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矩阵世界-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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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钟老对视一下都没做声。此公吟起诗来尽是口水,说起话来倒不是一点咸淡滋味没有。
我转了话题:“钟老啊,咱这个黛玉怎么那么美呢!太像了!是不是有个真人原型啥的,真是完全凭空想象出来的?”
钟老脸上很奇怪地流露出一种忧伤的神色,竟叹了口气:“唉,这事不提也罢——”他将梦幻般的眼神投向远处,我也随他的目光望过去,这才突然发现贵宾们不见了!
见贵宾们不辞而别,钟老真有点意外:“他们居然自己出去啦?”
我说:“那有啥难的,几步走到进来的地方,手扶着石头栏杆,就回去了。游客进来前看《旅游须知》,都知道啊。”
钟老白了我一眼,说:“我是说不该让他们这样自己离开的。”
等我和钟老紧赶慢跑也到了进入点,剧组人影都没了。
我出来后,刚摘下头盔,就看见钱智商等在那里,劈头就问:“里面出什么事了,他们好像不怎么高兴,请吃饭也不给面子。”
听了清虚观前那场小风波后,他倒很淡定:“哦,是这样。看来他们可不光是来放松的。瞧那跟来的几个‘员工’吧,那样子那眼神,多半是‘娱记’。剧组搞出花样来,他们就去炒作,搞影视的惯用手法吧。只是这一回,生出风波后却吃了亏,让一帮虚拟人给好顿损,宣传出去倒丢人,帮咱们涨人气,所以有点灰溜溜地走了……唔,我琢磨,咱们的公关部看来得抓紧建了,以后这方面有不少事要做哪!”
停停,他的话更带有高瞻远瞩的气势:“等这部新版《红楼梦》在全国播出,受热捧也好,挨臭骂也罢,对我们都有利,我们就等着借光好啦。”
钱智商这人真是深不可测。
这里的人都相信,有他在,旅游红火起来只是个时间问题。
第4章 团队上路(上)()
这些天来,技术部的员工日夜苦战,扩充、改造设备,以迎接日后景区的正式运行。
由于要尽可能增加游客数量,原“中心”这座六层小楼,现有的从二楼到六楼的五个大厅,都已被改装成游客接待室,即“系统”的进入口,每个厅座位60个,可同时接待总共300名游客,远远达不到钱智商所设想的千人规模。而楼内的其它房间,面积都比较小,是办公室类型的,连10个座椅都摆不下。
随同钱智商从总公司下来担任总经理助理的隋声,从来到这里后就在制订规划,经过苦苦思索,想出了解决办法:将小房间的隔断打通合并成大间,这样可以改成10个厅,大致可以满足钱智商设想的游客接待规模了。
他将设想的方案在干部碰头会上汇报,却立马就被钱智商否决了:“这得花多少钱多少时间?再说,这样会破坏楼房结构,可能会造成‘楼脆脆’,把人像拍苍蝇似的拍了,不行!”
隋声苦着脸,一时茫然无主。他是个毕业没几年的大学生,还比较嫩。
钱智商在老板转椅上慢慢转了两又三分之一圈,便身体向前一倾,放出指令:“现在的社会,是明显的差别社会,穷富不均,地位不等,我们一定要根据这个具体国情办事!干嘛非要改成一样的厅呢,我看,就保持目前楼内房间原样,稍大点的房间放8个座椅,稍小点的放5个,变成单间小接待室。对了,座椅套这类装饰物等要和大厅的不同,整好点,像大红、金色啥的,就会显得富丽堂皇。再在最高的六楼上挑两个房间,一间放一个单人沙发,另一间放两个,字画、茶几啥的都配上,电视机也要有,尽管也就是等待时看一眼。总之,仿照五星酒店的总统套房的意思,作为高规格的贵宾室。这样,拉开了接待差距,就可以满足客人的不同身份、不同要求了。”
他又轻轻加了句最关键的话:“当然啦,门票也要按此配套论价。”
大家不得不承认这个路子确实“多快好省”,于是没用大兴土木,诸如“”、“潇湘馆”、“蘅芜苑”、“稻香村”、“秋爽斋”、“缀锦楼”、“含芳阁”之类以大观园景、院命名的诸多单间接待室便很快改建完成,线路铺好,只等头盔等主要设备到货就可投入使用了。
最高规格的贵宾室,即六楼那个只接待一个人的单间,则被命名为“荣禧堂”,以示尊贵之意,同楼层的次高规格的双人间,从原著中找不到太合适的名,我在红楼梦“野鸡版”(各种续书)中找出个“宁禧堂”的名来,钱智商觉得和“荣禧堂”还挺配对,便采用了。
不过,后来钟老发现后,对此又皱眉头又摇头。
在公司内部,大家根据火车票的等级,分别将大厅、大小包厢等戏称为“硬板”、“卧铺”、“软包”,仿总统套房的贵宾室则被称为“专列”。
现在,尽快确定门票标准报送物价部门审批,就是当务之急了,万事俱备,只欠这个“东风”。
制定门票价格这个过程,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很正规隆重,而是在一次非正规欢迎午餐会上确定的,是欢迎公司新聘任的公共关系部主管兼部员苍井溢上任,她现在是个“光杆司令”。
参会的人有总经理钱智商和助理隋声,已正式就任公司副总经理的技术主管甄枢生,文化顾问钟石钟老,接待部(原操作室)主管老ne,就是那个1号操作员。还有也是从总公司新调来的保安部头头潘学等。
钱智商可能看我对《红楼梦》还有点研究,日前委托我带一带新来的六七位导游小姐,帮她们熟悉系统情况。可能觉得我还是挺负责任的吧,继而又提升我为导游部不领工资的临时负责人。
所以本人竟以一个志愿者、非员工的外人身份,跻身于公司干部行列。
这钱总用人真有些不按常规,不过也正因此,我才有机会更多地了解公司整个发展历程,并将它介绍给读者,包括那些回想起来感到心情沉重的事情。
当钱智商提到门票定价的事时,有人不得要领地问:“定价不是要开听证会么?”
钱智商笑笑说:“你什么时候见过定价听证会?那是涨价时——不,准确说是调价时才开的。不过,你这倒是个很好的提醒,咱们要把价格一次性地定到位,别搞得刚过个一年半载就得调整。听证会虽然是走走形式——反正最后肯定涨,但走形式毕竟也麻烦。”
大家都随声附和,只有钟老没吭声,钱智商便恭敬地去问他,显示了他的高姿态和尊重元老。
钟老发表意见也是直来直去:“我开始时就不赞成把建研中心商业化,现在还是。你不问我,我就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要我张嘴,那我就是外交部发言人,声明一贯反对,不管人家理不理,起不起作用。”
大家都笑了起来,钟老也有幽默感啊。
钱智商依然很耐心:“钟老啊,我理解你们学者耻于言利。但我们情况不同,系统闲置,一毛gdp也创造不出来。而游客进进出出,就拉动了消费,创造出经济效益,人民群众被娱乐了,就不会闲待着惹事生非,社会也和谐,双赢啊!再说,我们这也不是赚不义之财。现在多少景区,都是在利用老天爷和老祖宗留下的风景、古迹,掏现在的老百姓的钱,那才收得没道理呢。而咱们这个‘穿越游’,属私人投资研究、兴建,前期投入巨大,现在只是在收回投资,如同贷款建公路,门票收费合理合法。”
隋声马上附和说:“就是嘛,要收费,咱绝对是振振有词的。”
钱智商皱了皱眉,大概嫌隋声用的那个词是含贬义的。他马上转入正题:“我过去也在公园等景区工作过,所以,也不怕大家说我官僚武断,就把我初拟的门票标准说一下,供大家研究:五个大厅,每座收100元;单间,则分别加50、100,也就是说8人间的票价为150,5人间的票价为200。两个贵宾室呢,更要拉开点档次了,我想先按500,800收吧。”
这还真有点出乎大家的意料,因为他前面说过要一次性到位,大家就以为这票价肯定会往高了定,但他报出的价,平心而论,真的不能说很贵,最低档也就是全国旅游景区稀松平常的价。现在看个电影,在小城市也得三四十,大城市得七八十甚至更多,时间才一个多小时,看的又都是平面光影人,且只能老老实实傻坐在那里看。而在这里,都是活生生古装打扮的活生生的立体人,能与你互动,说说话,笑一笑,甚至拉手抱一抱(当然得处熟了),还有那熟悉的故事就在你身边发生,古典又精彩。游客进去待的时间,只要一天之内,就不加限制。
这票价,应该说绝对超值。
紧接着钱智商又说:“这只是一次游的票价。考虑到咱们穿越游的特点,游客进去一次,肯定不能观赏全、观赏好,所以我想多次游的套票将会是主打票。我初步考虑,最低档的双次游180,三次游240,四次游280……越多越便宜,以此类推,直至最便宜的月票。包间、贵宾室等,也是在此基础上,加上前面说的那些附加钱数。大家看怎么样?”
部分人认为这个标准挺合适,也有人觉得低了:“受设施的限制,咱们的游客肯定不如普通景点那么多,这个价,只怕要亏损。”
钱智商再次展示他的经营理念:“根据我的理念,门票还是宁可就低不就高,这只是一块收入,不能太依赖它。创收要靠多种方式,多样化经营,这就靠谋划了!我就说一件事吧,旅游照相就是大金矿!要知道,在别的景区,大多数游客都自带相机,手机啥的也都能拍,景区基本挣不着这个钱。咱们这儿呢,相机、手机一样带不进去,游客有几个不要纪念照片的?何况这还是‘穿越’古装照啊!光这一块儿收入,恐怕别的景区就得眼红死了!”
他就举了这么一个例子,就让大家服气了,这真称得上独具慧眼。肯定还有别人没注意的许多环节,他都已经发现商机了,所以才会说“有潜力,大有潜力”吧?
很抱歉上面讲了那么多经营业务方面的细节、数字,它们虽然很重要——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嘛,但总还是有点枯燥无聊。钱智商在经营上层出不穷的点子,不妨以后慢慢谈。现在,我还是赶紧转移话题讲点不那么枯燥的事吧。
本次午餐会的主角其实应是苍井溢。钱智商做了介绍后,她确实自然地成为关注焦点。有几位马上咋呼起来:“欢迎美女部长!”“公关,还是美女的专利嘛!”个个“美女”不离口。
不过,现今社交公开场合挂在人们嘴上的“美女”称呼,已如同高校扩招后的大学生般“市值缩水”了,只要你长得不是太对不起咱这个美丽的蓝色星球,戴上美女“桂冠”的机率,和当时中国股民被“套”的机率差不多相等。
那么,苍小姐到底长得如何呢?这样说吧,如果颇遭人们非议的高考制度,有朝一日彻底改革,按脸蛋儿录取,北大清华这样的顶尖高校她肯定没戏,但也决不会落榜(就算不扩招也不会),还能上一所不错的院校。
对,她就如同人们熟悉的白领代表杜拉拉,“姿色中上”,大街上还是很能引人回头的女性类型。
现在大家是在一个小会上认识,并知道了她的名字,和在大街上擦肩而过自然又不同。据我观察,大家对她马上有了一种更深层次的关注。甚至当后来的议题转到“生死攸关”的公司经营问题上后,她似乎已完全沦落到被无视的地步,但其实,人们的关注只是暂存在大脑皮层某个部位而已。
这不,一散会,在回各自部门的路上,我就听到了潘学有点等不及的问话:“苍井溢啊,你的名儿是后改的吧?”
第4章 团队上路(下)()
“人家自己好像没记得改过名啦,潘哥怎么会这么想呢?”
“这个,嗯,这名字听起来有点似曾——嗯,好像挺有含意、挺有来历似的。”
“嗯,兴许我妈怀我时梦见家里那口井水溢出来了,所以就起了这么个名吧?”
“逗笑吧你,出生时正赶上伟大祖国经济腾飞,家家都用自来水,谁家还守着口井啊!”
“那就不兴人家是农村贫困群体家的孩子啦,家有口井很诡异吗?”
“有井正常啦,但貌似农民伯伯们只会说井水满出来,冒出来,这个‘溢’可是挺文的哩!”
“说不定我爸妈请教过像你这样的有学问的先生,就没用那些‘满’、‘冒’啥的老土的词呢。”
“苍小姐真幽默,不愧是搞公关的,好,好,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反正信了!哈哈。”
这些听来好像很暧昧、无聊的话,其实只要知道背景,倒一