,他对我说他心中只有我,那些庸脂俗粉只不过是利益驱使下的政治婚姻罢了。
也确实像他说的,在郡王府里,我虽然只是妾室,却得到了他最多的宠爱。到有了身孕之后,就更是宠溺更甚。
原来他没有儿子,他渴望着我能给他生一个儿子,能继承他的皇族血脉。
不料怀胎十月,一个女儿呱呱坠地,他的脸就变了。没几日功夫,我还没有下床,那个负心人已经又结新欢了。我也终于明白了他那八位妻妾的感受。
原来我们女人只是那些臭男人用来生儿子的工具,我怎么能不恨?
之后的一年,他竟然绝情都看都不来看我们娘俩一眼,只顾着找各式各样的女人给他生儿子。
你不是要儿子吗?好,我让你一辈子也生不出儿子!我每天偷偷的往他的食物里加了些师门的秘药,没想到这绝精散真是厉害,不到一旬的日子,他已经不举了,哈哈哈哈……”
女魔头笑得十分畅快,却听的杨怀仁心惊胆寒,寒毛直竖,下意识的挪动自己酸麻的手臂去护住自己的宝贝,幸好没给疯魔的丈母娘没给自己吃这东西。
若是女魔头一开始就拿这种药来对付他,估计他早就唯命是从了,这绝精散,对男人来说,真是天下第一的毒药,太阴毒了。
一定要把配药的方子弄过来,杨怀仁心里琢磨着,以后谁要是敢跟哥哥作对,拿这药给他当饭吃,让他进宫伺候官家都省的挨刀子了。
“后来我抱着襁褓之中的孩儿离开了京城,一个人躲在人烟稀少的地方抚养女儿长大成人。
燕儿,当娘的哪有不心疼自己的儿女的?可是每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总会想起那个负心人是如何的离弃我,所以……对不起。
我以为离开他还可以过上逍遥自在的生活,可是,我错了。每一天,每一个绚丽的黄昏,都是我的噩梦。
我开始沉浸在回忆里无法自拔,于是就筹划着怎么复仇。
堂堂的南阳郡王,十几个侍妾,膝下却没有一儿半女,是不是很讽刺?他开始四处找我,也许是想杀了我以解心头只恨,或许想要回女儿。
他寻了几年没有寻到我的踪迹,又不断的去纳妾,甚至买了几个男婴充作他的子嗣,这一切只是掩饰他不举不育的事实而已。
这样的日子对他来说,肯定是无比的空虚,他只好移情于黄白之物,以获得短暂的心理慰藉。
后来他皇侄宾天,他的皇侄孙继位,但真正的权力却在小皇帝的祖母,也就是他的皇嫂手中。
他迎合着他的皇嫂去做了一些伤天害理的事,以取得太皇太后的包庇,然后就是肆无忌惮的搜刮钱财。
江南富庶,各处都是他的狼犬,他不断的通过卖官鬻爵来收敛财富,而那些买卖官职的官员们就把这些钱移嫁给了当地的平民百姓。
这让我更加觉得报复他是为民除害。你十三岁那年,我把你送到了伏牛山黑风岭,让你成为一个没落山寨的二当家,这是第一步。
此后的两年里,我扮作各种身份去联络绿林的盗匪们,鼓动那帮没有心眼的粗鄙汉子们跟着我去发一笔横财,这是第二步。
前年得知了杭州知府赵之洐要送一批价值十万贯钱财的生辰纲给那混蛋,我便暗中打探,发现这批钱财正是他买卖官职的收益。
赵之洐这个走狗为了保险,还把钱财数目的账本伪装成一本书册,藏在了一坛做了记号的绍兴女儿红之中。
我觉得时机到了。于是纠集了二十几名绿林好汉一路跟随扮作了行商的生辰纲车队,终于在离京城还有二百多里的翠竹林劫了它。
这帮劫匪们把这批钱财藏到了林子里一个秘密的洞穴里,而那八百坛女儿红,被我安排人悄悄送到了蔡水河边的及第楼的地窖里。这是第三步。
绿林的劫匪们终究都是些贪心的蠢货,我略施小计,蛊惑他们独吞那十万贯的财富,结果很容易就让他们起了内讧,然后就自相残杀起来。
而我要做的,只是躲在黑暗里看一场好戏,直到最后剩下伤痕累累的几个人的时候,我只要杀了这几个灭口就行了。”
女魔头杀人灭口,却这么平静的好像没事儿人一样说出来,让杨怀仁不禁头皮发麻。
第三十三章: 释怀()
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
人的生命太短,与其心怀仇恨折磨自己折磨别人,不如洒脱的去活。
“你是怎么把那八百坛酒运到及第楼的地窖不被发现的?那可是八百坛……”
杨怀仁体温逐渐恢复到正常水平,体力也恢复了一些,何之韵的师父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还是对自己毁掉的那些美酒是怎么瞒天过海运送到地窖里感兴趣。
“小子,你不是挺聪明吗?自己想想。”
“哦……”
杨怀仁只是把时间顺序捋了一遍,就恍然大悟了。
酒坛运进东京城的时候根本没有人知道南阳郡王生辰纲的事,更不会知道这份从江南秘密运送来的生辰纲已经被劫。
女魔头只需要稍微掩饰一下,扮作酒商正常的运进城,然后挑了个并不起眼的小酒楼,正常的把酒贱卖给了及第楼的老板。
当酒坛安放在地窖里之后,她再放出南阳郡王的生辰纲被劫的风声来就可以了。
及第楼最初的老板或许本以为卖酒的人不懂行,自己赚了个大便宜,当风声传遍了东京城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上了当,自然不会把酒拿出来卖。
于是及第楼这两年被转让了数次,每一任新接手的老板发现这个秘密后都会默不作声,然后再转让,这及第楼的生意自然每况愈下。
“怪不得我刚接手的时候及第楼的人走的那么快,原来如此……”
杨怀仁嘴里埋怨着,心里想想却有些后怕,如果不是徒弟羊乐天留下来告诉自己这个秘密,如果那些知道内情的人把消息散播出去,那可真是天降横祸。
好在这年代人都爱惜自己,原来在及第楼干活的伙计们怕惹祸上身,倒是没出去乱说,而那个南阳郡王,在外边有人给他敛财,手脚还算利索,没留下把柄,东京城里到处都是政敌的眼睛,自然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你毒的姓赵的都不育了,难道不算报仇吗?他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