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奋斗记-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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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心里暗倒一声糟糕,急忙掩饰:“前些日子,我爹娘就在商量,要把我给别人家,我有个表姐,在这城里的潘家伺候了几年,后来又回来嫁人。原本我爹娘想把我给潘家的,谁知潘家今年不要人,这才商量另给。为了这个,我特地去问过表姐,要去服侍人,可要学些什么?表姐说,别的罢了,可一定要机灵,还要晓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苏氏哦了一声:“原来如此,这也罢了!媳妇,你让那婆子匀条被出来,让她先在厨房角落打个铺,等过两日,把那边厢房收拾起来,让她和那老婆子,住那边厢房。”
小文应了一声,立夏听的自己只能暂时在厨房角落打个铺,眉头不由微微一皱,但想到潘大爷许下的赏银,还有自己娘说的那些话,也只有收起这些。暂时吃两日苦头,要晓得为了像个做粗使长大的乡下姑娘,这几日,立夏可是把手在冰水里泡了又泡,还狠心用小刀划伤了手,让一双手显得粗糙些,不像是从小没做过活的人。
老婆子听的吩咐,也就把自己的被拿出来。还对立夏道:“这被是我才浆洗过的,干净着呢。”立夏上手一摸,这被用的布,太粗糙了。晚上盖在自己细皮嫩肉的身上?立夏都快要哭起来了。
那老婆子会错了意,对立夏道:“可是从来没有盖过这样好的被?哎,晓得你们穷人家,这日子,我是晓得的。”
立夏把快要到喉咙的一口血给咽下去,对老婆子道:“是,以后和婶婶在一起,还要婶婶多关照。”
“关照什么?这家里人少,除了奶奶太太就是爷,以后你多帮着些奶奶做事,就够了。”老婆子眯着眼睛笑眯眯地说。
立夏应是,见小文走进来,立夏急忙应上前:“奶奶可是有什么吩咐?”这立夏,也忒聪明伶俐了些。小文心中狐疑地想,但面上还是带笑:“看着天色,快要做晚饭了,我来瞧瞧,今日晚饭做什么呢。”
“奶奶您歇着吧,我在家里,也会做些饭食,虽然没那么精致,我爹常夸我,说我做的饭食,闻起来香,吃起来也好吃!”立夏已经坐到灶下,烧起火来。
小文哦了一声,瞧着立夏的动作,这烧火做饭,立夏一点也不生疏,这么瞧来,倒还真像个家里忙里忙外的长女。可是小文是教过初进来的小丫鬟的,那随机应变,想到就说到的,可不是请教别人几句,就能学到的。
立夏并不晓得小文心里在想什么,见火已经烧旺,就忙打水进锅,要把锅洗干净好做饭。又把砧板菜刀洗的干干净净。
老婆子笑嘻嘻地走过来:“奶奶,这个立夏,瞧着倒是十分伶俐聪明。”
小文应了一声:“是啊,太伶俐聪明了,亏她娘舍得?”
“我回来了!”立夏听到小文说这句,刚要再接一句,就听到外面响起陈宁的声音,立夏笑吟吟地道:“想来是爷回来了。”
小文已经走出门去迎接,陈宁满面笑容,瞧见小文就道:“我和你说,今儿生意很好,足足赚了二两银子呢,都要照这样的话,那我们很快就可以搬进大宅子去住了。”
陈宁的话刚说完,就见立夏走出来,陈宁有些讶异地瞧着小文:“这,这是……”
“你成日在铺子里,都忘记婆婆说的话了?婆婆说,要寻个伶俐的小丫头。她啊,叫立夏,就是程婶婶帮忙介绍来的。”小文说着,立夏已经上前给陈宁磕头:“见过大爷。”
陈宁哦了一声:“起来罢,以后好好服侍你奶奶就是。”立夏应是,见陈宁和小文相携走进堂屋,立夏的眉微微一皱,老婆子已经笑着说:“瞧见了吧?爷和奶奶还是新婚,恩爱着呢。不过要照我这婆子的眼来瞧,只怕以后还是这样恩爱呢。你啊,可别有些什么想头。”
立夏的脸已经一红:“婶婶说什么呢,什么别的想头?我才多大?”老婆子又是一笑。立夏瞧见小文从堂屋走出,急忙跟着她进了厨房,帮着做饭。
苏氏听陈宁说这些日子生意都不错,十分欣慰地说:“你现在娶了媳妇,店里的生意也支撑起来了,这家里,也像个样子了。以后呢,我万事都不操心,全让你媳妇操心去。”
陈宁腼腆一笑:“娘,我和你媳妇,可都想着,要您做这个家里的顶梁柱呢!”
苏氏淡淡一笑:“什么顶梁柱,就照这两日说的,我不如你媳妇多了。也不说那些别话。难道我守寡了这么些年,为你操心,你还舍得我再继续操心?”
“娘,您说什么呢?儿子这不是怕……”陈宁又是一笑,没有说下去。苏氏也笑了:“罢了罢了,你去找两个泥水匠来,把后面那间小屋修一修,好让她们住进去,住厨房,一个罢了,两个,未免有些太挤。”
陈宁应是,瞧着夜色渐浓,这日子,就是这样好好过起来!
第48章 商议()
转眼立夏来到陈家,也有七八天了,这七八天里,陈家寻了泥水匠人来,把后面那间小屋修了修,立夏和老婆子住了进去。虽说比在厨房里面睡的好,但立夏还是不习惯那被子褥子都是粗糙的,况且老婆子还会打鼾,每夜立夏刚闭上眼,老婆子就开始鼾声大作。
搅的立夏夜里睡不好觉,白日又要上心服侍小文婆媳,想从中瞧出点什么蛛丝马迹,好就此下手。
如此一来,七八日过去之后,立夏不但没长一点肉,反而刚显憔悴。
这日一早立夏接过洗脸水就惊讶地对立夏道:“瞧瞧,这脸色,怎么这样憔悴?”
“并没……”立夏说了这么两个字,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小文瞧着她,突然笑了:“我晓得,定是那婆子打鼾,你夜里睡不着。不如……”
立夏一下会错了意,给小文跪下道:“奶奶,别把我赶走,我若被赶走,就……”小文的眉头不由皱一下,接着小文笑了:“我怎么会赶走你呢?不过是想说,实在不成,就委屈你睡厨房,厨房那里,虽说挤了点,睡下一个人也够的。”
立夏这才站起身,脸上还有泪:“这是奶奶心疼我,我怎会觉得不成呢。”
小文又是一笑:“不过是怕你睡厨房,委屈了你!”
“怎会委屈呢,本就是……”立夏心一放松,顺口就要说上几句好听的话,刚说出这么几个字,立夏心里就暗叫一声不好,忙转口道:“奶奶对我好,我更该好好服侍奶奶呢。”
小文也笑了,方才立夏那个背后要说的话,小文总觉得,该是原本就是服侍人的这类。这就奇了,立夏是从外头买回来的庄户女儿,才来这里七八天,又不是年把光景,怎会说出这样的话?
小文从立夏手里接过手巾擦了擦脸,笑着道:“自从你来了这家里,我每日都轻松了不少。”
“奶奶是享福的人,怎能去做那些事?这些事,本是我们该做的。”立夏听着小文这样说话,以为小文没听到自己那半截话,笑吟吟地说。
“好伶俐地一张嘴,你爹娘怎么就舍得……”小文故意说了这么一句,急忙住口道:“把梳子拿来给我吧,梳了头,好去给婆婆请安!”
立夏应是,拿过梳子捡了一只簪子往发上戴。这簪子不过是支银簪,素的很。立夏瞧着那支簪子就笑着道:“跟娘进城的时候,瞧见有些奶奶发上戴的金簪子,上面镶了宝石,好看的很,就是不敢多看。”
小文哦了一声,立夏察言观色,急忙道:“奶奶,可是我说的不对了?”
“有什么对不对的?小孩子家,喜欢金灿灿的东西,最平常不过的事了。”小文收拾好站起身,往镜子中瞧了瞧自己的相貌。
小文家的镜子是一面铜镜,虽然刚磨过,但瞧着人还是有点模糊。
立夏故意用手捂一下脸:“听说还有那种像琉璃一样的玻璃镜子,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长个见识呢?”
小文当初在陈府时候,是用过玻璃镜的,现在箱子里还放着一小面轻巧的镜子呢,不过因着陈家动用的东西很平常,小文也没把玻璃镜拿出来使。此刻小文听到立夏这样说话,就浅浅一笑:“你年纪虽小,见识却广,这玻璃镜,许多人都不晓得呢。”
“都是听程婆婆说的,程婆婆见识广博,我随娘进城时候,听程婆婆说了好些话呢。”立夏顺口扯谎,小文又是一笑,走出房门。
苏氏已经梳洗好,正在那喝粥,见小文进来苏氏就笑着说:“还是你想出的法儿好,把这粥用小炉子炖了,慢火炖一夜,早起就可以吃。还不用巴巴等着!”
“婆婆喜欢吃就好。”小文上前行礼问安,又问过苏氏几句起居,苏氏就对小文道:“你前儿给我做的那件衣衫,样子真好瞧,我这两日在想着,哪一天有应酬,好穿出去呢。”
“婆婆不嫌媳妇粗针大线就好。”小文和苏氏做了差不多半个月婆媳,苏氏的脉小文也差不多摸出来了,苏氏是个软和性子,只要用话哄着,再事事关照着,苏氏也就十分满意了。
立夏在旁边听着小文和苏氏在那说家常,立夏不由有些着急,这都进来这么些天了,还没瞧出蛛丝马迹来,到时潘大爷等不得,要拿自己爹娘出气可怎么好?
立夏在那想着,却不晓得小文也在细细打量着立夏呢。立夏来的日子越久,破绽露的越多。小文可以肯定,立夏绝不是程媒婆说的,不过是庄户人家养活不了儿女才卖掉的。
在小文瞧来,立夏只怕是和自己一样,也是哪家的家生子出身,最起码,是在主人身边服侍过两三年的,不然服侍起人来,不会这样殷勤熟练。
只是小文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家里,到底有个什么东西,值得立夏投身进来?此刻见立夏面上微露焦急,小文又是一笑,对苏氏道:“婆婆,说来,也好几日没出去过,婆婆要想,媳妇就陪婆婆出去烧柱香?”
苏氏点头:“好啊,只是这附近,也不晓得有什么好寺庙?”
“这个容易,立夏,去旁边请包嫂过来问问!”小文使唤立夏出去,这里继续和苏氏说着什么好寺庙。
立夏问过婆子包家在哪儿,出门到了隔壁,敲响门,包家的小丫头过来开门,听的小文相请,包嫂也就出来。
因就在隔壁,包嫂也没换衣衫,就走了过来。立夏陪着包嫂走过来,心里想着该怎样给自己爹娘传个信,就见程媒婆往这边走来。立夏计上心来,恰好巷子里过来一个货郎,立夏往货郎那边瞧了一眼。
包嫂正要推门,见立夏这样就笑着道:“小孩。”
立夏低头,面微微一红,包嫂已经叫住货郎担,递给他几个铜板:“包两包糖来,一包给这丫头,另一包,丫头,你带进去,我和你奶奶吃糖闲话。”
立夏面上大喜:“多谢包奶奶。”
包嫂浅浅一笑,推开门走进陈家。货郎在这给立夏包糖,程媒婆已经走过来,立夏急忙叫声程婆婆:“这是包奶奶赏我的糖呢,婆婆您也吃一块。”
程媒婆笑着接过一块糖,立夏已经悄声道:“方才奶奶说,想和太太出去烧柱香,找人问问有没有好寺庙呢!”
程媒婆眼睛一亮,接着就对货郎道:“这糖不错,也给我来一包。”
那货郎笑眯眯地包了一包糖过来:“我这糖,是自家做的,料足不说,这芝麻,都比别人家的香。”
立夏已经拿了糖往里面去,程媒婆等货郎走了,瞧着陈家的门想了想,并没去瞧陈家的门,而是急忙走了。
立夏走进去,先把糖放下,也就往堂屋里来。
包嫂正和小文婆媳在那说,周围寺庙哪处最灵,接着包嫂就神秘一笑,对苏氏道:“婶婶也太着急了些,儿媳过门才半个月呢,就想着给您抱上大孙子了。哪有这样快?”
苏氏不由哈哈一笑:“不是去烧香保佑我抱孙子,只是想着,在这家里日子久了,要出去走走。”
“自然还有一件事,我媳妇,前儿给我做了一件外衫,从没见过这样好的手艺,你说这都过了端午了,谁家也没什么应酬。”苏氏还没说完包嫂就笑了:“晓得了,原来婶婶是要去夸一下陈嫂子的手艺呢。”
苏氏哈哈大笑,立夏见包嫂面前的茶杯已经空了,忙上前给她续上。包嫂说的口渴,续好了茶就喝了一口,瞧见立夏就笑着说:“这丫头,虽才头一遭见,可是说话伶俐,又有眼色。比我家里那个强。婶婶,这丫头是谁做的媒?”
“还有谁,不都是程嫂子。”苏氏的话让包嫂皱眉:“这不成,我家那个,也是程婶婶做的媒,可是不说长相,伶俐处哪能比得上这丫头。瞧来,定是程婶婶偏心。”
苏氏不由大笑,瞧向立夏的眼满是喜悦。小文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