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王之女-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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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也没说要赶你走不是?”她看了一眼董思柔,笑道,“思柔,今日主要是来赏玩我新得的那只猞猁,咱们有什么私房话,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说。”
言下之意就是“你的好意我领啦,不过今儿个事无不可对人言,暂且留着这小尾巴在这儿随便她爱干嘛干嘛”。
董思柔心领神会,便笑着接过了这茬儿,几个人意思意思的安慰了萧静嫒几句,这一笔,看似也就这么过去了。
萧静嫒留了下来。
几个人去了后院看了小猞猁。那天萧静姝和萧峻谈话之后,她爹就送了个据说特别会调。教这些野兽的狸奴过来,瞧着二十许人黑黑瘦瘦的不起眼,不过听说曾经帮京中的千金公主驯养过猎豹,在这行,是有些名气的。
一行人到的时候,那狸奴正给猞猁喂食,先前那猞猁在春华家里是喝的羊奶,瞧着个头也还是小小的,可这会儿也不过几天,那狸奴就已经指挥着那猞猁去扑咬活兔子了。
那场面其实很有几分血腥,小猞猁的爪子和牙齿都还不锋利,可它身上就有种猎食者的野性,那兔子被吓得刚跑开它就冲上去唰的挠一爪子咬一口,再把它松开吓跑,再这么往复,那兔子灰色的毛皮已经被挠的都结成了块,到处都是伤,血淋淋的。
萧静嫒只瞧了一眼皱紧了眉头,低低一声惊呼:“大姐姐,这是不是太残酷了?”
场面上只有她是这个反应。另外几个姑娘反倒是笑着问那狸奴为什么要这么训练猞猁。
这会儿听这么说,那狸奴不忙不忙的跪倒说道:“小娘子这话就错了。这猞猁日后若要随主人行猎,就必须从小见血。只有从小就吃血食,自小练习捕猎保持野性,日后才不会变成了家猫。要是连这个都做不到,那这猞猁,也就养废了。”
萧静嫒一脸不忍,萧静姝听了那狸奴这一番话,反倒是点了点头。
前世她看科学节目的时候也见过对于保持动物野性的一些探究,记得有一个节目是关于如何将人工喂养的老虎放归山林的,从小要是不让它们练习捕食,那老虎也被养成了大猫。这狸奴能说出这番话,显见得是真有经验传承,有几分本事的。
萧静嫒还待再说,她正要开口,却忽然想起了母亲昨儿个反复的叮咛。
王氏昨儿个只对她强调了三个词,多看,少说,多听。
萧静嫒想到这些,再想想对猞猁什么的一无所知,抿了抿唇,终于住了口。
她不出来特别不识相的给主人家唱反调,便没人再会扫兴的说什么“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对小兔子这么无情”,萧静姝还问了那狸奴几句关于猞猁驯养的事儿,瞧着他说的头头是道,那小猞猁看着也比刚送来时候更加健康活泼,当下便拍板决定将驯养的事儿暂时全权交给对方,谁叫她没经验呢?
几个人看完了猞猁,正好厨房那边来报,说是已经取了去年萧静姝亲手酿的青梅酒温上了,又给她们在园中围了帷幔,升了火炉,一切都准备的妥当了。
女孩子们便结伴往园中走去。
在几人当中,萧静姝的年纪居中,沈婉最小,董思柔比她大两岁,雷文茵比她大几个月。
董思柔今年十三岁,已经到了家里要准备给她议亲的年岁了,沈婉和雷文茵都晓得这件事,这会儿聚在一起,大家便拿她打趣,问她有没有看中什么如意郎君。
时下风气开放,受胡风影响甚重,董思柔打趣一番,却脸也没红,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我自己当然是喜欢俊俏的小郎君了,不过按我爹的意思,肯定会把我许给他那些同僚手足的儿子……”她无奈的摊了摊手,“我觉着,我想也是白想,索性不想了呗。”
沈婉冲她眨了眨眼,笑道:“可我觉得军户人家也是有俊俏小郎君的!不过我知道,我们思柔喜欢的可不是那种五大三粗的,而是要柔情似水的,这就有点难了。”
“那是当然。”董思柔摊了摊手,懒洋洋的倚在了身边的隐囊上,“我才不要嫁一个我打不过的男人呢!”
“噗。”几个小娘子听着都喷了,就是在一旁边装木偶人的萧静嫒,当下也绷不住笑了出来。
感情董思柔挑夫婿的原则,就是自己打不打得过?
萧静姝边笑边说:“那思柔你恐怕得挑个病秧子才行……不过董伯伯是肯定不会同意的。”董父自己从军,自然是好武事的,他挑女婿,会挑一个……嗯,董思柔打不过的才对。
董思柔怅然的叹了一口气:“是啊,所以我也放弃了。”
她们几个说笑的开心,可萧静姝却注意到,雷文茵虽然也笑着,可是脸上却有几分淡淡的阴霾。
她轻轻拉了一下雷文茵的袖子,低声问她:“雷姐姐今儿个有心事?”
“我爹,”雷文茵轻轻叹了一口气,“大约是要续娶了。”
萧静姝“哦”了一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一时半会却找不到什么安慰她的话。
雷文茵之所以和她聊得来,两个人的身世相近,或许也是缘由之一。
雷文茵四年多以前丧母,算起来,她爹能守了四年在考虑续娶的事儿,在这时代,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只是话虽这么说,可雷文茵还是会担心。继母终究是继母,对她和弟弟肯定不会像亲娘一样,等继母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们就更得小心了。
想到这些,她的眼眶红了一红:“静姝,我真羡慕你……”
她忽然摇了摇头,后头的话也没再说下去,大约也是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
第五章()
雷文茵话一出口,就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只恨不得括自己一巴,把方才的话咽回去才是。
什么羡慕,她这说的是什么胡话?她的意思是,羡慕的是萧郡守不曾续娶的难得,可不续娶的前提是,她们失去了母亲。年少丧母,人生痛事,是万万谈不上羡慕的。她这话说出口,要是感情稍次一等,又或脾气暴烈一些的,说不得就当场拂袖而去。是以,雷文茵看着萧静姝的眼眸里,就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的忐忑。
萧静姝却一点也没有生气。
她轻轻拍了拍雷文茵的手,偏过头来看着她安抚的笑了一笑,那笑容落在她眼里,又真挚又温柔,几乎是瞬间就平复了她的不安:“文茵,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吗?你我好友相知,不需要过多解释。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实我也觉得,我有这样的爹爹,也是我最大的幸运。”
她爹不续娶是会影响她在婚嫁市场上的价值,可那些不过是别人眼里的面子,可就是因为萧峻不曾续娶,她头上没顶着个能事事管着她的继母,这才有她这么些年在后院不必疲于争斗,睡觉可以安稳阖眼的安逸。既然得了这样的里子,那别人眼里的面子,其实根本算不了什么。对萧静姝来说,雷文茵这话说的并没有错。
不过,她爹的做法,并不单单是他自己的意愿使然,而是多方面的因素一起作用的结果。
这其间错综复杂,不可为外人道也。
至于雷家的情况,和他们萧家的并不一样。
在时人看来,雷父能为妻子守了四年,就已经算是好男人了。她们做女儿的若是横加阻拦,反而只会传出一个坏名声。社会,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公平。
萧静姝柔声劝说,长睫闪动,掩住了她眼中真正的情绪:“文茵,你爹既然开了口,有这样的风声传出来,自然是已经有了决断的。”她瞅了一眼董思柔,“思柔姐姐家里这会儿已经开始给她议亲,我想再过一两年,也该轮到你了。其实我猜测,你爹这时候续娶,也不单单是为了他自己,怕也是为了不耽搁你的婚嫁。丧妇长女不娶,无教戒也,这话你肯定也听过。你爹若是疼你,必然是不会让你背着这么一个名声,找不到个好人家的。”
雷文茵急了:“可萧太守不是……”不是照样没续娶么?你爹难道就不疼你,就忍心看你背着“丧妇长女”的锅子以后找不到个好人家?
萧静姝摇了摇头:“有些事儿,不能这么比。”
她们的情况,怎么可能一样?
萧峻是南陈皇族后裔,她的曾祖父,是南陈的亡国之君。
他们萧家人身上流着这样的血脉,天子只要不是个傻的,怎么可能不忌惮?
假若不是因为南陈后主是主动请降,再加当年南陈皇室在南方孚有人望不便诛杀,萧峻的表姑母两年多以前又因容貌冠绝而得了皇帝的宠爱被封为皇后,而皇帝在高句丽大败之后需要安稳南方人心,她爹怎么可能做到郡守高位,他们萧家,如何能有现在的鲜花着锦之势?
一步步走过来,全是机缘巧合,这也一直,都是刀尖上的舞蹈!
在萧静姝看来,她爹没儿子,反倒是件好事,要是她爹有了子嗣,别说是做郡守了,就是想安安稳稳的活下去,怕也成问题!
她能看明白的,萧峻能混到郡守的位置,当然也能看明白,所以不管老太太怎么逼迫,说不娶就是不娶,只老太太那边一头热罢了。
可雷文茵他爹又没这么多忌讳,她一个做女儿的,难道还能管到老爹房里的事儿,说不让他续娶不成?这名声传出去,她还要不要婚嫁,要不要说亲了?
只这些话,萧静姝不好直说。
其实萧家是南陈血脉的事儿,在这曾经是南陈统治下的夷陵也不是什么隐秘,要是雷文茵跟她一样凡事想的多一些看着远一些,有些事情不必她点破就能明白,可雷文茵……人和人到底是不一样的。
雷文茵咬了咬下唇,面上仍残留着几分不甘。
她们坐着咬耳朵,萧静嫒一早就看不过去了,这会儿见缝插针,见她们似有隔阂,立时笑眯眯的凑过来:“大姐姐,雷姐姐,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悄悄话呀?”
雷文茵皱眉瞅了她一眼,这丫头这会儿正心情不好呢,“哼”了一声连虚应故事都懒,索性扭过了脸就不说话。
萧静嫒讨了个没趣,嘟了嘴,没敢报怨,可脸却当场就阴了几分。
萧静姝隐约皱了皱眉,也就顺势趁机转开了话题。
女孩子们聚在一块,除了那些现在看起来还不算迫在眉睫的婚嫁事儿之外,讨论的最多的,一是妆容脂粉和衣服首饰,二呢,就是俊俏的小郎君了。
本朝受胡风影响,民风开放,便是大户人家的小娘子们,只要带了侍女一起,也是可以上街游玩和出门游猎的。
董思柔素来就是个喜欢俊俏郎君的性子,她父亲是武人,家里门禁本就比其他几个姑娘都松,她自己又是个八卦性子,说起这些事儿来,那叫一个眉飞色舞津津有味………像萧静姝啊沈婉啊,都只有在旁边听的份儿,谁叫她们两家门禁严呢?
眼瞅着日头偏西,一壶果酒也喝的七七八八了,董思柔跟她们已经坐着讨论了好一会的谁家粉细腻,谁家首饰又出了新款,谁家的绣娘出了新的绣样之类的话题,那边萧静嫒一早就已经听得不耐烦了,这会儿手拄着头听着,心里的暴躁都快满出来了………哪个女儿家不喜欢这些好东西?可是她爹没做官,二房用度捉襟见肘,萧家看似是百年豪族,可她的体己,怕还不如那校尉家的董思柔呢!她们说的这些,就算再好又怎么样,她又买不起!
这越听越烦,也越听越困,萧静姝中间偷偷觑了她两眼,那小姑娘的眼睛都快成蚊香了,晕的。她们这会儿唠嗑,萧静嫒一早就已经半睡半醒,大概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了,不过董思柔可不在乎萧静嫒在不在听,她又不是他们的朋友。
瞧着萧静嫒神色疲惫,萧静姝这才陡然换了话题:“对了,我听下人说,前几日思柔你在街上被人冲撞了?可有受伤?”
说起这事儿,董思柔就撅了嘴巴:“你也听说了?传的还真远!”
董思柔她爹虽然不过是个校尉,但是性情豪侠,人面广阔,家底又厚,出手阔绰,在这夷陵,多数人都会给他们三分面子。可偏偏那天,董思柔上街游玩,在路上被马车撞了不说,那原本坐在车里头跟女姬调笑的小子还劈手就是一鞭抽过来,差点儿没破了她的相。
董思柔把事情经过一说,几个姑娘都有些吃惊:“哪家的小子这么嚣张?”
“不知道呢!”董思柔气鼓鼓的撅了嘴,她左右瞧了瞧,捋起了自己的手臂,萧静姝她们一看都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董思柔的臂上一道青黑,不知道是给什么撞的。
董思柔吸了吸鼻子,把到了眼眶的眼泪都给收了回去:“都是那天给撞的。明明就是那马车横冲直撞,那小子却说是我走路不长眼。后来我爹赶过来,跟他打了个照面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